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可他偏偏恨又恨不成,不恨还放不下,摆出一副正义之士的样子,还在这自我感动。
胡以白嗤笑一声,擦肩时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这些无用之言龙兄还是省省吧,若你真有心当初早就站出来为凤翎澄清,何必在这与我惺惺作态?你于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看着胡以白离去的背影,龙迟予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强忍着才没上去跟他打起来。
这狐狸素日里一副乖巧谄媚的样子,如今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连龙族的威严都敢挑衅。
好,马上就要到下半年的试剑大会,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
“今日遇到些情况,来晚了。”
胡以白放下食盒,赶紧铺餐布,摆盘。
别说凤翎,他都有点饿得烧心了。
他一言蔽之,没想到凤翎却格外敏锐,一边帮他摆盘子一边谨慎道:“师兄可是遇到龙迟予和胡以白了?”
“……”真佩服这孩子的第六感。不过他跟龙迟予的事情实在不便详谈。
胡以白摇头:“不是,是在膳食堂遇到一位新弟子,脾气实在火爆了些,点餐时发生了点矛盾,解决耗费了些时间。”
“新弟子?”
凤翎稍感意外,按理说乾灵宗只有每年春季才会招收新弟子,这都快秋末了,怎还会有新人报道?
除非又是哪位世家公子,走后门塞进来的。
托那个猪一样能吃弟子的福,今天中午的菜格外多,摆了满满一桌布,好在原主这个青丘少主也是有些本钱的。
偶尔奢侈一下也无妨。
这灵犀兽肉汤果然名不虚传,被切成大片的兽肉,在汤里泛着莹润的色泽,纹理很细,看起来有些像羊肉。但闻起来鲜香不膻,又比羊肉更胜一筹。
一口咬下去,一股浸在肉里的汤汁咕唧一声被挤到口腔里,外表绵软,内里却很有嚼劲,混合着汤汁筋肉交缠,越嚼越舍不得吞下。
等回过神时,碗里的兽肉已经见底了。
胡以白顿时感觉心情大好,虽然穿来这几天都无甚好事,可口腹之欲却是得到了实在的满足。
看凤翎夹菜始终都没去夹青椒炒肉,胡以白笑了笑:“不爱吃青椒炒肉?”
这个年纪的孩子挑嘴也正常,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不爱吃油麦菜。
感觉味道苦了吧唧的。
凤翎摇头:“不是,是不能吃青椒和辣椒,吃完会全身浮肿。”
“这么严重?”那应该是辣椒过敏吧。
听他这么说,胡以白赶紧把那盘青椒炒肉端过来,把香酥虾球换到凤翎面前。
心里默默记下,以后都不要买带辣椒青椒的菜了。
凤翎用左手吃的比较慢,低头时会露出颈部的长疤,在光洁的肌肤上极为碍眼,这还是用了生肌丸后才恢复成这样,当时打他的人下手到底多狠可见一斑。
“这执刑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又没人监督他,手下留情几分也无不可。”
凤翎动作一顿,把领口扯了扯,“无碍,等下次羽化这些疤痕就会随着羽毛脱落。”
见他这副样子,仿佛早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胡以白不知为何有点恼火:“凤翎,他们为何对你用刑?”
凤翎眼眸一闪,干笑道:“对我的通报早就在宗门内传达遍了,师兄不知吗?”
胡以白:“那通报是真的吗?你真推他进了洗髓池?”
“……”
见少年忽然垂眸紧握住筷子,不见血色的手霎时间青筋环绕,像极了人在绝境中发出怒吼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点过了,胡以白叹口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自己生气,若是那日我在场就好了,就能作证你是无辜的。”
他这句话基本也是出于真心,若是他早穿过来,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他也不用天天战战兢兢自己掏钱当外卖小哥了。
听他这么说凤翎也愣了一下,抬头,仿佛真能透过斗笠看到一脸愧疚的表情,心的某处忽然被微微触动。
他垂眸摇头:“那我宁愿师兄不在场。”
当日在场之人,不乏有知道真相的,可所有人都没站出来,任由胡以白往他身上泼脏水。
因为他们不敢得罪龙族和青丘两方势力,更知道副宗主和门内这些长老都不待见他。
若是帮了他,反而置自己于不利之地,何必要为别人两肋插刀。
况且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就算牺牲自己为他作证,恐怕也是担雪填井徒劳无功。
但师兄是好人,他不希望对方因己之故被所有人针对。
这几天他也想通了,他早年成孤,无亲无友,除了一身骂名身无长物,就算师兄对自己真有所图,也只能是委托他帮着去做些事情。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事,他理应全力以赴。
想到这凤翎抬头看向对方,肃然道:“师兄,若有天胡以白故技重施,到时你千万不要站出来为我作证。”
胡以白无声苦笑。
这你倒不用担心,因为他永远也不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师兄你感动不?
