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杉矜
阮夭作为桃花树,到底比不得人类爱恨浓烈,但是仍旧从男人身上获知了令人心惊的恨意。
这种陌生的恨毒逼得他全身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战栗,连瞳孔都在微微地收缩。
顾家主宅虽然豪奢,但是相较于其他巨富之家,请的佣人算是很少的。况且主人都不在家,众人的监管都比较松懈。
宋瑜带着阮夭一路畅通无阻地躲过了佣人的视线走到顾容章的房间。
顾容章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过了,打开门的时候地板上甚至还惊起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阮夭捂住了敏感的鼻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宋瑜的身后。
“不……不会留下脚印吗?”阮夭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精神紧绷着,还有点诡异的热血沸腾。
宋瑜屈起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发现了不是正好。”
“唔。”阮夭猛然吃痛,毫无杀伤力地瞪了宋瑜一眼。
然后被拉在怀里直接恶狠狠地揉搓了一番:“这个时候就不要招惹我了,再有下次直接给你干死,弄到全身都是我的……。”最后两个字隐没在男人的嘴里,阮夭白瓷似的脸瞬间染上了羞怒的红色。
“你……”阮夭嘴巴也很笨,说不出更狠的骂人的话,只能涨红着脸很生气地说,“你再说这种话,应该小心是我把你……”
阮夭憋着气,把宋瑜骂他的话还回去:“小心我干死你!”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小美人,那我等着你来哦。”
他挑衅似的在阮夭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桃花色的唇肉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牙印,
他满意地看着阮夭泪眼汪汪地捂住了嘴巴,这次转过身去寻找不知存放在哪里的钥匙。
这是一间看模样很普通的卧房,装饰都再寻常不过,除了正对着床的地方挂着一副约有一人高的巨大画像。
阮夭在装裱精致的画前站定,发现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被禁锢在粗长枝蔓中的人。全身雪白赤luo的美人被带着尖锐利刺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住,光洁无瑕的肌肤上渗出鲜红色的血珠,妖邪诡丽到光是看一眼都会沉沦于画中人美丽到恐怖的容貌。
长至足踝的黑发凌乱垂落,纤细十指和修长脖颈上都带着繁复华丽的珠宝,头顶还带着一顶镶满宝石的灿金色王冠,如同被禁锢于深黑地狱里的可怜神明,双颊都是如玫瑰的靡丽嫣红,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含着无尽的绝望以及对谷欠念的苦苦挣扎。
画家做这幅画的时候一定倾注了无尽疯狂的爱乃至还有扭曲的恶意,光是隔着一层玻璃触摸画中美人,都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真实的温热触感,好像直接碰到了他的肌肤。
阮夭却在看清画中人的容貌时,突然惨白了脸。
那个被藤蔓束缚的人,长得和阮夭分明一模一样。
看似儒雅的老男人不知道对着这幅画在背后默默注视了多久,用贪婪而淫/邪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裸露的莹白肌肤,在无数个夜晚里在数不胜数的美人身上为此发泄过几乎要挤破心脏的泥泞爱意。
谁知道,那让他日思夜想的画中美人会有一天自己,送上门来。
如同纯真无邪的羔羊自己洗净了皮肉端上了豺狼的餐桌。
“早知如此,你就连费尽心思的女装都不需要。”宋瑜神色阴郁地看着那幅画,就连他在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都无法控制地产生出要把画据为己有的极端想法。
直到后来在书房里看到了阮夭,他才惊觉和死物比起来,真正鲜活的可以触碰到温热肌肤的美人才更销魂蚀骨,暗香靡靡,侵蚀入骨,香的让他在那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地直接,上了他。
看他在自己身下哭得眼尾通红,想要艰难地爬着逃离自己,却被抓住细细的脚踝哪里都去不了。
看那张如桃花的脸被迫沾染情谷欠,光是想想都爽到头皮发麻。
每一块软白皮肉上都要留下他的印记,他的气味,没有人能在面对阮夭的时候还能保证道貌岸然的人性,把这个四处招惹人的轻佻的坏孩子关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才是正事。
男人伸手突然盖住了阮夭陷在慌乱中的眼睛。
纤长睫羽惊惶地在他掌心搔动着,传来细细麻麻的撩人的痒。
“不想看就不要看了。”宋瑜低着头覆在阮夭轻轻颤动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强忍着把那一小块皮肤咬烂的冲动,才再次开口,“机关就在这副画后面。”
他掰住了嵌金花梨木的画框用力一转,看似被固定在墙壁上的画居然轻易地被推开了。
光洁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铁门。
阮夭惊讶到微微张开了嘴。
宋瑜拿出从床头摆放的书籍里摸出来的钥匙,在指尖晃了晃,语气轻松:“跟紧咯。”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比较忙,更的比较慢orz
夭夭好像一只小猫被人抓起来猛吸。
夭:人类好变态(惊恐.jpg
第55章 豪门的秘密(22)
金属色的铁门上甚至还蒙着一层浅浅的细灰,昭示着主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它。
阮夭一愣,感觉剧情转的太快了:“密室?”
