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他忽然想起昨天刚见面时的情况,本来吧!他们就是奔着儿子来的,可先见到的却是栗子煜。这也就算了,按照原本的打算,他们刚好可以先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可他们偏偏因为一路颠簸,失了先机。
等到儿子回来的时候,最好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不得不说,就连老天都在偏帮这两个。
想到儿子,向柏就问了一句“昨天我和你妈过来的时候,明洲怎么是从学校回来的呢,正常来说,现在不是应该放假了吗?”
栗子煜听到岳父说的称呼,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觉得自己十分幸运,遇到了这样通情达理的岳父岳母,他对待岳父时又添了几分真诚,“爸,其实学校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放假了,是洲洲看着那些孩子在家里也是闲着,就号召他们可以去学校学习、写作业。”
栗子煜想起向明洲对他说的那番话,脸上就是抑制不住地骄傲,“洲洲说,现在这种情况早晚有一天会结束,社会的发展需要人才,招生政策总有放开的时候,就算他的预估有误,可是多学些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至少对山里的孩子来说可能就会多条出路。”
向柏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是从他儿子口中说出来的,想起昨天和儿子的相处,明洲的身上仍然是褪不尽的少年气,原来,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明洲竟然已经成长了这么多!
说话间,他们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向柏注意到远处还有其他人的身影,他问栗子煜:“碰上了没关系吗?”
栗子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这眼看着过年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就是平时遇到了大家互相也只当没看见,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其实这话栗子煜说的并不准确,一样米养百样人,石丘坝的无赖也并不少,也有心思窄的红眼病,可是这都只是私下里的事儿,一旦涉及到整个村子的利益,大家就会同仇敌忾。
山里的东西按上面的要求自然都是公家的,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面定规矩的时候可不会想着各家各户的情况。东家要娶媳妇,肉菜总得有两个吧;西家没米下锅,这也得自己去想办法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担心的人,需要操心的事儿,这不是一句上面有规定就能解决的,守着这么一大片山,难道就让人干看着?
向柏并不了解此地的民风民俗,可看着大片的原始森林,也知道里面的好东西绝对不会少,他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不再担心。
“爸,咱们换个方向。”因为前面有人,他们就默认这个方向归先来的负责,能避开就会尽量避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深山里传来了一声木仓响,向柏立刻转头看向栗子煜。
栗子煜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哦,这是鸟铳,没什么事儿,就是村民在打猎。”
向柏:……见着个人影都得躲着走,在深山里放枪就没事了?还真是有够掩耳盗铃的!
向柏对石丘坝这个地方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打量着周围的林子,再对比一下此地的人口,觉得就算山民会时常进山,可人力有限,对于这片山林的开发利用自然可想而知,更何况他们还都是偷偷摸摸的来,“阿煜,这山里都有什么?”
栗子煜手里拿着一条树枝时不时地在草丛里轻点横扫,“那可就多了,常见的就是野兔野鸡。”
向柏知道兔子和野鸡的繁殖能力强,能够打到也不奇怪,“那不常见的呢?”
栗子煜:“金雕、豹子、灵猫、大型的有野猪、黑熊啥的,不过它们大多都在深山里,除了野猪可能会下山,其他的和村民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打猎也不会盯着那些大家伙使劲儿,除了野兔野鸡,平时就是挖个竹鼠,捕个蛇,或是打几只鸟雀,运气好的话可能会猎到梅花鹿,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毕竟大家也不会声张。”
这时栗子煜注意到灌木的树枝上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发,他上前打量了一下,那点儿灰毛并没有沾上山间的晨露,很有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刚刚离开这里,他回头看向向柏,“爸,看来今天咱们有红烧兔肉吃了。”
向柏也注意到了树枝上的痕迹,他从来没有打个猎,可男人就没有对这个不感兴趣的,心里还真有些好奇。
他看着栗子煜矮下身子四处查看,自己也有样学样,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栗子煜却是通过观察周围草叶上露水的情况判断出了猎物大概离开的方向,他将背囊打开,然后向柏就看到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乌漆墨黑的弓箭,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它的不一般来。
这种冷兵器他在课本中接触过,只是那并不是他研究的方向,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准确地评估出它的射程和威力,这张弓看起来倒是比一般的弓要小巧得多,弓身目测也就七十公分。
不过,向柏并不会因为这是一把短弓就小瞧了它,接下来看到的也证实了它的威力。
栗子煜循着踪迹,终于看到了野兔,那只兔子已是十分机警,只是他十分倒霉地遇到了一位猎兔高手,只见栗子煜他毫不迟疑地搭箭挽弓,在向柏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只倒霉的兔子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向柏看着对自己龇牙一笑的年轻人,看着他向战利品走去儿背影,觉得儿子还真没说错,栗子煜确实挺厉害的,聪明果断、医术高明、身手也不错,关键对他儿子是真的好,看来他儿子眼光不错,这一点随了自己!
