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沐南
“不妥?有何不妥之处?”温良在一旁接话道:“虽然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卫苏精通诸子百家学说, 更有旁门异类的本领。前来学宫参与考核的学子如此之多,如果每一个人都要求卫苏出来讨教,请问这对卫苏又岂有公平所言?一人说一句只怕都得累死。”
“这……”那人听了却找不到话题反驳,只得蛮不讲理的说道:“所谓能者多劳, 卫苏当初能挑战学宫诸位先生,如今别人怎么就不能挑战他了?”
“哟!”温良闻言眼睛一瞪, 薅起袖子,“老东西这话中之意, 还是心有不甘嘛。”
温良骂人, 那人也不甘示弱, 别人怕他温良,他可不怕。正要怼回去, 皇甫雍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两人安静下来。
那人想到此时的场景,不宜大动干戈,这才平息了怒火。
皇甫雍开始和稀泥,“两位何必动怒,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如先看看情况再说。”
“正是!格局眼光什么的还是要放大放长远一点。斤斤计较又有何用?像你要有得意弟子也可以让弟子站出来替你分忧啊, 哈哈哈!”温良得意洋洋说道。
一边的姜卞此时见温良的得意, 看不顺眼, 呵呵笑道:“说得好像温先生得意弟子不少似的。”
温良瞪着姜卞,这混蛋凑什么热闹,自己不搭理他,是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罢了。不过也只有他才能一针见血戳中自己的心窝子,没错,提到得意弟子他就来气。一群跟着他的学子,没一个他能看上眼的,不然他也不会单单收了天资聪颖的卫蓁做义女了。
温良哼哼,“姜先生得意弟子多的是,随便拉一个出来,不就能让自己少操心了。”
这边争执不下,那边前来挑战的人已经看清楚了形势,看样子学宫中的先生已经默认了这样的情况,自己也只能认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在下李春,听闻学宫规矩是可以自行挑选学宫先生请教,不知这位学长为何阻止在下请教卫先生。”
阮稷冷冷哼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没错吧?我们身为卫先生弟子,先生含辛茹苦将我们拉……额!是教授我等学识,此时此刻,便到了用我们之际,正好可以检验先生的教授成果,何乐而不为呢?”
阮稷平日里虽然爱不经大脑的瞎咧咧,不过应对起正事来,还是有三分靠谱的。
颍阳学宫培养人才果然名不虚传,想当初王子稷那般混账,蛮不讲理。现在才几年功夫,就已经颇有担当了,他今日站出来维护先生之举,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宋庆捋着胡须十分满意的对皇甫雍说道:“我们王子稷如今是越发懂事了,当初国君决定将他送来颍阳学宫,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也多亏了学宫先生的敦敦教诲,方才有今日的王子稷。”
皇甫雍摇摇头,“王子稷本就有一颗赤子之心,更加之其聪敏懂事。能来颍阳学宫进学,也是缘分,恭喜娄国君能有如此优秀之王子,幸甚至哉。”
连祭酒大人都如此夸奖,宋庆笑得更加开心了。又寒暄几句,就听得李春不甘心的大声问,“祭酒大人,如今学宫规矩可真是如此?我是专程为会会大名鼎鼎的卫苏,卫先生而来。如此这般做法,是说明了卫苏空有其名不敢应战,还是说卫苏不屑与我等探讨一二?”
他还有些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他特意前来向卫先生请教,岂不是落得一场空。心念一动之下,不由用出了激将法。
他说的话正是所有前来的的学子们的心声。有些本来就存疑不屑之人更加认定了,卫苏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也就越发蠢蠢欲动,想要当众揭开卫苏的真面目,到时候看他如何将欺名盗世之徒踩在脚下。
皇甫雍站起身来,“学宫之中并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王子稷所言不无道理,他也是一片纯纯孝心,想助自家先生一臂之力。诸位能来到颍阳学宫,得到考核的机会,想必都是有大才之人,便是先过这一关,再与卫先生论驳答辩,想来也无伤大雅。”
皇甫雍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支持阮稷的做法。要向卫苏讨教,可以!先过了他弟子这一关再说,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怕多此一举,反而会更加谨慎对待第一场吧。
有人担心道:“卫先生弟子那么多,他们该不会耍赖吧?要是自己胜了一场,又换另一位弟子上场,如此一来,倒也不用论学了,直接可以宣布退出了。”
众人点头附和,阮稷差点没跳脚,他是这种耍赖之人吗?他大手一挥,“卫先生什么样的人物?精通诸子百家,格物之学。咱们虽然没有继承先生所有的本事,但是一人学这么一两样本事还是有的。但凡你等获胜一场,就是我们学艺不精,到时自有卫先生出马,绝不食言。”
皇甫雍也点点头,“如此甚好。”
众人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以颍阳学宫的身份地位,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公以及不合理之处吧。
卫苏被台下发生的情况惊到了,他也没有想到,不过三言两语,就将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也安心了,有他们在,能轮到自己出面的机会并不多啊,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安心的看热闹了。
温良气呼呼的走过来,刚刚被姜卞这个混蛋气到了。他瞄了一眼卫苏,语气有点酸,“你们一个个都有弟子服其劳,老夫唯一一个得意帮手马上就要离开了,唉!”
