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杉矜
阮夭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亚斯兰的脸色。
他想,亚斯兰这种人,就算是生气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现在这么淡定,指不定内心已经火山喷发。
虽然作为一个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带恶人,伪造出轨场面让原配生气是必修功课,但是直面原配怒火,还是个随时能肩扛高功能粒子炮上阵杀敌的铁血原配,对阮夭这个胆子比米粒小的初出茅庐小员工来讲还是过于恐怖。
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单挑一只年轻力壮的雄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惨烈下场。
阮夭闭起眼睛努力催眠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任务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为全世界不守男德的男人做一个优秀反面教材!为一切试图撬别人墙角和妄图给老婆戴绿帽的狗男人们敲响警钟!
系统淡定抓起一把爆米花味干电池塞进脑壳:“燃起来了。”
自己给自己洗完脑,冒着随时被亚斯兰一炮轰烂的危险,阮夭扬起脖颈颤巍巍地还要挑衅人家:“您说了这些我不太懂诶。”
“我的死活和您有什么关系。”
“更需要担心的,我想是您自己吧?”阮夭努力回想恶毒反派必修课里的东西,明明声音都在抖了还要故作镇静,“将军,看来您的男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忠诚呢。”
亚斯兰连个余光都没给某只即将暴走的愤怒比格,专心盯着好久没见的小美人,语气淡淡:“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勾起阮夭下颏细细打量,发现了身上数枚碍眼吻痕,落在无暇肌肤上分外鲜明,心里给名义上的丈夫,那个愚蠢的狗皇帝又狠狠加了几笔账。
阮夭被他看得难受,心想这人定力真好,他都这么嚣张了还不生气,于是决定在找死的道路上再添一把火,小猫眯起眼睛勾引似的吐出一点猩红舌尖,扯出一个完全不知悔改的猖狂微笑:“看来是您的魅力没我想的那么强嘛,将军。”
他好尊敬他的样子,一口一个将军,眼角眉梢都还挂着明晃晃的春意,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浪荡香气,就算是再冷漠的人都要在这团艳魂下融化,成为一滩湿淋淋的春水。
阮夭眼睁睁看着那银灰虹膜仿佛要掀起狂风巨浪,又恐慌又刺激地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如果现在下线,应该也不算任务失败吧?
阮夭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钱也从加尔文和乔吉斯身上骗到了,也成功让亚斯兰捉到一次奸,怎么想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这样看来新手任务明明很简单嘛,接下来只要寻死就可以了。
也许是看出阮夭眼里呼之欲出的期待,亚斯兰低头和他脸贴脸:“你在等什么,夭夭?”
他故意曲解他眼里的意思:“你是想惹怒我,然后对你……”
一把拿去唱歌剧都要被捧作首席的好嗓子,用来说下流话也照样三言两语让人脸红心跳,阮夭捂着耳朵不敢置信地看他。
看不出来平时冷冰冰的人,私下里居然玩的这么花!
加尔文再也忍受不了被这两个人忽略,尤其是阮夭,亚斯兰来了之后他居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也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可恶!明明已经是个平民了居然还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皇帝已经变着法试图打碎了房间里的一盏床头灯,外加好几个陶瓷杯子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而收效几近于无。
皇帝就差把门板拆下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症结所在,在亚斯兰即将要在这里强吻阮夭的时候一把把阮夭扯到了自己身后。
亚斯兰差点撞到死小子那一身油腻腱子肉上,冷着脸吐出两个字:“滚开。”
加尔文露出一个笑,强行把还在扑腾中的阮夭按住:“我说你也太磨叽了,他不愿意就直接绑回去好了。”
“别在这装圣母了,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阮夭大怒:“你们都没有问过我……”
“问过了,夭夭,但是我想与其继续被你绕着圈子骗,还不如把你关起来,你说呢?”暴走的比格突然冷静下来,看起来居然还有一点睿智,深红眼瞳牢牢盯着美人泛起泪花的眼睛。
“你不是想要钱吗?整个帝国都是我的,你想要什么不会有?”
阮夭心里骤然浮起不详的预感:“等下,你们要干什么?”
他在垃圾星最后的记忆,是看见亚斯兰故作温柔地叹了一口气:“回去就好了,夭夭。”
……
阮夭陷进一个不怎么好的梦境里。
他穿越过来的时间线很不凑巧,恰好是原主刚给倾慕已久的亚斯兰将军下过春天的药,又试图给人搬到房间里的时候。
刚一睁眼就看到面带桃花色的银发大美人用那种要杀人的视线瞪着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更何况大美人看似虚软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开了刃的锋利军刀,正直直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道刺眼血线正顺着修长颈项滑落。
初初上岗的阮夭差点人设都绷不住,吓得满眼泪汪汪地还要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捂那细小伤口,又怕亚斯兰真的想不开,细声细气地说:“你不要乱来啊,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嘛。”
开个玩笑,很好,上一个敢和亚斯兰开垃圾玩笑的家伙现在骨灰已经飘在外星系了。
男人银色眼瞳里眼看掀起更残酷的风暴,娇气漂亮的小公爵已经扯着嗓子要哭出来了:“对不起啊,我错了,求求你别想不开。”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不要死啊。”
本来装装样子陷害一下这个不知好歹小贵族的亚斯兰:……他哭起来的样子好可爱。
*
作者有话要说:
夭:再添一把火希望他们能弄死我!
加/亚:再添一把火我们就能gan烂他!
