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他为难的是,胡以白昏迷不醒,这杯血怎么喝进去。
寒沉洛听完,善解人意的给他找了一根竹管:“你用这个试试。我帮你撑开他的嘴。”
凤翎接过竹管,将血一点点灌进胡以白的喉咙,可人已昏迷,没有自主意识,一杯的血灌进去,有一大半都顺着下巴淌在了外头。
凤翎放下见空的茶杯,问:“行么?”
寒沉洛看了眼胡以白被血染红的衣襟,默默蹲下身,照着刚才的伤口又划了一刀:“之前那颗药是我用了八碗血做的,你这喂一杯,吐半杯,照这个量至少还得喂十五杯。”
说罢他看了眼窗外逐见晨曦的天,又翻了一下胡以白的眼睑,“而且好像来不及了。”
说着,肉眼可见的瞳孔上的莲花又绽开了一层,离花芯只差最后一层。
凤翎看着又放满的一杯血,眸光一沉,直接仰头灌进自己口中,捏着胡以白的下巴,渡了进去。
边灌边用真气沿着他的喉管将血下引,立刻进度快了不少。
随着一口一口的血渡进去,两人的衣衫染得满是血污,脸上更是血腥不堪,唇齿气息间尽是粘稠拉扯的血丝,明明做出如此旖旎的举动,可凤翎已经无暇去胡思乱想。
只是机械的灌着杯里的血,与天边即将升起的太阳无声竞跑。
血的味道着实令人恶心,尤其是一连灌下这么多,即使最后没喝进他肚子里,凤翎也是忍不住干咳。
他屏息强忍住,低头继续渡血,眼看还差最后两杯,窗外的夜幕被一道刺目的光线割破,藏在山下的太阳顺着云层的间隙,透出万丈霞光。
瞬间将黑夜带入黎明。
凤翎余光感受到光线的变化,瞳孔紧缩,可喂血的动作依旧没停止,反而更快了。
终于最后一口血喂进去。
他抖着手撑开胡以白的眼睛,最后一层花瓣倏然绽放,三重莲宛如一朵食人花瞬间将整个眼瞳遮蔽。
“胡以白!”
“醒醒胡以白!”
“胡以白……”
一个这么厉害的人,能夺舍别人,能上藏书阁偷到空蝉,能把五灵根的废体修到化神境,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心魔吞噬?
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躺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眉心模糊的魔纹变成了盘旋的九尾之状。
凤翎恍惚站起身,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满是血斑,唇角未干涸的血迹缓缓下流,比起胡以白他倒更像要入魔的那个。
思狂一声嗡鸣抵在胡以白脖子上,既然入了魔,那还是先杀了他,以绝后患。
毕竟再醒来的人已经不是胡以白了。
可是一向稳如泰山的剑锋此刻却抖得不行,凤翎看着他,思狂散出的逼人剑气,瞬间将空中的水汽凝成了一滴滴眼泪的形状。
寒沉洛无语的看着稀里哗啦的水滴往下砸,他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屋外晴空万里,屋里瓢泼大雨的情况。
继而看向思狂的目光不禁带上几份觊觎,这思狂还真是一把有意思的剑,其实就算里面没有赤火珠,拿来玩玩也不错。
感觉到水滴劈里啪啦的往下砸,胡以白的眼睛忽然颤了颤,睁开眼时,原本盛放的三重莲瞬间凋零,额间诡异的深紫魔纹渐渐褪去,显现出一双清澈的瞳孔。
“凤翎……”
听到胡以白的声音,凤翎不可置信的俯下身,确认他的意识尚在,赶忙按住他要起来的肩膀道:“别说话。”
然后迅速探了他的灵脉,魔气居然瞬间褪去了。
寒沉洛的血见效了!
胡以白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凤翎没躲。
“对不起……之前骗你的事,能原谅我么?”
凤翎一脸焦灼:“说这个干什么。”
胡以白执拗道:“你告诉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凤翎不明白,性命都要不保了还在乎这个做什么:“你根本没对不起过我,何谈原谅。你先别说了。”
现在血刚见效,还是先保持体力,魔气还未完全消散。
散播疯病的源头已经被他们消灭,等胡以白再恢复一点,他得即刻动身回宗门。
胡以白却拉住他:“我要是能活下来……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么?”
说着眉头一皱,低头就吐出一滩血。
把一旁的寒沉洛看得忍不住捂住心口。
那是,他的血呀。
*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吐血jpg
凤翎:心疼jpg
寒沉洛:你该心疼他么,你该心疼我啊,委屈jpg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谁是正道?谁是反派?
