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 第141章

作者:纳兰十七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系统 穿越重生

他向着北堂寒夜提议:“拍卖还没这么早开始,不如先在外面逛一逛。”

北堂寒夜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便带着吃饱喝足打起瞌睡的小猫猫汇入了热闹的人群中。

他们对外来者演绎的戏目不感兴趣,将注意力全放在本地戏班演绎的故事上。

两人出行没有刻意伪装,无论衣着打扮还是脸都跟平常一样,从热闹的戏台下经过,引来了不少目光。

长街中段最热闹的戏台下,在鬼域繁衍生息了十几代的人们看着上面据说是根据北境最热门的话本故事改编的剧目,为红衣少主跟黑衣剑尊在深渊边上生死相随的一幕而流泪。

虽然知道这样能传唱热演到鬼域来的话本,肯定是曲折离奇,赚尽热泪,但又能保证大团圆结局,满足普罗大众的朴素心愿,但在等待转场的时候,众人还是不免揪心。

扮作两个主角的演员转到台后,为下一幕做准备,等待的观众中忽然有人看到了楚倚阳跟北堂寒夜的身影,顿时连眼泪都忘了擦,忙拽住身旁的同伴指着那一红一黑的两个身影道:“你看那两个像不像少主跟剑尊?”

“怎么可能。”

她的同伴也是被这生死相许的神仙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却不认为戏里的本尊会在这里出现。

“真的很像!”

戏台上扮演少主跟剑尊的还是两个凡人,再怎么装扮也好,都少了几分仙姿玉骨,可那两个真的一看就是神仙中人,而且无论衣着打扮还是容貌,都跟戏文中写的一模一样!

拗不过她,她的同伴才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哪里啊€€€€”

话音未落,就正好撞上北堂寒夜侧过头来倾听楚倚阳说话,那冠绝四境的俊颜映入她的眼中,顿时令她忘了呼吸。

隔了许久,她才一把抓住了同伴的手,两眼冒光地发出了声音,“……是剑尊!”

那他身旁的就是少主了?

这两人真的很像从戏文里走出来的本尊!

一见之下,就立刻让人想到他们是不是顺利从深渊出来,打算从此游历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什么什么?”其他还在伸长了脖子等待好戏再开演的观众被她们的声音所吸引,也激动朝着不远处另一座戏台下站着的那两人看去,“剑尊在哪里?少主在哪里?”

这一断,楚倚阳还在向北堂寒夜分析自己从戏台上的故事里剥离出来的信息:“……如果这里的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没有走形,那断剑碎镜确实曾经是他们的法宝。”

神君兄弟之间也确实有过这么一战。

不过既然鬼君没有否认这一战的存在,就说明最终的结果只影响了这个世界的结构,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神君打碎了他的问心镜之后,是给了什么补偿来安抚他,让性情阴晴不定的弟弟能转怒为喜?

楚倚阳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有在意身后的骚动,在旁侧耳听他说话的北堂寒夜则在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以后,抬眸朝着他们看过来。

触到魔皇的目光,原本兴奋的众人顿时感到眼前一黑。

暗色中,仿佛有铺天盖地的红色魂花在面前盛开,花叶自深渊之下延展而来,勾缠上他们的手脚,令他们从心底里生出了怕被拖下去的恐惧,一时间噤若寒蝉。

“怎么了?”

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楚倚阳停下了思索,原本想转头去看一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却感到随身带着的玄光镜发起了烫。

他一伸手,闪烁不停的玄光镜就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将北堂寒夜的视线从另一边吸引了回来。

那些受到他目光影响的凡人只感到身上一轻,深渊与魂花的幻觉消失了。

“是我师叔。”楚倚阳一手抱着睡着的小灵兽,另一手拿着玄光镜,对北堂寒夜道。他离开了一天一夜,江雪楼回到宗门发现他不在,于是用另一面镜子发起了通讯。

“这里人太多了。”他说,“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无需他再说第二遍,北堂寒夜就伸手揽过了他,带着他瞬间消失在长街上。

不远处,那些原本在看他们的人眨了眨眼睛:“你们……看到没有?”

这肯定是本尊没跑了啊!

这时,台上乐声鼓点再起,做着黑衣剑尊跟红衣少主打扮的两人复又登场。

他们的班子凭借这个话本改编的戏目,演遍四境,场场爆红,还经常被要求加演。

两人原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开演下半场,这些沉浸在故事里的观众见到他们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跟欢呼,可是没想到台下的人注意力都没在看台上,而是在激动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这是怎么了?两个主角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没见到有什么特殊的,不由得茫然对视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演到这段,台下没有热烈的反应呢。

……

月光,海潮,远离喧嚣。

上一刻两人还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下一刻就已经置身在无人的海岸边。

海浪冲刷的海岸在月光下呈现出泛白的颜色,对比远处集市的灯火人声,此处更显精密。

小灵兽毛茸茸的头往兄长的怀抱深处钻了钻,睡得更熟了。

楚倚阳伸手在闪烁发烫的玄光镜上一抹,江雪楼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凝聚成型,目光一锁定他就问道:“劫心?你人在哪里?”

一问完,江雪楼就朝着四下看去。

他一回来就听侍女说少主已经一天一夜不见人,也没留信说明去处,“这是什么地方?”

