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谢玺却摇头:“别人估计不敢接,我只相信文律师有这个胆量接。”
文律师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位先生在说笑,我们事务所没有不敢接的,只有不能接的。”
谢玺却是笑笑:“那文律师不如听听我这桩生意是不敢接,还是不能接?”
文律师朝他抬抬下巴,让他说。
谢玺:“我生母二十四年前和我生父联姻,当年带去不少嫁妆,包括不动产和资产不计其数,和我生父商议后将大部分资产都挂在我的名下,但需要我成年之后才能动用。不过我生母生下我没几年就因病过世,随后我生父又娶了一位。”
文律师眉头皱紧,显然头一次听到这么谈生意的,跟讲故事似的。
谢玺也不着急,继续道:“结果我生父和后母从始至终都没和我提及我生母给我留了资产的事,并在我十八岁以我喜欢男人为由把我给赶出家门和我断绝关系。接下来几年他们好像完全将这些东西都当成自己的,甚至我那后母对外也说我生母留的公司和东西是她的。所以,文律师要接我这桩生意吗?”
文律师显然见惯了世间百态,闻言也只是皱眉:“在你名下的能追回,但不在你名下的需要证明是你生母留下的遗产,如果已经在你生父名下,那你只能等你生父死了,按照遗产的规定继承一部分。”
谢玺却摇头:“可我不想便宜了他们。”
文律师总觉得对方说的这事前半段有点耳熟,他眯着眼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奇怪看他:“你姓什么?”
谢玺笑了,倒是也没瞒着:“谢。”
文律师脸色难看下来,直接站起身:“不接。徐助理,送客。”
谢玺也不着急:“文律师针对谢家,但我虽然姓谢,但五年前已经和谢家断绝关系,算不上是谢家人,真要说,我也只属于我生母这边,算是简家人。”
不知谢玺哪句话说动了文律师,他原本大步朝外走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
谢玺知道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看出文律师应是个正义嫉恶如仇的人,感慨一声:“其实我要回这些东西也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我舅舅。我当年和谢家断绝关系时并不知道我生母给我留了东西,走了也没打算再回谢家。我也是刚知道有这笔嫁妆,文律师一直在J市应该也听说了,我舅舅简家当年破产后他出事进去了,这么多年过去这刚放出来也身无分文。既然这些东西原本是属于简家,那要回来自然也是要还给舅舅东山再起。所以二十万是定金,等嫁妆要回来还给我舅舅,文律师和我舅舅再商议后续律师费的金额,到时候随便文律师开。”
他付了这二十万可没钱付别的了,只能简舅舅自己来了。
谢玺的确能一个人要回属于简家的,但他到底不专业,后续还需要将这么多东西转回给简舅舅,太麻烦。
谢玺稍后还要准备试镜还有广告代言,干脆找个专业的解决。
再说了,谢父和谢夫人这些年拿着这些资产可自己用了不少,追回过去花掉的这些还是要靠文律师。
这些年吞进去多少,都要让他们吐出来,一分便宜都不给他们占。
文律师最后慢慢转过身,只是不知是不是谢玺错觉,他总觉得文律师此刻有些怪怪的。
文律师重新回到谢玺对面,没说话,而是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
大概是喝得急呛到,忍不住咳了起来。
文律师拿起帕子擦拭嘴角,哑着嗓子说了声抱歉,因为咳嗽原本白净的脸通红,倒像是染上一层烟火气,没之前那么不近人情难相处。
谢玺把自己没喝的那杯也推过去:“我没喝,要不文律师顺顺?”
文律师摆摆手,等平复好,才低咳一声:“我记得谢家大少爷不长你这样。”
谢玺道:“你是不是还知道谢家大少爷叫谢东宇?”
文律师皱眉:“你不是?”
谢玺:“不是,我叫谢玺。”
文律师诧异看过去,他虽然古板平时以事务所为家,但也偶尔上网,知道前段时间有个被黑的很惨的小明星好像就叫谢玺。
谢玺拉下口罩:“谢家对外如今所谓的大少爷谢东宇不过是谢金荣的养子,也不对,或者说,其实是谢金荣的私生子。”
文律师看着谢玺拿下口罩露出的脸一直有些恍惚,竟是一时没听清谢玺的话。
他只扫过两眼,还是经过事务所的人旁边偶然看见的,可里面的谢玺浓妆,和眼前的人很不一样。
文律师一时有些恍惚:“你长得……”
谢玺嗯了声:“什么?”
文律师摇头:“没事,你说谢东宇是谢金荣的私生子?”
谢玺耸肩,叹息一声:“当初我生母被谢金荣坑惨了……”谢玺大致说了一遍过去那些陈年旧事,毕竟日后还要查简家当年出事的真相,少不了要麻烦这位文律师。
先拉一波同情分,终归错不了。
文律师被谢玺一通输出,最后决定接下这桩生意,把明天的行程流程以及谢玺将要做的事都商讨一番,一个小时过去了。
等确定下来,谢玺要离开时也干脆,把还没握热的卡推过去:“这里是说好的定金,二十万。”
算是他帮原身给简舅舅尽孝了。
文律师想到谢玺如今身在娱乐圈,身上的运动服都不贵,应该缺钱,他想了想,把卡推了回去:“既然由我出手,那属于简家的东西我自会讨回来。到时候再从那些资产里扣就行了。”
谢玺挑眉,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他不了解行情和具体流程,想了想他又跑不了,拿到手还要算清楚资产需要一段时间,干脆找到简舅舅直接把钱给他也行。
谢玺也没和他客气:“那等我找到我舅舅把卡给他,以后你们见到再由他给你就好了。”
文律师本来在起身,闻言僵了下,嗯了声,在谢玺就要走出去时,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你舅舅出狱了?算起来,他应该后年才出狱。”
谢玺一愣:“那应该提前了。”当然前提是他没猜错。
但裴琅在书中的确是半年后才爆出来消息出事,至于简舅舅书中后来再也没提及,出事的可能性反而比便宜未婚夫要高。
文律师没再问别的,谢玺和文律师约好明天的时间离开事务所,坐上车后,和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谢玺报完的同时,一直没说话装睡的崽崽突然仰起头,狗狗眼里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