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第42章

作者:琼玉花间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宝剑锋自磨砺出,云麾将军用心良苦,殿下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韩墨初轻声笑道。

  “殿下这几年在宫中,多谢您了。”云珏立在韩墨初身边淡淡道。

  “阁下何出此言?”

  “韩大人,既然殿下能让您来这里,便是把您当成最信任的人。您能孤身替殿下跑这一趟,也说明您对殿下并非君臣之谊这般简单。我也知道,殿下能有今日功绩,凭他孤身一个少年是做不到的。您身为皇子少师能将少主扶植至此,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为少师原本的职责了。”

  “阁下,您言重了。”韩墨初温声言道:“在下是甘心如此的。”

  “世人皆视云氏一族为洪水猛兽,大人能甘心扶持有云家血脉的孩子。此恩,云氏一族怕是今生都难以为报。”

  “云氏一族施恩不图报,在下如此也不图报。”韩墨初将话点到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便不再多说。

  “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谢。”云珏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今后,有劳韩参军了。”

  韩墨初又与云家的众人说了一阵子话,将带来的物资留下,便与众人辞行,翻身上马独自朝军营返回。

  韩墨初归营之时,已是第三日的正午了。

  韩墨初身为随军参谋擅自离营三日,且带走了整整一车的物资,此事放在哪个军中都是大事。

  营帐中,顾修沉着脸负手而立。

  韩墨初满身雪气的从帐外归来,径直走到顾修身后,施礼道:“末将参见殿下。”

  顾修斜了冷声问道:“韩墨初,你可知罪?”

  “殿下,您息怒,老臣看韩参军此次必有缘由,不如您好生问问?”老将军荀子龙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替韩墨初遮掩,但他心里明白韩墨初绝不是这样的人,只能一面稳住顾修,一面朝韩墨初使了使眼色。

  “殿下,臣知罪。”韩墨初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辩解,抱拳拱手单膝跪地:“臣身为随军参谋,擅离职守,挪用物资,请殿下责罚。”

  “韩参军?”荀子老将军焦急的看着两个人,一时倒不知该先劝哪一个了:“殿下,这...”

  “既然如此,那便按军法处置吧。”

  顾修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也不带一丝感情。荀子龙知道顾修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是他也没有想过,顾修对似韩墨初这般一路照看扶持他的人也会这般不近人情。

  “殿下,此时军务繁重,呈与陛下往姜国派属官的军报还未整理完毕,您若是此时处罚韩参军,岂非耽搁军务?请殿下念在韩参军以往的功劳,不要再加责罚了。”

  “既然知道军务繁重,他便不该擅离职守,既然知道军规如何,他便不该挪用军需。”顾修背身站着,没有给荀老将军再说下去的机会,而是转身看向单膝跪地的韩墨初:“韩墨初你此番行径恶劣,不得不罚,你可认么?”

  “臣认罚。”韩墨初抬眼给了顾修一个肯定的目光。

  “那好,便依军规罚你鞭笞三十。”顾修侧身转向老将军荀子龙:“吩咐下去,所有正七品以上的将校署官在外列阵,好生看着他受罚。在我王师军中,军纪法度在上。不论官职大小,功过高低,犯禁者一律按律责罚。”

  “是。”军纪在上,荀子龙也不得不遵令而为。

  不多时,荀子龙走入营中,朝顾修轻声施礼:“殿下,帐外已经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

  营帐外,王师军中一百七十位将校署官列阵整齐。韩墨初已经被宽去盔甲,在寒风中赤!裸上身,双手撑扶在木制的刑架上。身后的执刑官朱泽手持长鞭,只等顾修一声令下。

  凛冽的寒风如钢刀一般剐在韩墨初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寒冷的带来的麻木席卷着他的四肢百骸,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疼痛的左耳也在此刻叫嚣起来。

  “殿下,您快下令吧。今日太冷,韩参军会受不住的。”荀子龙立在顾修身边,满面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顾修凝神看着不远处已经被冷风吹得微微战栗的韩墨初,高声喝了一声:“打!”

