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
沈杨点头,他看向丞相夫人怀中冰冷的襁褓,如果他再早一点,没有被拖住脚步,是不是就能救下这个孩子。
愧疚自责冲击沈杨的大脑,第一次面对这个世界的冷酷无情,沈杨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对不起。”
这句话轻得几乎没人听到,但是彬王耳朵微动,握紧沈杨的手,仿佛在给予他力量。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尘埃落定的时候,风怜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忽然冲出来跪在丞相和彬王跟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抬头高声诉状。
“王爷,丞相大人,二小姐她疯了!她从半个月前就一直对奴婢说要杀了三小姐甚至寻来巫蛊之术要咒三小姐!如今三小姐魂归西天,奴婢不想隐瞒,二小姐她是杀害三小姐的凶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猜忌的目光顿时扫向一旁的风怜。
“你胡说!”风怜双目圆整,冲上去就要打丫鬟,但是被贴身侍女死死拽住。
如今状况,风怜要是在京城达官贵人面前变成泼妇,往后可救嫁不出去了。
“奴婢没有胡说!在二小姐的院子里的柳树下,埋的就是三小姐的人偶!”
丞相和丞相夫人听的脸色铁青,他们本想先将此时平息下来再责问风怜,不料这个丫鬟却突然冲出来,这是要逼着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丢尽相府的脸面!
事已至此,再将这些官员和夫人送出去就是欲盖弥彰,无奈之下,丞相只得命下人前往风怜的院子。
男人们被安排在正厅坐下,夫人门则安排在偏厅,丞相夫人抱着冰冷的襁褓先退下,彬王和沈杨一起在偏厅坐在主位上。
此时沈杨的手已经恢复正常体温,慢慢找回理智,他想把被彬王紧握的手抽出,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沈杨以为彬王是想在外面营造出两人和睦的画面,于是不再挣扎。
见沈杨不再挣扎,彬王手上的力度微微放松,目光扫向坐在下面的杨夫人,后者脊背一寒,瑟缩着不敢再贸然上前。
这时,惠平郡主走进偏厅到沈杨身边,拽着他的衣袖与其窃窃私语,沈杨听到后回头小声询问彬王。
彬王知晓后松开了手,让沈杨得以和惠平郡主一同离开,岚夕和如心急忙跟上,这次倚风并没有跟在身边。
或许该让倚风贴身跟随,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也能全身而退。彬王的手慢慢握拳却又未完全合拢,好似还在握着沈杨的手一般。
第20章 刁难
沈杨跟随惠平离开来到之前的小厅,里面坐着的正是惠平郡主的母亲——康乐长公主。
此时长公主坐在桌后,端起一杯温茶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她抬眼看向沈杨,一双凤眼很是锐利。
惠平郡主一进来就扑到长公主怀里,“娘。”
“沈杨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安康。”沈杨随后跪下行礼。
闻言,长公主并未计较沈杨的自称,抱着惠平郡主坐在自己膝上,“不必多礼,起来吧。”
沈杨起身后,长公主让他坐下,可是在他坐下后,长公主只是命下人斟茶,并未再说其他。
倒是惠平郡主古灵精怪的很,她看不懂长公主和沈杨之间的古怪气氛,眼珠子一转央求长公主给自己喂糕点,稍稍缓和了一些紧张氛围。
过了一会,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走了进来。
“公主,陈嬷嬷已经安排妥当,不日就前去彬王府。”
“恩。”长公主应了声,转头看向沈杨,“彬王妃不善打理后院之事,本公主将宫中的嬷嬷调去王府,协助彬王妃。”
此话一出,沈杨就知道怎么回事,长公主看他之前面对一众夫人手足无措失了分寸,于是为他寻来嬷嬷,面上是为他担忧,实则是在敲打沈杨。
沈杨心微微一沉,“长公主教导的是,只是宫中的规矩用到王府,恐怕引人非议。”
长公主冷声一笑,高傲道:“本公主做什么,需要他人定夺?”
一时间,小厅内顿时冷风簌簌,沈杨低头不知怎么接话,好在惠平郡主看出沈杨脸色有些不好,拽着长公主的衣袖想要说话,却被长公主一个糕点堵住了嘴。
“一个嬷嬷进王府,彬王妃都要推辞,王府内还有什么你能做主的?莫不是还要让本公主请你收下这个嬷嬷?”
话音一落,沈杨立即跪在长公主面前。
“公主说得是,沈杨有欠考虑。”
长公主冷哼一声,继续道:“你既然嫁进王府,就莫要在外面丢了皇家的脸面。”
“是。”
不同于太后私底下的算计,长公主的正面交锋,确实让沈杨不好招架,尤其长公主还是彬王的姐姐,长姐如母,出言插手王府的事名正言顺。
“娘。”惠平郡主咽下嘴里的糕点,晃了晃长公主的胳膊,“你为什么要吓他,以后他就不陪我玩了。”
小孩子的眼里,惠平郡主并不明白如今的状况,单纯的觉得是长公主说话吓到了沈杨,她嘟起嘴巴,很不开心。
“乖,别闹,娘在和王妃聊天。”长公主一改面对沈杨的冷厉,软了语调哄惠平郡主。
但是惠平郡主还是不满,从长公主腿上跳下来,一边拽着沈杨的衣袖,一边对长公主做鬼脸。
“娘最讨厌了,每次穗穗喜欢的人都被娘吓跑了。”
说着就要拉着沈杨往外走,沈杨并没有动,他不是惠平郡主,没有在长公主面前任性的权利,但是他也知道惠平郡主的脾性。
“郡主,如今在相府不好走动,以后再带郡主去些好玩的地方。”
惠平郡主一听,撅起嘴巴满脸不乐意,但还是松开攥着沈杨衣袖的手。
长公主被惠平郡主的乖顺惊了一下,她看向沈杨,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好在有惠平郡主掺了一脚,之后长公主便没有再刁难沈杨。
从小厅里出来,沈杨偷偷擦去手里的冷汗,带着岚夕和如心回相府前院的偏厅。
刚到,沈杨就听到丞相震怒的声音。
“来人,把二小姐拖下去,棍责十六,送去西山寺,不许再踏进京城半步!”