他说的是卫蓁,这些年来,卫蓁的医术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让温良很是欣慰。只是现在卫蓁马上就要跟卫苏去娄国,温良如何舍得?
卫苏笑道:“您老弟子也不少啊,只是您的时间基本用在了实验检验药物上,没有太多心思去指导。其实他们都很不错的,只要您用点心,培养些助手出来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在您实验的时候打打下手吧。”
其实卫苏早就建议过了,只是温良当成耳旁风,只一心一意钻研他的学说,甩手让其弟子们自生自灭。也无怪乎他老是嫌弃自己的弟子了。
“虽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平时多带带天赋出众的弟子。让他们也能参与进实验中,让他们也上手试试,总比您一人亲力亲为得好。”
卫苏算是苦口婆心了,温良看他一眼,卫苏所言确实在理,卫蓁这一走,自己一个人实验也是力不从心,总还是要人帮手才是。只是,想到他们的天赋,每次很简单的东西,他都要点明很多次才会有所顿悟就有些头疼。他很庆幸当初收下卫蓁,像卫蓁这样的资质天赋,真的世所难寻。
温良皱眉,“卫蓁这丫头,就不能留下吗?要再过几年,相信她就能超越老夫,到时候再离开,老夫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卫苏笑,他怎么舍得放妹妹一个人留下?就是卫蓁自己也是不愿意的吧,“也不是不回来了,最多也就几年时间,这次出去也是让她能长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相信温先生也是深有体会的吧?况且卫蓁也不会落下功课,温先生的行医经验心血也都编纂成书交给了阿蓁,相信她会受益匪浅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温良确有感触,想他年轻时候,不也各处的名山大川留下踪迹吗?只是现在老了,在颍阳学宫潜心钻研医术。卫苏的那一套外科学说,他也还没能研究透彻,所谓活到老学到老,诚不欺我。他也不担心卫蓁,相信就算没有他在身边指导,那丫头的路也会比他走得远。
温良只是说说而已,他也知道卫苏不可能让妹妹一个人留下来的。不过卫苏的话,他的确应该考虑一下了,“你说的不错,老夫会尽量教导让他们上手,能帮忙一点是一点。”
这才对嘛,卫苏放下心来。却听温良小声问道:“我们青丹已经有了成果,有了它,将是天下所有人的福祉。如果没有你卫苏,这个东西是绝不可能研究出来的。只是关于青丹之事,你为何不愿掺合?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让提及?”
温良口中的青丹,正是他们这几年一直在研究的青霉素,因为名字不太好记,索性称之为青丹了。
卫苏摇摇头,这种事提他做什么?他只不过提出设想,帮忙提出各种可行性而已,真正动手的还是温先生和卫蓁。他们没日没夜反复实验经过几年时间才将它给弄了出来,自己在中间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而且,多智而近乎妖,他一开始出现在人们眼中就锋芒毕露,导致被天下人所瞩目,到现在身不由己。现在的他还太弱,依旧抵挡不了现世的规则,除非某一天,他能重新拟定一套规则。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因为,除了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可是这又何其难,并不是他一人能改变的。
那就这样吧,既然无法对抗就只能先藏拙,所以关于青霉素的事,他才会再三要求温先生,莫要泄露与他的联系。
如今战乱频发,只要这种药物运大量运用上了,那么青霉素将来引起的轰动,卫苏可以预见得到。希望温先生能顶得住这份压力吧。
温良闻言皱了眉头,要他钻研病症,研究药物还行,跟各国国君使者打交道他就难受了。也是因此,青霉素实验效果完全出来后,他到现在还迟迟不敢开诚布公出去。
卫苏看出温良的顾虑,他其实早就考虑好了。笑道:“放心吧,这种事情可以交给陶家,谢家去做,您老不用出面都可以。”
温良侧身,“陶家谢家?这两家原本就不睦,他们能合作?”
