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枝令
可偏偏江遇秋不愿意。
后来还是江母骗了江遇秋,才弄到了骨髓。
她的现任丈夫真的不知道江遇秋被骗吗?真的轻易就相信江母的话,认为江遇秋被她劝说同意了吗?
未必,不过是因为女儿的命不想戳穿罢了。
甚至还有可能帮江母扫尾。
这两家人得到了圆满,只有江遇秋什么也没得到,甚至还被取了肾和骨髓。
这是法治社会,郁止不能以牙还牙,但让他们自食恶果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在他们被抓后,男女主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出事,甚至没救,那他也管不着。
他先调查了江母的现任丈夫,发现对方是个谨慎的人,大事没做过,小便利却是没少干,这些事可大可小,郁止只将它们整理好,交由纪检,之后会如何他不再管。
另外,他还好心地把江母和女儿配对成功的报告寄了一份给他们家。
想要骨髓?眼前就有现成的,完全不用去觊觎别人家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郁止便又静悄悄离开,跟静悄悄来时一模一样,无人知晓。
他没多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然而到底还是错过了时间,下火车时已经是第六天。
他紧赶慢赶回去,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天光暗淡,往来人群纷纷归家,一路说说笑笑,悠闲自得。
郁止加快脚步,然而回到胡同,却见他家和江遇秋的水果店都关着门。
走之前他曾跟江遇秋说过,如果他想,也可以把超市打开,一人守两家店面,不过估计他忙不过来,又或者担心出什么意外,没开门。
这还能理解。
可水果店也关上做什么?
现在明显还没到水果店平时关门的时间。
病了?还是因为其他事?
郁止心中疑惑,只想看到江遇秋,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小郁回来了!这几天去哪儿了?”有路过的街坊邻居见到他热情地打招呼询问。
“回了一趟老家给爸妈扫墓。”郁止随口就来。
那人一听连连点头,“那是应该的。”
他见郁止要开门,干脆也不走了,直接等在外面,看样子是想等郁止开门后顺便买东西。
“这几天你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想买个东西都不方便。”那人边等边说。
郁止笑了笑,“下次我提前说一声,大家尽量一次买够几天的东西。”
那人笑着说好。
郁止其实并不想等人买东西,他想去找江遇秋,心里还担心着对方是不是病了。
“诶对了,隔壁小江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没开门,你跟他一向关系好,不如去看看他。”
那人临走前说道:“那孩子也挺可怜,能照看就照看些。”
“今天一天都没开门?”郁止略微皱眉。
“是啊,我早上出门他没开,晚上回家还是没开,可不就是一天吗。”
“我知道了,谢谢。”郁止调整好表情,送走了人,道了谢便没再多说。
那人走出超市,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回头看了眼超市,发现郁止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不对啊,我关心一下小江,他谢什么?”
郁止不知道刚才那人的想法,等送走人后,他便关上店,径直去了后院。
然而他在后院里里外外找了几圈,都没看到江遇秋的人影,包括隔壁的江遇秋家都找过,却还是没找到人。
原本就提着心的郁止不由皱起了眉,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江遇秋会去哪儿?
江遇秋能去哪儿?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郁止已经掌握了江遇秋的生活习性,平时除了进货,他都是待在店里,连门都很少出,也没有什么喜欢去想要去的地方。
之前郁止认为江遇秋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单调,但也安稳安全。
不容易碰上一些危险的事。
如果经常外出,以江遇秋有点傻的脑子,说不定真会被人欺负,待在家里也挺好的。
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当初就该多带江遇秋去一些地方游玩,否则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面临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的局面。
他走出门,便遇见房东太太,忍不住问道:“姐,您看见遇秋了吗?”
房东太太刚吃完晚饭,正准备出去走走,见到郁止还笑道:“小郁终于回来了,你问小江啊,他不在家吗?”
