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枝令
桑行云更气了,合着这郁止还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这层窗户纸也戳不得?!
桑行云胸口仿佛憋了一大口气,根本喘不上来。
他愤怒地在客厅走来走去,整个人仿佛像一只被气得跳脚,却又不敢嚎叫半分的猴子。
桑惜音心中一松,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杯水冷静冷静。”
桑行云很想发怒一掀杯子,然而终究还是没掀,他接过杯子将其中已经冷掉的水一饮而尽。
看向桑惜音的目光充满了怒其不争。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桑惜音这是在维护郁止,可这样的维护却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桑惜音会这么维护郁止,毕竟从前的叔爷爷虽然也宽和,却也不是什么都会原谅的圣父,难道……
不,不可能的,叔爷爷是多么好,多么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
一旦事情发生,他必然会声名扫地,且受到外界异样的眼光,叔爷爷又不傻,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一定是郁止……一定是他见郁止优秀,见猎心喜,不愿意让这样的人走上歪路,背负骂名。
这么想着,桑行云的心逐渐稍稍平静。
心中琢磨了多种可能,说开不说开,最终发现还是不说开很好。
可如果不说开,叔爷爷怎么办?难道这就一直容忍有个觊觎自己的人在身边晃荡,且时刻担心对方会不会有所动作?
桑行云不愿意让桑惜音面对这样的环境,一时又迟疑不定起来。
“叔爷爷,你当真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隐瞒下去,不摊开告诉家里人?”
桑行云认真询问。
桑惜音抿唇片刻,终究平和道:“对,觉得,这样对谁都好。”
可对你不好!
凭什么要为了郁止那个家伙而让你忍受这种苦?!
桑行云满心充满了不愿意,然而却又无法说服桑惜音。
“好,叔爷爷,答应你,但是也不放心你继续跟郁止走得太近,他……他……”
桑行云难以启齿,但那个态度和意思都很明确,不愿意让桑惜音继续跟郁止接触。
桑惜音指尖颤了颤,他抬头,目光温和,微笑地看着桑行云,“知道你的担心,行云,你相信,叔爷爷怎么会委屈自己。”
“不用你说,也会跟他拉开距离。”他语气平静道,仿佛真这样想一般。
大概是演技太好,桑行云没看出来,悄悄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叔爷爷,你知道,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担心你,不希望你为了谁受委屈。”
“嗯,大宝的好心叔爷爷都知道。”桑惜音像平常一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在桑行云看不见的地方,他目光微垂,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只那双眼睛的光芒却有些幽深暗沉。
和煦如风的声音徐徐吹出,一字一句,平静如常,却又仿佛带着谁也听不出的伤感,如风飘絮,若有似无。
“知道该怎么做。”
冷淡疏远,让这两条本不会相交的人生轨迹重新走入正轨。
毕竟,这本就是他的打算,不过是提前些许罢了。
*
只可惜,不等桑惜音实施,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见到郁止。
郁止很忙,非常忙。
他不仅要督促员工继续研究,时不时为他们答疑解难,还要招收新员工,让他们各司其职,安排好任务后,还要监督他们走上正轨。
虽然有国投公司的帮助。但仍有许多事需要郁止亲力亲为,且坐镇公司一段时间,确认没问题后,才能稍微松开手。
为此,他已经连续在公司住了半个月,而这段时间,无论是家教,还是去桑惜音那里探望陪伴,都被他暂时搁置。
等他终于能放开手,回到家里,却发现桑惜音不在家。
“杜姨,桑先生去哪儿了?”
杜姨有些尴尬,神色略复杂地看了一眼郁止,“老先生啊,他又回乡下了……估计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吧。”
那天桑行云和桑惜音的说话她也听到了,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大概也感觉到了什么,小郁对老先生那么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杜姨虽不觉得郁止真是那样的人,但既然大少爷都那么说,老先生也没反驳,那无论郁止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她都该对对方警惕一点。
她笑着看郁止,“小郁要不过段时间再来吧。”
郁止知道桑惜音会偶尔回乡下老家住一段时间的事,因而如今听来也没怎么怀疑,毕竟自己消失半个月,桑惜音觉得无聊,回老家住住,换换环境也很正常。
“好,多谢杜姨,再见。”郁止没再停留,没有桑惜音的别墅,再美他也无心留恋。
见他要走,杜姨忽然想到什么,喊住他道:“对了小郁,还有件事,杜姨觉得很愧疚,你送给的那盒药不见了,被弄丢了。”
那晚因为郁止的事,已经无人再有心思去找那盒药,桑行云直接从自己家里再拿了一盒送给杜姨,算作没帮她找的赔礼,至于那盒丢掉的药,桑行云恨不得丢个彻底,一想到那是郁止送的,他就忍不住堵心。
杜姨心中虽然遗憾,却也只能接受那盒药,再自己继续找,然而在持续几天的搜查后,依然一无所获,杜姨也只能作罢,只是心中对郁止感到愧疚,便忍不住提起,并道了声歉。
郁止却从中关注到其他的。
“杜姨你说大少帮你找药,还查了监控?”他眉心微动,察觉到此事中的不寻常之处。
杜姨倒是没想那么多,她那晚见两人像在吵架,觉得不好打扰,便重回了厨房,被郁止问起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是啊,但是可惜还是没找到。”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心疼。
一盒药可贵了呢!
