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寂烟雨
藕肉割出来,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避光储存,藕芽则要趁着生命力还足的时候,尽早种到藕田里。
他们今年挖到那么多藕,收获的藕芽也多,想必明年家里的藕一定能获得大丰收。
忙碌的一天过去,白芜和南遥上山洗完澡,早早睡下。
第二天起床,白芜先和南遥去种藕芽,顺便将两只大狼带过去。
他们家的两只狼长得很大了,一身狼毛又长又滑,尤其洗过澡后,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白芜对家里两只毛茸茸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这段时间做饭的时候没少给它们开小灶。
两只大狼对白芜也亲近了许多,现在不仅躺平任撸,心情好了,还会将肚子翻过来,让白芜撸肚子。
哪怕他们将两只小家伙从小养大,两只小家伙能放下戒心,将弱点展现给他们,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白芜和南遥走在路上时,两只大狼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
每次跑到白芜脚边,白芜都会趁机摸一下两只大狼的脊背或脑袋。
它们的耳朵尤其好摸,柔软厚实而富有弹性,白芜将它们的两只耳朵往后撸,只要一放手,两只耳朵立刻就会弹回来。
白芜撸着狼耳,玩着玩着忍不住笑起来。
南遥走在旁边看他的动作,“有那么好玩?”
“真的有,你快来试试。”白芜摸着南风的脑袋,忽然手微微用力,将它的耳朵往后一捋,立刻将手下的大狼捋出了个白眼。
南风低低“呜”了一声,白芜赶忙安抚性地摸摸它的大脑袋。
南遥看着大狼,说道:“我兽形的羽毛比它还滑。”
白芜:“???”
南遥:“可以来玩我。”
他话音未落,白芜扑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笑着瞪他,“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南遥单手揽住他的腰,也笑,“坦诚不好?”
两人打打闹闹地来到田里,把藕芽种下去。
白芜看着他们家这块不大的藕田,对南遥说道:“我们得抽时间将这块藕田扩大一点,要不能再挖了藕芽回来,就没地方种了。”
“明天,把两头牛牵过来,让它们在旁边犁一块地,和现在的藕田接上。”
“我看可以。”
两人种完藕芽,又去巡视别的作物。
他们家的布果苗长大了,现在结出指头大的果子,想必用不了多久,这果子会越长越大,他们会有新的纤维可以用。
他们家的小麦也开始泛黄,不过只黄了一截,想必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麦子才会彻底成熟。
最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家种下的苦草种子。
苦草和麦粒一起种下,麦粒还没成熟,苦草却已经泛黄,他们轻轻拿手一碰,很容易就能将穗子上的颗粒碰下来。
白芜伸手捋了一把,放到眼前看,“这些苦草籽是不是已经长成了?”
“好像是,捏起来还挺饱满。”
“我尝一尝。”白芜捏了粒颗粒,放到嘴里一咬,咬开外壳,里面是带着一股淡淡苦味的苦草籽。
“居然真的可以吃了,明天我们就来把它们割掉吧!”
“好,先割苦草,再犁田。”
“那我等一会儿跟亚父他们说一声。”
白芜将这件事情告诉家人。
川道:“我这两天还和你阿父说来着,割完苦草后,把秸秆留下来喂牛羊?正好趁着现在天气好,可以把苦草晒干。”
“是要晒干,到时候放到房梁上储存。”
他们家养的牲畜多,从春天开始就一直在准备牲畜冬天要吃的口粮。
要是猪羊鸭三种牲畜的口粮实在不足,他们还可以宰杀了过冬。
牛不行,牛是他们家的一大劳动力,怎么也要保证牛冬天的食物。
好在牛没有其他牲畜那么挑剔,秸秆加一点鲜草料,就足够牛过冬了。
吃完早饭后,白芜带着家人去挖藕。
他们昨天已经挖过一次,算是熟门熟路。
今天再去挖,没费什么力。
就是岸和川看到湖岸边有那么多鱼在,都吃了一惊。
他们没想到这个陌生的湖泊里,居然能有那么多鱼。
岸兴奋地问:“我还没见过这种鱼,我们可以捞一点回去尝尝吗?”
