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师不好当 第96章

作者:客居梦 标签: HE 穿越重生

  亲兵领命而去,楼桓之又向另一边守着的亲兵道,“你去几个军医那儿问问,可有进展?”

  待得两人快步走了,楼桓之便又立刻回转营帐,守起云归来。

  如果,今日过去了,军医还都束手无策,他就下令出兵,斩杀湘人!如果,军医一直找不出法子,他便是舍弃一切,也要带云归回大靖,找人给云归去除蛊毒!

  或许,从湘国抓个擅蛊毒的人更好些?

  丑时。已是又一曰。

  几个军医仍旧是束手无策。陈军医到楼桓之的营帐复命,“虽有云军师的几本医书,但仍是……”

  楼桓之眼眸中有明显的血丝,“你们接着想法子。”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营帐,“出兵!”

  张滕和邓昭大喜,“夜袭湘人!给我们的弟兄报仇!”

  “报仇!报仇!”士兵扬矛高呼。脸上皆有愤然之色。虽然自己本身尚未有中蛊毒,但是那些身中蛊毒的人,是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湘人兵力不足,打不退他们,就拿蛊毒害人,且还是如此险恶的蛊虫,委实太过阴毒。若非将军察觉得早,不许士兵随意饮用周边水,说不得他们亦已中招了!

  靖军一分为三,两侧轻骑包抄,正方重兵攻打,待得天际大白,战事已然倾倒靖军。毕竟,要论兵力,靖军实在优胜湘人太多。

  战事持续至辰时。胜负已定。楼桓之顾不得脸上身上的狼狈,收了兵,就往军营里赶。回到自己的营帐,果然云归仍是一动不动。

  因胜仗而起的一点儿欢喜和快意,在此时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是心中寒意。如果,云归再也醒不来,他杀多几个湘人又如何?

  陈军医很快又过来,“将军,很快就要过足两日了,若是明日晚上,还不能解去€€毒,云军师怕会有性命之危啊!”

  楼桓之沉默久久。他知道陈军医想要如何。无非是要拼一拼,看能否让云归暂时醒过来,好一道商议解救法子,这样那些身中蛊毒的士兵,也多一份希望。

  看向云归,云归就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一副安详模样。若非他脸上毫无血色,若非他若有似无的气息,他简直要以为,云归只是在睡梦中。

  “……让云归醒来的把握,有多少?”

  他到底是问了出来。他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稍作考虑。但是一想到,云归会同意陈军医所说,反对他的想法,他就没法子置若罔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以云归的意愿为主。不愿意他有丝毫的不顺意。

  本来,还想过抓一个湘人来给云归解蛊毒。但后来一想,这样做法根本不可行。湘人即将国家破碎,又素来狠绝,在如此绝境下,能受他逼迫给云归解蛊毒?

  就怕湘人假意屈服,实则直接要了云归性命,毕竟他又不懂医蛊,而陈军医也未必懂得多深,便是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也难保那湘人不做手脚。

  军中主将,不受王命,私自离开军营战场,弃战事和士兵而不顾,必受世人唾骂,必得重罪加身。若只是这样,他并不在乎,他可以不理会这些,带着云归出外寻医。

  可偏偏,云归有可能熬不过去三日后。莫说回到大靖,便是离开湘地,也是赶不及的。这也就是说,假如军营里没法子解救,那云归就再无希望了。

  或许,他也只能一试了。既是最后一搏,亦是遵从云归所愿。若真是使得云归情况更糟糕,他不过是随着云归一道去罢了。

  又有什么大不了?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陈军医,有劳了。”

  虽已经想清楚,想明白了,但说出决定的时候,每一个字,仍如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军医点点头,“我必定尽力而为。”很快取出药箱子的银针来,“还请将军除去云军师的上边衣衫。”

  楼桓之虽不愿意让陈军医看了云归的身子去,但也知晓,眼前并不该在意这件事。待得将云归上身的衣衫除尽后,陈军医道,“还请将军退后几步。”

  闻此言,楼桓之知晓要真正开始了。捏紧了拳头,仍不可控制身上的颤抖,深深看着云归,好半晌,才终于挪开步子,往旁边退去,将地方让开给陈军医施展。

  陈军医坐下来,凝神给云归施针。每一针,都再慎重不过。以至于+来枚银针落好后,陈军医已是汗透衣裳。即便如今已是秋日,风凉气爽。

  陈军医收了手,楼桓之定定看着云归。盼着云归能够有动静,但是等了一下又一下,他也不清楚真是等了很久,还是因为心绪错以为很久,只知云归仍是一动未动,并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难道,陈军医失败了?两种情况里,云归出现了坏的那一种情况?他的担忧,真的就这样应验了?

