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肖乐就这么被带走了。
“那不是肖秀才吗?他旁边那位…是衙门的人,他什么时候和衙门的人这么熟了?”
“就是,过年的时候诗会他也没来,也没递消息,还以为他病了呢。”
不远处的酒楼上窗边,坐着三个读书人,其中最中间的那位便是张秀才。
张秀才年纪最大,学识也最好,今日他们酒楼相会饮酒作诗本是逍遥自在的时候,却不想垂眸看见了大街上与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肖乐。
“有辱斯文。”
张秀才微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他本就学问不好,如今还和捕快混在一块儿,书院那边也没去,看来是放弃了。”
刚开始说话那秀才也摇了摇头。
“罢了不说他了,”另一秀才见张秀才一脸不耐,便赶紧岔开话题,不多时便又重新热闹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巡完街的肖乐二人也来到了这个酒楼吃饭,还恰好就进了张秀才他们隔壁食房坐下,这中间的隔板比较薄,说什么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秀才他们那边喝得哈皮,喝着喝着就开始数落起肖乐的不对。
什么学问差还装得不得了。
什么口袋里没有银子还跟着他们吃吃喝喝。
左右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因为他们称呼肖乐为穷秀才,所以莫捕头并不知道是谁,闻言反而一边给肖乐倒水一边惊奇道,“还有这种人?”
肖乐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倒是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声音一出,隔壁安静如鸡。
书生最爱面子,又极其清高,这背后议论人还被人当场听见反驳,简直不要太社死!
“学识差又不只是他一个人,我记得去年赏菊宴时,便有一秀才借了旁人的诗句装作是自己的,结果被当场戳破,我都替他尴尬。”
肖乐大声地冲那木墙说道。
莫捕头也反应过来了,这隔壁说的穷秀才原来是乐哥儿啊。
他起身欲过去,被肖乐一把拉住,这小手一拉,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坐下,却还是不忘反手将那细腻的手握在手心。
“再有这请客,我记得十次有五次都是人家请的吧,反倒是这几位秀才,分文不给,每每到了结账的时候就装醉,一出酒楼这酒立马就醒了,还说要去春花楼逛一逛。”
“都去了?”
莫捕头猛地清醒,握住肖乐的手一紧。
肖乐给了他一脚,“银钱都请人喝酒了,哪里还有银子请他们去胡闹?喝酒作诗是一回事,去花楼对得起家里长辈兄弟吗?更何况他们几个都是有家室的人,哎哟我跟你说,那几个嫂子都是厚道人,贤惠得很,每每为了一点银子,绣花绣得眼睛都快瞎了,拿着这种钱去花楼,真是恶心。”
就差指着张秀才鼻子骂的肖乐,十分活力,莫捕头稀罕得不行,“多说点,我喜欢听。”
这么活泼的乐哥儿,没有日常那份清冷,真可爱。
口嗨快要脱离人设的肖乐立马冷静下来,他重咳一声,挣脱自己的手,端起茶喝了一口,小二进来送菜,他便没说话。
等人走了后,他又道,“这读书人,有哪家的日子是好过的?谁都是穷逼,还有脸比谁更穷?背后说人这德性也是够低贱的。”
一墙之隔的三人听得面红耳赤,没多久便灰溜溜地结账离开了。
特别是张秀才,想起老妻那双晚上越发不怎么看得见的眼睛,又想起自己隔三差五就去花楼潇洒的日子,被肖乐这么一戳破,实在是难堪得很。
其余二人是有心去,没银子去,自然明白肖乐说的是谁,他们不免对这个老秀才多有鄙夷,还以为多清高呢,还不是个老色皮。
“吃饭吃饭。”
没小手抓的莫捕头笑眯眯地给肖乐夹菜,吃过饭没多久,莫捕头便回衙门了,肖乐去买了点东西回了家。
晚上莫捕头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
“近来衙门有不少人报案,说孩子失踪了,大多数都是十岁到十三岁的少年,原本我们以为就是被家里人气到了,所以离家几天,不想下午,有人在城外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少年的尸体。”
想到那尸体上的伤痕,莫捕头面色怒色,“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简直是畜生!”
肖乐浑身发凉,作案时间提前了。
明明原文里说第一次作案应该是肖云月死后,怎么会……
“乐哥儿?”
见肖乐脸色不对,莫捕头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肖乐白着脸,抓住莫捕头的手腕,“你信不信我?”
