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肖乐拉着莫知青过去,比起肖大伯他们在这的气氛可好太多了,期间莫知青还抽背了课文,可以说是很魔鬼了。
“今儿晚上怕是要下雪。”
当肖大哥把小桌子搬过来,与莫知青喝着小酒时,肖爹放下旱烟杆道。
“前几天爸就这么说了,”肖乐又在嗑瓜子,“我看今年可能不会下雪。”
在腊月时,他们就把房顶收拾了一番,这样即便是下雪,也不会漏。
“你个青皮小子会看个屁的天,”肖爹拿着旱烟杆指着他,“等着吧,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雪!”
“赌不赌!”
肖乐道。
“赌下雪啊?行,我赌十块钱!”肖爹刚说完,肖乐便对肖妈道,“听听,爸藏了不少私房钱,十块说赌就赌。”
肖爹脸色一变,肖妈伸出手,在众人的目光下,肖爹咬牙拿出了十块放在了肖妈手里,“攒了好几年呢。”
可当天晚上,确如肖爹所言,下了大雪。
早上起来一看,院子里白茫茫地一片了,虽说积雪并不是很多,可雪还在下。
魏美华不回娘家,就在家里给妹妹烧纸烧香,但是肖乐他们得回舅舅那边拜年,所以下午一行人便去了舅舅家,吃了晚饭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去了肖二姐家。
肖二姐夫的伤恢复得很好,这也是肖家人第一次全家都来肖二姐家。
愉快地度过了一天后,傍晚时,一行人才回到家中。
肖乐也没闲着,洗了脚,就拿起书开背。
弄得肖大哥都不好意思偷懒,于是逮着魏美华,二人互相抽背。
反正这么冷的天,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做,还不如多背背书,刷刷题。
莫知青和他们想得是一样一样的,所以每天还会来,一来就会待一天,他每次来还会带些小点心或者小饼干,不是进肖乐肚子,就是进英英的肚子。
开春上工不久,肖鸣就结婚了,肖乐和莫知青还帮忙接亲。
而肖三叔一家,因为他们没借钱,所以对他们更加不亲热了,但这也让肖妈心里舒服,总算不用听某些人说那些阴阳怪气话。
“下次遇见这种题型,还会犯错吗?”
转眼,便是盛夏,这个季节的傍晚,总让人容易犯困,莫知青拿着书,站在肖家院子里,对已经快生产的魏美华问道。
魏美华的肚子已经高高耸起,她正红着脸点头。
“大嫂,你别着急,慢慢来。”
短短半年的时间,肖乐如今已经学到了高一的课程,而肖大哥还是稳稳地排在第二,最差的居然是魏美华了。
这也不能怪她,怀孕后各种身体的不适,让她有时候很难专心做题看书。
不是腿肚子抽筋,就是身上这里疼,那里水肿。
“说得对,别着急,考试也就咱们三个人,”肖大哥安抚着。
魏美华瞪了一眼他这个万年老二,“就三个人,我都排最后。”
“大嫂,我可排了好久的最后呢,”肖乐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可现在怎么着?等孩子出生后,你指不定又上来了,到时候我把大哥挤下去,让他说风凉话。”
“老三,你在挑拨离间知道吗?”
“我不听我不听,莫丞,我还能再刷十道题!”
“我也能!”肖大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于是莫知青又给他们安排了十道题,而魏美华则是五道题。
可魏美华这五道题还没做完呢,就发动了。
这会儿已经是吃了晚饭后,魏美华在房里拿着莫知青发给他们的本子和铅笔在那算来算去,怎么都觉得不对的时候,感觉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一把抓住旁边背书的肖大哥,“我、我要生了……”
肖大哥手里的书直接掉在地上,将其抱起,慌张地叫着肖妈。
肖妈见魏美华羊水都破了,只能让肖乐把英英带到他房间待着,再让肖大哥去把村里有接生经验的婆子请过来。
见他们又是烧水,又是准备剪刀的肖大哥,心里又急又慌,“要不还是送去医院吧!”
英英就是在医院出生的。
“你媳妇儿都开指了,怕是送不到医院就得生!”
婆子一边洗手一边皱眉,“先给她吃点东西,我看就看快了。”
肖妈连忙去煮了荷包蛋给魏美华吃。
原本肖乐和肖大哥都觉得要许久,可吃了荷包蛋还没十分钟,魏美华就生了。
“是个姑娘,白白胖胖,可人得很,”婆子帮着收拾好母女二人后,打开门让肖妈和肖大哥进去看。
肖大哥疾步走到床边,魏美华头发都打湿了,可精神还不错,“没事就好。”
再侧头一看,那小胖丫头正张着小嘴一动一动的,“比英英出生的时候胖不少呢。”
“是啊,”魏美华点头,半点都不觉得困,反而有些饿了,“英英呢?”