卫苏手指轻敲,眉眼弯弯,“对自己有利益之事,谁会不愿意?有他们两家强强联手,想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只是,想要大量制作青霉……额,青丹,还是需要大规模的作坊才是。到时候按照流程生产,一来不会泄露制作机密,二来也能提升速度产量。”
温良连连点头,反正听卫苏的,准没错!
第77章
只是很可惜, 他没办法经手这一切,只能做个大体的规划,具体的也就只能放手交给温先生以及陶家谢家实施了。
如今陶家与谢家,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表面上两家依旧水火不容,实际上两家互相帮衬着倒也其乐融融。
卫苏将这件事透露给温良知道, 也是让他心中有个底。只是温良不太理这些事,只关注自家。
可惜他马上就要远行,不能亲自操刀,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温良见卫苏有了安排, 放下心来,点点头, “一切都会按你的去做就是了。”他不得不承认,卫苏这个怪才, 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下面学子们的论学逐渐激烈化, 一方攻, 一方守,一时间焦灼不下。
卫苏看了一下, 很是满意,他的这些学生没白教,至少对付那些人没什么问题。许是受到自己的真传,他们的思想不像其他人那般固有化,思维跳脱,很多想法都十分刁钻,经常将人给反制住。
那些人也不是善茬, 虽然心思各不相同, 目的却是同一个, 因此倒也齐心,真有那么一两个人突破防守。这边因太过轻敌导致败于下风的学子一脸懊恼,他是大意了,重来一次绝不可能让对方得手的。可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照规矩来,自己输了,只能请卫先生出面。
卫苏倒也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施施然站了出来,众人心头一震,面前这位风度翩翩,与他们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真的是卫苏卫先生?传言说什么卫苏出身乡野,可这位举手投足间,比起世家贵族子弟还更显儒雅大气。
卫苏自然不会令他们失望,这种程度的挑战,比起当年能舌战群儒,论战学宫诸位先生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这群人再怎么才华横溢,自负不凡,又哪里比得过学宫中的先生?
无论哪一方面,卫苏都能将他们打击到尘埃之中。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此时才知道传言不可信,原来卫苏卫先生这么恐怖,比起传言更夸张十成十。
原本质疑之人不敢再说话了,与其送上门去丢人现眼,不如就此打住。大庭广众的,谁还不想保留一点面子?到后来,怕被打击太甚,很多人连卫先生的学生都不敢轻易请教了。
卫苏这才彻底清闲下来,悠然自乐。
等晚些时候回家,就见一人影徘徊在他家门口,这人看上去很陌生,卫苏确定他没有什么印象。
那人已经看到了卫苏,上前来一礼,十分熟稔的说道:“卫先生回来了,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苏顿住脚步,心下疑惑,“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西秦使者程回。”
卫苏心中一跳,西秦?他特地来找自己,想来是跟秦湛有关了。
这些年来,秦湛回到西秦,几乎每月都会给他来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一开始,他抱怨不甘,心有戚戚。在王宫中,他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尽管有太后表面上欣赏他,可是这却也引来不少的嫉妒,他不可能拿这些小事情去烦太后,只能自己私底下解决。
找上门来的麻烦不少,有的他解决不了的,求助无门,就会写信请教卫苏该如何去做。而有些小事他能自己解决,便会洋洋洒洒的说明自己是如何应对的,将对方狼狈不堪都一一复述清楚,字里行间都是欢快求夸夸的意思。
卫苏每每见到都叹息无比,这少年所面临的远比他想象的艰难得多,好在秦湛性子坚毅韧劲足,倒也斗志十足。
到的后来,也许他已经在王宫中站稳了脚跟,来信中,已经很少提到这些阴私肮脏事。反而多的是自己做了些什么,或者他的谋划有什么新的进展,说些想念颍阳学宫,想念学宫同窗,想念他之类的话。
他看着这些信,心里大为欣慰,仿佛见证了这个少年的成长。
回过神来,卫苏微微一笑,点头邀请程回进屋去。
程回受宠若惊,想起他五年前为见卫苏一面吃了不少闭门羹。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托到王子湛身上,让王子湛在学宫中与卫苏打好关系。
此次王子湛托付他前来见见卫苏,他还有些忐忑,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人,万一卫苏又给他吃闭门羹,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他已经等了好长时间,这才见到卫苏,没想到只不过刚刚提上一句,卫苏就邀请他进屋说话。看来王子湛说得没错,卫苏果然是念着师生情谊的。
两人坐定之后,程回才取出一封书信来,双手奉上,“王子湛回秦之后,这些年来万分想念卫先生,这次听闻我来颍阳,便托我将这信带给先生。”
卫苏接过,直接拆开就看了起来。信里内容一如既往,说西秦的风俗,他最近在做些什么事之类的。一目十行,看完信,卫苏这才放下,询问道:“如今王子湛在西秦王宫可还好?”
