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风狂
【虽然现在可能这个称呼有点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说沉沉老婆你倒是快处理一下手指啊, 会感染的!】
【我的天,我才发现肖沉的指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之前只主意到了肖沉的眼睛, 有没有人知道肖沉的眼睛什么情况?会不会感染啊?】
【叫什么老婆, 叫沉哥!话说沉哥的脸伤成这个样子以后还能当爱豆吗?】
【已经有专业报告出来了, 你们快去看!】
众人急忙去看一位博主发的专业性分析, 那位博主分析道肖沉身上的伤痕很奇怪,只有极少数像是虫族造成的伤口,大部分更像是刑。具造成的伤口,再联想到肖沉直播的地点是在晦冥岛,肖沉经历过什么不言而喻。
博主说以肖沉杀虫的技巧和身法来看,肖沉不至于会受这么重的伤,唯一的解释就是肖沉在虫潮爆发之前就受了刑讯,伤得太重才造成了他现在的惨状。
众人一时神情复杂,谁也想不到,让一位猎人重伤至此的居然不是虫族,而是人类。
很多人在文下感慨,毕竟谁也没想到被骂遍了全星际的绿茶作精居然会是一个铁血铮铮的猎人。
“我真的没想到,老婆居然还有这种身份。”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哥哥一开始是我老婆,后来变成了我老公?’”
点赞最多的一个评论是:“博主博主,我想问一下,沉哥脸上的伤会留疤吗?他以后还能当爱豆吗?”
那博主也很快回复了:“不出意外的话肖沉的脸大概率会毁容,而且那只眼睛伤得太久了,绝对会瞎。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肖沉能不能活下来。”
“不过即使他活下来了,每到冬天或者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估计骨头都会疼,也很有可能不能再当猎人了。”
……这也太过残忍了。
很多猎人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失去战力后他们的身体会比常人还要虚弱,逐渐就失去生机,心理落差也非常大,猎人气傲,自。杀死去保留高洁志向的也不在少数。
但只要肖沉能活下来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此刻,所有人都希望肖沉可以活下来。
【能活就好,我要求已经不高了,后面养养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行,我还是好难过,老婆的盛世美颜啊,就这样没了!】
【不管是谁都好,求求你,就让肖沉活下来吧!】
肖沉完全不知道直播的摄像头没关,他兀自把衣服撕成条状,黏在身上的衣物被他扯下来时有些还粘带着血肉,看得旁观者都替肖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像个机器,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麻木地用带子把刀死死地缠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似乎也被掰折过,一只手已经伤得拿起刀都十分废力了,他只能用嘴去咬,去扯,像极了一只被逼到末路的野兽。
【呜呜呜,沉沉老婆你下手轻点啊,妈妈看着都心疼。】
【有人知道肖沉这是在做什么吗?】
【……是防止战斗后期脱力把刀甩出去。猎人们这样做,往往就是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只要有一丝意识,哪怕连刀也没力气握住,猎人也不会停止攻击。】
【肖沉他,已经不打算活下来了。】
众人皆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悲壮的情绪。
屏幕里的肖沉已经绑好了刀,他微微闭上眼,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战过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去杀了肖夜枫。
可他仍是对肖夜枫有着眷恋的,连生命的最后他仍是止不住地想起父亲。
屏幕外的观众们看着这个连剜肉时都面不改色的冷峻的男人面上情绪复杂,像是有些怀念,又有些哀伤似的。
众人还是听见了他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话,声音轻得就像一声叹息:
“父亲,我有成为你的骄傲吗?”
他嘶吼着要杀了肖夜枫,可到了生命的最后,他关心的居然还是父亲最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节目组的机器是最新的,收音效果极好,不少人都听见了肖沉这句轻飘飘的话,加之众人刚刚知道肖沉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很多人直接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肖爸爸是谁,但肖爸爸肯定是更希望你能活下来啊,他要为你骄傲有什么用啊!】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好好呆在这里等着救援不好吗?】
【楼上,虽然我也希望肖沉能呆在原地等救援,但是他是一名猎人,猎人里没有怂蛋的。】
【相比于苟延残喘度过剩下的日子,肖沉也许更希望自己死在战场上。】
谁也没有想到,镜头里一贯以绿茶白莲形象示人的肖沉居然会这般决绝孤高,他们无比心疼肖沉以往那些被全网漫骂的日子,他们多希望肖沉能活下来,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补偿的机会。
可肖沉走得坚决果断,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众人只能看见他残破的,浸着血的背影。
-
挥刀,砍下去。
挥刀,砍下去。
肖沉麻木地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久的虫族,他早已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只凭着身体的本能在战斗。
他的眼睛浑浊晦暗,大脑早已停滞不动,麻木得连疼痛也感知不到。
他大概是快要死了吧,肖沉迟钝地想着,却连产生什么情感的心力也没了。
耳畔有谁在尽全力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听不懂,只本能地去砍。
那人狼狈地闪开,却并未远离,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在他的肩上,想要用力摇晃他却又不敢使出力气一般,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抚着。
耳边的那个声音愈发清晰起来,他听见那个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还在发着抖,唤着他‘黑蚺’。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费力地去看,只看见了一张很美的脸。
肖沉迟钝地大脑缓缓地感叹着,真的是好美的一张脸。
花镜让红狐砍掉黑蚺的头的时候红狐还在想,以黑蚺的实力,就这些虫怎么可能还需要把头砍下来?比这再惊险十倍的情况他也经历过,那个时候黑蚺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被这些虫子难倒?
