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啸也
红灯过了,陆廷鹤不再看他,重新握上方向盘,说出最后一句:“你不是用前世的错误折磨自己,你是在折磨我。”
祝挽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想要解释却吐不出只言片语,因为他发现就是陆廷鹤说的那样。
如果把今天这些事替换到陆廷鹤身上,陆廷鹤瞒着自己一个礼拜每天只吃一顿早饭,还往眼睛里滴半管像辣椒水一样的东西,滴到眼睛疼得不停流泪,那他不仅会心疼,甚至会直接生气,愤怒又无力。
显而易见陆廷鹤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对不起……” 祝挽星看着人的侧脸,真心实意的承认错误:“我想明白了,哥,再也没有下次了。”
陆廷鹤没看他,只问了一句:“不委屈了?”
祝挽星摇头:“不委屈了,哥委屈。”
陆廷鹤勾唇笑了笑,打转方向盘开进一个隐蔽的高档小区,他在这给祝挽星新买了一栋房子。
祝挽星现在才发现车开到了哪里,疑惑问道:“不是送我回我家吗,怎么开来这里了?”
陆廷鹤不答话,径直往里开,祝挽星看着外面的青天白日,突然脑袋一抽,色胆包天的问:“哥,你在想什么啊?”
这句陆廷鹤回了:“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一次长足了记性。”
祝挽星脸上的红晕猛地炸开了,小乌龟一样把下巴缩进衬衣里,弯着鱼泡眼笑得美滋滋的,还是没忍住逗他一句:“可是想办法不是我的活儿嘛,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陆廷鹤从善如流:“好啊,车快停了,你想出办法了吗?”
“我……” 祝挽星没想到他还真让自己拿主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没上来,差不点咬了舌头,自食恶果。
“真的我想吗?” 他试图垂死挣扎。
陆廷鹤提醒:“还有两分钟。”
“别别别!我想我想!那不然就…… 小…小尾巴?”
“上次没来的及……”
陆廷鹤笑了一声,显然看不上这个。
祝挽星撇了撇嘴,又握着拳给自己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加码:“或者…… 我上个月给你订了根新皮带,正好明天到……”
陆廷鹤还是没作声,显然这个提议也没通过。
“这个都不行?”
祝挽星不敢置信,像只小皮球似的泄了气,出溜下座椅,他能想到的,能撑得上惩罚的办法就这两个,却没想到这两个都没通过,陆廷鹤明摆着不想给他轻易糊弄过去。
他在心中斟酌片刻,咬了咬嘴唇,准备祭出自己从没用过的绝杀武器。
“那我喂哥吃葡萄,总行了吧……”
陆廷鹤毫不掩饰的笑了,倒车的动作都停了一瞬,实在不明白他这难度等级怎么越升越低,“我缺你那两颗葡萄?”
祝挽星闭着眼睛低下头,不动声色的吞了下口水,指尖在皮质座椅上用力抠了一下,胸口下的心脏震颤的非常剧烈。
“是哥一直想要的那个……” 他小声道。
陆廷鹤没听清:“什么?”
紧跟着的解释声如蚊蚋:“我那…… 那样喂……”
陆廷鹤倏的侧过头看向他,呼吸缓滞了一瞬,显然没想到祝挽星会这么大胆,但他连一秒钟的反悔时间都没留给他。
“几颗?”
“…… 啊?” 祝挽星压根没想到这项惩罚还能精确量化,已经羞臊到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座椅底下了。
他低着头耷拉着肩膀,干巴巴的举起手指,“两颗……”
“你敷衍和尚呢?”
“那就五…五颗?” 祝挽星鼓起嘴,又重复一遍:“五颗,不能再多了……”
“嘎吱” 一声轮胎狠狠摩擦过地面,祝挽星受惯性向前仰去,被陆廷鹤伸胳膊拦住。
“二十颗。”
他探手下去解开祝挽星的安全带,把人按在座椅里:“你的眼睛不能再哭了,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你试试。”
第63章 终身印记。
祝挽星的新采访内容传播的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在京城商圈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是小贾大鳄还是平头百姓,接收到的最直接浅显的信息就是祝氏和陆氏已经彻底决裂,昔日两家交好争荣的场面将一去不复返。
陆临江第二天得知消息时勃然大怒,当着集团高层的面抽了陆廷鹤一个响亮的巴掌,骂他是块愚不可及的木头,乡下来的野狗怎么教都学不会识大体。
滚烫的咖啡连着杯子一起砸在年轻的Alpha肩膀上,大片的咖啡污渍泼洒到西装上时甚至还冒着热气,陆廷鹤颈间的皮肤几乎立刻被烫红了,但他丝毫不敢动,就那么狼狈的站在那儿,低垂着头,满脸都是羞愧和屈辱。
“爸,我——”
“别叫我爸!” 陆临江怒不可遏,把文件夹劈头盖脸的砸他身上,塑料硬书脊磕在太阳穴上划出一条血印子,“这里是公司,你还要我教你多少遍规矩!”