白芜:“可以是可以,不过哥不要捞太多,捞多了我怕会破坏这边的生态平衡。”
川问:“藕是不是也要留一点,让它们来年春天还能长。”
“别挖太小一条的就行。”白芜道,“我们本来也挖不干净嘛,不用过于担心。”
四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分为两组,白芜和南遥一组,岸和川一组。
两组人往两个方向埋头苦挖。
岸最擅长苦中作乐,挖一会儿惊叹一声,一下是这里有好多鸟窝,一下又是这里有鱼,藕没挖多少,他倒是找到了不少新奇有趣的东西。
一家人听着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愉快起来。
这个湖不大,白芜他们昨天本来就挖了一天,今天四个壮劳力再挖了一天,基本把藕都挖完了。
他们背筐里不仅装着藕,还装着各种各样的“战利品”
一天下来,大家都又累又满足。
岸回去之前,特地回头看了一下这个浅湖,说道:“这算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明年我还想过来挖。”
白芜笑:“只要你记得就行。”
一家人回到家里。
白芜当晚特地凉拌了一个下饭的酸辣藕丁,其他菜都是肉。
他们干活干得太辛苦,必须吃足够多的肉才能有足够多的能量,要不然很容易亏空身体。
白芜挺注意他们家的饮食搭配。
吃完饭,白芜和南遥在数他们家挖到的藕。
他们一共挖了六百多根藕,藕太多了,杂物间根本放不下,他们只能将一部分藕放到屋后的空地里。
白芜不放心,怕晚上有野生动物来叼他们的藕,还特地将南风和白雪的窝挪到后院,让它们看着。
川隔着窗户看他在后院忙碌,笑他,“我们就睡在屋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害怕半夜有什么小动物把你的藕叼了不成?”
“这可是我们千辛万苦挖回来的藕,怎么能够不担心?”白芜笑着抬头看川,“亚父,你们快睡吧,我检查一下这藕有没有伤痕,得摊开来晾着,要不然怕沤烂。”
川提醒他,“这藕是祭司大人和你一起找的,你记得分祭司大人一半。”
白芜嘟囔,“我们两个的关系,还用得着分什么你我?”
“只要一天没正式结为伴侣,就得分清楚。要不然你们早日结为伴侣,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现在这么忙,再过一段时间吧。”白芜道,“总得准备一下。”
川本来只是和他闲聊,听他这么说,又惊又喜,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白芜不敢说是他一直没松口,此时听亚父问,他含糊道:“我们有默契。”
“默契做不得真,你们好好说一说,要是你不好意思,我问问他也可以。”
“我好意思!亚父你别帮我问。”白芜怕他亚父真的问,再次强调道,“我们真的会沟通,亚父你别跟他说。”
“你急什么?冬天之前,我都不说,这总行了?”
白芜被他亚父那番问话搅得晚上睡不着。
每个人都在问,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和南遥结为伴侣,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和南遥谈恋爱跟想和南遥结为伴侣,必定是两个层面的事情。
白芜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也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打着哈欠起来洗漱的时候,南遥已经在外面的院子里,南遥和川一起做早饭。
白芜一推门就看见自己的准伴侣和自己的父亲在忙活,这种温馨的场面很是刺激,他瞪大了眼睛,悄悄立在门边,听两人在说什么。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说的也只是一些闲话。
岸提着两根藕从后面绕出来,一眼就看他在门边傻站着,大嗓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醒盹不行?”
“行行行,一早就那么凶。”
岸嘟囔着抱怨了几句,他们今天要去割苦草,可能要忙碌一天,早饭川做得尽量丰盛,还特地用水草煮了汤。
喝汤比较开胃,大家多吃一些饭,饿得也慢一些。
白芜家的苦草不仅种在田里,还在兴旺谷里种了一批。
苦草和麦子非常像,穗子比麦穗还长,谷粒也多,还不惹虫鸟,除了带苦味之外,几乎是一种完美的粮食。
他们戴上树枝和草编织的帽子,去田里忙活。
干农活的过程极其枯燥,量又大,他们一忙就是一天,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忙到夜幕降临,总共收获了五十七捆苦草。
收获了那么多苦草,他们的腰都要断了。
苦草背回来还不算,他们得将苦草放到外面的空地晒,晒干了之后再拉回来脱粒。
幸好今年有两头牛在,两头小豚也能帮上忙,要不然光凭他们家五个人要干那么多活,能把人累掉一层皮。
晚上,白芜和南遥去温泉里洗澡的时候,白芜特地多泡了一会儿。
他今天实在累惨了。
他是全家人中最累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