作者:守约
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酒店,房产,钱。
班准恍然大悟。
归结到底都是因为钱。
班卓一向严厉,但以前的班准一向对班卓的训诫不以为意,然而如今却不一样了,班准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是不听话的下场会是什么。
因此面对班卓的每一个字,他都会逐字逐句地去分析班卓话里的更深层次的含义,然后努力做到最好。
班准觉得班卓最后既然会因为他想要把手伸向班家的资产上,最在意的自然也就是钱,今天打电话过来拿走京海西郊酒店的经营权,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
所以除了工作室的进账之外,班准还打算另谋点财路。
他直接拿起手机打给了甄不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的时候,甄不甲刚松开陈斯建的衣领,挥挥手示意小秦现在可以将这滩昏死过去的东西送到警局,并安排人打点一下,别让他那么轻易地就被陈家的人给弄出来。
小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逼仄的房间。
“哎,准哥,”甄不甲惊喜的声音让班准倍感亲切,丝毫没有刚刚打人时的凶狠神色,“这么快就醒酒啦?”
甄不甲想起荣潜带着班准临走之前对他的交待。
“到家之后,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是你送他回来的。”
当时的甄不甲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他绝对不想让自己的脖颈上也拥有和陈斯建同款的、足有两指宽的青色“项链”。
但是作为班家的忠实信徒,甄不甲怎么可能做得出欺骗老板的事情,自然会将真相尽数对班准和盘托出。
不过在此期间,他还要竭力为自己的兢兢业业竖一块感天动地的牌坊。
“准哥,你是不知道哇,荣先生因为陈斯建碰你的事情,差点把他掐死,刚刚我把他扯进去的时候,气儿已经喘不匀了,我都不知道该找兽医还是该找法医。”
班准有些迟钝地回想着陈斯建的事情,皱眉问道:“我和……陈斯建,怎么了?”
在富丽堂皇开业之前,陈斯建不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在金碧辉煌闹腾的二世祖吗?他俩今晚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甄不甲不知道班准实在装傻还是真傻,总之他不嫌费事地又给班准复述了一遍:
“我刚刚去看录像了准哥,那陈斯建可能是把准哥你当成小鸭子了……”
话音未落,甄不甲的背后就是一凉,但是事实却确实是这样的。
视频中的陈斯建目标明确,举止轻浮,看上去丝毫没有想要尊重班准的意思,直接拿着朗姆酒瓶就往班准的口中灌去。
这种事情在以前的金碧辉煌里也时有发生,并且班准他们这样的人,对这种程度的玩笑都不会太过在意,因此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身边的跟班儿看了,都不会觉得这算是个事情。
但只有甄不甲知道,如今的班准结婚了,如果被人以这种方式调戏,在甄不甲的眼中,这情况对荣潜来说,是一件很伤及尊严的事情,毕竟富丽堂皇如今的老板姓荣,总不能让荣潜丢了面子。
危急关头,监控盲区突然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臂,动作稳准狠地攥住了陈斯建的脖颈,硬生生将人怼在墙壁上,力道大得连监控画面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就像是被打到了七寸的毒蛇,陈斯建痛苦地挣扎了起来,但掐着他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被他大幅度的挣扎所撼动分毫,反倒像是吸收了他的作用力一般,手上的劲道越来越稳。
看得甄不甲浑身发凉,满头冒汗。
听见口出狂言的甄不甲对自己的形容词时,班准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见甄不甲连声“呸呸呸”了起来:
“准哥,准哥,我说错了。”
其实班准知道甄不甲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觉得甄不甲自从自己出了车祸之后,便变得有点越发的没规矩了,自此才想要让他好好认清一下他的立场。
“你奖金没了。”
班准没继续听甄不甲的废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扯扯卷在自己腿上的被子,将钻进空气的缝隙堵得严实了些。
甄不甲最在乎的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道理在甄不甲身上更为奏效。
只不过因为班家多年的训练,使他就算在金矿山前,也不敢露出半点对班家的不满。
听见班准刚刚说话时的冷戾态度,甄不甲便知道他的奖金已经回不来了,与其苦苦纠缠,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表现,于是笑嘻嘻地应道:
“好的,知道啦准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班准一听到那边的喧闹声响,头就疼的厉害,故而把手机拿得远了点,继续说自己的事情:
“上次我听你说,成化集团的大小姐结婚,想要借我的幻影来着?”