“是,陆总。” 陆廷鹤身形晃了晃,撑着桌子勉强稳住,极力补救道:“我可以去和祝总解释,我和顾少爷没什么,我一定会努力挽回祝氏——”
“废话!你不去难道还要我去吗!” 陆临江坐在椅子上,拐杖重重敲击着地板:“陆廷鹤我告诉你,我给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你要是不能把祝挽星给我哄回来,你就给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陆廷鹤错愕的抬头看向他,殷红的眼眶里满是不敢置信,难堪,还有害怕再被遗弃的恐惧。
他往前迈了一步,太阳穴的伤口还没停止流血,细小的血珠淌下来和下颌处的咖啡印子融合,前两天还风光无两的太子爷此刻像个可怜又可笑的跳梁小丑。
可他这副模样不仅没换来亲生父亲的怜惜,反而是一声嗤笑,陆临江手中拐杖又稳稳敲了下地板,讥讽道:“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们这些稍有成绩就自命清高的年轻人,以为自己谈了笔大生意就了不起了,眼高于顶?”
他冷哼一声,举起拐杖指着他骂:“如果不是我陆临江的儿子那你算个屁!明知道现在祝氏就是祝挽星一言堂还敢和他叫板,这儿是陆氏!不是你那个不入流的小破公司,再玩你那些情情爱爱就给我滚回乡下去!”
陆廷鹤眼底滑过一丝黯然,紧抿着嘴唇有气无力的转过了头,声音落寞:“知道了陆总,我会去求祝总原谅的。”
一场单方面的羞辱和讨伐终于结束,陆廷鹤从办公室出来时难堪的要命,无数审视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仿佛亲眼目睹了心高气傲的Alpha被贬的一文不值。
然而陆廷鹤转身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时,想的却是怎么把太阳穴和脖颈的伤口遮住,以防祝挽星看到后又哼哼唧唧的心疼。
摆弄了好几下衣领,又捋下来几根头发,才算把伤口遮了个七七八八,陆廷鹤拿出手机给尤然发了条语音:“东苑那边可以开始了,酒吧、俱乐部和会所同时进行。”
对面很快回复收到。
东苑的行动已经准备多日,尤然行动迅速且效率非常高,陆廷鹤中午通知的开始,不等晚上两条高速新干线要穿过东苑腹地的消息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飞速流传到每一双需要知道此事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小茸开始操作股市运转,联合水军一起炒地,东苑原本被废弃的大片土地立刻水涨船高,地价在五个小时内实现三次跳跃式飙升。
大批地产商闻风而动,意识到这次猝不及防的机会或将使京城商圈重新洗牌,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始筹备资金,准备在这场地皮混战中分一杯羹。
祝挽星手里那块地未经拍卖已经翻了三倍,达到 17 个亿的黑价,秘书的电话被妄图私下购地的人打爆,一个下午祝氏来访的人比今年一整年还多,有些名望的老总直接闯进来要见他,剩下一些规模不大的小地产公司则排着队等在祝氏门外。
而祝挽星一个都没见,问就是不卖,再纠缠就搪塞过去,实在搪塞不过去的就推给祝镇平。
就在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受了陆廷鹤的情伤而无心事业时,祝氏突然放出消息——东苑 C 区不再参与拍卖,两天后将和 A 区 B 区两块地一起组合竞标,价高者得。
霎时间,与地产行业毫无关系的祝氏彻底占据这次地皮混战的中心,祝挽星也成为新一代地王。
那些被他拒之门外的地厂商则开始连夜加班加点的筹划,准备两天后的地标会上,一举拿下三块地。
*
晚上九点,接到陆廷鹤的视频时祝挽星也刚回到家。
他急匆匆蹬掉鞋子,把手机支在柜子上,挤进镜头里给人飞了一个吻,笑眯眯的嚷嚷:“哥哥哥!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陆廷鹤只能看见他像一只刚鬼混回来的小疯狗似的,风风火火的往卧室跑,无奈的叫了一声,“回来,你先穿上拖鞋。”
然后对面的小狗就急刹车拐了一个弯,又风风火火的调转方向,跑到玄关穿拖鞋。
陆廷鹤看着他一个人也能折腾的这么热闹,不自觉弯起嘴角,趁着祝挽星换衣服的空当翻了翻两人今天的聊天记录。
