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
沈杨垂目,看见赵姨娘骨节凸出的手,无论吃的再好,赵姨娘也再也无法恢复,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即便再克制,沈杨的话里还是透露出担忧和低落。
“我马上要和王爷去祭祖大典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就是因为这件事吗?”赵姨娘笑了一下,“傻孩子。”
“我……”沈杨抬头看着赵姨娘,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姨娘知道沈杨想说什么,她揉了揉沈杨的发顶,温柔的说道:
“杨儿放心,你回来后一定能看到娘好好的。”
沈杨眼眶微红,话不成调。
“好,我相信娘。”
离开院子的当天晚上,沈杨就失眠了,他仿佛回到初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无依无靠、紧绷着神经保护自己。
现在他能保护自己和他人,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
三更天过了,沈杨仍然无法入睡,他起身穿鞋走到案桌前。
动静惊醒了值班打瞌睡的如心,她揉着眼睛看见沈杨点了蜡烛坐在案桌后拿出纸笔,上前过去为沈杨磨墨。
“王妃,这么晚了是要写什么啊?”
沈杨闻言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留下一点痕迹。
摇曳的烛光下,沈杨神色难明。
如心没有得到回答,又见沈杨脸色不太好,于是闭嘴不再说话,她认得几个字,也仅限于认得,看不懂沈杨写的是什么,看了一会就没看了,认真磨着墨。
次日换班的时候,如弦看见妹妹脸上多了几道墨痕,满怀疑惑,接下来如心的动作解开了如弦的疑惑。
只见如心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脸上又多了一道墨痕,如弦皱眉想训斥,又被如心的模样逗笑。
沈杨从里屋出来,如弦立刻把训斥如心的事抛在一边,她观沈杨衣冠整齐,眼下隐约发黑,想来昨日并未睡好。
也难怪如心是这副模样。
“如弦,你去把岚夕叫来。”
“是。”
如弦听令离开,顺便拽走了如心。
正在为赵姨娘换衣服的岚夕得知沈杨让自己过去,手头里的活交给其他丫鬟后就过去了。
岚夕到的时候,沈杨正坐在案桌后出神,手里握着用金丝修复好的玉牌,听到有人进来立即收回飘散的思绪。
沈杨交给岚夕一封信,在岚夕不解的目光下说道:
“姨母,如果娘没有等到我回来,把这封信交给她看。”
听言,岚夕眉宇间也染上几分忧愁,赵姨娘的情况,他们都心知肚明。
“放心吧,少爷,奴婢知道了。”
“有劳姨母在府里照顾。”
岚夕摇头,“能照顾赵姨娘和少爷是奴婢的福气。”
时间到了离京的日子,沈杨和彬王一起坐上马车,侧头看向大门外送别的大管家和岚夕。
视线上移,牌匾上彬王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初进王府的担惊受怕还历历在目,现今却舍不得离开。
马车缓缓驶离王府大门,带起地上的尘灰。
王府随着马车行驶消失在拐角处,沈杨仍在往回看,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身体僵了一下,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彬王。
“不想离开就留下。”
沈杨没有应声,无论是为了赵姨娘还是为了彬王,他都不能就这么留在京城。
不单是因为沈杨要在这次祭祖大典把名字记上皇谱,还是因为赵姨娘和离住进王府,已经给彬王造成影响。
封建朝代的愚昧思想下,嫁出去了就是夫家人,即使有人会觉得彬王仁善,但更多的人只会认为彬王御妻无术,才让妻子骑在丈夫头上。
如果沈杨还因此留在京城,给彬王的名声还有赵姨娘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况且上皇谱是一件大事,作为当事人的沈杨不能缺席。
思绪回笼,沈杨没有回答彬王的话,而是问他。
“王爷,姨娘能等到我们回来吗?”
彬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笃定地告诉沈杨。
“会的。”
“我相信王爷。”
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
前往皇室宗庙路上的第二天忽然下起大雨,一行人滞留在驿站。
中午雨势稍微小了一些的时候,驿站来了另一队人马。
沈杨在房里都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原本并不在意,却听到两个耳熟的声音。
“襄表哥最讨厌了!不许抢穗穗的玩具!”
