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邱夜央像对待玩意儿一样,甩手将手里的妖丹当啷一声扔进玉匣里,语气颇为不屑:“除了他还有谁。懂些炼丹之术,仗着自己身负纯魔血脉随意炼化魔气,还自以为他炼得这些瑕疵品能跟真正的魔胚相提并论。”
侍奉在他身边多年的龙迟予跟他脾气秉性一脉相承,听师父这么说,立刻附和道:“就是,一个邪魔外道还敢这么嚣张!若当时不是被迷晕,我定把那个狗屁魔物打得满地找牙!”
这时若有个人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对师徒嗤之以鼻的神态如此相似。
邱夜央合上玉匣扔给他:“送到司无涯手里不必多说,他知道该怎么做。顺便去内院把胡以白给我叫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待会还有一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橄榄枝(一)【二更】
胡以白趴在床上偷摸翻看从藏书阁借来的高阶剑谱, 要说这藏书阁的剑谱还真不是一般难拿。
首先由下至上共五层,越往上剑谱越难,每层之间还被下了结界,只有剑术达到修习该层剑谱的标准, 才能劈开结界上去, 否则一味爬楼梯, 就爬到明年也是到不了头。
不过这么做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有些弟子能力不济,却好高骛远, 避免他们修习与自己能力不匹配的剑谱而走火入魔, 才想的这个办法吧。
胡以白撑着下巴, 连着翻了两页, 字都认识, 示意图也能看懂, 可怎么就联系不到一块呢?
就在这时,有个同寝房的弟子急匆匆跑过来叫他:“以白以白!龙师兄在外面叫你呢!”
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急切和惊诧。
以前都是胡以白天天守在景阑殿不走, 最后被那边一帮师兄师姐‘送’回来。如今胡以白好一段时间都没去那边,龙迟予却反倒找上门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不愧是以‘勾人’著称的狐族,受教了,记下来以后勾引隔壁院的女修!
胡以白偏头撑着下巴, 视线还流连在剑谱上,头也不抬道:“麻烦告诉他,我不在。”
“啊?”弟子没想到胡以白居然拒绝了?!
愣了片刻后, 他有些尴尬道:“可, 他问你在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说你在了……”
胡以白翻书的手一顿, 想了想:“那就说我睡了。”
听他这么说, 弟子更紧张了, “我,我也告诉他你没睡了……”
“……”胡以白抬起头,一脸‘你不如直接把我祖宗十八代都告诉他’的表情。弄得那名弟子更加无措。
这也不能怪他啊,之前胡以白那么死皮赖脸的往龙迟予身上黏,他刚才一见对方来找,还以为说不定能讨个赏呢,怎知这才没几个月,这狐狸的新鲜劲就过去了。
之前黑夜白昼的念,如今弃之如敝屣,说不见就不见。
胡以白把剑谱合上扔到枕头下,算了,都找上家门肯定是非要见他不可,不然以龙迟予那大小姐脾气,巴不得永远看不见他,哪还会亲自上门来找。
而且能指使动他,估计只有邱夜央了。
胡以白随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就朝门口走去。
龙迟予立在门外表情颇为不耐,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门外等了多久,劈头盖脸就是:“叫你这么半天怎么才出来!”接着直接甩下两句话:“副宗主有令,召你进景阑殿。”
胡以白心里一片平静,果然是邱夜央。
不过他能有什么事?
难道自己得到无上心法的事被他发现了?
应该不会,要是发现,估计早就把他抓过去严刑拷问了。
毕竟那可是能让人成神的心法。如果一经公诸于世,势必会引起修真界的轩然大波。
不等胡以白多问一句,龙迟予又甩下一句:“司掌教也召你去久安居,虽说掌教传令不分上下,但先去哪边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本来师父深夜召这只死狐狸入殿,已经够让他郁卒,没想到去久安居送了一趟东西,司无涯居然也让他带话召胡以白过去一趟。
若是往常,他肯定不作他想,可如今还差两个月就要举办试剑大会,几乎宗内所有掌教都在物色优秀的内门弟子,以便试剑大会结束后收入座下。
何况之前邱夜央就跟他提过一次要收胡以白为徒,这次九不离十,估计是要跟胡以白挑明此事。
他就不懂了,若是凤翎那样天资过人,悟性超群的也就罢了。偏偏一个资质不堪,心术不正的谄媚小人,何以这么多掌教争抢!
看龙迟予传完话转身要走,胡以白赶紧拉住他:“诶龙兄,二位掌教可说召我有何事啊?”