他急着来,没看到肖沉的直播,只设想着恐怕等他人到了黑蚺早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说不定还会嫌他来得晚,就像以往他们一起的许多次任务一样。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黑蚺会成这个样子。
红狐从没见过黑蚺杀虫族会用这么狂暴的刀法,刀光闪烁间收割尽无数虫族的生命。黑蚺平日里杀虫族一向都是利落而潇洒的,像一只高傲的黑豹,神态透着一股残忍冷血的餍足,而不是像现在,宛如一个战斗机器,那般麻木。
他从没见过黑蚺这种神态。
黑蚺似乎是认出了他,安静了下来。他们在的地方还算安全,红狐小心翼翼地让黑蚺靠在他身上。
黑蚺伤得很重,他几乎都成了一个血人,人也消瘦得厉害,最严重的是他的眼睛。黑蚺靠在他身上,红狐握着他的手,手心湿了一片。
红狐惊得去看,那一只手伤痕累累,软得像一条条死肉。
他刚才竟是用这样的手在战斗吗?这样的手紧抓着刀该会有多疼,可黑蚺挥刀的姿势却那么稳,连一丝颤抖也没有。
这该是多么坚强的意志力。
“黑蚺,你的手是怎么了?”红狐反应过来后崩溃极了:“你的指甲呢?你的指甲呢黑蚺!”
而被询问的人早已没了力气回答,浑浊的瞳孔像极了一条死鱼。
“……红,狐?”肖沉吃力地问着,熟悉的气息让他的眼神渐渐有了一点神采。
红狐急忙道:“是我,我是红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还是没忍住道:“你的眼睛呢?你的眼睛怎么了?”
肖沉迟钝的大脑终于辨认出了这是他兄弟,红狐的脸。
他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明明之前他都已经决定好要杀了肖夜枫,见到了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旧友却一下子忍不住,之前被他刻意压下去的种种情绪全都反了上来,把他强装镇定的伪装击溃得七零八碎。
他觉得丢人,可又怎么也伪装不下去。
对着红狐他也不管自己脸上都是血和伤,他把自己埋进红狐的肩上,终究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肖沉死死地握着红狐的手,没了指甲的指尖瞬间就溢出血来,可他浑然不在意,只死死地盯着虚空的地方,嘶哑的声音透出撕心裂肺的绝望与疯狂:“我要、我要杀了他啊!”
“我好恨、我好恨啊!”肖沉道,他喑哑不成调子的声音泣着血,甚至染上了哭腔。
红狐整个人怔愣住了,黑蚺的话没头没尾,红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从没见过黑蚺有这般鲜活激烈的情绪。
黑蚺太强了,自然也就傲气,他谁也不放在眼里,没有谁能让他情绪有什么波澜。
他从来都是淡淡的,不屑一顾的,没有谁能被他放在眼里,他从未有过这般歇斯底里,仿佛不死不休的情感。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那一向目空无人的眸子里罕见地染上了悲伤,鼎鼎大名的冷面战神此刻极近疯狂,没人敢直面这样的黑蚺,除了红狐。他只觉得眼前的黑蚺明明说着最狠厉的话,神态却悲伤而疯狂,似乎被逼到了极限一般。
猎人杀人也是要进监狱的,进了监狱猎人再不可能成为猎人,会被消去精神力,从此都不能再进入猎人学院。
黑蚺一向冷漠,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黑蚺即使是不做猎人也要杀了他?
红狐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对黑蚺做了什么,他心里一突一突地疼。
他咬着牙,紧紧地回抱住黑蚺,红着眼道:“你要杀人,我就跟你一起杀!”
“就算是进局子兄弟也陪着一起你进!”
他们是最为熟悉的战友,即使黑蚺要去的地方是地狱,他也会陪着他一起,绝不会迟疑半分。
阴冷的监狱中只有虫族的声音细细簌簌,黑蚺的身体冷得他心慌,红狐只觉得自己眼前被泪水模糊得厉害。
黑蚺那么恨虫族,他们居然还把在衰弱期的黑蚺和虫族关在一起那么久,任这些肮脏的虫族欺辱他,折磨他。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他!
红狐恨得平日里那双多情魅惑的细长狐狸眼也睁大,目眦欲裂的绯红眼角泪滴像珠子似的滚落。
不远处,风浪激荡的海水中,肖肆正在拼了命地赶过来。
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有事,肖沉……
再等等他,再等等他这最后一次!
他不知道,肖沉早就在无休止的等待中耗尽了心力。
这一次,他不会再等任何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镜:?
你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然后周二要上夹子,所以当天会推迟到十一点之后更新,大概十一点半或者四十的样子?
周三更新就正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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