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和美强惨男二he了 第43章

作者:晏昕空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北落师,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池醉说完,长剑消失,不等北落师的应声,人也自原地不见。

  “北落长老,你可是长老,就这么被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命令,可真行。”太微不嫌事大的调侃道。

  北落师懒得和太微争论。

  巫祺然说的可没错,而池醉要是真的在阎攸宁耳边吹吹枕边风,他们都要玩完,所以就算太微趁着两个主事不在胡说八道,他也就大人有大量不加理会了。

  穆晓霜心神皆震,愣怔许久。

  池醉回到这处安静无比的地方,给自己施了去尘诀和洁净术,全身重新变得洁净如新,确认再无丝毫脏污后,披上了红锦斗篷。

  红色加身,却显得面色更加苍白,犹带脆弱感的容貌很难让人相信池醉方才参与过一场屠戮。

  穆晓霜堪堪回过神,缓缓看向池醉:“池护法,你和你师父……”

  “晓霜。”衡叙握住穆晓霜的手腕,穆晓霜无措地看过去,衡叙对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穆晓霜愣了下,随后低头沉默下来。

  池醉袖中的手指收紧,大拇指无意识地扣着食指指缝,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停止,他眼底压抑着阴霾,对周遭一切漠然置之。

  巫祺然说这话不过是为引起魔修议论,可恰恰说中了池醉不可言说的感情。想必师父不会在意吧,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份不在意,池醉的心口便感受到细密的疼痛。

  就算被阎攸宁制止,巫祺然仍不罢休,声音嘶哑破碎,声若蚊蝇道:“看看池醉看你的眼神,情根深种不可自拔,利用完要翻脸不认人了吧,可真是吾等魔修的典范哪。”

  阎攸宁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笑意依旧,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厌烦道:“废话真多。”

  巫祺然的笑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声音似乎卡在他的嗓子里,血沫从他嘴里冒出来,他伸长了青筋凸起的脖子,怎么都叫不出来,瞳孔满是血丝即将脱框而出似的,余光看到地面一道清丽的身影,视线就此定格。

  “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不绝于耳,白玉扳指从断裂的指骨上滑落,落下之际,飘落到阎攸宁的面前消失不见。

  尤为漫长的一阵折磨过后,巫祺然终究还是咽了气,死绝的身体犹如一块破布松松垮垮的挂在捆仙索上。

  阎攸宁嘴角笑意微淡,伸手一抓,一抹意图逃离的神识碎片发出无声的呐喊,剧烈挣扎片刻,无果,被塞进玉瓶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玄微派,落萍峰。

  一座洞府内隐隐有气息不断震荡,繁茂的草木左摇右摆却顽强地扎根在地上,而在草木的中央,竟有无数冰琉璃色羽毛组成的七尺高的圆球闪烁绚烂的光芒。

  圆球的中央,一位鹤发童颜的修士盘腿坐在其中,长发飞扬,似有突破之象。

  修士腰间的玉牌忽然闪烁震颤,一双眼睛倏然睁开,玉牌脱离腰间飞到他眼前,有些灰白的瞳孔看似没有焦点,似乎什么都无法入其眼,而后玉牌在震颤中崩裂。

  修士神色不变,复又闭上眼,重入修行。

  ……

  染红的飘雪逐渐褪去血色,雪花飘落,依旧是纯白,残垣断壁上不断有雪覆盖,放眼望去,一切都干净的可怕。

  巫祺然的死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之前两人斗法明明是势均力敌,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巫祺然逐渐败下阵来,最终就这样毫无尊严的死在魔僧手里。

  魔修们还未来得及惊慌,接着便见百里东方外的一座山顷刻间被夷为平地,随之显现的是一群正道。

  想着来个袭击魔道的正道修士傻了眼,未等阎攸宁挥袖的动作再出手,识时务的急忙撤退。

  再看魔僧不算狼狈,两次都没有使出全部实力的样子……魔修们目瞪口呆,一旦深想便觉分外惊悚,对于先前巫祺然所说的魔僧和弟子之事,他们将调侃咽回肚子里,无人再敢深想。

  而在远处的山巅站着三人,目睹落下帷幕的大战,无人出声。

  衡叙对婆海刹的事从来尽心尽力,他确实喜欢这种管事的感觉,然而,当做下决定的那一刻,便再也不想掺和这些事了,如今逆尘教纳入婆海刹管辖,他奇妙的感觉轻松了不少,不过——

  “池醉,有你师父在,你又如何做那魔主?”衡叙别有深意地问道。

  穆晓霜站在一旁,她以为这几天吃惊的次数够多了,没想到又听到一个震撼无比的消息,这时候反倒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池醉沉默不语,凝神注视前方,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揉了揉脸,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这般的动作分外怪异,直到脸色红润了些许才罢休。

