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这狗男人还真是能招蜂引蝶,自己长什么样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冲着两旁观望,和状元榜眼比起来还真是太过不稳重了些。
魏康乐一边气着男人乱抛媚眼,一边又忍不住去看那道风采卓绝的身影,这狗男人长的还真是养眼,魏康乐一边腹诽,随手拿起一旁的糕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队伍行到了饕餮楼下,栗子煜毫无预兆的忽然抬起头来,魏康乐对上那洞察人心的视线,心下一慌,手中的糕饼就掉了下去。
栗子煜看了看魏康乐鼓鼓的腮帮子,勾唇一笑,身体后仰,伸长手臂就将掉落的糕饼一捞,顺手就把那还带着媳妇牙印的点心塞到了嘴里。
在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一边为看到这样猿臂蜂腰、身手灵活、姿容卓绝的探花郎兴奋,一边又震惊于探花郎的行为。
一时间大笑的、叫好的、不明所以询问交谈的,人声鼎沸,竟已盖过了锣鼓声。
队伍早已走到了街尾,魏康乐还呆呆的立在窗前,有那八卦好奇的在楼下冲着楼上指指点点。李阿嬷将纱帘放下,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温思妤看着儿子还木呆呆的,只好牵着对方坐到了桌旁,半晌后才听到儿子说:“他—他—他怎么能这样不知羞!”
“可不是,等他回府就让你爹好好说说他!”温思妤含笑看着儿子纠结的小表情。
“那,那就算了吧!爹可是很凶的。”
温思妤只管依着儿子的话附和,心下却是在想:你爹再凶也架不住你夫君滑不溜手。
大梁朝恩荣宴宴会的场所在京郊慈恩寺附近的杏林,所以也叫杏林宴。因为那里水池边上有座曲江亭子,因此也叫曲江宴。
进士宴会就在曲江亭里举行,这次宴会,皇帝是不参加的,不过会委派朝廷大员前来主持。
这次负责的就是从一品大员王尧,此外,还有以文官为主的翰林院、国子监,还有礼部的传胪寺,光禄寺官员参加。
这既是皇上的宽和,同时也是给各部大佬一个观察选拔助手的机会。
今日正是这批新科进士最为高光的时刻,在郊外宴会又将他们的紧张感削减到最低,在这种情况下,人就很容易暴露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试想,一群人喝完了酒,泛舟池上,听歌看舞。有的人拘谨小心,有的处之泰然,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放荡不羁,还有一些平日里觉得稀疏平常的行为,可在那些宦海沉浮的大佬眼里却能解读出很多意思来。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些表面面露赞许与你谈笑风生的人,可能早已将你剔除出了自己的交际圈。
对此栗子煜完全不在意,他只觉得这杏林宴朝廷举办的实在用心,从中也显示出了皇帝的威严和看重。
饮食菜品自不必说,就是这周边的环境也属实是令人心旷神怡,栗子煜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媳妇不在身边,想到此处,就连杯中的美酒都缺了几分滋味。
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千弘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你岳父总是提起你。”
栗子煜转身一看,在自己身侧的可不正是那和自家岳父抢药丸吃的王大人,于是赶忙行礼道:“王大人谬赞,千弘也只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
王尧感慨地说了一句:“若你这也是小聪明,那我倒是希望咱们这朝廷多些有小聪明的人才好”,随后又道:“千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呢?”
“一切任凭朝廷安排,不过,若是能去工部历练自是再好不过!”栗子煜答得恭谨,可是王尧听后却笑骂一句:“你果然如你岳父所说的一样不老实。”
听到这话,栗子煜就知道王尧是将他当晚辈看待,于是赶忙讨巧卖乖:“王大人您和我岳父都是国之栋梁,看到我自是觉得有所不足,正因如此,我才更离不开各位的提点不是!”
只三两句话的功夫,王尧就知道为什么魏宇宽提到他这个儿婿时总是一脸复杂了。
最后,他只留下一句:“老魏还真是好命!”接着就施施然地踱着方步走了。
“什么意思?”栗子煜心下疑惑,想了想“我就当是夸奖好了,也不知岳父在外面是怎么说我的!”
恩荣宴过后,皇帝授新科进士官职。
殿试结束后,一甲进士无须再进行考试,直接由礼部送往吏部授之以官。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二、三甲考选庶吉士,皆为翰林官,其他或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太常、国子博士,或授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最后,奉天府官用伞盖仪从,送状元归第,想来罗浩宇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乡会受到临乡的欺负了。至此,科举的最高级别考试——殿试基本结束。
这日,魏侯刚进府门,李仁就回禀说:“姑爷已经问了您两遍了,您看——”
昨日,他家这个女婿已经到翰林院入了职,再想想他之前和自己所说的,魏侯只一瞬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本已和皇帝求了恩德,毕竟他家儿婿要去的工部与户部、吏部不同,那就是个清水衙门,出了力也不一定能讨到好,所以皇帝二话没说就允了。
可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却不料这臭小子竟是只一天就待不住了,沉吟片刻,说道:“你让他来书房吧!”