呜呜想要评论摩多摩多~
第140章 囚笼金雀(9)
阮夭从混沌梦境中睁开眼睛,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壕气闪瞎眼睛。
就算在他还是小公爵的时候,都没睡过这么铺张奢华的房间。所有器具一应用昂贵矿石打造,一只不起眼的茶杯上都镶着流光溢彩的辉石猫眼,阮夭被随手扶住的床柱子冻得激灵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这都是纯金的,上面还雕刻了很多看不懂但很艺术的繁复花纹,层层叠叠的柔软轻纱被一枚碧玺扣子扣好,张扬而炫耀地向某只小土狗展示自己的财大气粗。
阮夭傻傻地坐在床上咬了半天手指,最后缓慢承认这间土大款风格的房间很像是以前陪着朋友看过的芭比公主梦幻城堡。
动画片里的装饰甚至更有品一点。
偌大房间里空无一人,阮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作孽的两夫妻带自己来了哪里。他试图趁没有人在的时候赶紧跑,但是绵软无力的双腿这时候毫不客气地背叛了他。
膝盖跪到厚厚的驼绒地毯上,阮夭愣了愣抬起头,这才发现房间地面铺满了长绒毯子,甚至所有尖锐地方都用精细的毛绒料子仔细裹好,以防止某人突然想不开要一头创死。
阮夭当然还没有那个胆子。
他茫然地看了看这些处处透着古怪的华丽装饰,又试着打开卧室的门。
不出意料地门上上了锁。
阮夭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被人关起来了。
迟来的寒意迅速地席卷到全身,阮夭焦虑地咬着食指关节,尖锐犬齿都要在指节上咬出洞来。
这两人绑他回来准没好事。
一个两个的肯定都恨死他这个拆散人感情的恶毒小三了,绝对不可能只是叫他回来斗地主的。
但是阮夭又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这种地方。
难道是要让现在穷到身无分文只能靠出卖色相直播赚钱的小公爵被这一大堆看得到得不得的珠宝财富活活气死或者羞愧到一头创死吗?
阮夭盯着裹着柜脚的毛绒绒保护套,心想让他看着一堆别人的小钱钱被气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对吧?
像他这样贪财好色的纨绔子弟肉眼可见一定会上钩的!
果真是恶毒的两夫妻。
才不能让他们得逞呢。
阮夭转转眼睛,瞥到窗户似乎是没有上锁的。
他眼睛一亮,推开玻璃窗,一低头。
阮夭记得自己好像没有恐高症。
他晕晕乎乎地趴在窗台气若游丝:“统子哥,这里是几楼?”
系统冷静给出一个残忍数字。
大概就是掉下去一定会变成肉饼,铲都铲不起来的样子。
系统好心建议:“要不还是从了他们吧,光脚不怕穿鞋的,斗地主也挺好的。”
阮夭气急败坏,一只脚跨过窗台:“我才不会向这群万恶的资本主义低头呢!”
他再一偏头,看到窗底下危险风景,行走过的人物都变成了渺小蚂蚁,似乎有刀子似的风在追着他敏感耳朵居心不轨。
“不行,我要找点东西缓冲下。”阮夭胆子还是小,光是往下看一眼就觉得心率过快,颤颤巍巍地想收回迈出窗台的一条腿。
恰巧也是这个时候,门外发出了“滴”的一声解锁的声音。
阮夭吓得一哆嗦,径直要从窗外翻下去。
……
亚斯兰提溜着小小一只前公爵大人的后颈,面无表情地把人丢到了处罚室。
阮夭一边慌张一边虚张声势:“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我不会打架!我在垃圾星学了很厉害的招数!别想小瞧我,你要完了亚斯兰!”
他这时候还是很不知悔改,很符合好色人设地伸出一只手摸摸皇后裹着紧身军装裤劲瘦结实的大腿说:“不过你要是愿意给我睡一睡……”
他话还没有说完,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一下咕溜溜地滚进了铺着软软毛毯的金笼子里。
阮夭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等到亚斯兰面无表情地站在笼子外面按下了关上笼门的按钮,阮夭这才真正慌慌张张地抓住笼子粗大的金柱子:“你凭什么关我!”
银发男人用那双看不出一丝感情的银白眼瞳冷冷地盯着笼子里的漂亮少年,脸上极缓慢地勾起一个笑:“因为夭夭做错了事。”
他隔着笼子伸手去抚摸少年柔软丰厚的黑发,感受着丝绸一般的细腻质地从指间滑落,用一张冰山脸说着听起来温情脉脉的话语:“我想夭夭需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阮夭最擅长见风使舵,心里要把亚斯兰骂出花来,脸上闻言立刻挤出两滴亮晶晶的猫尿,瘪瘪嘴是很委屈的样子:“我错了。”
他从朦胧泪光里偷偷觑着亚斯兰的脸色,男人向来都是端着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面孔,实在是很难看出点什么,阮夭只能自己试图揣测男人意思,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在生气我勾引加尔文吗?”
男人不说话了。
脸上看起来寒气更重。
阮夭心说果然是吃醋了。
像主角攻这样什么美色没有见过的皇帝居然被他一个平平无奇的绿茶勾引到床上,肯定会给主角受高傲的自尊心造成极大打击。
阮夭继续露出无辜圆圆眼,细声细气地自我反省:“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插足你们了。”
“我们?”
这会儿亚斯兰有反应了,话尾挑高,有点不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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