向柏看着栗子煜蹲在那还不动,就走到跟前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看着他拿着一把薄片小刀正在给兔子放血,手法干净利落,除了最开始被箭射到的地方,周围的皮毛一点儿血星儿都没有沾到。
栗子煜看到岳父过来,就解释说:“在山里打到的猎物如果死了,大家会把血放干净,这样就不容易留下痕迹了,而且也更安全,而且动物死了之后血要是不及时放出来。做出来的菜味道也不好。”
向柏想说这些我都知道,可看着一脸认真科普的儿婿,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消孩子的积极性了,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才将将二十的年轻人,想要在长辈的面前多表现也是正常。
栗子煜没有体会到向柏的一番慈父心肠,他只是觉得搞研究的大多在生活小节方面可能不大了解,而且也是随便挑了个话题,努力再给自己增添一些筹码,加一下印象分。
这对彼此想法都不在对方频道上的翁婿一路上相处的十分愉快,等到下山时,栗子煜的背囊里又多了一只山鸡和一窝山鸡蛋。
没错,倒霉的山鸡一家子被全窝端了。
栗子煜:“最近到了年底,大家都想着多打些猎物,附近的野物就变少了,以前根本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向柏:“那这里的村民都能打到猎物?”
“都在山里住着,多多少少都会些打猎的手段,不过像我这样的只是少数,而且大家一般也不会卯着劲儿的打猎,一是没时间,还有就是卖起来麻烦,不过这半年以来外面也没有那么严了,打猎的倒是多了一些。”栗子煜对岳父介绍着山里的情况。
下山的一路他们都没有对上一个人,情况确实如栗子煜所说,有些人原本出现在了视线里,可走着走着就没了踪迹,也不知道拐到了哪儿条岔道上去了。
回到家后,周萱和向明洲也都起了身,因为父母的到来,也因为到了年关,昨天向明洲就在学校的大门外贴了一张公告,石丘坝小学正式开始放寒假了。向明洲刚好能够好好地陪陪父母。
二十八、二十九、大年夜、年初一……
亲人相聚,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时间却并不会因为团聚的机会难得而停滞自己的脚步,向父向母在儿子这里一共也只待了一n*f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他们看到了儿子成熟的那一面,也看到了他在他们这儿和在栗子煜面前的不同。
虽然向父向母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暂,可是也窥见了他们生活的一角。
除夕的前两天,有不少人都来这个院子拜访,有学生的家长,但更多的是栗子煜的患者。看到那些人满面的感激,向柏和周萱更深刻地意识到栗子煜的医术确实是不掺水分的高明。
周萱想不明白栗子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这么厉害,问他儿子也只会说“煜哥有天赋”,周萱都不想再和儿子聊有关栗子煜的话题了,向明洲平时脑子也不是不好使,怎么到了栗子煜那里就不够用了呢!
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她周萱和丈夫天分就不错,向明洲在文学、语言、艺术方面的天分也很不一般,可这些都是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她可没看到哪个半路出家,自学一年就这么能耐的,这根本就不科学。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的疑虑,可是离别的时间还是来到了,看到儿子过的还算不错,他们多少也都放了心,除了家庭,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们去做。
在年初二的早晨,向父向母坐上儿婿雇的牛车,在满心不舍中离开了石丘坝。
栗子煜陪着向明洲久久地伫立在村口,直到牛车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向明洲的眼眶有些发红,栗子煜将他拥在胸前,安慰道:“放心吧,有秦大哥他们在,爸妈这一路一定会顺利的,以后想他们了,我们就去J市看他们。”
向明洲知道想要见面并不容易,可是想要见到也总会见到的,爸妈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他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即使现在分开了又怎么样呢,他们永远都是彼此的亲人。向明洲开解着自己,心里倒是舒服了些。
他环抱着栗子煜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那一声声沉稳有力地心跳声,心里逐渐安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萱:这不科学!
栗子煜:岳母说的对,我能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很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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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不是人》《咸鱼休想摆烂》
第169章 象牙塔24
年后这段时间比较清闲, 这日,向明洲忽然提议道:“煜哥,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你不是已经都给我画了很多了吗?”, 正在摆弄花瓶的栗子煜回过身来说道。
此时外面的阳光正好, 缕缕金芒罩在栗子煜的身后, 就像凭空出现了一道光门,将他衬托的好似不是凡人。向明洲满脸赞叹的看着, 煜哥的这副风采。自己一定要将他留在画布上。
向明洲说:“那怎么一样?之前的都是素描,这回我想画一幅油画。”
栗子煜将花瓶周围的花枝清理干净,走到他的身前, 捧住他的脸说:“洲洲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谋已久?”
向明洲感受着脸颊上的热度,轻轻地蹭了蹭,没有丝毫迟疑地承认了, “是啊!”他抬着眼看眼前的人,再次感慨,煜哥真的就像是从画中走出了的一样,既然如此, 他也要在把他封印到画里。
栗子煜被他的直率逗笑了,他干脆坐在床边, 将向明洲抱到腿上, 用唇挑逗着媳妇精致的耳朵, 语气含糊地说:“这样说来, 之前你画的那幅山景图不会是为了练手吧!”