  执刑官朱泽得令,手中长鞭一甩,精准无比的打在了韩墨初赤!裸的背上。男子结实匀称的背脊立刻隆起了一道拇指粗细的长痕。

  韩墨初没有吭声,除了在长鞭触及□□的时候本能紧绷的肩胛,他没有做出任何能反应他疼痛的举动。

  随之而来的第二鞭,第三鞭,长鞭接连不断的落在韩墨初的背上,他的手紧紧的攥着刑架两侧的木制把手。

  每一鞭落下他的手指便紧握一分,直到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军中的鞭笞是有规矩的,每五鞭都要精确无比的打在同一个地方,打到第五鞭时长鞭终于带起了一片血光,血珠飞溅,皮肉翻卷,像是钝刀割出来的。

  顾修的心头也随之一颤。

  他很想在此刻下令住手,可是他不能。

  其实,从韩墨初带走那车物资开始,他心里便猜到了韩墨初去了哪里。再看到韩墨初归来时的那身雪气,心中便更确准了韩墨初此行的去向。他又一次被韩墨初看穿了,也许是他在面对韩墨初时总会卸下心防,所以总是轻而易举的被他看穿。为了让他安心,韩墨初便那样一声不响的替他去做了。归来后,韩墨初至今也没有对他解释一句,也没有为自己辩白一句。甚至为了成全他治军严谨的名声,毫不犹豫的当众受责。

  顾修神情冷毅的看着韩墨初撑着身子受罚。

  每一声鞭响,他的心口都会犹如钝锤击打一般。又要强撑着面不改色,憋闷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喉头犹如闷堵着一块烧红的铁块,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下,就只能挨着疼。

  十鞭,十一鞭,十二鞭......

  韩墨初背上的伤痕越积越多,飞溅的血光渲染着刑责的惨烈。

  顾修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背在身后的手腕一言不发。

  “殿下!求殿下念在韩参军数次立功的份上,不要再加责罚了!”

  “殿下!末将求您了!”

  “殿下!求您停手吧!”

  围观的将校军官中,不断有人为韩墨初跪地求情情。

  一时间,合营皆跪。

  一向铁面无私的执刑官朱泽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身朝顾修抱拳:“殿下,仅余十二鞭,求您......”

  “你们记住,军中只讲军规,不讲私情,今日之事也无情可讲!”顾修的声音依旧生硬的不带任何感情:“继续行刑!”

  朱泽得令,无可奈何的稳了稳心神,继续挥鞭行刑。这是他执鞭以来,最难下手的一次了。

  他打的这个人,是他钦佩的人。

  韩墨初一声不吭的挨完了三十鞭,原本光洁的背上整整齐齐的横着六道血痕。稍稍一动,破裂的皮肤便开始流血,一道又一道的血水顺着人的背脊缓缓涌流,将人的背撕扯得犹如一张破败的涂鸦画作。

  “回殿下,行刑完毕了。”执刑官朱泽将长鞭重新缠在了手上,朝顾修拱手报告。

  “好了,把韩参军带下去吧,希望诸位引以为戒。”顾修冷着脸下了最后的命令,没有人发现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腕已经被他自己掐出了一片青紫。

  顾修转身回营,一旁跪地的将官立刻簇拥上前,将韩墨初从刑架上扶了下来。候在一旁的亲兵立刻将韩墨初宽下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背上:“韩大人,您忍忍,军医已经在等着了。”

  “无妨,你们不必扶我,有劳军医到我营中来处置吧。”

  韩墨初兀自将披风紧了紧,朝营房的方向离去,脚步稳健的丝毫不像刚刚受了那么重的责罚。

  深冬的冷风让他感觉不到背上的鞭伤有多痛,只能随着走动感到背上的伤痕处一片湿粘,整个背都是麻木的。左耳处莫名而来的闷痛反而比背上的鞭伤还要难熬,因为那种闷痛让人一阵一阵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所以他要快些走,不能晕过去。

  他很清楚,他若是此刻撑不住,顾修这孩子便也撑不住了。

  顾修处置完了军前之事再次回到营房之内时,已经是深夜了。

  那时,韩墨初背上的伤痕已经处理完毕,正披着宽松的氅衣守着夜灯整理堆积数日的军报。

  顾修无声的坐在了他身后,双手环住人腰身,侧脸轻轻的贴在了人的背上,一股淡淡的腥气与药香遮掩了原本温润的纸墨气息,清冽苦涩,教人心酸。

  “嗯?”顾修冰冷坚硬的铁甲让韩墨初微微吃痛,他稍稍挺了挺身笑着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背:“殿下,您这样抱着,臣没办法写字了。”

