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齐行云冷笑,花安在当真是好心机,连这点小事儿都算计好了。
齐行云气得将小册子往地上一丢,心道昨夜勾引了孤,今儿个就想要去攻略你的新欢,真当孤是没脾气的?
他当下回了榻上,便伸手将花安在给抱了过来,随即低头吻上。
“唔唔!”
花安在兀自沉浸在梦中,梦中老皇帝齐疆还在给他过生日,桌上大鱼大肉的,山珍海味,花安在看的直流口水。
于是花安在拿起筷子,夹了一条油炸的外焦里嫩香酥可口的小黄鱼,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去。
炸黄花鱼入了口,哪知道下一刻竟是活了!那小黄鱼在花安在嘴里挣蹦了起来不说,竟是还咬花安在的嘴唇!
花安在可算是吓坏了,估摸着有生之年再也不想食鱼,在惊吓的汗涔涔中睁开眼目,终于从梦中清醒过来。
这一醒来,哪里还有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油炸小黄鱼,只能看到太子殿下俊俏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
花安在刚从美食中醒来,却差点沉浸在美色之中。
齐行云见他醒了,心中冷笑,盘算着花安在想要今儿个带新欢梅书骆去游山玩水?那也要看孤同意不同意!今天一整天,孤便叫花安在下不来床,看他如何再去找梅书骆寻欢作乐。
花安在才醒过来,便见齐行云对他莞尔一笑,那笑容好看的花安在半边身体都酥软了,根本拿不起个儿来。
就听齐行云在他耳边低声问:“如何?昨日孤的表现,督主可满意?”
昨天的事儿花安在有些个断片,大体全都记不清楚了,不过他隐约记得,自己和太子殿下来了个春风二度。虽然二度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花安在未能将小白兔太子殿下吃干抹净,但二度的过程,似乎还是值得回味的。
花安在这一醒来,并未感觉浑身酸疼,仔细回想似乎还觉头皮发麻余韵未消,真别说,太子殿下有了经验之后,这表现十足叫人满意。
花安在面无表情,却不吝惜的回答,道:“满意,舒服。”
齐行云呼吸一窒,不过是调侃花安在一句,没想到花安在如此实诚,倒是叫齐行云有些个不好意思起来。
齐行云咳嗽一声,道:“既然满意且舒服,督主可要再来一回?”
……
花安在失踪了一整日,眼看着日头都要落下,樊老虎这才看到花安在回来了。
樊老虎惊讶的说:“督主你回来了?你今儿个去做什么了?怎么没叫我与老二跟着?哎呀,督主看起来累的够呛啊。”
花安在一整天自然是在齐行云屋里度过的,的确是给累的够呛,这会儿有些个精疲力尽,只想躺下好好补个觉。
“对了督主,”樊老虎说:“前些个督主说,今天要带我和老二出门办事儿,眼下太阳都落山了,咱们还去吗?”
花安在恍然想起,是了,自己打算好了,今儿个带梅书骆去刷好感度的,鱼竿鱼饵都准备妥当,只可惜今天时间太晚了,花安在将这个事儿忘在了脑后,眼下肯定是去不成的。
花安在道:“明日再去。”
“好嘞!”樊老虎答应一声,说:“我去与老二说一声,督主你休息。”
樊老虎答应了便去找梅书骆,花安在一行往自己屋里走,一行知止不住在想着,明儿个带梅书骆和樊老虎出去钓鱼,那……我要不要邀请太子殿下一起呢?
刷梅书骆好感度的同时,若是能和太子殿下约个会就好了,也不知太子有没有空,想不想出去玩耍。
等花安在离开,过了半晌时间,冯瑾才敢叩门进入太子殿下这里。
其实冯瑾今儿个一大早就来了,徘徊在太子屋门外面,以为差不多晌午的时候,怎么也能见着太子殿下了。可谁料……
太子殿下连午膳都未用,竟是与花安在独处到了傍晚,花安在这才离开。
期间冯瑾又来了两次,他有事儿要禀报太子,自然心中惦记着。可是这两次来了都是无功而返,不只如此,还听到屋里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当下红着脸就跑了,不敢再过来。
如今天色都黑了,冯瑾磨磨蹭蹭又来了,眼看着花安在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齐行云正在用膳,眼看着冯瑾来了,便道:“你来了,孤叫你查的事情,你可查好了?”
