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枫
得益于道具、妆造的成功,以及她自身出色的表现力,这张图片半仙半妖的氛围感十足,令许多网友嗷嗷叫着舔屏保存。
而若说这三人是凭本事拿的奖,步惊云能进前十就显然是凭借他的名声了。
他拍的是一只小狗在街上奔跑的场景,狗跑得太快,场景还糊了,若换成他人,这样的照片定然直接被忽略了,然而因为他的名声实在太大,网友们看到他发帖都忍不住给他点个赞,于是这张照片就离奇地被顶到了前十名。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人要么凭实力,要么凭名气,位列前十,但都并非第一,得第一的是个叫做“容莺”的玩家。
看到这名字,姜舒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记不得在哪见过。
直到点进她的得奖照片,他才骤然回想起来,对方正是昨晚他买白芍花时所见的摊主。
之所以能这么快认出,是因为对方所截的,恰好是他摘下面具将花簪送给谢€€的那一刻。
估计容莺是认出了他的脸才截了这张图,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点赞到了第一。
姜舒扫了眼底下的评论,果不其然,虽然谢€€没摘面具,但大家都通过身高、身形、服饰等各方面的分析猜出了他的身份,然后此处便又成了CP粉磕糖的天堂。
过去姜舒围观这些cp粉的骚言骚语大都是一笑置之,而今或是知道自己要与谢€€配合演一出断袖戏码,再看这些便总觉得有些羞耻。
什么“殊哥又在哄老婆开心啦”、“看来今晚刺史的床榻不得安宁了”,他看着看着便觉得耳朵发热起来,没刷几条就忍不住退出了论坛。
羞臊感持续了整个早餐,直到出门后为走廊窜来的凛冽冬风一吹,发热的脑袋才冷静下来。
到了官署,子明已经在堂内摆了两个炭盆,四面的门窗皆紧闭着,一入屋子便感到温暖许多。
“昨夜去逛灯会了吗?”坐在席间烤火时,姜舒闲聊般地问小书童。
“逛了,仆还买了这羊毛线所织的手套,既暖和又方便干活!”子明正煮着茶,闻言便抬起手给他瞧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
姜舒一瞧他那五个指头五种颜色的手套便知是玩家做出来的货,笑了笑道:“这大寒天的确实需要注意保暖,回头去跟孙管事说一声,让他多采买些这样的羊毛手套,给府里每人发上两双,你的也找他报销了。”
子明顿时喜上眉梢:“谢使君!”
烤了会儿火,待身暖之后,姜舒便端坐起身,开始处理公务。
而在此之前,受到子明一事的提醒,他先往自己的工作表里添加了一项采买年礼的计划。
腊日已过,正旦将近,新年礼可以筹备起来了。
如今他成了刺史,所要社交的范围就更广了,除了自己手下工作的官吏,郇州各郡的太守、临近几州的刺史,还有朝廷的小皇帝,都要准备贺礼。
尤其是朝廷那边,礼不能轻,且必然是要提前送过去才能赶得上新年。
不过给皇帝献礼,他真是一点经验和想法也没有,还是回头问问谢€€再做决定为好,免得犯了什么忌讳。
正思索着,门来传来通报,说步都督来访。
姜舒略感意外,他猜到对方今天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闻言便立即开口让步惊云进门。
昨日大军回城,一来就是庆功宴,尔后又是灯会和巡游,步惊云还未来得及将军队事宜禀告给姜舒。
今日一早过来,便是为了和姜舒商议边防部署之事,顺便给过去数月的战事做个总结。
不过在开始战事总结前,他先说起了一件意外发现。
“莱涂郡有露天煤矿?”姜舒微微挑眉。
“嗯,就在褐嵋县和参歌县的交界处,”戴着半张面具蓄着络腮胡子的步惊云说道,“我们在攻打参歌县时,为威吓敌军曾使用了一次炸药,就是在那个时候意外炸开了表土,发现了底下的矿层。”
姜舒讶然。
这可真是足够惊喜的发现了!
