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寂殒:“嗯,我知道。”
巫郁年侧身,将书一卷,挑起寂殒的下巴,“你问了这个问题许多遍了,非要知晓一个答案才行吗?”
寂殒的瞳色很好看,不生气的时候晶莹剔透,纯净的像块宝石,认真看着你的时候,像个不经事的孩子。
“主人能教我吗。”
他自己不懂,可那冰冷兽瞳里藏着野性的温柔,实在太过明显,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冰冷的温柔,烫的人发疼。
巫郁年指尖一颤,半晌,别开眼:“我也不懂。”
他声音莫名有些发涩,掌心攥紧:“但我知道,若我爱的人有一朝死去,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
寂殒:“那我这次消失,主人会陪着我吗?”
巫郁年敛去眼中所有神色,良久,“你还会回来的。”
说到底,他的血还是冷的,习惯算计,用最省力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自己的计划。
你还会回来的,所有我不会走。
寂殒在自己心里默默补全了这句话,却觉得自己并不是太高兴。
“嗯,”寂殒慢慢应了一声,说,“会回来的,带着项圈的狗,认家,不会走的太远。”
他身上慢慢洇出来丝丝缕缕的黑气,渐渐的凝成藤蔓,无声无息的将窗户和卧房的门锁好。
这是他攒出来的力量,都快消失了,都用在主人身上好了。
巫郁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待看清周遭升腾的黑雾时,他霍然一惊,“你唔”
一截黑色藤蔓堵住了他的嘴。
寂殒:“主人的巫术很厉害,还有力气的时候,就暂时不要说话了。”
四根长长的黑藤将巫郁年捆起来,悬在半空中,纤瘦的腰肢弯成柔韧的弧度。无数细小的黑气探进他的衣服里,巫郁年眼尾有湿意,渐渐晕开薄红,喉头不断滚动,呜咽的声音溢出来。
这与上次他自愿完全是两回事。
巫郁年眼中渐渐浮起怒气。
他鲜少有这种鲜活的情绪,染了怒火的眼睛漂亮的惊人。
寂殒看了很久,似乎要将他这幅样子记在心里。
他控制着藤蔓脱了巫郁年的衣服。
蛇一样的藤蔓缠绕在国师苍白的身体上,像极了古老的祭祀图腾中的神祇,藤蔓将神祇移到了床榻上。
“别生气,主人。”
寂殒笑的模样很像巫郁年,眼睛弯弯,他主动拿了鞭子,放在巫郁年手里,让他握紧,然后跪在床边,双手撑在巫郁年两侧,欺身逼近。
藤蔓轻轻撩拨着巫郁年脸侧的金链,无端端色气。
“鞭子给主人,主人随便抽。”
寂殒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身上未愈的鞭痕,嗓音低沉,“我快消失了,所以……”
“主人能让我再弄坏一次吗?”
第72章 单纯聊天。
天色渐暗, 月色西沉。
缭绕的黑气时聚时散,紧紧包裹着什么,偶尔传来鞭笞的声响, 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吞咽和低咽。
黑色的雾气轻柔地抚摸巫郁年的脸,又慢慢往下, 无孔不入。
这黑雾与寂殒共感,极其方便,又叫他探索了巫郁年更多的地方。他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只是很明显, 一开始的鞭痕力道极重, 到后来就变成了猫抓似的红痕。
寂殒若有所思:“主人没力气了吗?”
于是堵在巫郁年嘴里的黑藤慢慢抽了出来。
房间里蓦的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伴着低低的咳嗽, 巫郁年眼角泛红,攥着鞭子的指骨发白,哑声道:“……给我滚出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 就被扼杀在喉间, 寂殒早有准备似的,虽然没有了堵嘴的东西,但他十分有经验, 知道如何叫巫郁年骂不出声。
……
黑藤干燥许久, 终于得到了足够的滋润,每一寸都沾了水光,滴答落下的露水晶莹剔透, 只是有点太多了, 地上染了不少水渍。
巫郁年浑身都软成了一滩。
他眼神涣散, 握着鞭子的手也越来越松, 最终再也抓不住, 快掉到地上的时候,被寂殒眼疾手快的捞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头发向后捋了捋,五官深邃而野性,看着这鞭子沉思片刻,认真问:“主人还用吗?”