一听这话,郁止便知道房东太太也不知道。
“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如果您看见,麻烦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他回家。”郁止想了想,决定去商场或者夜市找找。
“一定一定。”房东太太连连点头,心中感叹,没想到郁止和江遇秋关系竟然这么好。
至于郁止话里的那点别扭,则被她彻底忽略。
胡同口来了许多人,有的端着饭碗,有的则空着手闲闲站着,一群孩子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传来些许欢呼打闹声。
天色渐晚,夜幕悄然来临,路灯也不知何时被打开,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墙边树下乘凉。
郁止随意扫了一眼四周,便要朝着商场的方向走去,敏锐的耳朵却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小江,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回家吗?”是房东太太的声音。
郁止霍然转身,视线迅速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梧桐树下,青年坐在树根上,两手捧着脸,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
天边隐约还有些许亮光,却越来越淡,暗沉的天空已经逐渐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发亮,暮色悄无声息地降临这个世界,将整个世间的喧嚣尽数笼罩。
郁止在见到那道身影时,心头骤然一松,不自觉松开了握紧的手,夜风一吹,手掌传来一股凉意。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心已经被汗湿。
人群里的众人聊的开心,安安静静的江遇秋又坐在树根上,小小的一只,令人看不大清,他也不说话,因而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若非房东太太刚刚被郁止提点过,走到哪儿会刻意去看有没有江遇秋,恐怕也发现不了他。
这会儿房东太太就站在江遇秋身边,问他怎么不回家。
江遇秋愣愣点头,“要回家。”
但就是坐着不动。
直到郁止一步步靠近,脚步声传入江遇秋耳中,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猛然转头,视线正对上站在他身后的郁止。
郁止等着手心被风吹干,才克制着声音里的担心,“怎么不在家?”
江遇秋就这么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只装着他,半明半暗的星空甚是美,他却没看进去一星半点。
“找了你很久。”郁止轻轻叹息道。
严格来说,时间并不久,最多十分钟,可在找不到江遇秋的这些时间里,度秒如年。
“要等你,等你回来。”江遇秋痴痴望着他,不靠近,也没站起来。
他这么看了许久,给了郁止一种仿佛在审视自己的感觉。
审视?
怎么会呢。
大约是觉得江遇秋有些紧张,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郁止想要缓和下气氛,便忍下之前的紧张担忧,勾唇一笑道:“几天不见,不欢迎我吗?”
“不想我吗?”
江遇秋眨了眨眼睛,望着郁止伸出的手,这才缓缓起身,抬步就要往郁止面前走,却忘了因为坐得太久,腿已经麻了。
在他快要跌倒时,郁止两步上前扶住了他。
然而被扶住的江遇秋却没顾得上等双腿退去麻意,只紧紧握住郁止的手,双眼骤然发亮,仰头近在咫尺的郁止,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是真的!”
欢喜不已的三个字,却仿佛一把无声无息的利剑,猝不及防刺了一下郁止的心。
他面上的笑容渐淡,眸光微闪。
半晌,他才没忍住抱住眼前这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微沉的声音悠长清浅,却又仿佛带着大山般的厚重。
“是真的。”
“我回来了。”
被他抱着,江遇秋心中雀跃,却又忍不住有些委屈,“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数啊数,数啊数,好不容易数到一个“正”字写完,结果这人还没回来。
“你,说话不算话!”
听见他略带委屈的声音,郁止才心中微松,笑着轻哄道:“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下次不会了。”
“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为什么待在这里不回家了吗?”郁止低声询问。
“因为,要等你啊。”江遇秋看着他道。
“我数啊数,数了好久,你都没回来……”他神情低落,显然还有些不高兴。
郁止没再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呢。
不外乎是这人久等不到他,便忍不住来胡同口等。
至于江遇秋为什么坐在跟他回来时不同的方向,以至于他回来时两人都没看到,郁止刚才也想到,离开时他曾对江遇秋指过要去地方的位置,正是江遇秋刚才看着的方向。
但那是他要去城市方向,而非走路的方向。
黑暗来临,树下的两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并不显眼,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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