宋瑜点点头,用力拉开尘封了许久的铁门,随着一声轰鸣,门后展现出一条冗长黢黑的走廊,两壁都漆着深红的诡暗墙漆,绘以扭曲虬结的古怪藤蔓,一直随着长长的台阶隐没在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怖黑暗里。
阮夭心里一直纠结着那副诡艳的油画,跟在宋瑜身后走路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统子哥,顾容章的那幅画……是哪里来的。”阮夭干涩地开口,按照剧情设定,在阮夭故意勾引顾容章之前,男人是不可能见过他的。
那幅笔触浓郁到甚至有些色气的画怎么想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作为一个很快就会被赶出家门的蠢毒炮灰,不该有这么多戏份的。
整个世界线都因为一幅画的出现产生了紊乱。阮夭一下子从女装骗子的定位变成了主动送上门的孱弱羔羊。
想想都很奇怪。
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一样。
系统话音有点犹疑,底气不足地说:“背景设定里这幅画应该是不存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也许是隐藏设定呢。”
它笨嘴拙舌地安慰阮夭:“没事啦,反正顾容章已经死掉了,我们只要找到他的死亡原因走完剧情就可以抽离了。”
“可能是您任务完成的比较好,打出隐藏关卡了呢!”
阮夭真的一哄就好,想想系统说的也很有道理,很快舒平了皱紧的眉头,高高兴兴地说:“是哦。”
只要找出真相,完成任务就好了。
他努力催眠自己,把满身心涌起的不安强行压入了心底。看到那副画的第一眼,他心里就莫名的焦躁,画家在笔下倾注的疯狂爱意让他手脚发麻。
到底是谁画的呢。
“唔!”阮夭和系统聊的太专注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宋瑜突然停下了,整张脸直接撞上了男人坚实的后背。
阮夭晕晕乎乎的,觉得鼻血要被撞出来了。
宋瑜回过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攥住了阮夭细窄的手腕:“小心。”在昏暗甬道里居然还有一丝温柔的意味。
幻觉。
阮夭心神定了定,不太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他好奇宋瑜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男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阮夭的视线,他只能戳了戳男人的后背:“是已经到了吗?”
宋瑜脸色有点怪异,手电光很亮,回过头的时候显现出半明半暗的光影,被照亮的半边脸在微笑,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半边脸却带着可怕的狂热,瞳孔深处闪烁着可怕的微光:“夭夭,不要怕,好吗?”
大哥,你这样我更怕。
阮夭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努力让脸上显现出镇定的神色:“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顾容章有什么变态爱好。”
宋瑜这么仇恨顾容章,阮夭也就没有必要装模做样地喊老公了。
到底是个正经男妖,喊老公怪羞耻的。
不过说到变态和密室,阮夭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看过的蓝胡子的故事,看似优雅富有的绅士,地下室里却藏着几任妻子的血腥尸体。
阮夭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绝对不要看见什么变态血腥的画面,系统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现代最有效最牛批的驱魔咒语。
要是一会儿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画面,就制裁它,什么牛鬼蛇神都别想靠近。
“宿主大人不要慌,加油加油!”系统举起小旗子在空间里很元气地左右挥舞。
被沙雕系统稍微治愈住的阮夭这才稍微鼓起勇气。
宋瑜想牵阮夭的手,阮夭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男人眸光加深。
阮夭不自然地偏过视线,小声道:“我胆子也没有那么小。”
看起来不像哦。
宋瑜喉间发出一声闷笑,唇畔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好吧,那就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哦,夭夭。”
本来就是你带我来的,现在又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态度。
宋瑜率先走进了那间光线阴暗的房间。
房间里很黑,乍一看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当宋瑜打开了掩藏在墙上的灯的时候,阮夭连呼吸都吓停了一瞬。
满室都是灌着福尔马林的容器,挤挤挨挨地排列了满墙,仔细一看玻璃罐里面泡着的都是残肢。在昏暗的光线下压抑得令人心惊。
难以言喻的惊悚感扼住了阮夭的咽喉,逼得他无法喘息。
一滴冷汗从光洁额头上滚落,几乎是在看清室内布景的同时,系统精心准备的驱魔神咒在阮夭脑海里响起。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阮夭惊恐之余还有时间吐槽:“为什么这个神咒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系统:“每个高中生都应该倒背如流惹,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靠近社会主义光环笼罩下的花朵。”
前高中生阮夭同学有被狠狠伤到。
房间很大,除了泡满了肢体的玻璃容器,房间的正中心可以称得上是装潢浪漫,高台上堆满了半枯的玫瑰花,发黑的花叶顺着长长的藤蔓一直铺满了整个房间,玫瑰花堆的正中放着一具水晶棺材,里面甚至垫好了上好的柔软天鹅绒内衬。从天顶悬垂的铁链将水晶棺椁紧紧地缠缚起来。
令人莫名地联想起了密室外面那副油画。
水晶棺椁无声闪烁的冷芒同画中美人白腻的肌骨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阮夭在极度的悚然之下甚至还因为棺椁里没有尸体而松了一口气。
“他有时候是和这些肢体的主人达成了协议,他给他们足够的钱和地位,留下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用金钱麻痹猎物,扩张人类永无止尽的谷欠望,最后用一只手,一只脚,一条命为自己低贱的谷欠望买单。”
男人的双手在身后抱住了阮夭单薄的身体。
他埋首在那细白后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魇足的病态红晕,他凑近阮夭的耳朵,恶劣笑声回响在安静室内:“当然有时候有些人会不愿意,他就把他们都杀了,反正他在云城呼风唤雨,跺一跺脚都能吓得这些人震三震,想要彻底抹去一个人的痕迹不费吹灰之力。”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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