几十条微信,多一半都是祝挽星发的,按时按点的乖乖报备三餐都吃了什么,陆廷鹤回他的都是 “好” 或者“乖”,嘱咐他一定把汤喝完,一次喝不完就放进保温桶慢慢喝。祝挽星立刻说好,下午三点多发了张空桶的照片,说汤已经喝完了。
陆廷鹤碾了下指腹,又想到昨天晚上祝挽星软的像一滩水似的撑着料理台,神志不清的吐着半截舌尖和他求饶,酸甜的葡萄汁淌了一地,沾湿了陆廷鹤的裤脚,抿一抿唇,舌尖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时的触感。
“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了,” 陆廷鹤满意的看着空桶照片,感叹:“非要收拾一顿狠的才知道长记性。”
陆廷鹤这边聊天记录还没翻完,祝挽星就急吼吼的跑了回来,冲出卧室时上衣还没穿好,露着一小条滑腻白皙的小腹。
陆廷鹤念他:“你慢一点,别冒冒失失的。”
祝挽星大声说知道啦,拿过手机趴在沙发上,眨着眼睛看他:“哥,我听说今天陆氏太子爷被打了。”
陆廷鹤就知道瞒不过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皱着眉吐出一口烟圈,任由浓白的烟雾慢慢散开在脸上,“小祝总心疼啊?”
“当然啦,” 祝挽星撅着嘴巴,下巴垫在星星抱枕上拱了拱,“那个老王八蛋!他打你哪儿了啊?”
陆廷鹤没敢说自己被扇了巴掌还泼了咖啡,没拿烟的手撩起头发,给他看太阳穴上的小印子,散淡道:“就这么一块小伤口,文件夹砸的,你要是明天再听说它就自己好了。”
祝挽星心疼吧啦的看了半天,下意识想给他吹吹,嘴巴都撅起来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犯蠢了,陆廷鹤笑他:“小笨狗,后天见面再给你吹。”
祝挽星蔫嗒嗒的嗯了一声,湿润的杏仁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陆廷鹤坐的很放松,双腿岔开,手肘随意的撑着膝盖,低头吸烟时能清楚的看到Alpha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长腿,撩起眼皮看过来时浓白的烟雾萦绕在脸上,锐利的下颌线也跟着若隐若现。
祝挽星不知不觉就看呆了,软着身子趴在那儿,手指紧紧捏着抱枕的一个星星角,有些面红耳赤,悄悄舔了好几次嘴唇。
陆廷鹤隔着烟雾眯起长眸,“小馋猫看什么呢?”
“唔——” 祝挽星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句惊醒,“我在看什么哥还不知道吗……”
说完又不太好意思的埋进抱枕里,只露出一双殷红的耳朵尖,闷闷的自我反省:“我怎么好这么放荡…… 整天想这些事……”
陆廷鹤被他这副诚实又羞赧的小模样弄的哭笑不得,昨天晚上做成那样,今天又一整天没见,怎么可能不想,不然他也不至于要抽根烟提神,勉强集中精力。
祝挽星在抱枕里吭哧吭哧的蹭了两下,再抬起头时脸没那么红了,问他:“哥今天抽几根了啊?”
陆廷鹤夹着烟示意:“这是第二根。”
他没有烟瘾,最多是累或者烦躁时才会抽两根,但从不当着祝挽星的面抽,有信息素缺乏症的Omega对气味都很敏感,他怕人不舒服。
“那抽完这根就不抽了好不好?” 祝挽星小声商量他。
陆廷鹤淡笑了一下,又吸了口烟,慢慢吐出眼圈,故意逗他:“小狗管我啊?”
面上像个流氓,手上却听话的很,直接把烟掐了,祝挽星不怎么管他这些,但只要说一句他立刻就会听。
祝挽星哼哼两声,“嗯呐,不行啊?”
“当然行,小乖不喜欢我就不抽了,就是想提提精神。” 陆廷鹤说到这儿不禁眼一敛,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你不在我才抽烟,你要在这儿我就直接吸你。”
祝挽星心尖一抖,下意识摸了下腺体,娇嫩的地方像饱涨了汁水的葡萄,轻轻咬破就会流出能给陆廷鹤提神的东西。
“好啊,谁怕谁啊……” 祝挽星浑身都软乎乎的蜷在那儿,开口时又怂又横:“哥要在这儿,那我也吸你…… 把你吸空!”
话题到这儿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话音都止住了,再说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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