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竹
两人刚进医院,熟悉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冲向林有拙。
不过冬瓜这次能看清一点点影子,它没有如同往常那般跳到林有拙怀里,知道自己长胖了,只是停在林有拙脚边,热烈而亲昵地用头蹭着他脚踝。
“汪汪!”
并且冲着旁边的陆起热情地叫唤。
林有拙蹲下抱起冬瓜,眉眼间全是笑意,低头亲吻了一下冬瓜的头:“别担心,抱得动你。”
然后抱着冬瓜起身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医院,老孙又开车送林有拙去杨一虎教授家送新年礼物。
杨教授住的小区也在京大附近,路过一家水果店,林有拙下车去买了两箱车厘子,两盒奶油草莓,两个猫山王榴莲。
林有拙是独自上楼送的水果和礼物,结果就下不来了。
杨一虎教授和师母一定留他吃晚饭。对于杨一虎教授和师母的挽留,林有拙并不想拒绝。
他给陆起发了条微信:“我今晚在教授家吃晚饭,你和冬瓜先回家。”
他发的是房东的微信。
许久没有动静的微信响起,陆起看着草帽星的头像,眼里笑意渐渐扩大,他手掌有技巧地揉着冬瓜的头。
冬瓜特别享受地闭着眼,忽然,冬瓜的头又被亲吻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有一股缱绻的慵懒:“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小不点。”
他无法抑制地,也想这般,被青年亲吻着。
——
晚饭是师母的拿手好菜,林有拙很是认真地吃了三碗饭。
导致他总是平坦的小腹,此时微微有些鼓起。
步行到住处十分钟左右,下着小雪,路上很安静,没什么行人,林有拙走得很慢,脸色也有些发红。
他知道。
他有点醉了。
有杨一虎教授的饭桌,一定有酒,得意门生来家里吃饭,他拿出他宝贝的茅台酒。
师母抿嘴笑:“藏了十几年,总算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了。”
杨一虎教授乐呵呵倒了一杯酒:“小林嘛,不一样。”
林有拙知道自己没酒量,但是酒品挺好,所以还是喝了小半杯茅台。
不得不说喝完茅台,浑身都很舒服,暖洋洋的,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香味。
快到住处,林有拙忽然停住了。
他眨眨眼,看着102透出来的温暖光亮,运行得缓慢的大脑,半天才能思考。
有人。
陆起?
林有拙搓了搓脸,然后就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没翻几下,就看到了陆起两个字。
他指尖用力戳了戳,电话打出去了。
几乎是一秒,接通了:“喂。”
林有拙嘴巴凑上去,对着屏幕说:“喂???”
陆起立即听出不对:“你喝酒了?”
林有拙重重点头:“对。”
关门声响起,陆起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林有拙抬眸环顾四周,乌黑的瞳孔里满是迷茫,几秒后,他诚实说,“我不知道,哥哥。”
为了保持电话通畅,陆起又坐回轮椅,结果刚出居民楼,他停住了。
不远处,青年蹲在地上,此时正可怜兮兮地冲着手机说:“哥哥,你还在吗?我迷路了,你可以来接我吗?”
陆起收起手机。
“喂???”林有拙拍着不出声的手机,“哥哥,你还在吗?”
“在。”
林有拙立即露出笑容,他又拍了拍黑屏的手机,有些着急说:“那不能来接我吗?我迷路了。”
他神情逐渐沮丧:“这里好黑,也没有人,我有点害怕。”
“嗯。”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来了。”
随即有温热的东西落到林有拙头顶。
林有拙迟缓地抬头,不那么明亮的路灯下,一双熟悉的眼睛温柔注视着他。
而头顶的温度,同样来自这个人。
林有拙眨眨眼,抖落掉眼睫上的雪花,随即,他一把扑进了陆起的怀里,像冬瓜蹭着他一样,柔软的黑发用力蹭着陆起的下巴。
随后他抱紧男人有力的腰,整个人埋进去,安心地闭上眼,声音越来越低:“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第83章 083
【083】
怀里的青年像是一团热烈的烈火, 烧得陆起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陆起缓缓抬手,手指顺着向上,接着紧紧抱住林有拙瘦削的肩膀, 将他安稳锢在怀里。
他下巴抵在林有拙柔软的发间,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冰雪气息。
随即, 怀里响起平稳的, 浅浅的呼吸声,林有拙在陆起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这样睡着了。
斑驳的光影里,小雪变成了羽绒般的花片, 陆起轻轻吻了一下林有拙的头发, 低声呢喃:“睡吧, 我带你回家。”
……
次日六点,林有拙准时睁开眼。
头顶着陌生的天花板,林有拙反应了一两秒, 随即怀里拱过来一团温热。
他低头一看,冬瓜正睡得香,小爪子缩在胸前,轻轻勾着他的睡衣。
睡衣?
林有拙眼皮跳了跳。
身上是一套陌生的柔软棉睡衣, 穿在他身上有一些宽大,还残留着一点点熟悉的柑橘气息。
是一套旧睡衣。
昨晚的记忆截至他离开杨一虎教授家,剩下就是……
陆起?
依稀记得他给陆起打了个电话。
林有拙转过头, 床头柜上安静卧着他的手机, 他伸手拿过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果然最新的记录显示, 昨晚六点, 他和陆起有一个5分21秒的通话记录。
相同的卧室格局, 所以他昨晚应该是没能自己走回家,被陆起捡回了102。
沉默两秒,林有拙手指滑到睡裤边缘,拉开往里看了一眼。
比起陆起帮他换了内裤,显然昨晚没换内裤这件事,更能让林有拙接受。
他松了口气,收回手给冬瓜掖严实被角,轻手轻脚下了床。
林有拙抱着叠好衣裤准备回楼上洗澡换衣服。
六点,外面还黑沉沉的,林有拙也没有打开灯,结果打开卧室门打开,有几丝光亮从客厅那边照到走廊的地板上。
林有拙瞳孔颤了颤,他虚掩上卧室的门,悄无声息走向客厅。
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
陆起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金色边眼镜,正认真看着手中的文件。
开着空调,房间温度有20度左右,陆起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松开了上面两粒纽扣,凸出来的喉结十分明显,以及锁骨处有一条看起来很新鲜的红痕。
陆起看完一页资料,正要翻页,忽然他摁住文件,抬头看向走廊。
昏暗的光线下,青年光着双脚,抱着衣服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他穿过的睡衣。
陆起放下文件,微笑问:“吵醒你了?”
林有拙摇头:“生物钟。”他目光落到茶几上散落的文件,“你整晚都在工作?”
陆起单手取下眼镜,鼻梁处有两个浅浅的印子:“有点工作需要紧急处理。”
林有拙沉默了,他从阴影处走出来:“昨晚我喝醉了,谢谢你带我回来,帮我善后。”
陆起眸光微闪:“你说的善后是?”
“帮我换睡衣。”
陆起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我帮你换的睡衣。”
这下林有拙有些僵硬了:“谁?”
陆起双眼微微眯起:“你从我身上扒的。”
林有拙:“……”
陆起扬手挑开了第三颗纽扣,这下那条鲜红的红痕暴露得更加清晰。
陆起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还原描述。
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他带林有拙回家,刚进屋林有拙就吐了他一身,他只好放林有拙到床上躺好,先进浴室冲澡。
结果换好睡衣出来,门口蹲着林有拙,见到他先是很委屈地眨眨眼,接着就扑上来扒他睡衣。
那条红痕便是那时候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