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肖妈回着,“她小叔看着呢,我再去给你做几个荷包蛋。”
说完便出去了。
顺带关上了门。
“妈,重男轻女可要不得哦,”在她做荷包蛋的时候,肖乐背着手走进灶房,对脸色有些不好的肖妈道。
而此时肖大哥刚走到灶房门口,他没进去。
“我也不是重男轻女,”肖妈瞪了他一暗,“但也有些失望。”
“姑娘多好啊,那是小棉袄,就说我和大哥,还有二姐,谁对您最体贴?是二姐吧?”
肖乐知道肖妈和肖爹想要孙子的心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熏陶,确实也没有他刚来的那个时候强烈了,可也如肖妈自己所说,是有些失望的。
“我知道,”肖妈把成型的蛋舀起来,放了不少糖进去,“你小子还想说什么?有这个空教训你老娘,还不如去谁家问问,有没有老母鸡要卖的。”
闻言,肖乐微微一笑,“记得报账啊。”
兄弟二人在门口相遇,肖乐指了指灶房,“妈改变了不少,都是学习的熏陶啊。”
“去你的,”肖大哥给了他一下,进灶房端荷包蛋。
肖妈一下就明白他刚才在门口了,“妈也不是那个意思,姑娘也是我们肖家的孩子,你千万别多心啊。”
“我不会,”肖大哥回头笑道,“妈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和美华有您这样的妈,非常开心。”
这是实话,村里好些婆婆见到出生的是孙女后,轻的是指着儿媳妇房间骂对方生不了儿子,重的直接把刚生产的儿媳妇喊出去干活儿的大有人在。
听了肖大哥这话,肖妈倒是不自在了。
肖妈虽然盼村子,可魏美华生英英的时候,她即便不高兴,也没有让魏美华马上去干活儿,而是坐满了一个月后,才让她出门。
想的也是让她养好一些,以后能再生,这次魏美华同样坐了满月的月子。
“我说二嫂,你对她也太好了,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咋坐那么久的月子呢?”
肖三婶逮着机会就上来挑拨离间。
刚开始肖妈都没理她,可见她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说让肖大哥不要这个媳妇,再娶一个的时候,肖妈直接扇了对方一个嘴巴子,扯住肖三婶的头发使劲儿揍。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这不是咒她儿子妻离子散吗?
肖妈下手能有多重有多重,肖大哥和肖乐赶过去的时候,肖三婶已经晕了,鼻青脸肿的被她大儿子往郑叔那边送。
“再让我听见这种话,别怪我像打她那样打人!”
披头散发的肖妈对有些看热闹的人厉声道。
肖三婶醒来后不仅各种漫骂,还想让肖乐他们赔钱。
肖大哥啥也没说,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和肖康发生了口角,肖康先动手,于是被肖大哥揍得满地找牙。
当天晚上肖康和肖三婶在家咒骂声更甚,肖三叔也上门指责肖大哥的不对。
第三天上工,肖乐和肖三叔的大儿子因为一件小事也起了冲突,吵了半天对方骂不过肖乐,抡起拳头就打人,被肖乐打得哭爹喊娘。
第四天上工,莫知青和肖三叔起了冲突,被莫知青满口不带脏字,从儿子到他这个老子细细数落了一遍,气得肖三叔当场晕厥。
被人掐人中弄醒后,又因为中暑被送回了家。
看着家里躺着的公婆和男人,两个儿媳妇上工的时候离肖家人远远的,而肖三婶再傻也知道家里人出事,和她与肖妈打架的事儿有关,伤好了以后,也没再往这边凑了。
肖爹从头到尾没露面,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家似的,气得肖大伯骂他不是兄弟。
于是肖爹与肖大伯吵了一架,肖大伯刚要打人的时候,被赶过来的儿子们抬走,而且事后还上门送了点东西道歉。
“啧,这大伯家的儿子就是聪明,”肖乐吃着魏美华做的美食,轻笑道。
魏美华无以为报,只能做好吃的犒劳家人。
她刚做完月子,孩子正是粘人的时候,特别是英英,之前肖三婶就故意逗她,说有了妹妹以后,英英就不会被爸妈喜欢了,吓得英英最近离不得魏美华。
又是一年秋收,肖乐和莫知青依旧是干活儿的大头,三天都是天不见亮就下地,天黑尽了才回家。
“终于忙完了,”肖乐有气无力地从小屋出来,他刚洗了澡,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辛苦辛苦,”肖大哥抱着夏夏笑看着他道。
“夏夏今天有没有想叔叔?英英有没有想叔叔?”
夏夏正在睡觉,压根没理会肖乐,英英倒是给了热情地回应,肖乐非常满足,吃了晚饭就睡觉去了。
这一睡就错过了一个重大消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从魏美华那得知,高考恢复了!
“明年夏天就可以参加高考!对考试的人没有年龄要求,也没有学历要求,只要在队长那登记后,交了报名费,就能参加!”
魏美华不激动是假的,她跟着莫知青学了那么久,已经开始做高中的题了,这个机会来了,她是不想错过的。
“这是大好事啊!”
肖乐高兴得跳起来,“咱们全家都参加高考去!就咱们现在这水平,大学读不了,专科难道还不行吗?”
这年头,专科毕业都是包分配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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