龙迟予一把甩开他,妒忌的眼睛快要冒绿光,没好气道:“你自己去不就知道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胡以白裹着身上单薄的外袍叹口气,这一天天,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
收拾整齐后,胡以白还是先去了景阑殿,毕竟司无涯可比邱夜央要好说话得多。
肯定不会因为他一点失误就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
景阑殿位于东殿后方,规模仅次于宗主的玄冥主殿,胡以白踏进正门后,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
宗内都传闻景阑殿阴森可怖,无论昼夜不见天日,连炎炎夏日都冷得如坠冰窟。
甚至有人夜里路过这里,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凄厉哭声。
所以胡以白进门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身至其中时,亲眼目睹的震撼还是要远远超过传闻中的感受。
靠窗的位置被上百条百叶窗帘遮蔽着,整个大殿一片黑暗,唯有高高在上白玉案中央摆着一盏长明灯,灯火温润明亮。
仿佛在暗示来者,走到书案跟前来。
上前几步,一股寒风倏然吹来,胡以白侧头看去,发现左侧的窗户开了一指宽的缝隙。
胡以白抬脚缓缓上前,只是他并未走到白玉案前,而是朝着白玉案右侧拱手行礼道:“掌教。”
忽然间,紧贴在地面的黑影宛如一团黑雾般聚拢起来,转瞬之间化作人形,立在书案右侧。
邱夜央哼笑一声,看着低头行礼的胡以白,略微满意道:“你是有几分聪明在。”
那参杂其中的不屑语气,根本听不出他是在赞扬还是讽刺。
看过原著的胡以白觉得,可能两者都有吧,但是硬要说肯定讽刺更多些,毕竟在邱夜央眼里,世上除了飞升的前宗主和他已故的好友,他觉得在座的都是垃圾。
其实他也是侥幸,现在心法刚修习到一重,他还不敢随意在邱夜央面前使用‘观微’。只是刚才一股寒风吹来,而书案上的长明灯火芯却丝毫不乱。他便猜测邱夜央可能在右边,没想到真给蒙对了。
邱夜央坐回主座,忽然抬手扔给胡以白一枚玉牌:“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明日你就搬到景阑殿来,这边规矩跟内院差不多,具体事宜问龙迟予,我记得你跟他比较熟识。”
“……”
乾灵宗腰牌的材质是有明确等级划分的,一般外门弟子为灵铜,内门弟子为炼银,掌教弟子为赤金,副宗主弟子为昆玉。
如今邱夜央将象征他嫡传弟子的昆玉腰牌交给他,意思已经是将他收入麾下了。
虽然赏识之情他还是心存感谢的,可这态度未免也太过强横,况且之前他从未得知对方有将自己收入座下的打算。如今一来,更是对拜师之事只字未提,上来就甩手扔给他一块昆玉腰牌。
赶鸭子上架也不过如此。
胡以白双手端着玉牌,几步走到桌案前:“掌教,宗内拜师都是要三年期满,如今离试剑大会还有两月,掌教这么早就收下我,其他弟子得知后恐怕会有所非议……”
邱夜央望着他微微眯起眼,无视他的弯弯绕绕,直接道:“你不想当我的徒弟。”
虽然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可手边的长明灯火芯霎时缩小到豌豆大小,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殿内便要陷入一片漆黑。
胡以白不卑不亢的将玉牌端端正正放回了玉案上:“当然不是,这宗门内想成为副宗主弟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能挂名在副宗主门下已是三生有幸,更别说是能入住景阑殿的嫡传弟子。只是我现在拿这块玉牌,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我有实力在试剑大会夺得魁首,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到那时我再拿也不迟。”
听过胡以白的话,邱夜央望着桌上的玉牌眸光一滞。
其实他看得出来,胡以白刚才拿到玉牌时就有几分不愿,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听闻景阑殿的其他弟子说,这胡以白天天缠着龙迟予,好几次宵禁到了都赖着不肯走。如今突然给他入住景阑殿的机会,还以为他会欣喜若狂,没想到反而还老大的不愿意。
不过眼下他也不在乎这两人间的关系了,邱夜央将桌上的玉牌拿起来:“知道我为何不在试剑大会之后再给你吗?”
胡以白摇头。
邱夜央嗤笑一声:“倒是会装傻。”
胡以白:“……”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邱夜央:“因为你资质平庸,修炼疏懒,剑术更是一塌糊涂,所以我压根没指望你能在试剑大会上取得什么名次。”
“……”即使胡以白自觉脸皮挺厚,被这么一通暴击下,也是有点支撑不住。
同时又有些好奇,既然都烂到这种程度了,还要选他为徒是图什么?
邱夜央将手里的玉牌在案上轻轻一碰,白玉跟昆玉间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回荡不止,仿佛环绕山间的暮钟声声不息,他笑道:“不过也可以换句话说,你无论得什么名次,这块玉牌我给你留着。”
言外之意,刚才你那段推辞的狗屁之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算你得倒数第一,这个徒弟我也收定了。
无耻到这份上,胡以白也是无言以对。明知他不愿还是硬收,这跟强抢民男有何分别?
话说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点吸引他啊,他改还不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唉:(怪我太优秀
第30章 橄榄枝(二)【一更】
胡以白从景阑殿走出时, 感觉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般疲惫。
虽然邱夜央已经把话说死,无论试剑大会结果如何,他拜入景阑殿都是板上钉钉,但他还是斗胆没收下那块玉牌。
毕竟‘不收’和‘收完又退回去’完全是两种概念, 如果是前者邱夜央只会觉得他不识抬举, 而后者就近似失信和侮辱了。
自负如他,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只会比现在更难收场。
等到久安居去见司无涯时, 对方正在桌前斟茶, 一见胡以白就笑:“刚刚去见邱掌教了呀。”
司无涯去年刚晋升为掌教, 所以身边还没有侍奉的弟子, 此刻整个久安居内只有他们两人。
见对方没端着平日里的掌教架子, 胡以白也就随意起来, “是啊,龙迟予告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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