巫郁年:“……”
狗东西。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狗东西还很善解人意的等了他片刻,见他始终没说话,于是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看来主人是不用了。”
他看着鞭子精巧坚硬的鞭柄,以及上面系着的铃铛,好奇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说:“那我给主人用。”
他到底如何用在巫郁年身上的,已经无从知晓,只是这铃铛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不短的时间,鞭柄似乎不小心泡在了茶杯里,也沾了水。
【阿软:寂殒收回度,百分之八十九。】
临去将军府那天的晌午,巫郁年才勉强从床上缓过来劲,他闷咳着,稍稍支起身子。身上的齿印和藤蔓留下的勒痕,在苍白的皮肤上交错斑驳。
周遭的藤蔓消失不见,寂殒也没了影。
地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鞭子放在了他的枕边,像是这里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
心里憋着的郁气和怒意一下子散了。
巫郁年安静的垂下眼,莫名觉得房间有些空寂。
蓦的,他眼神一顿,抬起自己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圈诡异的黑色印记。
细细的像黑藤,但是洗不掉,宛如刻进了皮肤里。
“咳…咳咳……”
肺腔涌起难言的痒意,巫郁年顿时不再纠结手腕上的印记,他紧紧皱眉,在枕头下摸出来了一张锦帕,低咳出一口血。
这血和他往日咳出来带着寒气的不太一样,艳红刺眼,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缠骨毒,入骨香,血亦然。
中毒者在毒发前一个月,五脏六腑皆慢慢衰败,唯独一副皮囊越加精致。
巫郁年愣怔片刻,慢慢收好这帕子,丢进火盆里,穿好衣服之后,随手拿了桌子上的铜镜
镜子里的人面色比往常好了许多,唇色嫣红,甚至眉眼间的苍白和阴郁也散去了不少。
他面貌比起少年时变化不大,现在这幅健康的样子倒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年时候。
巫郁年闷声低咳,起身出了房门。
“大人,”任野和忍春见他出来,连忙迎上。
巫郁年:“嗯。”
任野见他气色红润,脸上露出一抹笑:“大人身体看着比往常好了些。”
巫郁年顿了下,看了眼忍春,慢半拍的点头:“是,忍春配的新药很不错。”
忍春这几日一直在研究缠骨毒的解法,眼下青黑和疲倦十分明显,闻言放松了些,笑道:“对大人有好处就好。”
巫郁年:“都准备好了?我去将军府的事情,务必不能让出了你们之外的人知晓。”
任野:“……大人,您真的要去吗?”
忍春:“……大人。”
他们见过巫郁年之前换了烈羽军后,从将军府出来的惨烈模样,仅仅只是一晚,大人几乎就去了半条命。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一连在将军府住上一个月,大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巫郁年淡淡道:“我离开府的这段时间,若是有人给我送信,你先代我接了,再送去将军府。”
任野忍不住道:“大人不带我一起去吗?”
巫郁年:“忍春也留下,我自己去,”顿了下,他补充一句,“药可以打包,带够分量。”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忍春和任野都是他的心腹。若是经常在将军府冒头,那他在将军府的消息怕是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无法解释,就是欺君之罪。
忍春和任野两个人虽焦急,但无奈巫郁年心意已决,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将巫郁年悄悄送走之后,就回了国师府,伪造出国师仍然在府中的假象。
……
巫郁年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跟着侍从往前走了许久,闷咳一声:“我的房间在哪?”
侍从恭敬道:“将军吩咐,您住他的房间。”
巫郁年皱眉,袖中的手慢慢攥紧,过了会,又渐渐松开。
“这位公子,到了。”
侍从将门推开,无声退下。
巫郁年踏步进去,环视一周。
程宿的房间很宽敞,只是似乎太过于精致了些,几案上甚至燃了安神的香料,脚下铺着厚厚的绒毯。
房间里早就候着几个侍女,“公子,奴婢二人侍候您沐浴,”说着就要上前。
巫郁年眼中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往后退了两步,低咳不止:“离我远点。”
侍女尴尬道:“可是您……待会还要和将军……”
巫郁年:“他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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