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风狂
肖肆霎地红了眼眶。
哈罗德的声音极小,直播的镜头也只能看见哈罗德动了动嘴,捕捉不到声音。
肖肆让哈罗德靠在怀里,打算让少年今夜歇在他的房内。他们本来就是兄弟,也没那么多的避讳。
然而肖肆却对上了殷无玄担忧的眼眸。
男人在这里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即使知道这只是过去时间的投影,不论他们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事实的结果,旧时的老友也根本不可能有这一段的记忆,他仍是想要去见哈罗德。
他不知道哈罗德这个时候的房间在哪,他找遍了楼下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哈罗德的名字。
他依稀记得哈罗德是个工作狂的性子,就来白天的房间碰碰运气,然而他没想到肖肆会在他之前来到这个房间,更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对话。
“你要送他去哪?地下室吗?”殷无玄问道。
肖肆正眼也不看他,声音冷得宛如冰窟:“我的房间。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肖肆不知道自家弟弟和殷无玄有着什么关系,但他依稀记得,他与肖一岚找到的那份有着肖沉腰腹上编码的文件上,那个最终被送进监狱的副官的名字就是哈罗德。
而那个副官的上级,正是殷无玄。
文件上记录着,殷无玄亲手把自己的副官送入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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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玄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了房间。
他动静不大,但是邬岐和青狼本就是军部的顶尖战士,早就发现殷无玄的异常了。
“怎么了老殷?睡不着?我俩陪你唠唠?”青狼笑着道。
邬岐也轻笑着看着殷无玄,他本就担忧殷无玄见到过去的哈罗德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更不可能放着殷无玄一个人不管。
“……好。”殷无玄道,神色复杂。
屋内,殷无玄沉默了良久,什么也没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青狼有些急切地问道,他本来就是个暴躁性子,直接道:“不会是哈罗德现在就做了什么缺德事吧?”
他想着,能让殷无玄露出这种神情的也就只有哈罗德了。
提到哈罗德,殷无玄的神态总算有所松动。
他抿了抿唇,道:“你们还记得当初的这个时候的事情吗?”
殷无玄语气艰涩:“我刚刚去了白天那个房间,哈罗德居然一直都没走,他一个人处理工作,处理到了现在。”
就在他被所有人埋怨,冷落,嘲讽后,他就那样默默地,一声不吭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什么?”青狼挑挑眉,有些意外:“那个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有这种好脾气的人。”
他们当初所有人嘲讽哈罗德之后就直接走了,没人记得还有什么任务,第二天所有人照常处理手头的事情,谁也没想到这都是哈罗德的成果,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他那个时候居然还发着烧,我都没有想到……”殷无玄神色有些复杂,他发觉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哈罗德。
哈罗德烧得那么厉害,当时没有肖肆,他也不在,那人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殷无玄突然发现自己已然记不得哈罗德第二天是什么状态了,他只记得那天奈尔受了委屈,却全然不记得哈罗德的事情。毕竟那个人那么强大自傲,让人丝毫无法将这样的人与脆弱一词联想起来,谁又会去担忧哈罗德怎么样了呢?
强大的精神力让殷无玄五感都比常人更加敏锐些,他想起刚刚远远依稀听见的那些谈话,心底愈发沉重起来。
他从不知道,当时看起来那般强大桀骜的旧友,居然承受着那样的痛苦,连面具都不能拿下来。
他从没注意过哈罗德的手腕,想也知道,那手臂上大抵都是青紫鼓胀的针眼。
那些人怎么能对哈罗德这样残酷?哈罗德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当初又是得罪了谁?
殷无玄想不通,他眉头紧蹙着,语气微沉着说了大半。
即使是青狼这般厌烦哈罗德的人心中也渐渐有些不适起来,他自认与哈罗德都是一贯骄傲的人,而哈罗德更甚。一个骄傲到自负的人被这样残忍地对待,难以想象哈罗德内心会有多么屈辱。
那个男人一贯清高自傲,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承受着这些?
青狼不禁猜测,这人难道是被逼疯了才做出了之后的那件事?
如果是这样解释反倒合理很多。
毕竟哈罗德虽然古怪,为人又冷漠,但是也确实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殷无玄的声音沉了下去:“我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哈罗德居然住的是地下室。后勤怎么会这样安排!”
