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 第90章

作者:饮鹤觞 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瞧着精神好多了,果然还是贴心人的劝惯用。”商太后丢给儿子一个剥好了的鸡蛋,示意他滚滚眼睛上的红肿,殷盛乐没体会到她的用意,接过来便往嘴里送。

  殷凤音见了, 忍不住摇头:“还懵着呢。”

  “我今早起晚了, 还什么都没吃呢。”殷盛乐把水煮蛋嚼吧嚼吧咽下去, 随手拿了杯水又喝了两口。

  听他这话商太后免不了又是一阵心疼:“底下人怎么伺候的?”

  “是我自个儿起不来。”殷盛乐说完,又从桌上顺走两块点心,“我回去看折子了,娘、姐姐你们也别太操劳。”

  人没都没了,若为了他的丧葬事宜再将留在人世间的亲族身子拖垮,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殷盛乐在痛哭一场之后,想开了许多,心里也不再是那种麻木没有知觉的状态,他不确定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之类的东西存在,毕竟穿越这事儿实在太不科学,可他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草原上的敌人,还是朝堂里的忤逆者,都已经叫他砍了不少了,也没哪个化作了鬼怪寻自己。

  若是人死后的意识真的还能存在于某个地方,那大胆爹应该也会赞同自己的做法吧。

  太上皇的葬礼过后,萦绕在皇都经久不休的雨雾终于止住了。

  而殷盛乐也适时地令人拟定减免孝期的政令,不许再同前朝一般,在丧葬之事上大肆攀比,也不许为了守孝而伤及后代的身体,尤其是妇女儿童和老人。

  另外则就是向皇都周边地区推广女校及女官的诸多事项,以及对农耕纺织的器具改良,还有研发新制海船等等......

  这种种的改革在皇帝的强权之下缓慢进行着。

  正如殷盛乐许多年前曾经对沈徽所说过的那样,他曾见识过比如今更加美好的世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那个世界埋下种子,奠定基础。

  即便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都没法亲眼见证那个世界了,但殷盛乐并不后悔,也不会因无法掌控未来的发展而恐惧顿足。

  “阿徽,今天咱们带这小子一起去城郊体察民情。”殷盛乐常常在课堂上把太子和太傅一起拎走,顺带还会捎上陪殷元庭读书的各家子弟们。

  殷盛乐常常评价自己这个嗣子年纪不大,心生得很花,正是因为殷元庭的伴读数目大大超过了历史上所有的皇太子,简直是直接把朝中重臣,勋贵世家们的下一代给一网打尽了。

  而比起表面温和,实则内里无比严肃的太子太傅,这些小不丁点们更加喜欢会带着自己一起出门踏青,又或者去骑马打猎的皇帝陛下。

  而在他们的长辈看来,皇帝随着掌控这个国家的时日渐深,愈发地说一不二,不能允许有旁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把他骨子里的独断专横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若不是有沈太傅€€€€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一直都没有怎么宣扬,但哪怕是皇都里最小的小官都已经知道,这俩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了。

  曾跟着皇帝一同在草原上杀敌,又或者经历过他辣手处置前朝世家的朝臣们都无比庆幸,在太上皇去世,商太后避世,而安国长公主也不肯插手弟弟的事情之后,还能有个叫他稍微收敛些的沈太傅在着。

  毕竟无论对于违逆皇命的人,还是敢于对皇帝看上去很是奇怪的政令跳出来反对的人,又或者成天对着皇室指指点点不做正事的家伙们,皇帝从来都是要么抄家,要么灭族,在他杀兴上头的时候,也只有沈太傅能用三言两语就叫皇帝收回成命了。

  被大部分朝臣视为大救星,定海珠的沈太傅正卧在马车上。

  早春的气候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寒凉了,所以当殷盛乐要带着太子和他的一堆伴读们出门来,给城郊的土地亲自插秧的时候,他就被勒令待在温暖的马车里,手边还放着一整壶热乎乎的姜茶。

  殷盛乐大概是皇都周边百姓们所见过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当然他也是附近居民所最熟悉的面孔之一。

  早在几年前,这周边的地就被殷盛乐划来做选育良种,改善耕种方法的基地,他自己兴致来了,就像个无所事事的老大爷一样背着手,后头跟着一连串的小娃娃,到田间地头巡查。

  一段时间过后,沈太傅便会收获一堆泥猴子。

  待太子和伴读们的“课外活动”告一段落,一行人便在皇庄里用膳,偶尔还会过夜。

  沈徽熟练地把任务分发下去,没过太久便看见中年发福越来越严重的陈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人,陛下他说可能要晚一些才能来庄子上,叫您先自个儿吃着,别等他们了。”