就凭军队这随意一炸炸出煤矿的事迹,要么是步惊云运气太好,要么就是那片地域煤矿的覆盖面积极广,而若是拥有一片大面积可直接露天采掘的煤矿,工业园那边的用煤问题也就解决了。
郇州确实是块好地方啊,怪不得匈奴总惦记着!
姜舒心中感慨了一句,随即对步惊云道:“先部署军队严加防卫莱涂郡边境,煤矿那边,待我与朱先生取得联系,再派人过去勘测。”
步惊云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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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一辆马车携带着数车行李来到密阳东城门外,城门守卫查核后,立即派遣一人去向了州府,同时派出一队官兵带路护送这支车队进城。
天空阴沉欲雪,分明还不到申时,浓重的雪云却已将街道笼罩得仿佛薄暮时分。
马车内,白净俊俏的小少年掀着帘子好奇地往窗外张望。
外边寒风肆虐,吹得街树上悬挂的灯笼摇摇晃晃。
忽而一阵冷风刮进车厢内,惹得一旁的夫人打了个喷嚏。
少年察觉到这一点,立即合起了帘子。
“可看出密阳同巽阳有何处不同?”姜恪问。
“巽阳路阔,密阳道路不及巽阳宽阔,”姜泽脆生生地回答,“不过密阳街上百姓众多,车队多,商肆多,有食物之香,灯火之色,比之巽阳更具人气。”
姜恪缓缓点头:“秦刺史坐镇密阳时,我曾来过此地,彼时的密阳亦为繁华大城,不过与眼下这座城池相比,倒是还差了几分。”
柳氏淡笑:“你的意思,是说阿子将此地治理得比秦刺史更好?”
姜恪点头,然后又道:“你我私下说说无妨,莫说出去了,免得那小子得意忘了形。”
柳氏又是忍不住一笑,因为即将要见到小儿子,纵使严母也不由得面露喜悦。
“转眼间,殊儿都来此两年了!”
她感叹着,忽而想起问:“再过几月,殊儿便年至二十了,你可想好了为他取何字?”
姜恪合着眼闭目养神,闻言长着斑白胡须的唇边浮现些许笑意:“早已定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听城门卫通报父母和侄儿到来,姜舒立即放下手头公务去了衙署门口迎接。
在门外等了没多久,便见官兵护卫着一架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后还跟着两大车的行李与几十个姜氏部曲,队伍颇有些占道。
见到了地方,车夫猛地勒紧缰绳,马匹发出嘶鸣,朝冬日下午青灰色的天空吐出一阵白色的鼻息。
马车停稳后,姜泽率先踩着脚凳跳下车驾,抬头见到姜舒便立即躬身行礼:“拜见叔父。”
虽然不久前才见过侄子,不过生长发育期的孩子似乎就是一天一个样,时隔两月再见,姜舒便觉得他又张开了些许,尤其相比起记忆中初见时的那个稚嫩小童,现在俨然是个纤瘦高挑的小少年了。
“阿泽来到密阳可高兴?”他扬起笑容问。
“恩。”少年不假思索地应声,“因为可以见到叔父。”
“见到叔父就有好吃的是吗?”
姜泽面庞微红,笑容中带上了几分腼腆之意。
不一会儿,披着厚厚斗篷的二老被搀扶下车,姜舒连忙走下台阶过去迎接,正了正神色行礼道:“阿父,阿母。”
姜恪点了点头,仰头望了会儿州府门额,随后看向姜舒,眼中流露出作为父亲的威严与温情。
柳氏瞧见幼子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尖,有些心疼地责怪道:“这般天冷,你又何必亲自在门口候着,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
姜舒故意逗笑道:“二位可是一州刺史的父母,还不够显贵吗?”