青狼手抵着下巴,他一直都以为哈罗德是自傲,不愿意和他们同住,却不知道原来这个人一直都住在地下室。
他似乎对哈罗德有些误会。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毕竟哈罗德后来确实也犯了错,不算无辜。况且人都死过了,多想无益。
“你们不知道?”邬岐惊奇道:“上面说哈罗德的信息素太猛烈了,精神力也强大,对Omega威胁很大,所以哈罗德一直都住的地下室。不仅是在这里,军部的时候他就被刻意隔离了。”
殷无玄的指尖轻颤了一下,他从来都不知道,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哈罗德居然是这样过来的。
“别想了,这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邬岐道。
殷无玄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渐渐地深了,一切终是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反正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肖肆将哈罗德安置到了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肖肆总觉得少年应当是累极了, 眉眼也和顺了下来。
说是少年,但大抵也只有肖肆这般觉得。旁人不知,肖肆却知道这张冰冷面具下是怎样一副稚嫩的面孔。在他看来,肖沉这个时候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平日里这人气势惊人,本就没几人敢于直视审视他,更何况他又总是带着面具,做事雷厉风行, 不苟言笑, 众人提起他也只感到些许畏惧。相比于其他人, 哈罗德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刻板平面的严厉军官的形象。
他像一座不可仰望的高耸冰山, 那样冷, 又那般遥远。众人只知道他会完美地完成所有的事情,和这个人出任务死亡率也会降到最低,却没人会想, 他要做到这种程度该付出多少努力,会不会也有累的时候。
大概是累的,肖肆心道,有些心疼地轻轻触碰着哈罗德眼下淡淡的青黑和带着凉意的面具。
在肖家的时候, 虽然他们也称不上尽责,但多少一张柔软的大床还是有的。
肖肆看着哈罗德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眉眼,想着来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殷无玄他们防备带着隐隐敌意的目光, 内心不由得暗叹一声。
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去做, 来受这些罪是做什么呢。
肖肆微微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然而不待他想清楚,那违和之感便不知为何散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睡梦中,他忽地感到一股不知因何缘由而来的惊悚之感,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从头至脚像是浸了冰水,压迫感让他连呼吸都感到艰难。
他忽地睁开眼,直直对上了一双鹰一般满是戾气的眸子。
是哈罗德。
男人衣衫因着昨日的折腾微微有些凌乱,露出些许苍白的脖颈,却丝毫不影响他冷冽的气质,带着寒意的目光将肖肆整个人都钉在原地。
……这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肖肆从未被肖沉这般对待过,一瞬间冷汗将他的后背都浸湿。猎人搭建的场景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即使肖沉就是黑蚺,他也绝对看不出任何差错才对。
肖肆只感到头皮发麻,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有半点昨天迷糊的样子?他现在相信哈罗德昨天说的没想为难奈尔的事情了。
他甚至觉得,如果哈罗德真的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也许会直接杀了他也说不定。
肖肆不知道哈罗德察觉到了什么,只能佯装镇定:“怎么了?”
肖肆没有看见,他出声的那一瞬间,哈罗德眼睛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昨天晚上,你有什么事情?”哈罗德问道。
“夜里突然饿了,我就煮了些粥,路过看到你也没睡,反正做的也多,就顺道问问你要不要也喝一点。”肖肆喉结动了动,道。
他隐隐地被哈罗德的气势压迫得心慌,脑子一片空白,这一瞬他之前所有的借口全部都想不起来。
漏洞百出,措辞也有极大的问题。
这个人的身份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哈罗德面具下的神情暗了暗,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正要动作时眼前却忽地闪过昨夜里的那晚粥。
他兀地怔住了,很快便又反应过来,声音微沉:“我知道了。”
“不要做多余的事。”
哈罗德语气冷淡,没再多说便出了门。
肖肆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他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肖沉的压迫感居然如此强大,他想起以往那些时日,肖沉原来一直都在让着他。
-
黑蚺兀地从冷水中惊醒,**的胸口不断起伏着,被体温暖得温热的水滴顺着肌肉的轮廓渐渐下滑,于水面之处交融,消失不见。
空旷的浴室中一时只有低沉急促的喘。息,伴着随他动作间滴落的水滴声。
黑蚺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被水浸冷的手随意将散落的发向后捋,深深的池子中黑色的蛇尾显露其中,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他重重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自上次被殷无玄闯进浴室后他就换了个房子住,反正他房子也不少,况且这个房子的浴池极大极深,他自被改造成了兽人便愈发喜爱这种深水的构造了。
从之前被改造成兽人后他就隐隐察觉出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甚至开始隐隐影响到了他的实力,本来3S训练后的他不至于在塔里受那么重的伤,恢复也不应该有那么慢。而在最近,这种影响愈发地严重了。
就在他吞了狐狸心脏之后。
这也是他泡冷水的原因,并非全是因为什么发情期。他还不至于被那种东西折磨到失了分寸。
他近来愈发频繁地感到燥热,几次都快要控制不住信息素的逸散。而比那更严重的是,他似乎开始产生了些许幻觉。
幻觉并不痛苦,发作也极少,至今也只有一两次。于他而言不过像是梦境一般的东西,或者是电视连续剧一般,只不过主人公都是他自己。有些似乎是他的记忆,但有些似乎不是,不会影响他的心智,只是让他感觉有些许新奇。
他能肯定那不是他,因为有些他记得的场景事件,幻觉中却是截然不同的走向。
梦中的他虽然与现实的他相像,但实力却比他弱上不少,也比他更为脆弱。即使是黑蚺这般实力至上的冷酷战斗批都忍不住隐隐感觉心里有些发堵。
那种刻骨的孤独感,让黑蚺到了幻觉结束都感到有些烦闷。
而后来,他的幻觉中甚至还出现了殷无玄。不过幻觉不连续,很多时候都只是几个片段。
蓦地,他眼前忽地一黑,黑蚺动作微微一顿,心知这幻觉又要来了,他微微有些无奈,他澡还没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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