沈杨神色一震,身后又传来彬王的声音。
“长姐到了,陪本王一道下去吧。”
楼下,长公主坐在一旁,鬓发被打湿,侍女正为她擦衣裳上的水渍,她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打闹的惠平郡主和十三皇子。
惠平郡主年纪小,身量不高,高举起手跳起来想抢回十三皇子祁襄手里属于自己的玩具,可是祁襄偏不让她得逞,又在惠平郡主想要放弃的时候,放低手引得她再度气呼呼的要抢
最后惠平郡主气不过,用力地在祁襄小腿上踢了一脚,祁襄故作吃疼,惠平郡主立即伸手要抢,再次被眼疾手快的祁襄躲了过去。
惠平郡主气得跺脚,眼眶一红就要哭,“襄表哥最坏了!”
“欸,你别哭啊,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祁襄最吃这一套,连忙把手里玩具还给惠平郡主,后者立刻喜笑颜开,目光一扫,带着玩具跑过去,一把抱住沈杨的腿。
“好看的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沈杨被撞地后退一步,靠着彬王的轮椅扶住惠平郡主。
祁襄也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
“穗穗,你得叫舅母。”
第48章 吃醋
“我才不听,襄表哥最讨厌了。”
惠平郡主从沈杨怀里探出脑袋冲祁襄吐舌头做鬼脸。
祁襄眉梢轻挑,吓得惠平郡主忙往沈杨怀里钻,沈杨被蛄蛹得往后退又不着力即将跌倒,下一瞬,彬王伸手揽住他的腰,帮助稳住身形。
宽大手掌上的温度透过布料抵至敏感的腰部皮肤,沈杨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一瞬,神情有些呆滞。
“皇婶婶。”
十三皇子祁襄的声音令沈杨回神,他没有回避彬王的接触,保持这个动作扶着惠平郡主,而后和祁襄交谈。
“十三皇子,真巧啊。”
“是啊,没想到在驿站碰到皇婶婶。”祁襄对现下的巧合很是惊讶,他看向钻进沈杨怀里逃避的惠平郡主,上手拽住惠平郡主的手。
“行了穗穗,赶紧出来叫舅母。”
惠平郡主被祁襄强行拽离沈杨的怀抱对祁襄愈发不满,边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沈杨身上的一截衣料不让自己离开,边喊着。
“襄表哥是坏人,好看哥哥快救我!”
眼前一幕让沈杨郁郁的心情稍有缓解,面上露出笑意,彬王见状心里放松了下来。
“我哪里是坏人!我可陪你玩了一路。”祁襄被没良心的惠平郡主气到了。
惠平郡主可不会理会他的心情,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
“穗穗不听,表哥是大坏蛋!”
然后下一秒,惠平郡主没能抓住手里的布料被祁襄拽到身旁,她抬头一看,发现凶巴巴的舅舅彬王正揪着另一端布料,沈杨一时没察觉到,惠平郡主觉得所有人都在欺负她,嘴一憋就要哭出来。
祁襄看见惠平郡主又要哭,连忙哄道:“欸,你怎么又要哭了,穗穗别哭,待会表哥给你买好吃的。”
“不要好吃的,穗穗要好看哥哥。”惠平郡主说话都带上哭腔了。
这可把祁襄心疼坏了,抓住惠平郡主的手一松,随后迎接他的是惠平郡主的小牙。
“嗷!”祁襄惊叫一声捂着手,上面的两排牙印清晰可见,现在祁襄深觉自己真的是‘满腔深情喂了狗’,十分怨念的看向已经躲到沈杨背后的惠平郡主。
但惠平郡主却美滋滋的很,“略,襄表哥大坏蛋。”
“郡主。”沈杨出言道:“不可以对长辈这么无理。”
惠平郡主翘起嘴巴想要反驳,可在沈杨严厉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愿给祁襄道歉。
“对不起,襄表哥。”
祁襄目瞪口呆,小霸王一样被宠坏的表妹竟然也有给人道歉的一天。
这时,长公主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便走了过来。
“穗穗,过来。”一贯的强硬语气。
惠平郡主一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得,收起利爪和性子,乖巧地回到长公主身边。
“皇姐。”彬王出声喊道。
沈杨明显看见长公主眼里流露出诧异,再看到彬王的双腿时,表情有些复杂。
长公主低头对惠平郡主说:“穗穗,叫舅舅。”
但惠平郡主瘪着嘴目光躲闪,显然不想叫。
“不许胡闹,叫舅舅。”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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