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果茶
迟阮凡隐隐觉得有那里不对,他看向锦竹,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异能被法则封印,又怎么知道我会用你的能量?
疑惑还没问出口,迟阮凡就在一阵微弱的眩晕后,进入了特殊任务世界。
迟阮凡握着锦竹塞给他的珠子看向四周。
他正处于一片茂密得近乎压抑的丛林中,身边除了身高两米多的肌肉壮汉,就是和他一样长着兽耳或兽尾的少年少女。
是的,他头上长出了一对黑色的兽耳,他能清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这是世界法则对外来者的同化。
一个围着兽皮裙的壮汉走了过来,他嗅了嗅迟阮凡身边的长尾少女,道:“次级羽鸟血脉,流放永寂之渊。”
长尾少女的尾巴明显抖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兽皮壮汉走到迟阮凡面前,嗅了嗅,略带疑惑地看了迟阮凡一眼,又嗅了嗅,才略有些不确定地道:
“次级食铁兽血统……流放永寂之渊。”
十二个少年少女,十一人流放永寂之渊,仅一个高级羽鸟血脉的少年被一对兽皮壮汉接走。
迟阮凡平静接受着这样一切,甚至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世界他曾经历过,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当初的区别不大,甚至连他的血脉都没变。
一切没变就好。
这样就不用等锦竹来找他,他能直接去永寂之渊见锦竹的本体。
第120章 无限流11
“所有进入永寂之渊的兽族, 都需要在圣河进行洗礼,那时,兽族战士将没多少精力盯着我们。”
之前被认定为次级血脉的羽鸟少女走在迟阮凡身侧, 压低了声音对他道。
迟阮凡正期待着与锦竹在永寂之渊会面,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愣了愣, 确认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问: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逃走!”羽鸟少女反问:“难道你愿意被送去永寂之渊当祭品?”
被这么一提, 迟阮凡也想起来。
他们这些流放者, 其实都是献祭给深渊之主的祭品。
当初经历这个副本世界的时候,他当然不想成为祭品, 也不想靠近那诡异恐怖的深渊。
但如今, 他知道兽族信仰的深渊之主就是锦竹,自然很乐意走一趟永寂之渊。
迟阮凡刚开始正式锦竹对自己的感情, 不忍锦竹这么被人误会, 难得主动地劝道:
“兽族战士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永寂之渊也没你以为的那么恐怖,别做傻事。”
羽鸟少女显然没相信迟阮凡的话, 用不可理喻地表情看着他, 道:
“难道你真想成为深渊之主的祭品, 被祂吃掉?”
迟阮凡回想了下锦竹的本体,再想了想自己被世界规则赋予的种族血脉,失笑道:
“他怕是吃不了我。”
竹子和食铁兽,应该担心被吃掉的,是锦竹才对。
羽鸟少女不清楚迟阮凡哪来的自信, 也放弃了继续劝说。
她抬眸环视四周。押送他们的兽族战士走在队伍前头,对他们的对话似乎毫无所觉。而其余次级血脉的少年少女正低垂着头,一副彻底认命的模样。
她找上迟阮凡, 是因为他是祭品中唯一眼里带着光彩的兽族,哪知道他居然这么不正常。
穿过茂密得有些压抑的密林,一条河流出现在众人面前。
河水并不深,只能没到半腰,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砂石水草。
“动作快点,都下水把自己洗干净,不可把任何脏污带到主的领域。”
兽族战士将几名流放者推进水里,回头粗声催促着后边的流放者们。
迟阮凡跟着众人来到河岸边,犹豫着没有走入水里。
这河边长着成片的竹子。
迟阮凡精神力极高,因此能从那些竹子隐隐感知到关注的视线。
他如果这时候下水,是不是相当于当着锦竹的面洗澡?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下去。”
一名兽族战士发现迟阮凡站在河边没动,当即大步走上前,抬手欲将他拍进河里。