  “陈军医,你,怎么不给云归号号脉?”或许一号脉,就能发现云归将要醒来?哪怕是发现云归的身体未有恶化,虫蛊未有大发作也好。

  “再等一等罢。银针下去,未有那般快发挥作用。便是号脉,也是拿捏不准的。”陈军医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汗水。

  他其实也在担忧。虽然,他对云归并未有甚感情。甚至,对大靖士兵也未有甚感情。因为他本是无家无国之人,不过被大靖的一个老大夫收养了,才留在了大靖

  所以,他可以对大靖人的生死,不甚在意。也因性格和经历使然,可以疏离于达官显贵,平常百姓之外,只作一个小小的军医,孑然一身。

  但如今,眼见着楼桓之为了一个男人,痛苦至此,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年轻时,如何为一个人担惊受怕,如何竭尽全力仍无法挽留爱人性命。

  或许,楼桓之这样的大将军,并不需要他这么一个小小军医的同情。但是他忍不住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因此,他开始不希望云归死去。

  失去心爱之人的可怜人已经太多,不需要再多上一个。虽然他痛失所爱,却仍然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而不是如他一般只得死别。

  又是半晌过去。云归仍无动静。

  楼桓之已经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不倒下去,他只能也一动不动地,紧紧看着云归,盼望云归能够睁开眼睛。

第28章 险中求生

  直到连陈军医都开始颓丧起来的时候,楼桓之不知晓是否眼睛看得累了,出现了幻觉,竟瞧见云归眼帘动了动。

  但到底是忍不住上前了半步,想看仔细些。结果瞧见云归的眼帘又动了动。楼桓之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又向陈军医道,“你……你可瞧见了?”

  陈军医伸出手,给云归号脉,不一会儿,脸上难得有了点儿笑容,“蛊虫暂时被银针压制住了,果真是要醒来了。”

  虽然只是暂时没事,楼桓之仍然觉得欢喜之极。云归醒了,没有出现蛊虫暴动的情况,已是幸运,且说不得云归能够有法子解身上蛊毒,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云归终于睁开了眼睛。脸上出现迷茫的神色,待得瞧见边上的楼桓之和陈军医,开口道,“……我这是怎么了?”

  楼桓之上前,不顾陈军医还在,直接握住了云归的手,“你……中了失神蛊…

  云归只记得自己离开楼桓之营帐后,和邓喜到了小溪边。后来没一会儿,他就再没了意识。估计就是在小溪边,中了所谓的失神蛊?

  “我……昏迷了多久了?”云归怕是那小溪水有问题,又急着道,“赶紧让士兵莫碰那小溪水!”

  楼桓之点头,“你放心罢,这些事情都已经控制好了。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有没有觉得饿了渴了?”

  云归松了一口气,垂下眼帘,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竖着的银针,当即就明白自己怕是情况不好,“先不管那些,先给我说说这失神蛊是怎么回事。”

  陈军医飞快说了,云归陷入沉思当中。之前刚一听,没觉得有什么,但听多了“失神蛊”三个字,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难道他在哪本医书上看过?又或是听刘少悟提起过?

  楼桓之和陈军医见云归凝神不说话,怕打扰他的思绪,便都闭口不多话,只等云归能否想出法子。

  这一等,便足足等了近三刻钟。云归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听我原来的师父说起过失神蛊。”

  楼桓之当即精神一振,还没来得及问仔细,云归已经又道,“解救法子我也是记得的,只是这法子,委实太……”

  云归想想,又觉得生死关头,能让他记住这法子,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且见楼桓之这样子,就知晓他的身子拖不得了,便不再迟疑,道,“失神蛊以人血为生,它寄居在我体内,会一点一点吸干我体内的血。”

  楼桓之和陈军医两人,听得都是一惊,云归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接着道,“若要把它弄出来,只有找到它的大概位置,在附近开个口子放血,再另有人一并在我的伤口附近放血,那失神蛊就会被引诱出来。”

  云归忍不住叹一口气,“所以,如果不能在它出来的那一当口,把它弄死,那它会飞快进入另一个人的体内,接着吸食人血。”

  这些的解法,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且不说如何确定蛊虫所在,只说盖虫出来后,能否当即把它弄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楼桓之却是未有迟疑,“既然想出了法子,就事不宜迟。”说着,就取过剑来,落座云归身边,准备给自己划一口子。

  云归有些哭笑不得,“我尚未能确定蛊虫在何处,你给自己开口子,不过浪费血罢了。”

  陈军医道,“要如何才能确定蛊虫所在位置?”