他声音里的惊讶毫不作假。

他江雪楼的红颜知己遍天下,为了见红颜,什么地方没去过?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来过冥海深处,并不认得此处的海域跟夜景。

楚倚阳刚想回答,就发现在小师叔现身的瞬间,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消失了。

他于是停下来,朝北堂寒夜的气息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礁石挡住了视线,气息的主人就站在后方。

显然,他没有打算在自己开口之前,这样出现在合欢宗的其他人面前。

小师叔投过来的虚影没有看到他,否则他刚刚的音调会拔得更高,比现在更加惊讶。

江雪楼观察完四周转过来的时候,楚倚阳怀里的小灵兽正好也被吵醒,从他怀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一人一兽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江雪楼看着这张眼熟的、毛茸茸的小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不是€€€€”

“我在鬼域。”楚倚阳不动声色地把小家伙转到了另一只手上,轻拍了两记哄它继续睡,在小师叔把它跟药王谷丢失的那根“独苗”联系到一起之前,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江雪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把目光从小灵兽身上移到了楚倚阳脸上,“鬼域?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你怎么过去的?”

“我是怎么过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过两日回去再跟师叔细说。”

海面上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过来,吹动了他的长发,月光下,红衣公子对着面前泛着金光的虚影说道,“我有件紧要的事,需要师叔帮我。”

礁石后,黑色的衣袍比夜色更深沉,与岩石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魔皇俊美的面孔一半藏在黑暗里,一半被月光照亮,那双有着暗红色魔纹的眼眸静静望着海面,没有去听远处的交谈。

在船上得到楚倚阳的真名以后,北堂寒夜就对他有了全新的信任,也有了全新的期待。

之前如果只是想要他留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度过这一生,那如今的他就想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去那里跟喜欢的人度过一生。

这个种子一种下,就在他心里不可遏制地生根发芽。

以至于在这个世界,他能不能被楚倚阳身边的人接受,被他们肯定,都显得不重要了。

等这里的一切结束后,如果自己提出希望跟他一起到那个世界去,他会答应吗?

北堂寒夜回想着自己每次向他提出请求,不管是过分的,还是不过分的,他都是无法拒绝的样子,最终都会包容地应承。

他所喜欢的人,他所爱的人,从来就不擅长拒绝自己的请求。

而只要他一让步,自己就会紧逼而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被说成不择手段也好,只要能达成目的,他可以用所有东西去交换。

正在这时,充斥在他耳边的海浪声变成了另一种久违的声音。

北堂寒夜眸光微变,抬起右手按在了耳边,听见无论远近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失真地挤进来,然后化成了一种他所熟悉的疯狂。

无论是在昆仑巅上,还是出行在外的时候;无论是在莲池边上静坐,还是当他的剑沾血的时候,这种疯狂的杀戮、催动杀机的呓语都日日夜夜回响在他耳边,充斥着他的脑海。

这是陪伴了他最久的老朋友,在他踏上杀戮道的那一刻就没有停过,推动着他滑向疯狂。

可是€€€€黑衣的魔皇放下了手,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望向依旧平静的海面€€€€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他已经洗去了杀戮的印记,不再是杀戮道的承载者,这声音无法再在他的脑海内里响起,现在他能够听见,只能代表一件事,这条血腥杀戮的道所指向的至高存在到来了。

海面上响起了一阵笑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然天真,又透着难言的血腥疯狂。

月下波涛中凭空出现了一艘小船,少年模样的鬼君出现在上面,迎着北堂寒夜的目光遥遥地在面具后发出嘲弄的笑声。

北堂寒夜沉沉地望着他,仅仅一块礁石之隔,楚倚阳那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海浪拍过来,海水溅上黑色的衣袍下摆,被醒转过来的雾气吞噬。

鬼君是单独过来找他的。

一人一神,隔海相望。

北堂寒夜对他远远谈不上陌生。

从修炼杀戮道开始,他耳边萦绕的就是属于这个掌控战争、杀戮的神明的声音。

真正见面也有两次,一次轩辕皇都,一次深渊边上,现在是第三次。

因为觉得他会再找上门,昨日他们拍下了那件由问心镜碎片祭练成的法宝,带在身边,可实际上何需如此?这一整片冥海,都是他的法宝问心镜背面的化身,他要从幽冥上来显迹,根本不需要其他媒介,不耗费吹灰之力。

但是,北堂寒夜不知他为什么找上自己。

从影响跟掌控上讲,自己已经不再是一颗听话的棋子,从鬼君的目的上讲,他现身要找的应该是楚倚阳才是,可偏偏现在他只在自己面前现身,甚至特意瞒过了楚倚阳的眼睛。

月下浮舟,随波而动。

少年身量的鬼君负着手站在船上,虽然有面具遮挡,还跟岸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北堂寒夜还是听到他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地响起:“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来找你做什么?”

“放心,我不做什么,就是你的心愿太大声,吵到我了。”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跟他走?等他做完了我要他做的事,让他带你去他那个世界?”

“痴心妄想,多么愚蠢。”

第139章

礁石两侧,数丈相隔,浪生潮涌。

楚倚阳看到的是小师叔的月下投影,北堂寒夜见到的却是立在波涛之上的此间神明。

他总是以少年之资出现,所到之处,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不得安宁。

在这个没有了约束的世界,他就是唯一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