然而在他即将碰到迟阮凡的时候,忽地脚下一趔趄,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迟阮凡回头,看到了绊倒兽族战士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截竹鞭,似乎刚从地下钻出来,表面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迟阮凡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画面。
锦竹悄悄探出脚,将人绊倒。
这可不是锦竹一贯的作风。
锦竹不会隐藏自己悄悄整人,更不会整得这么轻描淡写。
由此能推测,绊倒兽族战士是某棵拥有锦竹意识的竹子的自我行为,而非锦竹本源意识的授意。
想到这,迟阮凡有些担心起来。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小时,锦竹却至今没有出现,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
眼看着兽族战士骂骂咧咧地撑身站起,迟阮凡主动走进河里。
这些竹子只是拥有些许锦竹意识的普通灵竹,绝不是兽族战士的对手。
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让它们因为他跟兽族战士对上。
那兽族战士瞪了眼水里的迟阮凡,转身走向另一边。
在这么多竹子的包围下洗澡,迟阮凡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没有脱下进入这个世界后就出现在身上的兽皮衣,只把自己的半身泡在水里。
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碰了碰他的手。
是一截竹鞭。
这些竹子也不知是怎么扎的根,河底遍布它们的根系。
那截竹鞭轻碰着迟阮凡的手,隐隐带着安抚的意味。
迟阮凡借着身体的遮挡,弯曲手指,在竹鞭上挠了挠,像是给一只小鸟挠头,带着些逗弄和亲近。
竹鞭似是被他的动作惊着他,“嗖”地钻回了河沙下。
没人关注那小小的动静,岸上的三个兽族战士已经分开。
其中两个结伴进入密林里去狩猎和捡柴火,只留下一个兽族战士守着河里的祭品们。
羽鸟一族大多身形娇小,先前跟迟阮凡搭话的羽鸟少女,借着其他流放者的身体做掩护,悄悄缩到了人群最后面。
她边紧张关注着岸上背对着他们折树枝的兽族战士,边缓缓往后退。
逐渐脱离人群之时,她想到了之前和那个食铁兽血脉的交谈。
那人知道她的部分计划,如果对方出卖她……
羽鸟少女犹疑地朝迟阮凡看去。
对方的位置是离河岸最近、也是离兽族战士最近的地方,他似乎真的没想过要逃。
正想着,那个食铁兽血脉的家伙,就像脑后张了眼睛一样,回头朝她看来。
那眼睛里没任何情绪,就像是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飘过,下意识看了眼,随即就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真敏锐啊。
羽鸟少女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她自认很隐蔽,连兽族战士都没发现她的目光,这人却立刻就发觉了。
忽地,她想到了先前迟阮凡的话。
——兽族战士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永寂之渊也没你以为的那么恐怖。
他说的,会是真的吗?
羽鸟少女朝岸上看了眼,惊愕地发现那兽族战士已经把树枝的分叉全部剥除,留在他手里的,只有一根尖端极为锐利的长棍。
那尖锐的长棍一旦抛出,绝对能将她这种体质孱弱的羽鸟穿透。
羽鸟少女停顿片刻,随后回到了人群中。
她暂时放下了逃离的念头。
而另一边的河岸上,兽族战士挑了下眉,随手将磨好的长棍扎入泥土中。
迟阮凡并不关心平静表面下涌动的暗潮,他的注意力都在河底的竹鞭上。
这些竹鞭追逐着他,却又在他即将踩上时钻入河沙里。
像是在关照他,让他每一步都能踩上柔软的河沙,而不是坚硬不平的竹鞭。
又像是欲迎还拒、欲擒故纵,一次次引诱着他靠近,当他彻底深入,就会将他彻底捕获。
一众兽族在圣河停留了小半天,兽族战士确认祭品们足够干净,才继续押送他们前往永寂之渊。
永寂之渊在密林最深处。
越是靠近永寂之渊,周围的光线就越暗,灰黑雾气萦绕期间,隐隐透着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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