李仁赶忙回道:“姑爷早就在书房等着了。”
魏侯闻言嗤笑一声:“这臭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仁只是恭身侍立一旁,并不搭话,只是他心下也想道:侯爷的书房乃是府内重地,可姑爷为什么能说进就进,还不是他们侯爷大开方便之门!若是侯爷平日不是有事没事的就将姑爷召过去闲话议事,姑爷哪里能这样不知轻重?他们家这位姑爷可不是一般人,那可精着呢!
魏侯刚到书房前,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栗子煜十分殷勤的将他请入门内,不过,在魏侯眼中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透出几许赖皮。
这边魏侯刚坐好,栗子煜就马上将仆人刚端上的茶为岳父亲自倒上一盏,又取来茶点放在一侧,手下忙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岳父忙了一天,实在辛苦,快喝点茶,再吃两块茶点垫一垫,这茶点是我让厨房按方子新制的,应该很合岳父的口味。”
栗子煜虽然失了几分稳重,可魏侯对此还是受用的很,哪个人在外忙了一天不想享受家庭的温馨呢!
魏侯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出世的小孙孙,心下就是更是期待起来。
他安心的享受着儿婿的服侍,尝了儿婿极力推荐的茶点,赞道:“确实不错,点心虽甜,但却透着咸香,倒是符合男子口味。”
“岳父明鉴,这是咱们府里下一步主打的焦糖海盐口味,现在还没有正式推出,我也是想着岳父见多识广,所以拿来让您品评品评。”
“你若是让我品评,那还真是找错人了,这京中饮食让我开来还真没有不好吃的东西,想当年我们在边塞人困马乏,粮草几乎断绝,什么没吃过?唉!这一碟子茶点不知抵得上边军几顿口粮!”
栗子煜本只是取巧,哪里想到竟引得岳父伤感起来?想了想说道:“岳父可是觉得我们平日饮食太过奢侈?”
魏侯闻言凝视着他说道:“这你就错了,我们平日饮食花销,不偷不抢,那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是我拿命换来的,是府上苦心经营出来的!我们有这个底气吃好、穿好、住好,难道还要委屈了自己不成?”
栗子煜本以为岳父是要借此机会教育自己,哪里想到竟听到这样一番话来,内心深受震动,起身深深一揖说道:“小婿受教了,今日定也要像岳父一般尽己所能,让家人有活得好的底气。”
魏侯看到儿婿郑重其事的模样,欣慰的点点头,接着又说:“不过,想要过的好的前提就是国泰民安、边疆稳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享受着最好的供养,自然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承担更多的责任。”
魏侯主管国家军防,他比谁都清楚大梁朝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这样稳固,周边国家虎视眈眈,大梁一旦出现疲弱之态,就必然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腹中肉。
栗子煜正色道:“岳父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如今,我在翰林院每日也只不过是修书编书罢了!教化四方的确也是国之大事,可是于我朝当下来讲,重中之重应放在民生经营和四野稳固之上。”
听到栗子煜的话,魏侯目露赞赏,问道:“那你觉得这两方面应如何提升?”
“就千弘的浅见来看,国之发展必要国库充盈,有了钱,我们才能让将士吃饱穿暖,才能有尖兵利刃,才能配备得上骏马良驹,这样才能装备一支尖兵部队。
至于国库如何充盈,这就要从百姓的生活实际着手了,衣食住行哪方面不需要去提高呢?就拿吃来说,咱们有钱人家自可以吃的精细些,可普通人家连糖和盐都要掂量着买,为什么?无外乎产量低,价格高。且加了这些东西,只能改善味道,却并不能饱腹,所以有的人家宁愿把钱攥在手里,也不肯多买些盐和糖。
若是能让我去工部,我必然能想出新法子来,让更多的人把手里的钱掏出来。再比如说……”
栗子煜把那些拉动内需,刺激消费的理论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直说的魏侯满面红光,激动不已,当下就答应明日就进宫找皇帝拉关系,把他塞到工部去。
栗子煜端起茶碗狠狠的灌了一口,心下高兴:转职成功。
第57章 骄纵的小哥儿24
魏侯说到做到, 过了两天,他亲自将栗子煜交到了工部尚书冯锡瑞的手中。
魏侯拍着冯尚书的肩膀说:“我家这个不争气的非要来工部,今后就劳烦你了。”
冯尚书早已知道栗子煜的能耐, 手下能添这样一员干将高兴还来不及, 连忙道:“侯爷太过谦虚了, 对于令婿的能力我早有耳闻,圣上也叮嘱过, 放心,在我的地盘没有人敢欺负他。”
魏侯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今后老冯总会知道交到他手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工部职掌土木兴建之制, 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 机器制造工程(包括军器、军火、军用器物等),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
设尚书、侍郎、郎中各一人,员外郎二人, 主事五人、此外还有照磨若干,负责审计工作。
栗子煜本以为自己只能做个审计员, 当时他都想着要越级办事了, 没想到自己岳父一出马, 他就得了个正六品的主事, 要知道,他之前在翰林院也只是正七品, 一下子跳了两级, 从此以后就可以大展身手, 栗子煜还是挺高兴的。
若说有什么不满意的,栗子煜看着发到手中的官服,这还不如他原来的好看呢。
这一天,他主要就是被人带着参观了一下工部各个职能部门。
晚上下衙,栗子煜整理好文案就赶紧去蹭自家岳父的马车。
李诚和青竹正守在马车前,看到他来赶紧打起帘子,过了一会儿,魏侯也上了马车。
自家小辈调到了新部门,魏侯少不得要关心了解一番。
栗子煜要是想说话,那一路就没有停着的时候,翁婿二人一路或是说些正事或是闲聊,倒也十分融洽。
只是听到栗子煜抱怨官服太丑时,哪怕魏侯如今已涵养深厚,对着这个女婿也不禁满头黑线。
什么叫“这官服上的鸟也太丑了,不仅长得黑不溜秋的,而且嘴巴还那么长,看着就是个肢体不协调的,就算文官也有像他一般身形矫健的,怎么的也应该照顾一下好吧”!