向明洲被他突然的亲昵弄的心下有些慌乱,可还是乖乖地答道:“也不全是, 只不过很久没画了, 手有点生!”
向明洲想起那幅被父母带走的石丘坝山景图, 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是早知道爸妈要来,那幅画我会画的更用心的!”
栗子煜看他努力强调的样子就想要逗逗他,“洲洲是想告诉我你不是重色的人吗?可是我很喜欢你把最好的留给我呢!”
“我,我不是。”说完向明洲就看到栗子煜的神情有些失落,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合适,就又补充道:“我自然是想要把最好的留给你的,可是也要给爸妈分些!”
栗子煜看他一副认真解释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事情上恶趣味,就像不要问“我和你的某某同时落到水里你救谁一样”,媳妇并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问的,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在故意逗他,可他却仍然十分认真的回答了,对着这样的爱人,他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的!洲洲,你怎么能这么可人疼呢!我真想永远把你藏起来!”
向明洲被他夸的脸色有些发烫,煜哥也真是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撩拨他,偏偏他对对方的甜言蜜语还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这时被对方抱着,还有放在腰间热烫的手掌,生怕自己说出什么来惹了火,当下就只想着转移话题,“煜哥,那画画的事儿?”
栗子煜听到他轻如蚊蚋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不自在了,他在床事儿上向来有分寸,刚才也就是想要疼疼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看到他刚刚还直率的不行,不过两句话的工夫就开始害羞起来,总觉得不做些什么就辜负了自己在媳妇眼中的恶狼形象。
栗子煜调整了一下姿势,专注地看着向明洲,果不其然,向明洲又有些扛不住了,睫毛低垂,轻轻扇动着,让人只是看着就心里直痒痒,栗子煜笑了,他说:“当然可以啦!不过让我当模特,可得让我先收一点儿利息。”
向明洲闭上了眼睛,迎接着那片温热。
栗子煜时而掠夺,时而安抚,只是简单的亲吻就乱了另一人的心神。
向明洲的心湖完全被搅乱,他只能紧紧扒着对方,也不知已是沉沦,还是在极力保持清醒。
阳光下,梅枝和银柳挤挨在一个花瓶里。它们各自舒展,又交相辉映,梅花娇艳、银柳柔韧,明明是不同的科属,放在一起却格外地和谐。
……
书房里,向明洲红着脸在勾勒线条进行布局,他现在都有些后悔没有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提画画的事了,现在煜哥在对面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欲求不满,把他看的很不自在。
油画画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向明洲就怕自己今后的这段时间只要一提起笔就忍不住地会想起他付的那些利息。
“打住,不能再想了!”向明洲在心底告诫着自己。
栗子煜看着媳妇一会儿认真,一会又有些飘忽的小眼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勾人,利息都付了,本金还会远吗?他得好好想一想到时候用什么姿势吃到嘴里更香!
夫夫的生活就是这样看似平淡而又充满情趣。
过了十五,栗子煜收到了老家的来信。
向明洲凑到他旁边,“信上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栗子煜直接把信塞到他的手里。
“哇!”
“看来咱爸宝刀未老啊,希望咱妈也争气些,一举得男!”
向明洲嗔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话虽如此,可是向明洲还是十分高兴,之前就知道了栗老爷子很有些旧式大家长的做派,尤其是在家族传承方面十分的看重,向明洲不是不担心的。
他自然想象栗子煜对自己的感情,可若是无法得到家人的同意,总是一种缺憾,现在他们连最后一点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信上栗老爷子对自己大孙子进行了道德伦理层面的批判,斥责他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哄骗好人家的孩子,枉顾长辈的殷殷期盼,只图自己开心,太过随心所欲……
栗鹤鸣表示:他身为父亲,竟然要因为儿子的一己私欲顶在前面承受老爷子的火力攻击,而且还要继续扛起家族传承的大旗,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十分辛苦,身为人子,他应该提供更多的援助。
至于孔西华,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不用操心,所以比起两位男士,她反而最能看的开,她在信中只说:我们过去不容易,你们出来不难吧!找个时间带着你媳妇回来看看吧!
对于家中传来的喜讯,栗子煜表达喜悦的方式就是不停地往回寄东西,从养生的补药到各种吃穿用度,实力证明他现在不仅很能干,还很能挣。
不得不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真的十分有效,至少对远方的亲人是一种慰藉。
……
在弟弟出生后,栗子煜终于带着媳妇启程去了A市,亲人久别重逢,所有的龃龉都被抛在了一边,栗老爷子如今含饴弄孙,又有大孙子的补药供着,身体反倒比之前还要硬朗些。
他曾经也是A有头有脸的人物,对着自家子孙没有好脸色,可对着被他孙子拐骗的向明洲却是拉不下脸来,知道这孩子以前一直在国外待着,就越发的肯定是栗子煜不干人事儿,瞅准人家不懂国内环境就下手,尤其是知道他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后,就更是认为栗子煜不仅断了人家的姻缘,还断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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