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与我们年龄最接近的,也就是明王的胞弟四皇子了。”
说着对方叹了口气:“四皇子年少聪颖,可惜天妒英才幼时在水池边玩耍不慎溺亡。”
听到沈从之的解释,明王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逐渐跟三哥对上了,“那然后呢?”他继续追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对方直接站了起来,“小师叔,听完了别忘记好好看书啊。”
诶?这就完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其他?什么其他?”沈从之不解,“那些都是别人瞎编的,小师叔不要被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给迷惑了。”
陆修远重新坐回座位上,他现在虽然还有很多不解,但至少可以确定当初赶考途中的三哥,的确是现在的明王。
想到对方失忆时口中不停念叨怕水的“远弟”,估计就是这个早幺的四皇子。
既然确定了身份,这个瓜还是不继续吃了,万一再吃坏了肚子惹祸上身就不好了,毕竟明王也不是失忆状态的三哥。
他虽然不知道明王性格到底是什么样,但双方毕竟阵营不同,对方昨天在巷子把自己救了,那之前他的救命之恩也算是一笔勾销互不相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鸭,大家可以鼓励鼓励我吗(星星眼
第126章
等了解完明王的大概信息, 陆修远又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书本上。
他现在虽然师从老首辅,但给他讲文章的人主要还是吴大人这个师兄,偶尔章老首辅有时间了, 也会过来指点一番, 每次都是直切要害。
比如今天吴大人正将他们三个人拎着作诗锤炼文字,章老首辅得了空直接拿着陆修远上交的文章进了房间,对着他的缺点大肆批评。
“修远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背别人的文章?”
没想到对方会一眼发现,他点头称是。
听了这回答老首辅露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虽然能看出来你尽量把这些词句杂糅在一起, 但有些词语相性不同,是不能放在一起用的。”
说完还给他列举了几个词语的意思。
这个问题陆修远也清楚,但穷人家的孩子还能奢求什么呢?有文章给他背,让他练习就已经很不错了,公式化就公式化,不然他恐怕连乡试都过不了。
章老首辅指出毛病后又怕打击道陆修远, 于是赶紧安慰道:“不过问题不大,只是这几月要换一种写作方式了。”
听到这么说,陆修远内心又重新燃起希望,他也想知道改进方法是什么。
“还望师父指点。”他一脸诚恳的望向对方。
章老首辅将手里的文章递给了他:“你回去用最简单最朴素的语言,重新把这篇文章写一遍。”
陆修远接过文章,这篇是章老首辅给他们的押题, 类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一个题目。
这是他觉得写得最畅快的一篇文章, 没想到竟然被抓了典型。
看出了他的不解,章老首辅解释道:“背文章提高文笔这个法子不错,在写其他命题的时候,你的这个毛病并不明显,顶多是比较公式化, 还是能给你中高分的,这次乡试通过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啊,修远。”对方话音一转,神情严肃起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写文章的最大优点是什么?”
“是什么?”
这点陆修远并不太清楚,他只是觉得自己比较擅长学习别人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的理解给总结出来。
章老首辅伸手轻戳了戳他胸口:“你的优点是拥有着一颗纯纯的赤子之心。”
“你的风格是那种简朴的语言勾勒出浓厚感情的那种文章,也就是俗称的朴实风。”
“乡下长大的孩子见惯了底层人的百态生活,写出来的文字是带有感情的。”
这点陆修远很是赞同,他自穿越来,遭遇过边境瘟疫,也见到过洪水难民,看到题目的时候,脑海就有那个画面,写出来自然是感情充沛的,但没想到在老首辅眼里还是不行。
“你之前为了拔高文笔,大量背诵文章,是有效果,但也只能勉强通过乡试,如果想在会试的大舞台发挥自己的优点,那以前的路子肯定是不行的。
会试是全国性的考试,全国有才华的读书人都在这边汇集,三年只中三百人,这什么概念?
如果想要金榜题名,那就必须抛弃掉以前写的东西,之后再根据你自己的优点来打磨文章。”
对方的一席话,陆修远听的若有所思。
说完,章老首辅背着手来到吴大人面前:“刚才给他们讲的什么?”