  不一会儿,熟悉的身影便来到了此地。

  身高腿长的男子御风而来,依旧是那身黑色劲装,之前只是普通的英俊,如今恢复真容后,只觉脸上每一笔仿佛都是浓墨重彩,气质更是潇洒不羁,却因瑞凤眼含着锐利,叫人不敢逼视。

  漆黑的眼里映入池醉的身影,阎攸宁眼角眉梢的凌厉气息才渐显舒缓。

  风雪吹拂墨发,头顶的羽冠随风轻颤,一身红锦斗篷的青年戴着兜帽站在雪色中,看到阎攸宁走近,缓缓脱下帽子,一张绮丽的容颜犹如画作一般,看到阎攸宁安然无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明明是笑着的,眉间却是皱着的。

  身随心动,阎攸宁用食指轻抹池醉皱起来的眉头,凝视着那双琥珀色清澈眼眸:“阿醉,这逆尘教以后的魔主便是你了。”

  穆晓霜倒吸一口冷气。

  衡叙亦是诧异的瞳孔骤然放大。

  池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色,他想到什么,心口产生细细密密的疼,迟疑着,最终还是难以自制地伸手,抓住了阎攸宁的衣角,神情不变,眼中却流露些许被剥离重要之物的茫茫然:“您又要走?”

  阎攸宁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池醉再度感受到绝望来袭。

  如果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如果说阎攸宁又将离他而去……

  他又为何要继续遮遮掩掩?何不展露全部?

  至少让阎攸宁离开前知道池醉对他的感情如此不堪,让阎攸宁在漫长岁月里,至少在某段时刻深深记住他曾有个弟子叫“池醉”。

  一股冲动漫上心头,冲垮了池醉用来压抑情绪爆发的冷静,所思所想彻底被感情支配,再无法压制。

  两人四目相对,阎攸宁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迟疑:“这个嘛……”

  阎攸宁拖长了音调,却见青年的眼角逐渐红起来,明明是面无表情,但怎么都透着极度的委屈,满眼的孤注一掷和绝望,有些苍白的唇畔微启,微带沙哑的声音满是释放压抑过的沉重:“师父,罔顾人伦的是我,爱慕您的是我,不可自拔的亦是我。”

  他多么想直接拥抱阎攸宁,多么想直接吻上对方的唇,将所有的感情都让对方知晓,然而真到了这一刻,光是说出这句话就用光了池醉所有的勇气。

  一句话,仿佛一座大山将面前清瘦的身躯给压垮,池醉眼眶蓦然红起来,其中是再也无法忽视的爱慕与痛苦。

  池醉不会说对不起,如果阎攸宁注定无法接受的话,这三个字像是对自己这份感情的亵渎。

  脱口而出之后,覆水难收,池醉并不后悔。

  不再被隐藏的情绪从透亮的眸中传递出来,直接了当地扣在阎攸宁的心门上。

  曾经阎攸宁不屑一顾的感情,清晰无比的映现在冷冰冰的青年身上。

  奇妙的是,阎攸宁竟然不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有种恍然,再看池醉孤注一掷的模样,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决绝的准备。而,这一刻的池醉全身都似裹着蜜糖,散发着甜蜜的香气,让阎攸宁有些束手无策的同时,竟第一次生出了尝试去品尝一番的冲动。

  阎攸宁是个容易接受所有事物,亦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接受不了什么的人。

  当池醉道出真心话却没有让他觉得厌恶,他便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须臾,阎攸宁便不再踌躇,倏然一笑,不顾旁人目瞪口呆的模样,一把抱住了近在咫尺的青年。

  阎攸宁的反应显然对池醉而言很出乎意料,身躯僵硬的跟块人形石像差不多,他脸上笑意渐浓,轻抚着掌下紧绷的背脊,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缓缓松弛下来。

  又过了片刻,阎攸宁凑到白皙透明的耳边,轻声道:“没想到小徒弟对我的心思这么龌龊……不过,我并不讨厌。”

  说到一半时,池醉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直到听到最后几个字时,愣怔了许久,池醉嘴巴微张,鼓动不止的心脏带起滚烫的血液涌向全身,比明白这份感情时还要汹涌的情感奔腾而来,池醉整个身体都在发烫,让他有种快要烧坏掉的感觉。

  而他面上的神情极其慎重,微微抬着下巴,嘴唇颤抖地问道:“师父是不走了吧?”

  阎攸宁松开怀抱,挑起池醉鬓边的那抹白发,眼看粉红已经从池醉的脖子爬上脸颊再到耳朵,怎么看都害羞的不行,攥着他衣服的手确实紧得很,与镇定的神情截然相反的无所适从姿态,十分可爱。

  “又擅自替我决定了?”阎攸宁笑着反问道。

  池醉缓缓摇头,像是怕破坏美梦一般很小的松了口气,又极浅极淡地笑了下,转瞬即逝,拘束道:“徒儿绝无此意。”

  逗弄人不能太过分,阎攸宁适可而止。

  那些打斗声传入耳里的同时有两个人的气息朝这里而来,阎攸宁浑不在意,牵起池醉白净修长的手,看到血迹从食指拇指的指甲盖渗出来,他仔细看了看,又轻柔地吹了吹,问道:“这伤口哪里来的?还有,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吗?”