冯瑾心道早就查好了,一大早便想要来禀报,但是太子殿下太忙了。
冯瑾双手擎上一封书信,道:“这是殿下让属下查明的,里面乃是梅书骆详细的身份底细。”
齐行云点点头,将书信展开来一看,随即皱了皱眉头。
齐行云让冯瑾去查梅书骆的底细,只觉得梅书骆这个人怪怪的,跟在花安在身边怕是另有所图。
冯瑾这一查,竟是真的验证了齐行云的想法,梅书骆此人当真不简单。
齐行云若有所思,道:“这梅书骆,竟是梅将军的后人?”
冯瑾负责去查梅书骆的身份,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道:“的确如此,梅书骆乃是梅将军的幺子,当年梅家出事,梅书骆因着不在家中,所以逃过一劫。如今梅家还活着的人,只有梅书骆一个了。”
齐行云道:“若是孤没有记错,花安在可是梅家的大仇人,这么说来,梅书骆留在花安在身边不声不响的,应该是在找机会寻仇。”
冯瑾点点头,道:“太子推测应是无差,当年乃是花安在检举梅将军通敌造反的,也是花安在害的梅将军全军覆灭于常雾山。听闻,后来梅家上下尽数被屠,也是花安在暗中派人所为……”
关于梅将军的事情,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虽然渐渐被人遗忘,但是稍一提起,齐行云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梅将军乃是大齐国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周边敌国都对梅将军敬畏三分,不说闻风丧胆,那也是逡巡不敢前进。
梅将军为人耿直,心直口快,与花安在在朝廷中极为不和。梅将军曾经参过花安在几次,不过老皇帝偏爱花安在,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一次追究的。
后来北面的燕国进犯,老皇帝齐疆派遣梅将军应敌,梅将军带着两万余众奋勇杀敌,将燕国打的溃不成军。
就在捷报连连之时,却出了岔子,听闻是梅将军的军队里出了奸细,透露了梅将军的行军路线,大军遭到了埋伏,被敌军围困在了常雾山这个地方。
常雾山就如起名一般,因着常年大雾,所以一年四季都鲜少有人进入。常雾山环境恶劣,山势难走,梅将军两万之众,被困在峡谷之中,一时间无法突围,只能令死士带着书信,九死一生送信求救。
老皇帝听说梅将军一众被围困,立刻着手营救之事,当时督主花安在自告奋勇,老皇帝齐疆便叫他点了两万军队前往常雾山,务必将被困的梅将军营救出来。
随后事情变得有些个复杂起来,花安在行军到了常雾山下,眼看着时间紧迫,他却下令驻扎,并未立刻上山救人。
随后花安在在常雾山下驻扎了十天之久,始终未有上山救人。燕军围困梅将军的军队,军队早已弹尽粮绝,一颗能入口的粮食也无。
没有粮食,无法突围。最终梅将军不愿做燕军的俘虏,竟是绝望自尽。而梅将军的两万之众,饿死了一半,其余另外一半,则是被燕军俘虏了起来。
事情到这里并不算结束,因着花安在的军队还在常雾山下围着。虽说燕军得胜,逼死了梅将军,还俘虏了大量齐军,但是他们的粮草也近乎殆尽,而且常雾山不占优势,花安在的军队围在下面,他们也是骑虎难下,一时出不了山,被围在了山上。
燕军便着人带话给花安在,让他放出一条生路,否则便要屠了那些个齐国俘虏。
花安在接到传信未有放行,竟是还心狠手辣的放火烧山。大火在长雾山上烧了整整月余,山上被烧的一片灰烬,不管是燕军还是被俘虏的齐军,未有一人生还,尽数被烧死在了常雾山上。
提起那场战役,可谓是让人遍体生寒,大臣们听说了花安在的暴行,都是惊惧不已,联名上书,想让皇上严办花安在。
花安在虽然赢了燕国,但是活活烧死了多少齐军,可谓是心狠手辣天理不容。
只是可想而知,老皇帝并未有处置花安在,花安在反而自有一套为自己开脱的说法。
花安在也上书了老皇帝齐疆,说自己这般做是情非得已。他之所以不上山营救梅将军,是因着梅将军已然造反!早便联合了燕军,被围常雾山之事,根本就是梅将军与燕军的计策,一出苦肉计罢了。
梅将军假意被围,申请救兵,等救兵一来,梅将军便可以联合燕军,里应外合,将救兵全部绞杀!
