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非云
兴许是钟应想到了“色”字,钟应踏到了一块柔软的地毯。
刚刚冰冷威严、却宝光四射的大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绯红的轻纱帷幔,画着春宫图的一扇扇屏风,暧昧旖旎的荼靡花香,黄鹂啼鸣、风铃拂动般的娇媚笑声。
那般引人遐思的笑声,便是从轻纱后传来。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去,屋中自动点燃数十盏油灯。暖黄灯火将姑娘们纤细的身段细致勾略,在红色轻纱上打下令人口干舌燥的艳影。
钟应环顾一圈,明白自己过了“财帛动人心”这一关,进入了“美人英雄冢”的幻境中。
胖墩却看直了眼,浑身都在激动的颤抖。
什么地仙密典,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绝世法器……在胖墩脑海中,通通只剩下萤火似得光辉。
十六扇门窗都未关,微微敞开,绵软的风将轻纱吹起一角。一只嫩白的手,便轻轻勾住了纱幔,露出娇美的面容来。
每一名舞姬都是倾城绝色,却又美的各有千秋。有牡丹的国色天香,也有丁香的恬淡怡人,更有兰草的遗世独立。
胖墩心中那点对天材地宝的留恋一下子就熄灭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目光越来越痴迷,连鼻子流淌下两行鼻血都没发现。
“喂,你别弄脏我衣服!”钟应差点儿跳起来,呵斥。
胖墩恍若未闻。
舞姬们笑了起来,或垂首抿唇,或以帕子遮唇,或大胆的朝着他们招手。一笑之后,围着钟应两人翩翩起舞,尽情扭动自己的腰肢。
钟应看的头皮疼,正要跟刚刚一样,把胖墩拖走。万万没想到,胖墩被美色所迷,实力一瞬间爆发,从钟应手中挣脱后,直接扑进了一位舞姬的胸口。
舞姬们见他过来,将胖墩团团围住,娇声软语,对着胖墩又是投怀送抱,又是撒娇轻笑。
“这些都是幻影。”钟应扶额。
然而胖墩本性爱极了美色,如今仿佛鱼入水中,狼入山林,哪里会听这些?根本没听懂钟应在说什么,心思全放在了美人儿怀抱里。
钟应额头青筋抽了抽,决定直接去揪人。
然而这一次,不管钟应是骂还是揍,胖墩死活不肯放手,鼻青脸肿的抱住美人儿大腿,要跟美人儿共存亡。
最后一次,钟应扯胖墩时,胖墩不小心扯裂了舞姬们的衣裙:“应兄弟,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再也不想走了。”
钟应:“……你就这点出息!”
“能死在美人怀里,我这是有大出息了!就是我亲娘老子知道了,也要夸赞我。”
脸皮够厚,无法沟通。钟应转身就走。
反正不会出生命危险,钟应懒的理胖墩这个色鬼了。
还未等他踏出门槛,他的小腿便被一物勾住,那物体温热湿滑,顺着皮肤“煽风点火”。
钟应冷冷低头,便看到了一位酥胸半露的绝色佳人。
那佳人一头光可鉴人的黑发,身上只披着一块红色轻纱,轻纱映衬着皮肤如豆腐牛奶般诱人。身段玲珑妖娆,重要部位若隐若现。
佳人抬头,媚眼如丝,娇艳欲滴。
见钟应低头,佳人抬手,芊芊玉手掩唇,朝着钟应歪头一笑:“小哥哥,你要去哪里?”
青丝便从她颈项滑落至锁骨,薄纱也挪下一寸,只待被人采摘。
钟应虽然说想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姑娘,但是他也摆脱不了男人的劣根,喜欢身段勾人的小妖女。
€€€€不过那是他十来岁时的想法了。
见这幻影搔首弄姿,钟应眉毛一挑,身体先于想法。
“啊!”
风情万种的佳人如藤球一般,被钟应下意识一脚踹了出来。
接下来钟应遇到了不沾红尘的仙子。
踹€€€€
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踹€€€€
娇蛮任性的大小姐。
踹€€€€
大概是踹的太多了,钟应前方出现了一颗桃花树。
春风十里,桃花夭夭。
桃花树下,坐着一位白衣少年,清雅如谪仙。见钟应行来,便悠悠起身,摘下腰间长笛,便欲临风吹笛,隐约有几分莲中君子君不意的风采。
钟应抽了抽嘴角,更加不耐了。
这众生镜莫不是以为他喜欢男人?还喜欢君不意那款?
钟应表示拒绝,上前一脚将人踢倒在地,然后潇洒的拍了拍手。
不管男女,他都踹!
美色幻境中,钟应踢了一路人形藤球,踢的特别欢实,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钟应:我凭实力单身,美色都是浮云。
钟应:……真香。
第12章
玉馨书院正殿。
水镜面前,“闲的没事干,就爱看热闹”的夫子们已经喝完了两盏茶,嗑完了十袋瓜子,并且把桌面上的灵果啃了个干净,最后只能剥着用灵气培育的橘子。
“这小家伙瘦瘦小小的,抱着本典籍,在角落里窝了半天了,不会是睡着了吧?”