程回点点头,“还好,如今王子湛得太后欢心,前些日子又立下大功,凯旋而归。就连秦王对他也是颇为赞赏,赏赐不断。”顿了一顿,看了卫苏一眼,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又说道:“朝廷之中的诸位大臣,如今对王子湛的风评甚好……”
程回话中充满了对秦湛的看好之意,只是说到最后,他似乎还有未尽之意,却没有再说出口。
刚刚秦湛的信中已经提到了,程回也算做是自己人,也就是说程回是支持秦湛的。
不过卫苏听了程回的话,对于程回所说的立下大功,有些疑惑,西秦国中有什么事情能让秦湛去立功的?他眉头一皱,询问道:“立下大功?这是怎么回事?”
“卫先生竟然不知吗?”程回也奇怪,难道秦湛竟然没有跟卫苏说起此事吗?他是知道秦湛经常会送信与卫先生的,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不会隐瞒才是。
卫苏摇摇头表示不知,眯眯眼睛,莫名就有些心塞,原本他以为秦湛什么都会给他说,只是却没见他的来信中提过有什么特别之事。这让卫苏觉得那个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少年突然之间有了自己秘密,不再事无巨细诉说与他了。这么一想,卫苏心中竟有些酸涩起来。
程回看他回应不似作假,觉得此事说出来也无伤大雅,也许还能让卫苏对王子湛刮目相看,便说了出来。
原来每每入秋之际,西秦边界的戎夷便会借着丰收之时入侵劫掠粮食人口回去,他们在马背上,来去如风,西秦对此是毫无办法。
去年,因为草原上新继任的王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这次劫掠了粮食人口还不够,更是兴兵朝西秦王都而来。
一时间朝野上下震惊不已,戎夷的铁骑,无人能挡,虽然人数兵力不算多,可架不住他们凶恶残暴啊。
不多时,就连克两城,整个西秦人心惶惶,竟一时间没人敢接令带兵前往抵挡,眼看情势危急。如果此危机不解决,西秦的百年基业只怕就会毁于他之手,叫他百年之后如何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秦王心急如焚下连吐好几口血。
就是这个时候,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子湛站了出来,说要替父王分忧,愿意领兵阻敌。秦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即应允了下来,这个他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的王子,关键时刻能为他分忧,可比满朝的宗室朝臣好到哪里去了。
秦湛此时提出来的要求,秦王都一一答应下来,原本还以为秦湛需要大量兵马。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不需要太多人手,只需要三千兵马,另外再调拨三千奴隶死囚前往,并且授予他全权处理战时战后的事宜。
秦王不知道秦湛为何只提出这点要求,试探着问兵马足否?可秦湛铁了心,只是坚定的摇头,没有更改之意。
此时此刻,秦王当然是无不应允。秦湛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他现在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秦湛身上。
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的吗?诸位王子也高兴了,秦湛居然不怕死?哈哈,也好,他去送死,倒也免得他们费心尽力还想办法收拾他。他们这群人都已经斗成乌鸡眼了,哪里还有空去管这么个透明人?
秦湛出发之际,颛太后还有些不舍,秦湛在她身边,这么久以来小心奉承,甚得她心。却不知这次为何没有与她说明就贸然接了这件棘手之事,满朝文武大臣都不敢轻易开口应下,他偏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太后,我听人说过,因为戎夷入侵之事,您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父王更是因此焦虑呕血,为祖母父亲分忧本就是做子孙的本分,湛此时如果不站出来,心下也会不安的。”
秦湛的话让太后,秦王莫不感动。颛太后叹息着点点头,对着秦王说道:“哀家就知道湛儿是个好的,这么个至纯至孝的儿子,偏被大王当成个外人。你看看你宠爱喜欢的儿子,有哪个能像湛儿这般孝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