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巫郁年也不在乎,还颇为清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在他身边的寂殒,作为陌生面孔,被一道道隐晦的视线打量着。
气氛逐渐压抑起来,程宿到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巫郁年,他眼神唰的一亮,强行将自己的座位挪到了巫郁年旁边。
程宿撑着下巴,桃花眼一弯:“国师大人,好久不见。”
巫郁年抿了口酒,淡声道:“将军的位置不在这里。”
耳尖的红意却被程宿尽收眼底,他心道国师果然是个感情空白的单纯之人,愉悦的心情在落到寂殒身上时,却被破坏了大半。
程宿轻飘飘道:“国师大人还真的宠爱你这小宠,到哪里都带着,想必平时没少亲近吧。”
寂殒听出他话里的针对,无声的眯了眯眼,颈锁再一次轻颤起来。
氛围微妙的变的紧绷。
巫郁年放下酒杯,低垂的眼帘叫人看不透他的思绪。
是啊,身边带着男宠,又怎么能将纯情的人设立起来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抬手给自己酒杯斟满,然后一边安抚的摸了摸寂殒脖颈上的颈锁,一边望向程宿。
眼中是纯粹的对美的欣赏,不夹杂任何玩味或情欲。
“将军不觉得,我这小宠,长得很好看么,除了偶尔不听话,要用鞭子训诫一二之外,单是日日看着,就觉得舒心。”
一句话,状似无意的解释了寂殒身上的鞭痕,和他养男宠的理由。
寂殒第一次听巫郁年在外人面前夸他,不似人类般竖着的眼瞳忽的变圆了些,宛如被挠了痒处的恶犬,浑身呲着的毛都软了点。
程宿一愣:“……只是这样?”
“嗯,”巫郁年垂眸,脸侧晃动的金链映着苍白的面庞,糅杂出清矜又脆弱的美感,他低咳几声,“不然还能怎样?”
他这幅半死之身,又能做什么事。
程宿看着他的侧脸,晃了会神,心里慢半拍的充盈起满满涨涨的欢悦,忍了又忍,嘴角还是弯了起来,瞧着有些傻。
他摸摸鼻子,“……没什么,看看挺好的。”
过了片刻,老皇帝到了,众人纷纷行礼。
老皇帝示意他们起来,对着身后的总管太监低语了几句话。
总管太监领命离开,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约莫有半刻钟,寂殒已经喝了五六杯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唱和:
“元国太子携诸位使臣到!”
巫郁年似有所感,抬眸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寂殒:可主人夸我好看唉。
程宿:他养男宠,他好单纯。
第67章 别碰我。
一抹淡青的优雅身影自殿外缓步踏来, 眉如远山,温润如玉,恍如一副点墨化开的山水画, 只是眼睛的颜色极其特殊,眼瞳中似藏着一抹碎金。
元国太子的盛名, 周遭列国无一不知,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月铮微微一笑,显得格外温柔,他行礼道:“参见大昭皇帝。”
【阿软:月铮(顾眠凉), 隐藏收回度百分之百, 未唤醒。】
【阿软:重新计算中……】
【阿软:月铮(第二世),攻略度, 百分之七十。这么高?!你们面都没见过啊主人!】
巫郁年微微一顿,落在月铮身上的视线就多了几分探究,看着看着, 他就出了神。
【拂知:贪欲真的长在了我心坎上, 每一世都是,可惜,我怎么就投不成这个样子……】
老皇帝哈哈大笑, “月铮太子有礼, 快请坐,来人,将余下的使臣请到位置, 务必好好招待。”
程宿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笑着去和巫郁年说话的时候, 却发现他看向月铮的眼神有些微妙。
苍白阴郁的国师在望着月铮出神, 渐渐的, 眼底便浮现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艳羡。他慢慢低头,望着自己握着酒杯的手,忽的自嘲般的勾了勾唇。
这瞬间,程宿在巫郁年身上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悲寂。
他看着巫郁年的侧脸,半晌,问道:“国师认识月铮太子?”
“……不认识,”巫郁年的回答慢了半拍,像是刚从什么回忆里回神似的。
程宿顿了下,似是开玩笑一般:“国师大人方才盯着月铮太子出神,本将军还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巫郁年却没什么反应,将酒杯中的酒慢慢饮尽,似叹似笑:“将军就会开玩笑,我方才只是在想,若是没有……我也是月铮太子那般模样吧。”
那样清雅干净,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程宿皱眉:“没有……什么?”
