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酉时火
听到后面,那人的脸色已经青了,方才的恭敬不翼而飞,彻底被激怒:“你不要太过分!”
好大的口气!
一个被困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也敢要求他们全心全意听他差遣?!
要不是文和阗出了问题,他怎会来找这个软骨头的混账!
“过不过分你也做不了主。”陆迦挥挥手,“把我的话带给你背后的人,告诉他若可以便亲自来谈,若不愿意,以后也不必借我文冰酒的名义。要不然的话……”
陆迦语调忽然带了些讽刺,“我向秦非恕举报,大约能得不少赏赐吧?”
那人气得差点笑了:“好、好!我等着看你们怎么死!”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陆迦露出轻蔑的笑容。
【复国势力好歹也有点本事,你为什么故意激怒他们?】
陆迦叫来阿瑶,要阿瑶多拿些荣花把殿内熏一熏,心里回答道:“不能完全听话的工具不如不要。原著里文冰酒可没少替他们背锅。”
文冰酒原著是个没什么见识、性子偏懦弱的人,复国势力忽悠他借了名,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全都扔到了他头上。
“看他们依然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大约是要搞什么动作。”陆迦再摘了朵荣花,面无表情,“再过些日子,便是秦非恕的生辰。”
而在原著里,秦非恕在生辰宴上遭遇了一次惊险的刺杀,靠将身边的人丢出去挡剑才勉强没有受伤。
当时这个身边的人……就是文冰酒。
陆迦唇角勾起不带温度的笑容。
第008章 新旧皇帝对对碰(八)
大周得天下之后的第一次新帝诞辰,自然举办得无比隆重。
皇宫内外都挂满了玄金和朱金色的绸带,金碧辉煌的珊瑚珠玉按照长寿阵的风水摆得琳琅满目。
荣朝奢靡成风,尤推崇美玉,光从皇宫和太子东宫里搜缴出来的昂贵珠玉,就能将洛都装扮得夜夜流光。
秦非恕上位不过数月,正是大操大办确立大周正统的时候,想从简也不成。人多事杂,朝野上下忙得一团乱,就连秦非恕本人都不怎么招陆迦来下棋了。
陆迦乐得清净,刚好趁这个功夫,继续为文岫烟铺路。
经历过母亲被威胁,文岫烟终于意识到在皇宫里没有权势的人只会成为斗争的炮灰,燃起带着贵太妃离开皇宫的欲望。
陆迦明确地告诉文岫烟,她必须有一个至少短期的目标,而且有一定的谋生能力才能离开。
他要改变文岫烟的命运,不是将文岫烟带离皇宫不管死活,而是要文岫烟能够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甚至活得很好才行。
文岫烟思索了很久,才小声道:“若说有什么想做的,我确实有一点,就怕三哥笑话。”
陆迦翻着文岫烟书房里的书卷:“说。”
“之前母妃过生,父皇请来了江南刺绣的绣娘为母妃现场绣青鸾戏珠,我旁观瞧着绣娘的手艺,很是心动。”
说完文岫烟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陆迦点点头,没有笑话:“也成。难怪你有些刺绣的书。”
文岫烟在深宫里能接触的范围有限,喜欢刺绣也比恋爱脑喜欢秦非恕强。
陆迦站起身,手指在书房一侧的书卷上滑过:“这些书你都看过么?”