花安在说的头头是道,还带了梅将军的一名旧部,让他揭发梅将军是如何联系燕军,如何准备造反的。总之头头是道,绘声绘色。
老皇帝齐疆本就信任花安在,如今又有梅将军旧部作证,当下大发雷霆,下旨要灭了梅将军满门,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花安在负责传旨和监旨,准备将梅家上下尽数扣押。然而花安在赶到梅家的时候,梅家已然一片火海,不只是谁先到一步,竟是屠了梅家满门。
鲜血蜿蜒汇聚,梅家无一生还。
老皇帝听说梅家被屠之事,着花安在继续调查。不过这事儿后来不了了之,花安在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渐渐便被人遗忘了去。
朝廷中虽然鲜少有人提起这个事情,但是偶尔想起,大家便会忍不住讨论几句。这屠杀梅家满门之人到底是谁,虽然一直未有定论,但众人心中皆是有数……
必然便是花安在!
花安在冤枉了梅将军造反,生怕梅家人会找他寻仇,所以先下手为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梅家上下都给杀了,这才好铲草除根。
“没想到……”齐行云感叹的说:“梅将军竟是还有后人。”
齐行云一直看梅书骆不顺眼,万万也未有料到,梅书骆却是梅将军的后人。
齐行云淡淡的说道:“我与梅将军虽然接触不多,但梅将军为人宁折不弯,的确不像是会反叛大齐之人。”
冯瑾道:“只可惜,当年的事情,怕是再无法查下去了。”
梅家死的着实干净,那事儿不多久后,就连梅将军的旧部也死于非命,知情之人怕是寥寥无几,的确无法再查下去。
齐行云点点头,道:“梅书骆虽是梅将军的儿子,但是他离家多年,怕是也对此一无所知。”
梅书骆之所以能活命,便是因着常年不在家中,当年事发的时候梅书骆远在千里之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的。
齐行云将书信折叠整齐,对冯瑾招了招手,冯瑾立刻擎上烛台。
书信在烛火上一晃,立刻便被点燃,不用多时烧了个精光,只剩下一片灰烬。
齐行云道:“梅书骆之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是,太子殿下。”冯瑾答应道。
原本齐行云是看梅书骆怎么都不顺眼的,但是如今知道了梅书骆的身世,反而有些个同情与他。这梅书骆乃是梅家的最后一点香火,齐行云也不好针对于他。
反倒是花安在,若是知晓了梅书骆真正的身份,怕是……
齐行云皱眉,喃喃说道:“也不知花安在察觉到什么了没有。”
……
“砰砰砰!”
“督主,醒一醒啊!”
“督主你醒了没有?”
一大清早的,花安在还在熟睡,只觉得有人在狠狠敲自己脑袋瓜子,震耳欲聋,着实折磨。
花安在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住,却也无法遮挡那穿透力极强的呼唤。他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抱着被子坐起身来。
“原来是天亮了……”
花安在揉了揉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
隔着门,隐约能看到门外樊老虎的影子,正可劲儿的敲着门。
樊老虎声音洪亮,道:“督主醒一醒,该出门去了!时辰不早了!”
花安在一阵木然,今天他说了要带樊老虎和梅书骆出门郊游的,所以一大清早,樊老虎便来叫花安在起身。
花安在抵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敷衍的穿戴了一番,几乎是闭着眼睛打开房门。
樊老虎精神头十足的说:“督主你可醒了!你看我们都准备好了,连车马署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督主你呢。”
花安在闭着眼睛点点头,说:“走。”
从屋门口到车马署,其实这一路距离也不算是近的,不过花安在困得睁不开眼,几乎一路都是闭着眼走过去。
这走着走着,花安在闻到了一股香味儿,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淡淡的木质香味儿,还带着一丝丝药香的苦涩,实在是再熟悉也没有。
花安在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这是齐行云身上的味道,十足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