虽然两盒都不是她的,但她也心疼。
“知道了。”郁止视线微微上移,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这花棚里的监控摄像头,眸光一凝,双唇微抿。
“一盒药而已,丢了还有,不必挂心。”他宽慰道。
杜姨连连摆手,“这可不成,你都送过一回了,而且,而且大少爷也送了一盒。”
郁止点点头,“好吧。”
杜姨笑了笑,心里轻松不少。
离开花棚,郁止的神色才逐渐变化,从寻常变成严肃,从轻松变成警惕,眸中也逐渐酝酿出幽深的光芒。
他打电话给之前的私家侦探,“新任务,接不接?”
几个小时后,郁止看着手机里那人发来的地址和信息,订了一张去往此地的机票。
郁止这边刚回来一趟,那边桑行云就收到了消息。
他皱着眉烦躁道:“还阴魂不散了!”
之前他以为郁止那么久没出现,可能真如桑惜音说的那样,一时糊涂,终于醒悟。
可再次收到对方上门的消息后,他便知道之前的想法泡了汤。
听着他声音的桑惜音倒茶的动作顿了顿。
“行了行了,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你爸妈爷爷都给打电话,问你是不是溜出去玩了,让你赶紧回去,公司很忙。”
桑行云憋着气道:“不,要陪着叔爷爷。”
之前就是因为他们疏忽,才会让郁止趁虚而入,得到了叔爷爷的青睐,以至于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都还想着怎么对他好,怎么保护他。
要是自己看紧点,不让别人有近身的机会,哪还有这么多事?
更让他怄火的是郁止是他带来跟叔爷爷认识的,引狼入室不过如此,这让他心中又气又悔,恨不能回到当初,将郁止赶走,绝不给他见叔爷爷的机会。
桑惜音无奈笑笑,语气却认真道:“行云,你长大了,你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五,甚至比小郁还大,你是个大人,该成熟些。”
“不要为了一些没必要的小事而耽误正事,作为公司高层,你的行为关系到千万人的饭碗,不要任性。”
桑行云心中稍稍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公司许多事都等着他处理,一直耽搁下去肯定不行。
但,跟郁止相比,他心里有些不爽,不爽于即便如此,桑惜音对待郁止的态度都没变,不爽于自己比郁止大,成就却还比不上对方。
“那好吧,先回去了,叔爷爷,乡下虽然也不错,但你住一段时间后还是回城里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们都不放心。”
桑惜音来乡下是他自己的决定,一是因为许久没回来,二来也是为了稍稍冷一冷郁止,正好对方没在家,想必也看不出来。
桑家老家在山里,虽然环境清幽。人烟稀少,但距离最近的县城也需要开车一个小时,一但人有个突发急症,很有可能会被耽误。
“知道,大宝回去注意安全。”桑惜音笑着道。
桑行云离开,桑惜音才敛了笑容,面无表情。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之前不过是在桑行云面前撑出来的罢了。
桑行云发现得太快,快到他没有防备,若非他反应迅速,恐怕会被那小子看出端倪。
桑惜音。
桑惜音……
你要稳住,不能功亏一篑。
*
机票是有,可机票也只到市里,而这市里距离桑惜音老家的房子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郁止下飞机后并未径直坐车过去,而是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是上面安排保护他的人,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郁止倒是不觉得他们麻烦,也没有不适应他们的存在。
毕竟他的那些事,恐怕早就被人查了个一清二楚,如果他想知道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是谁,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知道,但他不喜欢欠人情,还是想自己动手。
富丽堂皇的酒店每天来往不少行色匆匆的客人,今日也不例外,郁止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仿佛等待着什么。
有一家三口从门口进来,高大的男人抱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儿,气质温婉,衣饰得体的女人微笑挽着高大男人的手,幸福的气息弥漫到了郁止面前。
“老公,你也累了,把雅雅放下,去办住宿。”女人笑容满面地亲昵说道。
高大男人也点点头,他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而女人也保养得当,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穿着一身鹅黄色裙子的小姑娘吃力地抱着一只大熊娃娃,额头上都冒了汗。
终于,她双手疲惫地一松,熊娃娃落在了地上,染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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