不看不知道,文岫烟这里的藏书竟如此丰富,上到国论民生、下至耕作水利,无一不有。
“六卯宫过去曾是太子皇子们功课读书的地方,后来皇子读书都转到自个儿宫里,只是书都还留着。”文岫烟道,“我捡喜欢的看了些,《国策》《论民》这些不像公主该看的,我便没有看。”
“没什么是公主该看或者不该看的。”陆迦转身,“你最好都看一看。”
文岫烟懵懵懂懂地点头:“那我今夜就看看。”
陆迦难得温和地笑了笑。
他倒是明白为什么原著后来文岫烟除了恋爱脑之外还有那么多知识,大概嫁给秦非恕后几次被封冷宫后打发时间读的书。
“刺绣的事先不着急。”陆迦离开之前最后道,“这阵子或许有些事发生,谨言慎行。”
……
陆迦说的自然就是原著里秦非恕在生辰宴上被刺杀的事。
虽然秦非恕没有受伤,但险些命丧当场的屈辱令他盛怒,表面上的宽宏终究没遮掩住军旅中养成的杀伐暴虐,砍了不少脑袋,连坐了许多来参加宴会的人。就连祝寿的几个大世家继承人都平白遭了难,让立场暧昧的各大世家一下子又偏离了大周。
至于文冰酒,被秦非恕丢出去挡剑就是他唯一的表现,之后勉强救回来,却也残了一臂,无人关心。
现在换成陆迦,自然不打算用自己的胳膊去换秦非恕的安危。
【你可以装病不参加。】
“这么好看的戏,为什么不参加?”陆迦好整以暇地理了下衣襟,“我很好奇那群蠢人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
秦非恕的生辰宴在繁荣宫举行。
繁荣宫是荣朝皇帝宴请百官、举办大典的专用宫殿,能容纳数百人同时参加宴席,还留有歌舞琴瑟的舞台。
每名宾客入座之前,御前唱官都会喊一声对方的名讳。
当御前唱官喊出“献玉侯文冰酒”时,整座繁荣宫寂静了一瞬。
陆迦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所有宾客的或同情、或讽刺、或躲闪的目光都落在了陆迦身上。
陆迦抬头,恰好和秦非恕的目光撞在一起。
片刻之后,陆迦微笑躬身:“祝陛下福寿万年。”
秦非恕停顿了片刻,才同样微笑道:“献玉侯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陆迦在自己位置坐下,环顾周围。
周围的大臣贵族迅速挪开了目光。
陆迦不认识他们,但从气质上就能分辨得出来,煞气粗放的是大周军的北方将领,气质文弱的则是洛都投降的文人大臣。
两派泾渭分明,各坐一边,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陆迦轻轻挑眉。
看来大周的朝堂并不安稳。
治国文武两派都得用,秦非恕亲信的北方派和代表文臣世家的南方派若互相敌视,日后朝政有得麻烦。
不过这和陆迦没有关系,他只需要安心看戏就好。陆迦还挺享受欣赏这些人生百态。
只不过……
陆迦目光落在秦非恕右侧的空地,略微拧眉。
按照原著,秦非恕娶文岫烟做皇后后,又纳了一些嫔妃,这次宴席一并出来庆贺来着。怎么现在的秦非恕一个后宫都没露面?
难道他阻断文岫烟出嫁的剧情之后,秦非恕后来的后宫也被蝴蝶掉了?
陆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略微发冷:还是秦非恕还在想着怎么把文岫烟娶进后宫?
他忽然感受嗅到一股浓烈的恶意,顿时皱眉看过去。
文和阗坐在另一边,手里握着酒樽,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恶意几乎要变成实质。
数日不见,文和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颧骨凸起,黑眼圈明显,眼神都变得有些阴鸷。
看起来尽管不知道是陆迦废了他,文和阗还是直觉上对陆迦充满恶意。大约是因为当时陆迦试图催眠他的时候让他看到身形。
陆迦对文和阗举起酒杯,回了一个挑衅的笑容,伸手拿起桌上摆着的荣花花枝,遮住鼻窦准备看好戏。
……
酒过三巡,歌舞在大厅中间表演起来。
身形曼妙的舞女甩动着水袖,跟着筝曲轻盈地跳跃,看得人赏心悦目。
秦非恕端着酒杯,走下帝位,来到群臣面前。
皇帝亲自敬酒,这可是大大的荣宠,每一个大臣都忙不迭坐正了身体,惶恐又眼巴巴地看着秦非恕。
秦非恕面带笑意,缓步而行,将不同大臣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他停在琅琊王氏的祝寿人面前,与他饮了一杯。
那名王氏子弟笑眯眯地饮干杯中酒:“琅琊王氏祝陛下万寿无疆。”
秦非恕同样笑眯眯地问:“王家主可安好?”
“叔公一切安好,只是年迈挪不动,只得嘱托臣替他祝寿,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琅琊王氏是国之重臣,朕怎会怪罪。”秦非恕语带深意,“记得替朕转告王家主,祝他健康长寿。”
“多谢陛下。”
秦非恕继续走,偶尔和一两个臣子举杯,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陆迦的席前。
陆迦抬眸,懒懒地看着秦非恕。
尽管被居高临下地俯视,陆迦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安和惶恐,周围大臣将领重重目光于他宛如不存在,等着秦非恕开口。
秦非恕的笑意扩大了些:“献玉侯,与朕喝一杯?”
陆迦就这样坐着,端酒举杯,与秦非恕轻轻碰了一下杯。
“叮!”
铜觥碰撞的清脆声响起的同时,秦非恕背后闪起了一道明亮的刀光!
“有刺客——!”
尖锐的喊声瞬间打破了繁荣宫的祥和。
秦非恕眸光瞬间变得冷漠,转身扬手,手中的铜觥恰好抵住了刺客刺过来的短刀。
陆迦在后面差点打算鼓掌。
身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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