  “叫人将饭食做好了带过去,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那些小家伙们可都还在长身体呢。”沈徽习以为常地带着做好的饭菜来到试验田里的时候,却没见到自己预想中大泥猴带着一串小泥猴的场面。

  殷盛乐的衣袖和库管都高高地卷起来,露出结实而有力的肌体,他身上倒也没沾多少泥水,就是不知道谁往他发髻上插了只田根上常见的小黄花。

  他对面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

  沈徽见状,叫内侍们招呼另一边听农官讲学的小孩儿们先来吃饭,自己转身往殷盛乐的方向走去:“陛下,镇国公,霍先生。”

  商渝江的年纪也不小了,鬓发上多出了许多的白,只不过他双眼依旧炯炯有神,点点头:“阿徽。”

  霍时序的面容似乎一直都这么脆弱病态,倒瞧不出多少老相,他也是穿了厚厚的一身,时不时轻咳两声。

  “大夫说,常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商渝江说着,往小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往常就在城里溜达,都逛腻了,早听说阿乐你在这儿搞了个什么试验田的很是新鲜,就干脆带着时序过来转转。”

  “那舅舅觉得外甥这田种得如何?”殷盛乐摊开了手朝着才刚刚插好的秧苗一指,并不密集的一排排绿色小苗生机盎然。

  商渝江望了片刻,语气对这个外甥很是认可:“很不错,若是西北也能像南边一样,开垦出这么多良田,那大殷盛世,指日可待啊。”

  “以后会有的。”殷盛乐弯着双眼笑道。

  “咳咳......”霍时序用帕子捂着嘴巴又咳嗽了几声,“这是能活百万人的大功德。”

  他神情萎靡,眼神飘忽,声音无比地虚弱,仿佛已经站在久病弥留的边缘,但霍时序缠绵病榻十几载,还是这般顽强地活下来了:“陛下是圣明之君。”

  “我也只是给了底下的官员一个方向,叫他们自己去研究而已,若说功绩,我在其中只能占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面对一个无比脆弱的长辈,殷盛乐下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狂妄。

  而霍时序缓缓摇头:“若不是陛下摒弃士农工商之偏见,大肆启用在各行各业上都有一技之长的人,那在下也绝不可能见到这些......咳咳......”

  “起风了。”沈徽皱眉,“不如国公与霍先生先去庄子上歇一歇?”

  “对,可别受寒了。”殷盛乐一拍脑袋,吩咐内侍把小家伙们都叫回来。

  殷元庭充分继承了他父母的身高,现在已经长到殷盛乐的腰了,他手上捏着一块糕点:“父皇,饭菜才刚摆开呢,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不许浪费粮食,这来来回回地收拾,不知要浪费多少。”

  “小机灵鬼,想在外头边玩边吃可以直说,朕还能为着这个教训你不成?”殷盛乐敲敲太子的小脑瓜。

  “父皇放心,咱们就在这儿,绝对不乱跑的。”

  皇庄内外都围满了守卫,更有内侍农官一直在旁边看护,这堆孩子里头但凡有一个出了差错,他们都要被孩子的家长给撕碎了。

  “也行。”殷盛乐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们吃完了就得回庄子里去,这天看上去怕是会下雨。”

  “爹爹早就给咱们准备好伞具了,您就放心吧。”

  殷盛乐撇撇嘴,放小太子自己去完,再叫合乐等人盯紧了,才往回走,追上沈徽几人:“舅舅和霍先生也还未曾用膳呢吧?”

  “确实饿了。”商渝江揉揉自己的肚子,甥舅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沈徽正把殷盛乐卷起的袖子往下放,闻言也笑着抬头道:“饭菜都是庄子里自产的,刚刚才做好了,正热乎着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本的字数可以控制着不超出四十万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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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我也是姓沈来着

  饭菜都很简单, 寻常的农家小炒,吃完了雨才落下来,而在外头疯跑的小家伙们也全部被领了回来。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大殷的皇都多雨, 往往要到秋末才会逐渐停歇。

  殷盛乐把自己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沈徽抱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目不斜视地将其抖开来置在衣架上,再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走:“我收拾了东边的厢房给国公和霍先生住, 霍先生受不得寒气, 再叫庄里人烧上地龙。”

  “咱们屋里也烧上。”殷盛乐袒着膀子, 趴在桶边,“这天时还寒凉得很, 你自个儿的身子骨也弱, 可别把旁人都照顾好了, 转头又薄了自己。”