魏侯赶紧打断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斥责道:“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叫鸬鹚!再者,官服穿在身上是为了好看吗?你若是不喜,要么努力上进,把官职升上去,要么就回翰林苑去修书!”
栗子煜看岳父是真的生了气,赶忙说:“岳父大人,我这主要是觉得吧,这文官的官服就是不如武官威风,就比如说岳父大人您穿的九蟒五爪蟒袍就好看得很!还有您看看这乌纱上的装饰,您这红珊瑚的我自然是比不了,可是六品武官的也是砗磲的,而我这个上面就镶个玻璃珠子!”
栗子煜是真心觉得这身衣服不好看,尤其是这乌纱帽,他是最不喜欢带的。
栗子煜对自家媳妇的喜好知之甚详,魏康乐特别喜欢他梳挽髻,上面插支簪子显得特别风流倜傥,或是梳成四方髻,上面戴金冠、玉冠也很不错。
可是官员为了工作方便,自然要把头发都束在官帽里,春夏秋冬都要带着顶黑帽子,上面还顶着颗玻璃球,栗子煜就觉得有点low。
魏侯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家儿婿嫌弃官服的样子,脸上的嫌弃都要化为实质了。
要么老话说远香近臭呢!平日他们虽在一个府里住着,可也只是请安时才会说上几句,他却从未发现,这小子竟是这般聒噪!
而且身为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那么重视穿戴?再者说,那叫玻璃珠子吗?那是琉璃!也很珍贵的好吧!
魏侯一边嫌弃着儿婿,可是该听的一句没少,老话说“女婿是半子”他家的儿婿可是入赘来的,进了侯府的门那就是侯府的人了。
魏侯现在真就是拿他当儿子看,这半路拣的儿子和从小看到大的还有不同,他嘴上嫌弃,可心里却稀罕得紧。
栗子煜哪里能不知道岳父的心思呢!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掏出一颗真心来,只要不是那心窄自私的,自也会以真心待他。
回府后,栗子煜先回了无忧苑,换了家居的常服,带上媳妇一起去正房蹭饭,现在天气已经转暖,府中各处也有花草开放,正适合孕夫多走动。
镇北侯府的家宴向来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温思妤出嫁前家教极严,可是婚后与夫君感情融洽,白日里魏侯在外公干,回府后夫妻二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只在温思妤看来,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真正的夫妻哪里有那般客气的呢?
温思妤一边照顾着儿子和丈夫,一边问栗子煜:“千弘,今日到了工部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栗子煜将舀好的汤放在媳妇手边,这才回道:“冯尚书待我极为和善,其他人知道我是关系户,哪里敢对我不好?”
魏侯听到这话,轻咳一声!
温思妤看了一眼丈夫,笑着说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什么叫关系户?你可是凭真本事进去的,我听说那平板琉璃已经制了出来,皇上听闻后,可是赏了那工匠百两银子呢!”
“夫人的消息好生灵通,我也是今天冯尚书说才知道的。”魏侯在一旁说道。
温思妤看到儿子儿婿都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解释说:“工部的李侍郎是你外祖的学生,他夫人今天过府拜访,刚好提到了这件事。”
听话听音儿,栗子煜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这是李侍郎借夫人之口来表个态,想来今后栗子煜和对方打交道会容易得多。
事实确也如栗子煜所料,当初工部接到这个任务时,李侍郎还觉得候府这位赘婿太过多事,他们御造坊平日负责皇室用品的督造,忙碌得很,哪里有功夫去制平板琉璃,且琉璃平日生产就已十分不易,制成平滑大块的,难度更是可想而知。
可是上峰既然已经派下来,他也不得不督促手底下人去做,却不想,按照上面给的方子,不到两旬就已初见成效,假以时日改进技艺,怕是会成为工部的摇钱树。
因为平板琉璃制造成功,下到工匠,上至尚书,哪个没有得到皇上的褒奖,对于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栗子煜,李侍郎自然会极力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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