  池醉是不在意这种连小伤都称不上的伤口的,但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时,密密麻麻的痒瞬间传达到心尖,他缩了缩指尖,下意识想收回来,却被阎攸宁牢牢抓着。

  阎攸宁的视线让池醉有种自己是掌中之物的错觉,莫名有了想逃的危机感,却又不舍逃离,脑袋发蒙,语速极快地一连回答两个问题:“是我不小心,涂点伤药很快就好。还有我并没有受伤。”

  阎攸宁挑了下眉,拿出药膏细细涂好指尖的伤口,放开池醉的手后,察觉到对方松了口气却又眼神犹带留恋。

  像只在外高傲冷酷的猫咪,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那份软绵绵的渴求。

  以前怎么从没发现。

  “我们待会儿再谈这事,赶紧去调息下。”阎攸宁捏了下池醉的脸蛋,待池醉听话地坐下,又服下一颗丹药调息后才收起唇边笑意,侧了下头,看向空无一人的一处,温和的语调不再,只剩下威吓,“既然来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迎接不成?”

  曾经是婆海刹长老的二人心神皆震,他们刚刚来到此地,知道瞒不过阎攸宁,赶忙撤掉隐身法器,显露真身,竟是有些狼狈。

  二人走到阎攸宁面前,看到穆晓霜安然无恙后如释重负,齐齐跪地行礼道:“拜见魔尊。”

  两位长老怕惹得阎攸宁不快,其中一位赶忙开口道:“魔尊,我们二人愿意交出婆海刹藏书楼结界的钥匙,只求魔尊解除穆晓霜身上的听命咒,饶她一命。”

  如果说穆晓霜之前是震惊,此刻却是惊诧和纳闷了。

  她以为长老们在巫祺然决定对她出手时默许了她的死,便是对她不管不顾了,这时候却突然庇护起她,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委屈的想哭。

  阎攸宁看上去对此兴趣不大,漫不经心地问道:“长老只剩下你们二人了?你们的命呢?”

  两位长老皆是如临深渊,但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死到临头,也只觉命该如此:“另二人不久前被我们所杀,已经形神俱灭。至于我二人的性命,魔尊想拿去便拿去。”

  “我要你们的命作甚,但又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们。不如,就废去一身修为留下身上所有法宝吧,这样更有诚意,是也不是?”阎攸宁笑着说道,“否则等你们东山再起,抑或我遭遇不测被你们算计,可不合算。”

  穆晓霜咬着下唇,她想问另外两位长老爷爷触犯了何事为何会被杀,但阎攸宁在一旁,衡叙亦缄默不言,她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有上前阻止。

  黑衣男子并非左丘珩,而是魔僧行苦。

  她的性命被对方捏在手里,根本没有说话的份,甚至于如果她跪地求情,阎攸宁可能连她的命都不会留下。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眼中震动。

  修士一旦被废去修为,寿命将会比凡人还要短促。两位长老活了两三百年,成为废人后也不过还能活个一二十年。

  这一二十年对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他们将会从中青年模样快速走向苍老,头发牙齿掉光,腿脚不便,这些都将一一经历,对他们来说将比死了还要难受……

  两位长老看向站在角落的穆晓霜,一双杏目梨花带雨,欲言又止,像是在说让他们走吧。他们以为自己无情,结果将穆晓霜从小照顾到大,不知不觉间却真将其当成了亲缘血脉。这么多年疼宠的感情,岂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

  巫祺然当时说要教训穆晓霜,言语里带着杀意,就算是亲生血脉,巫祺然对穆晓霜却无多少感情,想杀也就杀了。

  他们无能为力,想阻止却什么都做不到。

  当初,四个长老以为巫祺然不在乎穆晓霜,结果巫祺然临死前却给他们传讯,让他们想办法解了穆晓霜身上的听命咒,还有告诉她“身体”的秘密,让她将来为父报仇。

  他们看着巫祺然夺得教主之位,为提升修为做过什么,最终走到这一步,说到底是技不如人。

  至于穆晓霜这个意料之外,另外两个长老却产生了别样的心思,竟然想假装示弱,之后再由他们代表婆海刹东山再起。说到底,就是他们想做那魔主。

  他们二人不愿如此,四人内讧,最终那两人便死在了自己的妄念下。

  早在杀死同行百年的友人时,他们就决定了以后的路。

  犹豫不再,二人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决绝,跪地行礼,将致命点留给阎攸宁:“魔尊,请动手。”

  阎攸宁向前一步,双手成爪隔空抓住了两位长老的头颅,仿若有气流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一阵抖如筛糠的剧烈颤动后,他们翻着白眼,阎攸宁收手,两人喷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瞬息间,黑发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