  沈徽闻言转脸过来, 这么好几年的老夫老夫生活了, 他早就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厚脸皮的殷盛乐给撩拨得面红耳赤:“若烧了地龙,你今晚便自个儿睡去。”

  殷盛乐的体温一直以来都比常人的更高些, 而他睡觉的时候又总爱把沈徽密密实实地塞自己怀里,冬天的时候倒还好,夏天简直是没法叫人不嫌弃。

  “行吧, 都听你的。”殷盛乐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掌背上,舒服地眯起了双眼。

  沈徽看他一眼,抱了衣服出去。

  他从小就喜欢盯着殷盛乐生活的方方面面来打理,现在两人的关系稳定了,他就愈发将殷盛乐贴身的东西全部包圆, 虽不如殷盛乐那样蛮横, 但对于另一半的掌控与独占欲也是明明白白地摊开来了。

  而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彼此入侵到对方的生活之中, 如胶漆般相融,再也撕扯不开。

  殷盛乐沐浴完了回房,便见寝衣外头只批了件绣竹袍子,长发散落下来的沈徽又对着灯琢磨他的竹简了。

  他小时候就常常用刻写竹简来练习手上的力气,后来因事情太多,便没再继续。

  “怎么又开始弄这个了?”殷盛乐带着一身的水汽站到沈徽身旁,微微弯下腰来,还没能彻底烘干的长发上犹带着些许潮湿。

  冰凉的发丝撞在沈徽脸颊上,他往后一躲,听见身旁的人奸计得逞地笑出声:“这有什么好玩的?”

  沈徽将手里的竹简刀笔往桌上一放:“又不是为了好玩才刻它。”

  “如此良辰美景,你竟然只想着刻这种没什么意思的东西?”殷盛乐放开拢在襟前的手,曲折的影子落在胸膛上,“咱们难道不该趁着这春夜夜雨声,做些快活事吗?”

  烛倒蜡倾,红影摇曳。

  春雨的声响骤然变得密集起来。

  待雨声渐渐稀落,殷盛乐被沈徽拧了好几转腰,才缓下动作,二人窝在被褥里,相拥着。

  “你说,霍先生怎么会突然想到这地方来?”

  “许是城里的风景看腻了。”沈徽的上下眼皮不断地打架,疲惫地瘫着。

  殷盛乐把他往怀里拢了拢,低声道:“杨阁老才刚刚致仕,霍先生就出来走动了。”

  杨阁老作为世家里的服从派,向来都把自己当个和稀泥的木人,存在感极低;而霍时序自打跟着商渝江回了皇都,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心修养身体。

  “可内卫的确没能查到杨阁老与霍先生有过交集。”沈徽提醒道。

  殷盛乐:“我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当初,把那些个心向前朝的家伙逮出来太过于容易了,虽然他们自个儿没长脑瓜老是犯蠢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我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们原本也是怀疑过杨阁老的。

  可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家伙完全在那一次事件里隐形了。

  大殷的四个阁臣,李国公自不必说,作为跟随先帝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当日抓捕前朝余孽的羽林卫就是受他调动;而已经魂归天际的叶阁老就更不必提,整个叶家都是前朝余孽的主力大队;就连跟前朝有仇的何阁老都主动掺和了一脚......而代表着比较温和的世家的杨阁老,则摆出了一副全然与此事无关的态度。

  沈徽打了个哈欠:“倘若霍先生真的想要做什么,他在西北军中这么多年,该做的早就做了。”

  然而西北大军被平稳地交付在殷盛乐手上,霍时序回了皇都以后也并没有过什么异常的活动。

  “大概是我犯了皇帝通有的毛病,多心了?”殷盛乐戳戳怀里困顿不已的爱人的脸,恼得后者一巴掌排掉他不安分的爪子。

  “阿徽,要不这样,你再到宫里与我共住一段时间,让我安安心?”

  “你再唠叨,就去外头书房里睡!”

  自打几年前,两个人配合着钓了一回鱼后,殷盛乐就再没能找到机会把沈徽重新拐进他寝宫后边的密室里过。

  而当皇帝与太傅这段离奇又艳//情的故事零零散散地传了出去以后,不管是听到哪个版本故事的朝臣看沈徽的眼神都多出一抹钦佩。

  这位能从一个动辄就要杀人的皇帝手里毫发无损地逃脱出来不说,还将皇帝治得服服帖帖,说不伺候就不伺候,实在是......胆魄与手腕并存啊!

  兼具胆识和能力的沈太傅并不愿意去搭理那些钦佩之中带着三分探究的目光,他只想寻个好的膏药方子,给自己备受摧残的腰贴上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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