吴大人在自己老师面前身形也不自觉矮了一些:“刚带着他们三人作诗锤炼文字。”
拿过吴大人手中的教案看了眼,里面不少是经过修改后意境提升一大截的诗句。
“就拿齐己的《早梅》为例,再给你讲一下文字的相性问题。
前村深夜里,昨夜数枝开。既然是早,那这个数枝的词语就用的不符合,一群又怎么能早?不如改成一枝。
梅开放于百花之前,这一枝梅又是先于众梅最早开放的。
只是简单改了一个字,就成了两个早,这意境一下就上去了。”
他们三人在底下听的连连点头。
章老首辅放下手里的教案,望着陆修远认真叮嘱道:“修远内心感情浓烈,写文时一定要注意一扬长避短,先用最简单的文字将你的思想呈现在书面上,之后再像刚才那样,结合背景慢慢精简词句,做到短小精悍。”
“谢师傅教诲。”他连忙行礼道谢。
“不必不必。”对方挥了挥手,又唠叨了两句,“你们平时练习的时候,如果想要有代入感,一定要注意有远有近,有动有静的层次感。”
交代完该交代的,章老首辅又离开去忙了。
严肃的师祖一走,旁边的杨维兼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师兄你知不知道,刚才师祖在的时候我都没敢大口喘气。”
沈从之看到他师弟抚胸口做怕怕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陆修远没管他们那边的动静,只是重新拿起自己之前写的那篇文章又看了一遍。
旁边的那两师兄弟看到这边情况,一左一右的挨了过来跟他一起看文章。
“诶?这写的不比我好多了?该煽情的时候煽情,该优美词句的时候有优美词句,师祖刚才那样说我还以为得写得多差呢。”杨维兼忍不住发出疑问。
“好像是有点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沈从之也看不出多大的问题。
听到他们两人那么说,陆修远也松了口气,估计是老首辅眼光太高,毕竟搞了一辈子文学的老人了,有点啥细小问题肯定特别敏锐。
看到他们三个人围在那研究文章,吴大人在前面清了清嗓子。
“你们师祖吹毛求疵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完,又怕陆修远受到打击,便安慰道:“师弟啊,你最近文章进步飞快师兄都看在眼里,只是师父他老人家要求比较高,并不是你写的不好。”
杨维兼在一旁吐槽道:“这也太可怕了,毕竟师叔底子不好,就算再逆天的天才也不可能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达到师祖的要求吧?”
他原先因为师兄的事还看陆修远不怎么顺眼,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方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再加上对方整天除了要做自己师父的作业外,还要受师祖的压迫,他对陆修远的感觉,也从渐渐排斥转变成了同情。
看到自家徒弟替陆修远打抱不平,吴大人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们可还记得为师当初会试第几名?”
“师父自然是第一啊。”杨维兼想都不想的回道:“乡试殿试也是第一,直接三元及第!”
“那不就正常了?”吴大人道:“师父他老人家才学广博,大徒弟三元及第,作为关门弟子的修远的成绩也肯定不能太差,不然岂不是让你师祖面上蒙羞?”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听了刚才那些话,陆修远在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又充满了动力,他以前是想努力但是没有方向,只能全凭自己摸索。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给自己指引方向并提供办法,自己只需要目标明确的向前进就好了。
看到他眼里的斗志,吴大人欣慰一笑,继而接着讲之前的内容。
*
两月后的京城,华灯初上,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花灯节。
今年年份特殊,热闹程度要比往年有所下降,这是因为会试将近,家中凡是有举子的,这个花灯节都过的很小心,唯恐吵了马上要赴考的人。
时云琛的大堂哥今年也参加会试,将军府一贯的热闹,这次也安静了不少。
家中仆人女眷,说话声音都轻声细语的,唯恐打扰了东厢房努力背书的时家大堂哥。
陆修远他们住在将军府最后方,院子离街道很近,故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热闹的敲锣打鼓还有孩子们的嬉笑声。
不过他并不觉得吵闹。
陆修远拎着酒壶躺在房顶,看着远处天空上的孔明灯,狠狠灌了一口酒。
这段时间他除了跟着他师父师兄打磨文章,同时君子六艺也被安排了起来。
像寒门子弟这种技能一般都是会试通过后有专门的人来安排这些技能的学习,不需多精通,懂个皮毛便可。
可陆修远现在拜了师父,那这些东西就必须系统的学习起来,算术书法礼仪还好,剩下的骑射之类,可把他累惨了。
好在今天上元花灯节,老首辅没有再摧残他,而是大手一挥给他放了一整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耳边听到踩踏的砖瓦声,陆修远撑起胳膊望过去,时云琛拿着一件斗篷走了过来。
“你也上来了?”他拍了拍旁边的砖瓦,“来这边坐。”
对方在陆修远旁边坐下,看着远处的簇簇烟花,忍不住感叹:“又是一年花灯节,时间过得好快。”
听了这话,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头直接枕在了小少爷的膝盖,然后才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
想到去年花灯会发生的事情,时云琛忍不住摸了摸陆修远的头发。
“京城的灯会比平安镇的要热闹多了,真的不出去玩一下吗?”
陆修远翻了个身,头埋在对方怀里蹭了蹭:“不去不去,离会试也不过几天的功夫,等我再躺会就要回房间写文章了!”
听了这回答,时云琛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斗篷给他披在身上。
“夜深露重,这马上要考试了,还是要多注意些小心感染风寒。”
“我知道了。”
感受到身上的温暖,陆修远紧抱住小少爷的劲瘦的腰,拿脸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哭哭,放存稿箱忘记九点定时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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