“总比这几个没出息的好。”一个夫子朝着水镜指了指,“瞧瞧,为了一件灵器快打起来了。”
“嘿,这小胖子过得可真舒坦,美人环绕啊。”裴闻柳歪在座椅上,指着胖墩直乐呵,“比前面几个躺在灵石堆上的,有出息多了。”
躺在了美人胸脯上。
鉴于在场表面是“仙子”、实则是“母老虎”的女夫子多,裴闻柳把这句话憋到了心里。
阿宛窝在彭留春怀里,抬眸撇去一眼,凉凉开口:“如此沉溺美色,等他出来,我定要好好治治他。”
裴闻柳:“……”
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就害了一只小胖子,裴闻柳在心里给胖墩念了一句“阿尼陀佛”。然后继续笑眯眯的盯着水镜,给自己寻乐子:“你们猜猜,瑶光院今年的新生中,哪个孩子能通过众生镜的考验?”
“这有什么好猜的,这些孩子修为都不高,众生镜根本不会为难他们,只会降下财色权势等幻境,要是我们进去闯一圈,众生镜非要给我们轮一遍人生八苦不可。”一位夫子撇了撇嘴。
正在绣花的女子闻言抬了抬眼,温婉一笑:“今年的孩子中,可有不少资质绝佳的,若是我和他们生在一个年代,怕也要自叹弗如。”
“有天赋有潜力的学生都挺麻烦的。”一位中年儒士唏嘘。
中年儒士是天璇院主,南明离火宫和黑石门的两位御火主都入了他门下。然而两位御火主生的娇滴滴的,却斗得你死我活,可以预想日后天璇院被拆的场景了,也难怪天璇院主这么感叹了。
叹了口气,天璇院主轻啜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不过,今年瑶光院的新生,可不简单。”目光落在了小小一个的阿宛身上,“我听说手持玉竹牌的三个学生,都进了瑶光院?”
“嗯。”阿宛点点头。
“我看到来自十城的那个孩子了。”绣花女子名明秀,这时候放下了针线。
“归心已经过了美色关?”阿宛惊讶,她回来的比较晚,没有看到前面的场景。
明秀点了点头:“我看他在典籍、灵宝、灵器前都停留过,却只是稍微欣赏片刻,就离开了。美色那关也同样,明明有所心动,却始终恪守礼节,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明秀忍不住称赞,“他已然明白自己该走什么道,能管住自己的心。”
很多修士,修炼一辈子,都不明白自己修的什么道,过得糊糊涂涂,更别说这些连练气都没有的少年们了。
能在他们这个修为、这个年纪初悟此生之道的,都是心性坚韧、运道紫红之辈。胖墩虽然算不错,离“悟道”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个年纪,便有这份心性,实在难得。”
在一众谈笑声中,裴闻柳瞧见了什么,“噗”的一声,一口茶水从嘴巴里喷出,溅到了身边的同伴身上。
同伴恼怒,拍桌而起:“裴闻柳!你发什么疯!!!”
众人通通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裴闻柳一边给人赔礼道歉,一边帮人烘干衣服上的茶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不是……哈哈哈……忍不住了吗?”
同伴更怒:“再笑我把你的臭鞋子,塞你嘴巴里去!”
裴闻柳赶忙捂住了嘴,却憋的满脸通红。另一只手指着水镜角落:“这不能怪我,你们看水镜啊~”
众人纷纷瞧去,便看到一个身陷美色关的少年。
那少年一双桃花眼潋滟非常,身边站着位眼如小鹿的小姑娘,小姑娘衣裳不知怎么破了,烂布条似得搭在身上,可怜兮兮到令人想要蹂躏。
小姑娘伸出嫩乎乎的小手,正要说话,那少年便一眼望来。
锋利的睫毛下,眸光冷如名刀之刃:“滚!”
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回旋踢,小姑娘尖叫一声,被踢出了七八米远。
水镜前围观的众人:“……”
接下来,各种类型的佳人,都被少年冷酷无情、如秋风扫落叶般,踢了个遍。
“这小子怕不是个断袖吧?”一位夫子张大了嘴巴。
另一位信誓旦旦:“肯定有龙阳之癖!”
话音未落,桃花眼少年顺势将幻境化出的美少年踢入水中。
信誓旦旦的夫子不得不把刚刚说的话,嚼吧嚼吧咽了回去。
之后,众夫子便见少年把引诱他的男女老少踢了个遍,充分证明了他没有“龙阳之癖”,没有“恋父恋母情节”,更加不是个杀千刀的“恋童癖”。
这少年完完全全是个注孤生的傻蛋!
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这小家伙。”一位夫子忍不住担忧了一下钟应的未来,“日后能娶到道侣吗?”
“大约是娶不到了。”
“那还用说,天生剑修命!法器就是老婆,女人都是母老虎。”求生欲极强的夫子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天权院的剑修,不是我。”
天权院上至院主,下至初初入学的新生,全部都是把宝剑当道侣的打架狂魔。打架狂魔自然不会有闲心来围观水镜,所以谈论起剑修来,别人便肆无忌惮了。
“你们别说,这小家伙还真和剑修有些关系,他是剑主的儿子钟应。”裴闻柳挤眉弄眼,“而且,这小子,真能找到道侣,阿宛一回来,可是直接给他弄了门亲事,让他当着老院主的面,拜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