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帷幕灯火
神木悠白把吃完的便当盒扣起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还是永远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比较好。”
“是啊,但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啊。”神木知央撒娇一般的举起手来喊着,“真想成为无所不能的人!”
当时神木悠白和神木知央都没想到,那一句话引动了奇迹。
那天晚上神木知央感觉浑身燥热,她以为自己生病发烧,去找医疗箱却不小心把整个医疗箱都点燃了,神木知央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直接跑进浴室,却发现她的身体没有异状,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点点自燃。
神木知央打了火警,在消防员来的时候,她身体的燥热终于缓解,但是消防员怎么都无法扑灭她家里的火焰,最后,她短暂独居的房屋就这样烧成了灰烬。
无奈之下神木知央只能暂时回神木家。
她不敢和别人说这件事,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难以入睡,她并不怎么信任神木家,于是想要去找神木悠白商量这件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找神木悠白,她的事情就被神木家发现。
神木知央从未接触过家庭事业,更不知道所谓的王权者和权外者,但神木家不一样,他们比谁都清楚权外者和王权者的定位。
在神木知央几次失控后,神木家认定神木知央觉醒能力成为权外者,而且强度不亚于一位王权者,她很有可能和石板同调,成为下一任的赤王,神木家欣喜万分,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十几年来从未正视过的女儿。
逐渐熟悉起自己的力量,神木知央失控的次数也少了,她也终于获得了想要的关注。
在神木悠白的病床前,神木知央趴在神木悠白的病床上,看上去并不开心。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成为无所不能的人。”神木悠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但是,真正成为了后却发现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木知央小声呢喃着,“感觉自己像是不知道满足的笨蛋,但是,这和我想要的关注是不一样的,哥哥,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们关注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能力,只有这份力量是特殊的,而不是我自己本身。”
“……我好失望,我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失望。”
“只能靠着这种运气一般的能力来引起家人的注意,明明我应该明白他们一直都不爱我。”
神木知央回去的时候眼圈通红,她并没有感觉到快意只感觉到荒谬,之后的事情神木悠白就不太清楚了,因为神木家要藏好神木知央,所以神木知央被暂时限制了行动,一直都留在神木家。
只有偶尔的时候神木悠白能收到她的消息。
最后一次,神木知央告诉神木悠白,神木家想要让她成为继承人,但是她对经商一窍不通,更不喜欢去和什么‘重要人物’见面,她开始怀念自己的小花店,渴望着静人可以反抗。
只是没想到静人也赞同,他痛快的放下继承人的担子,认为一个可能会成为王权者的权外者继承家族会让利益最大化。
神木知央性格本身就很软,更何况这是家里人的拜托,在静人不反对的情况下她很难推辞。
必须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因为这是家人的渴望,因为她可以带来更远大的利益,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单纯的傀儡,她太过痛苦,便从家里逃走去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也就是神木悠白那里。
而恰好,那几天神木悠白感觉到不对劲,他能在睡梦中看到一块奇怪的石板。
石板中有名为奇迹的力量。
“哥哥,我想逃走。”那一天,神木知央握着神木悠白的手,说出了她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句话,“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东京甚至是离开日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对不起,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神木悠白再三确定她是这么想的,也确实她下定了决心,便开始帮助她规划离开的路线。
只是神木知央没有想到,神木家一直都在跟踪她监视她的行动,来确定她不会离开也不会被黄金之王发现,还没等神木悠白完全和她规划好离开的路线,神木家就给神木知央打来了电话。
他们用神木知央连想都没想过的话语来责怪她根本不关心家人,甚至想害死家人,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要离开。
辱骂神木悠白只是嫉妒妹妹才会想要送她离开。
神木悠白第一时间把通讯器从她手里抢走挂断,但依旧让神木知央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段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经历和对力量的恐惧让神木知央崩溃,她的力量再次出现失控,并且是带着前段时间一起积攒的爆炸式失控,站在神木知央身边的神木悠白承受了她失控后的最大伤害。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神木悠白听到的是神木知央的尖叫声。
她哭嚎着,用力的拉着神木悠白的手臂,却又害怕自己再伤害到他,只有绝望的喊声不断的回荡在走廊里。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
其实延伸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只有王权者级别的力量才能杀死另一个王权者。
神木悠白是被选中却未曾继承的王权者,神木知央是力量强大到比拟王权者、甚至会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失控的权外者,也就是说……神木知央是可以杀死神木悠白的,即使他是被选中的王权者。
“那场失控连累了很多人,除了我之外,我同病房的另一个直接被牵连死亡,受伤者数不胜数。”神木悠白平静的说着,“我在重症监护室待了有一个月才醒过来,只是醒过来的时候,知央已经因为极度的愧疚和情绪崩溃自杀。”
“权外者是很难被杀死的,因为他们拥有比正常人更强大的力量,除非他们想死。”
神木知央在浴室里割了腕,血染红了整个浴缸,流出来的血化为了火焰点燃了周围,那些永远无法扑灭的火就这样带着她一起燃烧,最后一起化为了灰烬,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醒来的神木悠白再也没有在梦里看到过石板,仿佛是那块奇怪的东西随着妹妹的离去一起消逝了。
神木悠白也不知道到底是石板抛弃了他还是他拒绝了石板,拒绝成为王权者。
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就像是他不知道到底是神木知央的失控导致他被动觉醒成为王权者,还是因为他成为王权者才无意识引发了知央的觉醒成为权外者。
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毕竟,该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
十束多多良听到最后,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一直沉默着。
不管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因为对神木悠白来说,安慰没有用,这是一段腐朽的废弃的过往,他的一切都几乎被这场事件塑造定格。
为什么会讨厌异能?因为他见到的异能力从未给过他希望,也从未让他看到过希望。
不管是王权者还是权外者,这种力量只是让他遭受到濒死的伤害,扭曲的执念以及神木知央人生整个转折的悲剧。
神木知央说:他们不爱我,他们只爱这份力量。于是神木悠白也跟着厌恶它们,因为每个人都爱着这份力量,每个人都渴望着这份外物,普通人追求异能,渴望变得不一样,渴望凭此踏上更高的位置。
作为人的本身都似乎没有任何价值,有价值的只是异能罢了。
神木知央的死去,便是异能在他心中死去。
又有谁可以让他理智的去看待是非黑白呢?他完全可以去迁怒,去怨恨。
他有这个资格。
其实神木悠白一直都不理解这个【无能王权者】是什么意思,他甚至都无法从字面意思上确定这是一段什么样的人生,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连尝试都因为身体状况被限制。
无能到底是无能为力,还是单纯的废物呢?
