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寂烟雨
“嘻嘻,刚刚肯定有兽人在这里,芜你把他藏哪了?”
“刚刚是有人帮我把木料背过来,怎么了?”
白芜完全没说谎,脸上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任小孩们打量。
小孩们吸吸鼻子,努力辨别空气中的味道。
他们闻过的兽人气味太多,一时分不出来。
白芜笑着给他们倒酸奶喝,“你们过来做什么?谁告诉你们我在这?”
“岸说的。族长说谢谢你给部落送的肉,让我们把草料送过来。”
“咦,什么草料?”
白芜朝他们背筐里看去,只见每个人的背筐中都盛着各种各样的野草。
这些草料大多清脆肥嫩,就是口感不太好。
人不吃这样的野草,用来喂猪喂羊却再好不过。
白芜朝小孩们竖起大拇指,“你们割的?”
“没有。大家出去采集和打猎的时候割的。族长让我们告诉你,到冬天之前,大家每天出去打猎都会顺便给你带点粮草回来。”
白芜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崖那么贴心。
这简直是在集全部落之力帮他养牲畜。
有大家帮忙,他根本不用愁草料问题,饲养牲畜不会影响现在的正常生活。
小孩们站在白芜前,仰头等他说话。
白芜顷刻间做了决定,“谢谢你们啊,也帮我谢谢大家,我很需要这些草料,等我这批牲畜养大了,送两只给部落尝尝。”
小孩们十分高兴,一个个挺起胸膛,朝白芜保证,“芜,你放心吧,以后我们每天都过来给你送粮草。”
“那就麻烦你们了。我这两天编个大筐放在峡谷入口处,我要是不在的话,你们把粮草放到大筐里,行吗?”
“好!”
小孩们答应了。
白芜揉揉他们的脑袋,笑道:“那拜托你们了。”
小孩们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挤着“哗啦”一下变成一群大白鸟,拍着翅膀飞走了。
南遥从山上飞下来,落到白芜身边,“你的人缘倒是不错。”
“主要是大家都很好,你敬我,我敬你,怎么可能不好?哎,你饿不饿,要是饿的话,我们先吃个午饭。”
白芜已经忘了先前的别扭,又笑了起来。
南遥道:“不饿,再干点活。”
南遥赶起活来比白芜要利索得多,他修长的手指无论干什么,都有种特别的美感。
白芜每次看着他的动作,都很容易被吸引心神,然后发呆。
“嗯?”南遥抬头看他。
白芜回神,继续编织手下的茅草,他要搓两根草绳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温馨。
白芜和南遥搭话,“说起来,你那有没有特别锋利的小刀?”
“用来做什么?要又小又轻的那种。”
“割小猪的蛋蛋。”
南遥眉头皱起来。
白芜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搓着绳子,头也不抬,“小猪去势后,才长得快,肉也没那么腥膻,不然像野猪那种味道,根本没办法吃。”
“我有把兽角刀,可能符合你的要求,明天给你带。”
“行啊,明天你下来吃早饭吧。我今早把萝卜腌在坛子里了,明天可以吃酸萝卜。”
两人说定。
第二天早上,南遥果然早早下来,给白芜递了柄精致的兽角刀。
那兽角也就一个巴掌长,尖端那边磨出了锋口,底部很粗大圆润,整体呈半透明的黄色,看着像上好的黄玛瑙。
白芜爱不释手。
南遥道:“送你了。”
“这怎么行?”白芜挥挥手,小声道,“我用一下就还你。”
两人在厨房里小声说话。
墨从外面走进来,看他们脑袋和脑袋挨得极近,眼看就要碰一起,愣了一下。
白芜和南遥默契地往两边分开。
白芜转头,“阿父,饿了?早饭已经弄好了。”
墨多看他们两眼,端着大陶锅出去。
他们一家人习惯在院子里吃饭。
要是太阳太大或者下雨,就会挪到屋檐下,在厨房边上吃。
“今天早上的粥是紫红根、青根和萝卜煮成的杂根粥,边上是煎肉、酸奶和腌萝卜,你尝尝喜不喜欢。”
白芜腌萝卜连萝卜梗一起腌,青白色的萝卜条和绿色的萝卜梗一起,整整齐齐地放在黑陶盘里,看着非常清爽漂亮。
川和墨都热情招呼南遥快吃。
一家四口外带南遥在桌前吃饭。
大家对南遥已经很熟悉了,哪怕都叫他“祭司大人”,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连墨都开始劝菜。
杂根粥清爽,煎肉敦实,腌萝卜开胃,桌上每一个人都吃得很饱。
吃完后再来一碗原味酸奶,丰富又健康。
白芜在微风中看看桌上的食物,又看看眼前的房子,满眼都是满足。
这都是他们奋斗的成果,让他们的生活质量在短短半年内实现了飞跃。
吃完饭,白芜站起来活动身体,川端着碗去洗。
岸跟在他身后,“小猪我都给你捉上来了,放在筐里,你要干嘛?”
“劁猪?”
“什么?”
“就是割掉猪的蛋蛋。”
白芜活动开了,喊厨房里的川,“亚父,我陶锅里的水烧开了没有?”
“开了。”
白芜闻言对岸和南遥说道:“哥,你们帮我把小猪抓出来,按住前后脚,我马上就来。”
“这么快?”
白芜摆摆手,会厨房把陶锅里的开水倒出来,倒到两个大碗里。
一个碗放兽角刀进去浸泡,另一个碗搁了两大勺盐,调制成浓盐水。
他在陶盆里洗干净手,边上还有提前舂碎的野葱,里面拌了草木灰。
他端着三个碗,又在灶角抓起提前准备好的草絮,迈步出去。
岸已经将一只小猪提出来了,他用腿夹着猪的身体,双手握着猪的前脚,勉强固定住了。
白芜一看,说道:“这样不行,祭司大人帮个忙。”
南遥走过来。
岸麻溜往后站,只抓着猪的两个前蹄。
南遥一双修长的大掌,直接抓住猪的两只后腿。
原本挣扎得厉害的猪被他们两个一按,动都动不了。
白芜递给他们两个一个赞许的眼神,再次用浓盐水将手仔细擦了一遍,然后捏起泡在浓盐水里的草絮,“我开始了啊,你们按好。”
“嗯。”
白芜得到应允,半跪在小猪边上,用浓盐水擦拭小猪的蛋蛋。
他和南遥隔着一掌的距离,南遥能看见他根根卷翘的睫毛和脸上细细的绒毛。
白芜垂眸,全神贯注地看着手底下的小猪。
小猪的蛋蛋已经被打湿了,它似乎感觉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哼哼唧唧地挣扎起来。
白芜把兽角刀放到猪蛋蛋上一比划,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伸手划拉下去。
这一下堪称快准狠。
猪蛋蛋粉红的内里都已经露出来了,它还没开始叫。
白芜伸手一捏,食指和拇指在猪蛋蛋上一挤,两个粉红色的蛋被挤了出来。
他再用小刀一挑,挑断蛋里连着的组织,两个蛋便稳稳地落到他手里。
猪崽终于反应过来了,发出凄厉的尖叫。
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弟抓起一小把葱叶泥,往猪崽的空荡荡的蛋皮上一敷,“好了。”
岸咽咽口水,下意识地夹了夹腿。
白芜也没想这次那么顺利,他抬头笑了笑,“第二只。”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只猪还要更快一些。
片刻后,五只无精打采的猪崽都被塞回了背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