莫捕头蹲在他面前,顺手将肖乐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我信。”
“我曾今做过一个梦,梦里咱们县有两个大坏蛋,他们……”
肖乐把唐员外和付老爷的所作所为用梦来说给莫捕头听,莫捕头听完后,抬手擦掉了肖乐的眼泪。
“不是你的错,那是梦,你即便有心阻止,可你能拿什么去阻止?一个小小的秀才,他们碾死你比蚂蚁还要简单,不只是你,你的家人跟着消失,也不是难事。”
肖乐许久没有哭过了。
他使劲儿擦了脸,起身回了房。
莫捕头在他门口站了许久后,出声道,“我信你,所以接下来的事儿,你别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肖乐闻言打开门,莫捕头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第一次看见你哭。”
肖乐有些不好意思,以往几个世界都是假哭,这个世界倒是有些丢人了。
“哭起来真好看。”
莫捕头下一句话让肖乐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
门外莫捕头大笑几声后,便说回衙门一趟。
“头儿,这对夫妇一直在这,不吃不喝怎么得了。”
他刚到衙门,老三便凑上了指了指刚被抬进衙门里的夫妇,这对夫妇就是那少年的爹娘。
第202章 薄情小叔子
二人的额头青紫,一看就是磕狠了,莫捕头上前蹲下身,与他们平视,“我需要你们帮忙……”
因为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第二天肖乐并不怎么想庆生,早上莫捕头把生辰礼给了肖乐,又劝他回家和爹娘兄长们聚聚,傍晚莫捕头会去接他。
肖乐想到村里也有不少孩子们,立马来了精神,买了东西便赶紧坐上牛车回了村子。
巧的是在镇子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肖母,她背着一个背篓,里面全是肖乐爱吃的,肖乐让牛车停下,把肖母扶了上来。
“我就知道你今儿要回来了,”肖母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可是遇见什么难事?”
知道她发觉自己双眼有些红,肖乐抬手揉了揉眼睛,压低声音道,“回家再说。”
肖母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家里这段时间在收拾东西搬向任家,知道他们要建房,便被任家热情邀请过去暂住,等房子建好了,再搬回来。
任家房子也不宽敞,肖家人又多,所以肖母逮着孩子们住任家,其余人去其他相好的人家借住,再另打了一灶台,方便做饭。
母子二人下了牛车后,便脚步急切地往家走去,肖大嫂刚从地里回来,见到肖乐立马露出笑,刚要上前说话,就发觉二人神色不对,她也赶紧跟上,在三人都进了院子后,反手就把院门给扣上了。
小叔脸色这么不好看,一定是出事了。
肖大嫂和肖母一样满心担忧,都说长嫂如母,肖大嫂对肖乐自然有几分爱护的心思。
“乐哥儿……怎么了这是?”
“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叔叔?”
好在家人都在,肖乐让众人都聚在堂屋坐下,“县里发生了命案,是个才十一岁的少年,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没有一点好肉……是被折辱死的。”
众人想过最不好的事儿,可能是肖乐不能做夫子了,正忐忑时,便听肖乐如此道。
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只有还不怎么懂人事的肖云兰和肖云行,听懂是有人死了,还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肖母气得浑身发抖,肖二嫂一把抓住肖云月三个人站在跟前,“这些日子都别出村子了!”
“对!”肖大嫂也反应过来,“打猪草都别去,我去!”
“左右家里也忙着建房,你们就在家里帮忙做做饭,别的事儿都别沾手,”肖父捏着没燃的旱烟,沉声道。
“我回来就是想请村长给大伙儿提个醒,最好村长能告诉别的村子,让他们也看好自家孩子,别轻易跟着陌生人走,更别贪图银子,什么选去做书童、小厮类的屁话!”
肖乐都说粗话了。
“乐哥儿,你现在就跟我去找村长,”肖父立马起身,与肖乐一块儿去村长家。
肖云行见大人们脸色都很难看,挠了挠头对肖云兰道,“我昨天还跟二柱子说好明儿上山打野果呢。”
“这两天哪有什么野果可打?”
肖大哥皱起眉头,满眼警告地看着肖云行几姐弟,“要是馋了,我去镇上给你们买家果子吃,那不比野果甜?”
“你们听话,”肖母现在的脸色都还有些发白,“在我还是姑娘的时候,咱们县里也出了一个畜生,他祸害的全是小姑娘!那些日子我们门都不敢出,就这么过了两年,人也没抓住,其中一年没有人出事,便以为过去了,结果刚有姑娘出去走亲,就被害了。”
“好在后来那个畜生被凌迟处死!好些人都去刑场看那畜生的下场,爽快得很,不想二十多年过去了,又出现了一个畜生!云行,你也别以为自己是个男娃就没事儿!”
见肖云行还在那用担心的眼神看向两个姐姐,肖母厉声道,“你没听见你小叔叔说这次出事的是个男娃!”
几个小的吓得不行。
“以后没有大人跟着,你们最远也只能去任家,别的地方都不能去!知道了吗?”
肖大哥使劲儿拍了拍桌子,威慑几个小的。
肖云月几人连连点头,被肖大嫂带去做饭的时候,拿东西都是抖的。
中午那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特别是几个小的,肖乐后来才听说,他们被这么一吓唬,之后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傍晚莫捕头骑着马来接人,在肖家正吃着晚饭呢,听说他来了的村长便赶紧过来拜见,莫捕头也跟他说了这事儿的严重性,让他把镇子周边的村子都知会知会,村长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不说别的村子,就是咱们隔壁那村,就有一个孩子失踪了,本来是去县城做个学徒,结果这一去就是两个月,爹娘去了也见不到人。”
“那孩子拜的师傅总说那孩子被他送到别处干活儿了,过两天就回来,这类话他们听了好几遍,这才生疑,却不敢去报官,怕那师傅说的是真的,那不就得罪了他吗?”
莫捕头一听,立马剑眉一皱,“糊涂!那户人家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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