还是说有其他意思?
神木悠白不知道,他也已经不想知道了。
毕竟他甚至不想成为王权者。
认知度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对神木悠白来说,他从不认为这种东西有什么好遵守的,他从第二个世界后就明白了,想要成为一个人就不要去顺从,人和傀儡的区别就是人会反抗。
只要他还是反异能者,就不会是王权者。
人总要有自己的一点坚持在,不是吗?
……
神木悠白留在楼上玩儿游戏,十束多多良带着复杂的心情下了楼,招呼完客人后他趴在吧台上看上去有点蔫蔫的。
收了最后一位客人的钱后,草薙出云看着十束多多良,“怎么?有心事?”
“知道了一点关于小悠白的事情。”十束多多良声音很轻,“所以感觉到有点心情沉重。”
草薙出云看着他,他从十束多多良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事吧?”
“现在应该没事吧?我不知道。”十束多多良直起身子,“每个人的接受能力都是不同的,这是一段连我都觉得很难接受的过去,我不确定小悠白会不会走出去,真难啊。”
草薙出云把杯子回收后放在消毒柜里消毒,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介意和我说说吗?”
“也不太好说,毕竟是小悠白自己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一点就是,小悠白他不是王权者,应该说未来应该也不会成为王权者。”
“真的吗?”草薙出云不太相信,“可是尊说他应该是被选中还没有继承的王权者。”
“按照小悠白的说法,尊说的对也不对,因为关于他是没有继承的王权者这件事是五年前,五年前他还没有继承就遇到了意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继承到王权者的位置,所以他是被废弃的王权者。”
草薙出云对这个说法感到惊讶,片刻后他才开口,“……还没继承就出了意外,然后就不是王权者了?”
“可能有一点残留?”
“那个可以让普通人更大概率觉醒为权外者的奇怪能力啊。”草薙出云叹气,“这样一说确实符合逻辑,因为他能影响普通人这件事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的,而不是现在才出现,如果是残留的力量也就不奇怪了。”
十束多多良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神木悠白说的确实要更符合逻辑一点,包括神木悠白的认知和性格都可以和这件事产生联系,最终影响到现在。
他不会成为王权者,甚至可能会拒绝成为王权者,神木家再怎么研究也找不到他为何会让普通人觉醒的概率变大,谁都不知道他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他只会一如既往的‘叛逆’下去。
直到身死。
“五年前应该是赤王、青王还有灰王位置是空缺的,如果按照当时神木家唯一的女孩是赤王候选的话,当然不是也无所谓,因为那段时间和尊觉醒的时期很接近,所以,他当时的位置应该是青王或者灰王……”
草薙出云分析着,“灰王的力量是守护,青王是秩序和制御,这样看来青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残余的力量可以让普通人更大概率觉醒为权外者,那他如果正常成为王权者,得到的力量应该属于引导的范畴,不同于黄金之王的命运,他或许可以依靠着力量来克制或者是引发权外者的力量,以此来获得秩序,这样一看是很适合蓝衣服的能力。”
“有点可惜。”
听着草薙出云的分析,十束多多良看向他,“出云,你说小悠白自己会想到这一点吗?”
“什么?”
“就是,如果他正式成为王权者,或许会得到类似引导的力量,可以控制住权外者的力量。”
“聪明一点就可以猜到吧,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
是啊,聪明一点的人就会猜到这件事,恰好神木悠白是一个聪明人。
那他会自责吗?
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得到力量,没有在那一刻遏制住神木知央的失控,最后酿成了那一场悲剧,即使连神木悠白都不知道王权者的征兆在什么时候,不知道神木知央会在那时候失控。
十束多多良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只要是个人,又怎么不会自责呢?
“说起来,安娜呢?”十束多多良看着周围,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安娜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草薙出云想了想,“可能去了楼上?她应该没跑出去。”
“唉?楼上?”
与此同时,二楼,神木悠白注视着屏幕操控游戏角色,不一会儿就又一次死在了陷阱上,他平静的注视着屏幕上红的刺眼的‘游戏失败’,面无表情的重开游戏,再一次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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