大概是刚才血灌得太多, 胡以白一醒来,就感觉喉咙鼻腔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稍微一抬头,就忍不住呕吐。
但在凤翎眼里,就跟吐他自己的血似的, 吓得赶紧把胡以白扶起来, 轻轻抚着后背。
“好点么?”
胡以白靠在凤翎腿上, 边吐血边抓住他的手:“我,咳咳, 我后来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我不能说的部分是天道有阻,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也没想利用你, 若我侥幸能活下来, 我们, 还能继续当朋友么,咳咳……”
看着大片大片的血, 迅速染红了衣襟,加上胡以白吐血不止,平日里娇花照水的容貌,都被血色映衬的虚弱几分, 身体咳得如风中残烛般抖来抖去。
凤翎不懂人临死之前,到底是何种想法,难道还要纠结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么?
终于在把那十几杯血都吐得差不多后, 胡以白的头软软靠在了凤翎膝上, 眼睫也缓缓垂下去。
看凤翎无措的抱着他,眼睛发红。
寒沉洛默默道:“我觉得你不必……”
快要‘濒死’的胡以白立刻转醒:“咳咳咳!”
凤翎不懂要怎么办, 他不是医修, 只有司掌教闲聊时传授的一点急救常识, 说这种濒危的人,一定不能让他沉睡,一直要调动他的求生欲。
他赶忙道:“好好,你先别睡,马上我带你回瑶山,等到宗门师父肯定有办法救你!”
胡以白期待的看着他,原本上挑的桃花眼,都被他耷拉出楚楚可怜的弧度:“真的么?”
他微微弯起眼:“谢谢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
寒沉洛不禁疑惑道:“他好像没说……”
胡以白:“咳咳咳!”
目光朝寒沉洛斜了眼:【哪凉快哪待着!】
寒沉洛:“……”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是吧。
凤翎把他轻轻放在膝盖上,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连声音都不敢太大,“行,我们还是朋友。你先别说话了,先把身体上残留的魔气都稳定下来,对了,你身上还有调息丹么?”
之前司无涯去医修院那边练手,炼出十颗调息丹,分了他和胡以白一人两颗。
他这些年来一直心境稳固,且出门也没有带太多东西的习惯,也就没随身带在身上。不知道胡以白的在不在。
“在储物袋里。”
说着伸手要去拿,凤翎哪敢让他动手,赶紧把他要抬起来的胳膊按住,“我来找。”
然后把胡以白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打开,一顿翻。
忽然他摸到了一个孔雀蓝的瓷瓶,看起来很像装丹药的,他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然而倒了倒,瓶子里是空的。
方才寒沉洛说过,他那颗药就是用血做的。
他转头看了眼胡以白,后者还‘虚弱’的闭眼躺在他腿上。
凤翎阴恻恻的看向对面的寒沉洛,后者默默在嘴前画了一个‘叉’。
凤翎:“寒沉洛的药你吃了。”
胡以白梦中惊坐起:“嗯?”
随后睁开就看到了凤翎手中的药瓶,顿时表情滞了一瞬:“吃了,但可能……没够。”说到最后语气不禁有点虚。
“没够?”凤翎看向胡以白眉间一凝,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再撒谎,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
“……”一向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胡以白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其实从小到大撒谎的事他从没少干过。
因为有时说谎能让他在不损害其他人利益的情况下,更好的生存。
所以他不觉得有时候撒些无关紧要的谎是什么品质卑劣的表现。
但现在被凤翎那双从未说过谎的眼睛直视着,他就像被一束追光灯照在身上,无处躲藏。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真正跟坦坦荡荡纯洁无暇的人站在一起,会是自卑的。
他内心深处一直羡慕着凤翎,即使身处逆境,也能不被磨平任何棱角,依旧坚守自我,保持着那颗赤诚之心。
这是他一直渴望却从没有的。
胡以白缓缓垂下眼,说出真相:“那颗药在昨天就吃了,只是三重莲不可逆,开了第一重,就会一直开,否则魔气回流会重创灵脉。刚才在客栈,心魔发作,正好跟体内血的力量相冲,我才会突然失去意识。”
凤翎:“你何时醒的?”
胡以白顿了一下,看着凤翎冷掉渣的脸,弱弱道:“你背着我快到这的时候,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但还是醒不来。后来你喂我血的时候,味道太重把我冲醒了。”
原来那时候他就醒了,想到刚才他口对口喂了胡以白多少次,凤翎耳垂瞬间红得仿佛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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