  “你疼么?”顾修贴着韩墨初的身子,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

  “不疼。”韩墨初将手中的笔杆放下,任由顾修抱着:“臣在军中的人缘没有那么差,所以打的不重的。”

  “你不必骗我。”顾修低头贴着韩墨初的背:“我问过军医了。”

  “殿下既然问过军医了,那便该知道鞭子打的都是皮肉伤,只是眼看着严重罢了,用了药六七日便能结痂了。”

  顾修没有回答,侧脸贴着韩墨初的背脊沉默的一言不发。

  顾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韩墨初受罚的那一刻起,他心口里翻江倒海般的痛楚一时一刻也没有消退过,只有这样贴着韩墨初的身子才能勉强缓解。

  “殿下,臣见到您的小舅舅了。”韩墨初抚摸着腰间的手背温声道:“还有您的那些族亲们,他们都很好。知道殿下此次领兵得胜也都很欣慰。而且那些物资也足够让他们度过这个冬日,殿下可以安心了。”

  “......”顾修沉默。

  “云麾将军的牌位,臣也替殿下拜过了。还有殿下幼年时骑的那匹小马,臣也替您喂过了,它和殿下一样,都长大了。”

  顾修不说话,韩墨初便拍着他的手背轻声口述着那日在北荒所见到的一切。

  也不知是宽慰,还是安抚。

  说着说着,韩墨初的背上忽而传来一股温暖的湿热,湿热慢慢晕开,灼得他背上的伤口微微发痒。

  他知道,那是顾修这孩子的泪水。

  “殿下,您做的对,您眼下就在北荒跟前。这军中少不了前朝的眼线。此番无论您去或是不去都会为人诟病,唯有臣这般自作主张的献殷勤,再被殿下当众责罚,传到陛下耳中才能证明殿下毫无私心。”韩墨初侧头,余光只能看见顾修的侧影:“殿下心里不是都明白么?”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心里不痛快。”顾修松开了环住韩墨初腰身的手,做到了人对面的位置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韩墨初:“你为何,为何愿意...愿意如此...我能报你的...没有那么多。”

  “殿下,您还记不记得那年臣与殿下击掌盟誓时说的什么?”

  顾修的话让韩墨初心下暗笑,顾修和云珏到底是同宗同族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共进共退,永不相疑。”

  “既然如此,那殿下还谈何回报?”韩墨初扬起嘴角,淡然无比的笑着。

  “可是...”顾修迟疑的皱眉:“终究我没有为你...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殿下,记得那年臣与您绘制万国图时便说过,臣与您心中期待着同一个天下。既然今后的路都要并肩而行,那又何必如此计较?今日您报我一恩,明日我还您一义,非要两不相欠才成么?”韩墨初故作失落的朝顾修摇摇头:“原来臣这些年做的一切在殿下眼里,都是一笔一笔图谋回报的买卖么?”

  “不是的!”顾修低吼了一声。他原本便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韩墨初的时候。此时此刻他越是急于辩白,越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韩墨初的双眼不断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好了。”韩墨初倏然朝身后的软垫上一靠,温然笑道:“臣想吃核桃。”

第四十一章 (倒v开始章节) 军中

  堆积如山的军报, 韩墨初整理了一天一夜。

  疲累还是让拖着背伤的韩墨初连着发了两日的高烧,高烧中的韩墨初浑身滚烫但始终意识清晰。如果不是他面颊上极不自然的红晕,旁人几乎看不出那是个正发着高热的人。

  韩墨初发热的这两天, 顾修将军中和城内都安置得十分安静, 安静得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易主的国家。

  “殿下, 您不会下令屠城了吧?”韩墨初端着浓黑的药汁,朝着正在与他剥核桃的顾修打趣道。

  “我没有。”顾修双手一僵, 抬眸正色道:“军队入驻那日都没有, 而今我又何必?我只是依你所言让姜国归降的旧官去安民罢了。”

  “殿下,您听不出来,臣在逗您么?”

  “听不出来。”

  顾修又一次将眉眼低下,一丝不苟的给韩墨初剥着核桃。这大约是顾修摸过最金贵的核桃了。

  姜国国土极小,城中百姓又鲜少有喜食坚果的,这一小筐核桃是顾修带着熊虎等百十来个亲兵小队满城跑了一天才收回来的,火头军老尤这半辈子没炒过核桃,操着冶金一般的小心, 将那一小筐核桃烘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