他那辆幻影是定制版的绛红色,正适合娶亲时作为花车,从而彰显新人的气派身份。
甄不甲对班准特意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回答问题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啊准哥,你当时说不借,其实成化集团大小姐是想跟准哥你……”
班准没有听甄不甲八卦的耐心。
“那你问问她现在还用不用了?”
甄不甲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准哥,人家……那次是结婚。”
班准“昂”了一声,尴尬地清清嗓子:
“那你帮我把广告张贴出去,我车库里头所有红色的车,都可以租出去,黑的也行……”
甄不甲满眼疑惑,“准哥……”
班氏是出什么事了吗?
班准不知道甄不甲在心里腹诽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心中的想法:
“一次两千五,京海市这么大,每天都有办婚礼的,我已经算好了,光是那辆巴博斯开出去,一年就能赚九十多万。”
“准哥,你的经济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甄不甲虽然爱财如命,但毕竟跟了班准这么多年,老板要是真的有麻烦,他这个做下属的,肯定是义不容辞地尽倾巢之力来帮助他。
“那些车整天在库里头停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租出去跑一跑,记住,要是幻影的话,一天最低五千,但是红色的那辆,八千起步听到没?”
挂了电话,甄不甲不由开始为班家的情况感到担忧。
想到这里,他紧忙翻出大盘走势看了一眼。
昨天班氏的股票明明还涨停了,怎么准哥今天就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交代完了自己的心事,班准总算松了口气,醒了酒之后的意识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索性直接瘫倒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荣潜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班准背对着他,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喝水。
估计是刚醒没多久,头顶的细发由于静电的缘故,随着空气中的细微气流微微摆动着。
无端的有点可爱。
想起昨晚看到的旖旎画面,荣潜紧忙低下头不去看他。
酒色误人。
连他这个只被酒气熏了一会儿的人,都觉得有点醉了。
更何况沉浸在其中的班准。
班准揉揉眼睛,低头打了个哈欠,端着水杯准备回到房间换件衣服,却迎面碰到了也朝厨房走来的荣潜。
“早。”
班准睡了一整晚也没能想起昨晚发生的细节,只知道荣潜善心大发地把他从会所弄回了家。
至于用什么方式弄回来的……
啧,大男人之间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当然是搭着肩膀搀扶回来的啊。
“早。”
荣潜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还不至于让班准瞧出他的不对劲。
“快过年了,你……”班准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率先开口说了其他的事情。
他摸不准荣潜的想法,不知道这孩子是想要有个人陪他过年,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清静。
但是按照荣潜好面子的程度,如果就这么问他“你想不想我陪你过年”,恐怕又会因为羞耻而给他一记过肩摔。
班准实在是怕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进攻。
“我过年那天,可能会有点忙。”先看看反应再说。
荣潜看了班准一眼,没搭理他。
忙?
不知道该陪哪个小宝贝在昨晚那张水床上吃年夜饭,还是该喝哪个小牛牛喂过来的酒?
大过年的还顾着胡作非为,简直是龌龊至极。
见荣潜对他的话没什么不满,班准不由放下心来。
看来这位祖宗是不用他陪,他可以回家过年了。
“我提前给你定一桌年夜饭,到时候会在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之前,送到家里来,你就不用做饭了。”
班准掏出手机晃了晃,再度抬手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点红肿的眼睛:
“早餐我也买好了,一会儿就送到,你直接吃就可以了,我有事,先走了。”
班准自认为将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丝毫没有看到他转身朝房间走去时,荣潜下意识紧攥着杯沿的手指。
。
班准下车的时候,整个班家老宅都惊喜得恨不能放一挂十万响的鞭炮。
“小少爷,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去接你呀。”
赵伯正指挥着家里的佣人们做年前的最后一次规模庞大的扫除。
见到班准背着个包走进来,眼尾的笑纹都加深了几分。
“哈哈,赵伯,我回来见大哥的,也回来看看你们。”
班准指指身后的背包,示意赵伯带他进屋。
班家夫妇正在客厅看电视,顺便在茶几上包着饺子,为过几天的饺子宴做着准备。
“准准回来啦?冷不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