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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沉声道。
我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张逸斐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我。
“哥?”我一下坐了起来,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你睡了一个小时,现在是11点,按照你今天的作业量来看,今晚2点前你别想睡了。”
瞬间,我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真是个噩耗啊!
“想赚钱的话,就快点起来。”张逸斐同志拿着致命的诱惑在向我招手。
凌晨1点,我困得上下眼皮一起打架,点头如捣蒜。张逸斐就坐在我的旁边,翻阅文件。
“哥,能申请喝杯咖啡吗?”我实在撑不住了。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对我说:“你继续学,我去泡。”
我强忍着困意,拍打了自己几巴掌,随意瞄到了张逸斐桌上的文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脚注和标记。
他现在大三,刚进公司不久。和日后的大总裁不同,他现在只是一个菜鸟新手。原来,张逸斐要学的东西也有很多。
他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一杯递给我,自己轻啜着另一杯。
我喝着加了砂糖的摩卡,看着他杯子里的浓缩咖啡,“为什么我们俩喝的不一样?”
“你写完这些就要去睡觉了。”他瞟了我一眼,继续翻看文件。
“你不睡吗?”
“嗯,我看完这些就去。”他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每一份文件。
我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认真学习的张逸斐。他微低着头,在光影交接的地方,显露出深邃的轮廓。他的眼眸,鼻梁,嘴巴,都俊逸不凡。
我看着他,一时忘了时间。
“你在发什么呆?”张逸斐抬头看向我。他的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浪费时间。
“哥,你在公司里要学的东西是不是很多?”
“嗯。”他轻啜了一口咖啡,似乎也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我忽然想起来,我似乎从没有主动关心过张逸斐的生活。他的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工作是不是很辛苦?还有,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我对张逸斐最大的记忆,就是他对我的严格管理。无论是学习还是零花钱,他总能找到我的命门,并牢牢把控,让我怎么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拿零用钱来说吧,为什么从小到大,我的零用钱是张逸斐同志发给我的,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弟兄,凭什么他就能掌握财政大权?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适时的展露我对他的关心,“哥,你一个月工资挣多少啊?”
张逸斐放下咖啡,看了我一眼,“喝完咖啡,赶紧写。”
切!
我干完最后一口咖啡,趴在桌子上,哼哧哼哧地把剩下的作业全部写完,激动地把笔一扬,“我写完了!”
“写完了就去睡觉。”张逸斐拿起自己的材料,起身离开。
“你也睡了?”我仰头看他。
“我等会儿就睡。”他看了我一眼,忽然伸出手。
我下意识伸出手,将手指搭在他的手里。
张逸斐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我的笔,还我。”
……
后半夜,我的脑子一度十分清醒,即使双眼再困乏,都睡不着。
我翻出手机,看了好几次时间。
2:20、2:40、3:00……
我觉得这样不行,再不睡着的话,白天我铁定会昏睡在课堂上,张逸斐可就逮着机会修理我了。
啊,好他妈绝望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热杯牛奶,再垂死挣扎一下。
黑暗的走廊上,从张逸斐的门缝里透出来一丝光亮。
我趴在门边,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正背对着我,精瘦结实的上半身裸露着,肌肉的轮廓延展而优美,在灯光下浮着一层光泽。他正低着头,将墨蓝色的睡衣套在身上。
精壮的腰身被布料遮盖,掩住一片春光。我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下一秒,我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你在干嘛?”张逸斐一把拉开房门,眉头微蹙,“怎么还不睡?”
我赶紧解释,“好像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准备去热杯牛奶。”眼睛却不小心扫过他裸露的肌肤,横亘的锁骨。
咕咚。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真没出息啊,张大龙!
我转身想走,却被张逸斐拉住了手臂。
“太晚了,再喝牛奶,又要上厕所。”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难道我明天可以请假半天吗?”我眨了眨眼睛。
“做梦。”张逸斐毫不留情的戳了我一刀。
“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这有什么意义吗?就是换张床,还能有什么不一样?”我支着两只手,不解地看着张逸斐。
五分钟后,我躺在了张逸斐的床上,他靠在我的身边。才清洗过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清爽的气味,是茉莉的,他跟我用同一款洗发水。
我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熟悉而安心。
他伸出一只手,我顺势抱住,像抱毯子一样,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就像是被施展了催眠术,下一秒,我就掉进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虽然睡了几个小时,可早上洗漱的时候,镜子里的眼睛依然布满血丝,憔悴的像是去工地上,搬了一晚上的砖。
吃早饭的时候,张爸也在,他问我为什么双目通红。
“昨晚咖啡喝多了,没睡好。”我喝着牛奶,支支吾吾的说。
“晚上不要喝咖啡,你还在长身体,熬夜不好。学习尽力就行了,不要伤身体。”
“如果他不努力的话,就无法考上一流的大学。”沉默的张逸斐忽然放下餐巾,低声道。
其实我不去一流大学也可以,毕竟咱也算是上过的人,不稀罕这个!
但是这话,我没胆子说出口。
张爸被怼了一句,只好换了话题,问张逸斐最近在公司适应的如何。
两父子交谈的时候,更像是上下级在汇报请示工作。说出口的话,没有一丝热乎气儿。
用过早餐,张爸提出送我去学校,他说张逸斐早上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不用了,我可以准时到达。”他站起身,瞟了我一眼。我也赶紧站起身,跟在张逸斐的身后。
在车里的时候,张逸斐一言不发,面色不愉。我眼观鼻,鼻观心,闭眼假寐。
张逸斐车子刚停下,我就睁开了眼睛,假装刚醒,还伸了个懒腰:“到了?那我走了。”
正准备下车,结果一推门,发现车子停的地方并不是校门口。
“哎?”我扭头看向张逸斐。
他一言不发的下车,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几分钟后,我就看着张逸斐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了过来。车门一打开,就将东西扔到了我的怀里。
我低头一看,大部分是甜食,还有两罐功能饮料。
“吃了就不会犯困了。”他重新发动车子。
我剥开一个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嗯,甜。
糖分的补充让人能产生幸福的感觉。
“晚上我来接你。”他对我说。
我点点头,“好好上班。”
他忽然伸出手,扯了一下我的耳垂。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好好上学。”他对我说。
我俩互相赠送了四字箴言,就分开了。
只是,耳垂上还停留着温热的余温。
我提着袋子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还觉得心咚咚的在跳。像有个小人拿了一面鼓,有节奏的敲着。
咚咚锵,咚咚锵……
“张大龙,今天作业写了吗?”陈调调在我旁边,大声问。
我随手甩给他,“帮哥交了。”
他低头看了看,“你这本子好像不对啊。”
我还陷在被小人敲打的余韵中,不耐烦地扭过头,“什么不对?”
低头只看了一眼,我就猛地站了起来。
“怎,怎么了?”陈调调吓了一跳。
“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拉肚子,第一节 课上不了了。”说完,我转头就往外跑。
靠,作业本带错了!
都怪昨晚睡得太晚,晕晕乎乎的把新换的本子拿成了旧本。
我在拔足狂奔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那句:“下次再不写,就通知家长!”
我宁愿请一节课的假,也绝不能让张逸斐知道这件事!
刘妈见到我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二少,你被开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