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飘说
白商霖：……
第三十七章 程榆只觉得秋思凡这个人，温柔地甚至能说是在包容他。
“进办公室就进办公室, 你这学生摔门是几个意思？！”
正心情不好着，一进办公室就又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对他怒吼。白商霖冷冷地瞪过去，郭老师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语气听上去更凶恶了：“什么眼神？你哪个班的？！”
郭老师原本是来理科楼和年级主任一起商讨，该为这次月考的文科和理科年级第一分别颁布什么样的锦旗。
毕竟文科第一是他们班的程榆, 郭老师别提有多骄傲和自豪了，满满的喜悦全写在脸上。哪怕秋思凡大清早地因为高莲的事，起了豪门世家间的纷争，并在事情告一段落后趁机和他们程榆手牵手双双逃课, 郭老师觉得自己都能睁一只闭一眼。
心情原本好得很，被这忽然踹门进办公室的学生，搞得笑脸又垮下来。
年级主任抬头看了白商霖一眼, 认出这是今早刚转进12班的白家孩子，忙拽向郭老师衣袖, 摇摇头说别计较了。
“算了算了, 今天新转来的学生——白家的那位。”
最后半句他说的很轻, 明显对那所谓的“白家”是有所忌惮的。
不想跟豪门恩怨扯上关系的郭老师又瞪他一眼，而后不屑理睬地继续与年级主任讨论起来。
嘁, 老不死的东西！
白商霖心底咒骂一声, 坐到一旁沙发上。独自等待下课铃响后，班主任过来对他唠里唠叨。
“你说这大红色的小锦旗程榆那孩子会喜欢吗？”
“唉, 什么时候再给我们班程榆拍个照, 放学校表彰墙上？”
每三两句话中总能听到几次程榆的名字, 坐在角落沙发上的白商霖, 忍不住白了郭老师背影好几眼。
表彰墙？呵, 要给顾远颁奖就颁奖, 没事非提起程榆的名字干什么？月考拿文科第一的又不是他。再说, 这姓郭的老东西上辈子不是很看不起程榆吗，如今是有多偏爱他，连锦旗都要根据程榆的审美来定？
程榆是他干儿子吗？
白商霖心中不快，觉得自己重生后周围所有人对待程榆的态度，都显然和上辈子不同了。
为什么呢？没理由啊……
莫非程榆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
程榆在上辈子遭人厌恶唾弃，重生后这辈子变机灵了，懂得怎么去讨别人欢心？
自己既然能重生，那程榆能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商霖这边正胡乱猜测，那边和年级主任对吹的郭老师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吗，我看起来有那么高兴吗？”<br/>郭老师边开怀大笑边说道，“唉这不一样，你们理科的秋思凡能拿第一完全不奇怪好吗！”
“我承认，那叫秋思凡的学生虽然个性张扬跋扈了些，整日看上去像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却十分掂得清轻重，学习成绩向来都挺好。可我们班程榆不一样啊，就他上学期那点破成绩，每天都能气得我血压直飙200。可这学年才刚开始，就给我搞了个文科年级第一名的大惊喜，你说我，我能不高兴吗啊哈哈哈哈哈！”
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郭老师这段响亮无比又清晰的话。后者刚说完，就和年级主任出了办公室门，一路春风得意地前往教务处。
留下如同被雷劈中，表情有一瞬间茫然空白的白商霖。
脑海里相关程榆到底会不会是重生的思路被这一打岔，整个消散了。
那老东西在说什么？
文科，年级，第一名？
不是顾远，而是……程榆？！
久久才怔怔回神的白商霖，自重生以来，头一次感觉到巨大的危机。
*
正值晌午十二点，第四节 刚下课的时间。
抵达文科楼6班教室门口，程榆最后狠狠掐了把秋思凡的胳膊，瞥都没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到教室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小没良心的，天天就想着赶他走。
“嗯。”秋思凡盯着他，问了句，“所以你什么时候转来理科楼陪我一起上课？”
伴随他话落，广播里最后一道铃也打完了。
教室里学生顿时蜂拥而出，边跑边跳着要去干饭，喧闹跳跃的氛围让整个文科楼宛若菜市场。
然而在撞见标杆似的站在班级门口的两人，看清楚他们俩分别是谁和谁后，整座文科楼又顷刻间寂静了。
那是校霸和……学霸！
对，就是学霸，这次月考成绩下来，整个文科楼都给程榆冠予了“学霸”的称号。
这家伙，可是比顾远还要超出整整十分的变态！
要知道，这次文科月考的数学是出乎意料的难，校方也不知到底怎么出题的，都能和理科高考的数学试卷媲比了。可饶是这样，程榆的数学成绩还是拿了满分，顾远今早都登论坛大肆宣扬他有道数学题是程榆教的，不然在考试时哪怕他想破脑袋，也根本考不到149！
顾远学习向来都很好，为人也比较傲，除了公认的比他成绩还要好的，也从没见他夸过谁，今早却为程榆在校论坛上公然献出膝盖……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有了这个概念，过路学生纷纷肃然起敬：“校霸好！学霸好！”
“是秋哥和榆哥！”
“卧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越看越觉得甚是养眼呐！”
“榆哥你饭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食堂？我请客！”