柳氏好笑又无奈:“尽会说些卖弄话。”
姜恪无言地摇了摇头:“好了,进去吧,别耽误了公务。”
二老从巽阳带来的行装甚多,姜舒命人将行李卸下搬去后宅,又让身边侍卫去通知厨房今晚要办家宴,令厨子多做些老人和小孩喜欢的菜色。
穿过官署,姜舒本想陪同家人去后院转一圈熟悉一下新环境,姜恪却制止他道:“你去忙你的,带路之事由孙石来做即可。”
此时其实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不过姜舒向来难以在这方面违抗这位严厉的父亲,只好听他的话回去工作,让孙管事安排父母和侄儿入住之事。
孙石本就是姜府提拔过来的管事,对主家也算熟悉,知道姜恪行事严厉,态度便始终恭恭敬敬的,一路给他们介绍府内的事物相关。
踏入后宅长廊,自巽阳而来的几人皆感到这座府邸远比巽阳的郡府要大上许多,两旁庭院宽阔,名贵花木众多,长廊下还悬挂着轻盈华美的绛紫色纱幔,点缀着珠串流苏,随风轻轻摇曳。
“这两侧的绫子……未免太过铺张。”姜恪拧起眉头道。
柳夫人亦觉得这样的布置夸张了些,绫子本就昂贵,何况是紫色的,她问道:“这是殊儿所为?”
“并非使君命人所置,”孙石忙解释道,“这是谢从事当初搬入府邸时着人布置的。”
“是那位谢家七郎?”
谢€€身份特殊,姜恪自然也知道这位太傅之子在给自己儿子做副手的事。
“正是,”孙石道,“谢从事曾在府中借住过一阵,如今虽已搬离府邸,院内的东西却未全部挪走。”
“这谢氏七郎为何一直甘愿留在密阳?”柳氏对此一直心存疑惑,闻言便问了出来。
“兴许是走不了,”姜恪道,“听闻其身体一向不佳,前些时日还因肺疾拒绝了朝廷所封的尚书郎。”
“原来如此。”感慨了一句,柳怡雯也未将此事放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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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因为要与亲人共享家宴,姜舒到时间便准时下班回了后宅。
随着暮色降临,两位长辈所居住的主屋内也摆上了丰盛的晚餐,婢仆在屋内放了炭火,因此刚收拾出来的房舍也有了几分融融暖意。
姜舒在巽阳居住时,曾为彼时郡府的厨子提供过不少菜谱,大大提高了姜家的伙食,不过相比起来,肯定还是举办过数场宴会的密阳州府的厨子做出的菜色更为丰富鲜美。
一家人许久未见,用餐时免不了聊些家常,姜恪也过问了姜舒一些州内的政务,尔后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姜显和他的婚事。
“与殷氏结亲,你二兄对此无甚异议,你呢,觉得如何?”
听姜恪提出此问,姜舒顿然有种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感觉。
他提起精神,咽下口中食物,然后口吻认真地答复道:“阿父,儿不想娶妻。”
“不想娶妻?为何?”姜恪露出疑惑之色,“莫非,你还看不上殷氏之女?”
“并非如此,是因郇州刚定,儿想要全心投入公事,不愿分心其他。”
“若是如此,便更应娶一贤媛,替你打理后宅诸事。”姜恪缓缓道,“你已年至弱冠了,婚事早些定下,你阿母与我也可早日放心。况且南吴殷氏也算是鸣钟列鼎的南地大族,他们这样的人家,世代都有固定姻亲,瞧不上新出门户,此番殷仆射为其女考虑,才托人从中做媒,论起门第,还是我们姜氏高攀了。”
话落,见幼子仍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又劝道:“为父已老,今后难为你提供帮助,听我劝,你结了这门亲,将来若有机会入京为官,在南地也可有人庇护,自己好好想想吧。”
姜舒暗暗叹气,姜恪向来严肃寡言,这回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劝他娶妻,看来是真的很满意和殷氏的这门婚事。
可他还是只能摇头拒绝,说道:“儿不想娶妻,请父亲谅解。”
姜恪看着他微微皱眉:“究竟为何不想娶,你莫不是,还未收回那不德之心?”
柳氏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放下筷子道:“素闻殷氏娘子惠而有色,阿子不妨再考虑考虑?”
“不必。”姜舒直截了当地拒绝,意识到姜恪方才所说的“不德之心”应当指的是原主对荀凌的情思,便低头道,“儿对荀将军已无他意,你们不必担忧,但婚姻一事,儿确实还不想考虑,请阿父、阿母费心,替儿拒绝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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