沈杨往正厅看了一眼,地上有一个沾了泥土的布偶,上面插满小剑,布偶的背上贴着死去的三小姐生辰,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而此时风怜跪在地上哭喊求饶。
“爹!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想害妹妹!”
可是随着被拖走,哭喊声渐行渐远。
沈杨回到彬王身边,彬王很是自然的握起沈杨的手,沈杨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收回目光。
刚出生百日的女儿意外离世,相府二小姐被责罚,这场闹剧在丞相的昏厥中结束。
宾客们不再多留,纷纷离开。
沈杨和彬王离开时,听到院墙后传出风怜被棍打的惨叫,心有不忍,他很清楚这件事由女主风月怡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报复风怜还有丞相夫人。
只是沈杨一想起襁褓中死去的孩子,他就脊背生寒,那还只是一个刚满百日的孩子。
从相府离开,坐上马车前,之前言语冒犯沈杨京兆尹的妻子杨夫人在听闻府中下人的传话后,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跌坐摊坐在马车前,目光呆滞。
往来的官家夫人无不投以异样的目光,但无人上前安慰亦或搀扶杨夫人。
沈杨不解其缘由,但此时身心俱疲,无意再关心其他,上了马车后,没一会便靠着马车内壁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伴随着车轮滚滚的声音传进彬王的耳朵里,他看向睡梦中依旧紧皱着眉的沈杨,手指微抬又缓缓放下。
彬王转头看向车外。
途径的行人都在说京兆尹被查出收受贿赂,还沾染上人命,如今被关进大牢。
说的人讲得绘声绘色,将京兆尹坐马车前往相府赴宴途中被御林军拦下,京兆尹被吓得尿了裤子的事讲述的无比详细。
没有人关心京兆尹沾染的人命,只是笑着他的狼狈不堪。
彬王放下帘子又看向沈杨。
微风轻撩,马车在往前走,将所有吵杂甩在身后。
回到王府沈杨因为太过疲惫早早歇下。
第二天,长公主安排的嬷嬷进了府,贴身跟着沈杨,时时刻刻规整沈杨的行为举止,半天下来把沈杨折腾得不轻。
好不容易在中午喘口气,沈杨躲在书房撑着脑袋发呆,忽然想起从昨日回府后就再也没看见盈袖。
沈杨本打算从相府回来就将盈袖送回沈府,但是昨日发生太多事,他昏昏沉沉的早早睡下,今日才想起这事来,于是起身准备去询问一下守在门外的倚风。
门一开,就听到如心一声尖叫。
“鬼啊!”
众人循声赶去,来人不是鬼,而是遍体鳞伤下裳染血倒在地上的盈袖,她的眼睛已经浑浊,两行泪滚下眼眶。
“少爷,救救我……”
第21章 聘礼
自打被沈杨摆了一道,二管家齐敦便心生不满,他从进入王府后就没被人这么针对。
郁结之下,齐敦无意间看见和如弦走在一起模样秀丽的丫鬟,齐敦记得如弦是大管家的人,他自然不会去碰。
但是对于那个眼生的丫鬟,齐敦询问了路过的下人,得知那是沈杨带来的陪嫁丫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下午,彬王和沈杨都前往相府还未回来之际,盈袖走在路上忽然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手帕上浓烈的香味让盈袖瞬间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盈袖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床的四角,所在的房间完全不是自己熟知的地方,盈袖不敢大喊大叫试图挣脱束缚,可是手腕都被磨红了都无济于事。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矮胖的身影走了进来,盈袖闭眼装作没醒。
齐敦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盈袖的脸,这感觉令她作呕,她睁开眼骤然狠狠咬住那只手,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但接下来,齐敦狠狠的扇了盈袖一巴掌。
盈袖被扇地耳鸣,嘴角破皮流血,她愤恨地瞪着床边的男人,齐敦掐住盈袖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及其下流。
“我动不了沈家那个玩意,连你一个婢子都动不了吗?”齐敦甩开盈袖,看着手背上渗出血迹的牙印竟笑了起来,他走到一旁打开一个一人高的柜子。
盈袖看见柜子里的东西,双目睁大,惶恐地往后退。
可是为时已晚。
经过一晚非人的折磨,盈袖再醒来时,齐敦已经离开,留下一床狼藉,盈袖为自己穿好衣服,从窗户跳出踉跄地逃离这个魔窟。
最后,她精疲力尽地倒在熟悉的院门口,再次见到沈杨,盈袖干枯的眼眶再度溢出热泪。
“少爷,救救我……”
之后便昏厥不省人事。
沈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盈袖狼狈不堪,衣摆下方更是不知沾染了什么,凝结成黑色的块状,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沈杨让倚风把人抱回房间,并命岚夕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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