换作以往他们只可能对秋思凡问好，有了这一出，此刻看向程榆的眼神里，竟也染上了几分难以忽视的敬佩。
程榆被捧得整个人一呆，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他支吾道：“那个，我就不去了，我刚和秋思凡一起吃过午饭。”
那人闻言，立马露出“我懂”的表情，转头冲另一人窃笑道：“榆哥和校霸感情真好，逃课也不忘一起吃饭。”
“是啊，而且刚才榆哥喊到校霸名字的时候，我看到校霸好像还笑了一下！”
“……”程榆木着脸问，“你笑什么？”
“单单笑一笑还不可以了？你挺霸道啊。”
因为身高差，秋思凡每次看程榆都要微微压低视线，那双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经过这样一打岔，他也没恼那俩插话的学生，反而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申请转理科，来陪我一起上课？”
“……我，我才不要转去理科。”程榆偏开目光，不知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声音轻地几不可闻，“我在文科楼做我的文科年级第一不好吗，为什么要来理科楼……将第一名拱手让给你吗？”
“这趟月考，文理两科考的数学难度相差不大，就是我也才考了一百四十七分。加上另几门科目，总分没你高。”
秋思凡微笑着对他说：“单单是你数学考了满分，我就不信你会不喜欢理科。”
程榆：“……其实，我物理和化学特别差。”
秋思凡：“我可以教你。”
程榆：“……我不适应再和陌生的新同学相处。”
秋思凡：“不急，你可以慢慢适应。”
见他丝毫不退让的样子，程榆拧了拧眉，内心不禁犹豫不决。
心动想去理科是真的，忌惮秋思凡有朝一日会不会把他搞死也是真的，毕竟自己在主角们的爱情生涯中毫无疑问就是个炮灰累赘。哪怕不作死，程榆也害怕会有什么蝴蝶效应产生。倘若非得选一个，那必须还是命比较重要。
能避则避吧。
“我觉得还是——”程榆轻叹口气，刚说出几个字，就被一只冰凉的食指触及唇瓣。
他抬起眼睫，看到秋思凡正垂眸注视着自己。
男生生着一双凌厉微挑的凤眼，这本该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可不知为何，被用这样一双眼注视的时候，程榆只觉得秋思凡这个人，温柔地甚至能说是在包容他。
即使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容不得他人去置喙丝毫。
秋思凡：“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程榆：“……”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个几天，等彻底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在6班教室内正眼巴巴朝他们这边看，恨不得赶紧冲上来询问八卦的魏徵等人的脸上扫视一圈，秋思凡手指顺着少年唇瓣下移，最后在他下巴上轻柔地挠了一下，“先回教室吧，今晚放学剧组见。”
说完转身迈开步子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程榆一时间却没有动。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手，轻碰了碰被对方触碰过的下巴。奇怪的是，明明秋思凡手很冰凉，但他却觉得被对方当猫一样挠的地方火辣辣的烫。
没能想明白原因，程榆晃了晃脑袋，将其抛却脑后。
见霸王龙一走，少年一进教室，魏徵等人就围攻了上来。
魏徵：“啥啥啥情况！校霸他怎么又双叒叕跑来文科楼了？！”
周嘉清：“榆哥，秋大佬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碰你的嘴唇啊啊啊？！”
叶筱筱：“我会读唇语，榆哥，秋大佬刚刚是不是问你到底爱不爱他，要不要跟他私奔？”
班委总结：“令人遐想不止的神仙爱情。”
“……”被几人这番话弄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程榆无语地嘴角直抽搐。
如果不是他涵养足够好，此时此刻一句“放你们的狗屁”就忍不住从嘴里蹦出来了，“你们都在胡说什么，他只是——”
说到这顿住，只见四人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己，程榆一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秋思凡“只是”想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只是”到最后，程榆故作深奥地什么也没说，径直坐回座位上去了。
见他们榆哥一丝不苟地开始背剧本，周嘉清等人相视沉默了。
魏徵突然说：“榆哥，今早你不在，我们班为了庆祝你考得文科年级第一，成功打脸了高莲那又疯又坏的老师，决定等过几天放国庆小长假，一起去‘绯瑟’玩通宵。榆哥你作为主角，可一定要来啊，不准拒绝！”
“——对了！”想到什么，魏徵立即补充，“还得叫上校霸！”
程榆拒绝的话被那句“不准拒绝”堵于口中，他微微拧起了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绯瑟”，好像是一家小酒馆。
*
作者有话要说：
嗯……鱼鱼醉酒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