巫郁年摇了摇头,笑道:“都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不值一提。”
他说是这样说,可程宿看的分明,巫郁年望向月铮的眼神,分明与他看旁人不同。
寂殒伸出一只手在后面扶着巫郁年因为微醉而轻晃的腰,声音低沉,提醒道:“主人,别倒了。”
“唔……”巫郁年悄无声息的凑到寂殒耳边,确保程宿听不见,压低了声音,蛊惑道,“有些痒,帮主人挠一下……”
寂殒被他温热的吐息撩的有些燥热,骨节分明的掌心在巫郁年后腰轻轻按揉着,慢慢加重力道。
程宿时刻注意他的情况,见巫郁年眼尾红晕更甚,担忧问道:“国师大人怎么了?”
巫郁年坐直身子,低咳几声,嗓音含着几分哑意:“……没什么,许是酒喝得多了些,有点不舒服。”
月铮太子的座位,正在巫郁年对面,他刚一落座,视线就落在巫郁年微红的面庞上,淡金色的眼眸晕起一圈圈的波澜。
画中人,他找到了。
月铮轻吐出一口气,掩去眸中神色,笑道:“早听闻贵国国师一身本领,可通天地,知晓神意,今日一见,才知传言尚不及国师三分风采。”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巫郁年身上,或猜疑或晦暗。
巫郁年似也没想到月铮会注意到他,慢半拍道:“……月铮太子客气,殿下的美名才是传遍九州大地,无人不知。”
“哈哈哈,朕的国师本事大得很,可不止月铮太子说的这些,”老皇帝满意的看着巫郁年,浑浊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片刻。
“哦?”月铮微笑,遥遥敬了一杯酒,“那月铮还真是好奇,先敬国师一杯,改日月铮登门拜访。”
巫郁年强忍着将老皇帝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刚拿起酒壶想给自己倒杯酒,就被程宿按住。
“等一下,”程宿似笑非笑的望向月铮,“国师身体孱弱,有些不舒服,不宜饮酒。”
“月铮殿下如此善解人意,想必不会强求。”
月铮顿了顿,仍旧微笑着,“原来如此,那便可惜了。”
“一杯酒而已,我身体还没差到那个地步,”巫郁年皱眉,挣开程宿的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道,“程将军,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他抬手:“月铮殿下,我敬你。”
语罢,一饮而尽。
月铮也将酒杯中的酒喝完:“国师客气。”
他眯了眯眼,视线扫过坐在巫郁年身边的两个人,一人紫色的异域服饰,一人是大昭的将军,皆是相貌不凡。一左一右的守着,像是护主的凶兽。
巫郁年颔首,不着痕迹的低咳几声,他扶住额头,紧蹙的眉间透出几分虚弱来。
程宿看他半晌,冷哼一声,“逞能。”
元国太子那小白脸的酒,喝不喝又没什么影响,非得多喝一杯,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寂殒冷冷看他一眼,扶着巫郁年的腰,叫他靠在自己肩上。
“主人,要走么?”
他在外面倒是表现的很乖。
巫郁年靠着他的肩缓了片刻,脑中的睡意越来越沉,勉强等到洗尘宴过半,他便向老皇帝告罪请提前离开。
国师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宴席经常提前离席。老皇帝习以为常,关切了几句就让挥手他离开了。
巫郁年一走,程宿自觉没什么意思,待了一会也起身告辞。
他越想越觉得今日巫郁年的反应不对劲,十二年前巫郁年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按照他现在的年纪,十二年,也不过才十四五岁。
程宿深深皱眉,加快步伐离开了皇宫。
有些事情,他还要好好的查一查。
……
国师府的马车在无人的官道上轻巧驶过。
马车内,巫郁年已经半睡过去。
寂殒低头看着他,半晌,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指,轻巧的按在巫郁年的唇上。
他目光渐渐浮起几分亮光,像是在期待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他却猛地抬头,迅速警惕起来。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嗖嗖几道凌厉的破空声,马儿受惊,发出一声嘶鸣,任野冷声喝道:“何方宵小!”
外头月色稍隐,四周的屋檐之上,不知何时悄悄探出数十弓箭,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无声顺墙而下,他们训练有素,一句废话也没有,提剑杀来!
“保护大人!”
霎时间,十几名国师府的护卫与这些黑衣刺客飞速缠斗在一起,任野看准时机,抹了把脸上的血,驾着马车快速的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赶去!
领头的刺客见事情不妙,喝道:“追!”
数十道箭影狠狠的射在国师府的马车上,却全都被坚硬的材质拦下,甚至那匹马身上也被做了防护。
领头的刺客低咒一声,显然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马车。
这么一折腾,巫郁年也醒了,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寂殒紫瞳中闪过暴戾,压低的眉峰含着杀意,“主人…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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