胡以白:不敢动不敢动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我又没骂陶兄你
晚上回寝房,胡以白发现自己床旁边多出一张床位。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坐在窗前的茶桌上喝茶,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甜腻的奶香,一看就是有人刚吃过奶制的糕点。
见胡以白进来,对方赶紧将最后一块奶酥糕啊呜一口放进嘴里,拍了拍手。
伸长脖子,一副坐等看戏的模样。
胡以白装作没看见,径自走到自己床边,就看床上的被褥被泼了一下泔水,混合着剩饭和馊掉的菜汤,在床上晕染开一片,凑近能嗅到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胡以白愕然的看向周围:“这谁干的?”
寝房能出现泔水,不是故意的都说不过去了。
周围人心虚的看了眼那边的茶桌,纷纷低头装作干别的躲开了视线。
胡以白见这些人都不敢说,也没有咄咄相逼,只是一脸苦恼的看着床上一片狼藉的被褥,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的陶心元看他气愤不已的样子,捂着嘴嘿嘿笑。
叫你中午点菜的时候欺负我,活该!
这可是他托人弄来的三天前还没来得及运出去的泔水,味道重的两三次都不一定能洗掉。
秋末的天气本就凉,这几日躲进被子里都有些缩瑟,这下没了被褥,看你今晚怎么被冻得瑟瑟发抖!
正期待他大晚上抱着被褥去洗衣房呢,没想到胡以白唉一声,低头看向被褥旁边绣的小字,忽然朗声道:“陶心元是哪个?”
“……”
突然被点名的陶心元心里咯噔一下。
干嘛突然叫他的名字?
难道被发现了?!
他低头赶忙又倒了杯茶,嘬着茶水,强装镇定。
倒是旁边有位弟子开了口,虽然新来这个主儿不好惹,可胡以白这个青丘少主也是个狠茬,他的阴险手段整个宗门都有所耳闻,兵不血刃,他想对谁下手从来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而且整个宗门内青丘的人数可是首屈一指,他这个少主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若是一直没人理他,明天指不定整个寝房所有人的床上都得被泼一桶泔水。
“以白,你找这人干嘛?”别人都不出声,他只能硬着头皮殷切道,谁让他的床在胡以白旁边呢。
胡以白神色黯然,揪着被子的一角给他看:“晚课之前我提前回来过一趟,见天阳落山,院子里还有晾晒的被褥和衣服没收,担心受潮就早早收回来,可瞥见名字我又不认识这人,只好暂放在我床上。本想等办完事回来再还给物主,谁成想……”
说着他一把掀开被子,把被子下面被泔水淋湿的衣服也拿出来:“还有这件院服也是那个陶心元的,咱们院里人手就一件,不穿还得被扣学分,这他明天可怎么办?”
说到这,刚才还装耳聋的陶心元已经坐不住了,冲上去一把从胡以白手里抢回衣服,翻开领口一看,还真绣着他的名字!
再看满床的被褥也是一样!
顿时气得扔在地上,大叫起来:“陶小二!”
很快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外闯进一个外门弟子,看样貌就是白天跟在陶心元身后的侍从。
陶心元把衣服踢到他面前,大声质问:“我叫你洗的衣服呢!”
今日中午在膳食堂踹的那一脚,把他的院服弄得一片油污,他第一天来报道不用上课,就让陶小二直接洗了。
陶小二微微一愣,恍惚的看了眼地上的衣服道:“我洗完后晾在外面,刚才下晚课回来见绳上已经没有了,我还以为是小尊主您,您自己抱进来了……”
“蠢货!那我被子你拿出去干嘛!”
说着抬腿就是一脚。
大概陶心元自己心里都不清楚,饕餮族生来力大无穷,这一脚下去陶小二当即就半跪在地上,缩瑟着肩膀,声音更加发颤:“我,我寻思新领的被褥多少有些味道,趁太阳大拿出去晒晒,晚上盖着小尊主也能舒服些……”
“蠢货蠢货蠢货!”
本想捉弄胡以白才泼的泔水,谁曾想泼得竟是自己的被褥和院服。
被褥也就算了,院服却是明日早课要穿的,眼下变得这般脏臭,他明天要怎么办!
都怪这个蠢货!
想到这他气呼呼又要踹陶小二一脚,却被一旁的胡以白出声打断。
胡以白:“马上宵禁了,禁钟一响就要立即熄灯。陶兄有空打他不如赶紧去洗一洗,晚风吹一宿兴许明早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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