  “这就要劳烦陈军医用银针一步步避它‘现身’了。”云归没有说得太明白,他怕楼桓之会更加担心。

  他醒来后,看见的楼桓之就好似纸片人一样,没点儿精气神,他实在不愿给楼桓之多添一点儿烦忧。

  其实都怪他,没事儿到小溪边喝水,不若也不会落得眼下境况,更不会害得楼桓之因他担惊受怕。

  陈军医皱起眉头,虽然云归说得隐晦,但他是医者,一听就能明白。云归这是要他拿着银针,各处试探,并封闭了蛊虫的去处。

  这样一来,蛊虫暴动,必会在云归的身体上形成突起,也即是云归口中的“现身”。如此方法是好,可要是没能当即开口子,给蛊虫开出“路”来,蛊虫的暴动怕是会让云归的身体更加糟糕!

  “当真要如此?”陈军医多问一句。

  云归点点头,眼中一片坚定之色,“有劳陈军医了。”

  陈军医应了,从药箱里拿出更多的银针,以及一把平时处理伤口的匕首来,一步步开始试探。直到云归身上几乎遍布银针时,云归的腰侧,浮现了一块突起。

  而云归脸上,亦出现了痛苦之色,咬着牙道,“在……左腰侧!”

  楼桓之先一步,用剑开了口子,放血出来,陈军医亦当机立断,取了匕首,在云归腰间割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很快,一只长长肥肥的白色虫子,蠕动着从云归腰侧冒出头来。楼桓之一把取了陈军医手上的匕首,瞄准蛊虫身子完全出来,将要向他的伤口爬去的时候,当即切了下去。

  蛊虫虽身体分作两半,但仍能扭动着身子,挣扎一会儿。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盯着,直到蛊虫再没了动静,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凶险,但到底平安渡过。回过神,才发现身上俱是一身冷汗。

  云归捡回了一条命,又是庆幸,又是后怕,“这失神蛊已经这么大一只,可见吸去了我多少血。”

  楼桓之握住云归的手,想说的话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到底化作一道微笑。

  陈军医再不耽搁,离了楼桓之的营帐,给那些身中蛊虫的士兵救命去。留得楼桓之两人,彼此对望,浅笑无言。

  转眼是秋分。

  湘国破败,湘国君主身死,靖军进驻湘国国都。封赏圣旨来至,亦令靖军班师回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主将楼桓之,忠勇双全,为大靖立下汗马功劳,今赐公爵,封号靖远,世袭罔替!军师云归,智计无双,有功于大靖疆土开拓,今升子爵为侯爵,沿用封号睿安,世袭罔替!副将张滕、参将邓昭,英武勇战,赏白银千两,官升一级,生母正妻可封浩命……”

  楼桓之上前接了旨,回身环视一圈众人,与云归相视半晌,彼此瞧见对方眼中的欢喜与暖意,才向众人高声道,“大好男儿们,天下从此一统,我等抛头烦洒热血,终可平安回乡!”

  士兵高声欢呼,胜仗凯旋,必有丰厚赏银,又得平安回乡,与亲人团聚,心中自是欢欣。

  云归隔着人群,望着楼桓之,内心安宁。楼桓之本是侯府世子,可承侯爵,如今因功另得靖远公爵位,比侯爵更来得好。且这是楼桓之自己挣来的,是血汗所成

  今生许多事都不同前世,前世时,楼桓之并未有另得爵位,而是由向寻封为“神威将军”。先前他便对“神威”二字有些忌惮,而今楼桓之得了爵位,只要回京后卸下兵权,远离权争是非,楼桓之便不大会如前世一般,因功高盖主而早早冤死

  想到这些,云归开始有些迫不及待要回京。他想早些彻底保全了楼桓之的安危,甚至是早些与父亲、母亲坦白,告知他们自己与楼桓之之间的关系,早些得到他们的认可。

  只盼,这件事情能够顺利一些,更盼父亲、母亲莫因他的坦白,而气坏了身子。前世时,父亲、母亲知晓他和向寻之间的事情后,几乎双双气得病倒的情形,还犹在眼前,他实在不愿意情景重演。

  在他迫不及待又有些惶惶然之际,楼桓之留下三万士兵驻守湘国,拔营领众将士,踏上归京之路!

  “可惜啊,头一回征战过后,竟就要无仗可打,我来得迟了!”

  邓昭骑着马,位置就在云归马车前不远。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要说与人听,云归虽是听个差不多,却也无心搭话,便当做听不见,在马车里装聋子。

  倒也不是他不喜邓昭。虽然之前有些坏印象,但在邓昭上战场必定全力以赴之后,他也已然改观。只是他总有些看不透这邓昭。吊儿郎当,却又心思难猜。

  对于心思莫测的人,他早已经形成避而远之的习惯。就如向寻,也如向临。

第29章 坦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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