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森森
自己明明有天底下最好的灵根,明明已经被仙门大能看上了,要收为内门弟子,却被嫡兄嫉妒,被嫡母毒害,灵根几乎全毁,还被诬陷勾引嫡兄,毒害嫡母,最后被亲爹卖给了人牙子,又被人牙子卖到了金蕊楼。
在金蕊楼这些年,他忍受着各种难以想象的羞辱和调教,他知道,自己十四岁就要被卖给老头开苞,然后便是无穷无尽地接客,像一条抹布一样被肆意糟蹋,直到人老珠黄,或者得花柳病死去。
他产生过不止一次寻死的念头,可是因为那场意外,他偶然得到了那本《五行换丹术》,终于有了一丝修行的希望,他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如今,又要被打入地狱……
雨儿死死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温热的鲜血沿着指缝流了下来,可他毫无知觉。
他不甘心,他要修行,他要报复……他要屠了整个白家,他要屠了整个金蕊楼,他要杀光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
他要结成九转金丹,成为仙界至尊,他要君临天下,他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听他们哀嚎惨叫!!
为此,他可以忍受一切羞辱。
他一定可以的。
那个老秃驴弯下腰,两根皱巴巴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苍老蜡黄的面孔恶心到了极点:“你若是答应了,今晚老衲便收了你。那老鸨说你被调教过整整三年,想来虽然是个雏儿,但应该也会服侍男人吧。”
雨儿死死盯着眼前这张面孔,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终于缓缓挤出一个柔媚的讨好笑容,他听见自己下贱得让人作呕的声音:“奴愿意服侍大师,做您的炉鼎,承您的雨露。”
第26章
雨儿咬牙说完那些恶心的话,又轻轻垂下眸子,隐去眼底的狠毒不甘,怯生生道:“只是雨儿身子弱,还望大师垂怜。”
“终于想明白了?”那头老秃驴狠狠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小嘴儿倒是挺甜,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待会儿老衲倒要好生试试。”
雨儿胃里阵阵作呕,脸上却露出娇羞怯弱的表情:“大师龙精虎猛,雨儿未经人事,只能尽力服侍,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苦真狠狠咽了口唾沫,蜡黄的老脸也有了几分春色,原本的高僧形象半点不存,他一边解裤带,一边淫笑道:“小婊子果然被调教得有一套啊。行了,别耍花腔了,赶紧把衣裳脱了。”
雨儿垂下眸子,不去看那令人恶心欲呕的画面,他缓缓脱去脏污不堪的外裳,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内衫,又伸手去解内衫交领,可是手根本不听使唤,一直拼命发抖,怎么也解不开交领。
今晚,他就要被这恶心的老秃驴……
他死死咬着牙关,拼命想止住身体的颤抖,他不是已经想好了吗?为了结丹,为了报仇,为了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他可以忍受一切羞辱,一切践踏。
而今晚,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后面的漫漫长路,只会更恶心,更艰难,更残酷。
如果连今晚都熬不过去,那他幻想的那些事情,什么报仇,什么结丹,什么仙界至尊,什么君临天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的笑话!
可是,可是……他的手为什么止不住地发抖,他的身体为什么阵阵发冷,他的心为什么如堕冰窟?
大约是嫌他脱衣服的动作太慢,苦真不耐烦地拧起眉头,苍老佝偻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一手抓住他纤细的脚踝,一手恶狠狠地撕开了他的内衫!
雨儿忍不住低低尖叫了一声,随即被狠狠捂住了嘴!
苦真喘息道:“小宝贝儿,听话,老衲会让你结丹的……”
雨儿死死咬住牙关,拼命忍住尖叫的冲动,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眼前已是一片泪水模糊。
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瓦片碎裂声,而后,一道带着苦涩药香的凌冽灵气,陡然迎面袭来!
雨儿猛地睁大了眼睛,苦真也立即感觉到了什么!
“谁?!”苦真立刻扭头去看,可是还没完全回过头,一柄带着雪白鱼鳞剑鞘的灵剑,已经挟裹着七转金丹的磅礴灵气凌空而来,狠狠击中了他后脑勺的玉枕穴!
苦真猝不及防,连吭也没吭一声,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雨儿怔然望着屋顶,屋顶的瓦片碎了几块,从那方小小的破损处,一道清冷柔和的月光投了下来。
在那道清冷柔和的月光里,一个清瘦修长的人影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仿佛九天神仙从天而降。
那是神仙吗?
雨儿紧紧揪着被撕开的内衫交领,他想扑上去,想跪在神仙脚下,想乞求神仙救他,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往阴暗的大床角落缩了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肮脏下贱的小婊子,一只阴沟里的小蟑螂,他无地自容。
神仙静静站在月光里,看不清楚面目,但雨儿莫名知道,他的目光非常柔和,没有嫌弃,也没有鄙夷,神仙缓缓走了过来,弯腰搂住了自己,声音仿佛春风拂过琴弦般温柔:“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雨儿鼻子猛地一酸,忽然有种放声大哭的冲动,可是不行,他不能亵渎神仙,不能弄脏神仙的衣裳,他拼命忍着眼泪,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止住了颤抖,轻声道:“……您是仙人吗?”
方才,周悦趴在屋顶上偷窥,简直越看越愤怒,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脑门冲,什么狗屁高僧,什么金丹修士,什么恶心人的玩意儿!这要是在现代,就该枪毙一万次!
那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似乎熬不住了,终于屈服了:“……奴愿意服侍大师,做您的炉鼎,承您的雨露。”
周悦又是恼火又是无语,什么狗屁变态的封建社会,把一个原本只该担心作业的小屁孩儿逼成这样了!
与此同时,他又隐隐约约有一丝古怪的熟悉感,似乎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类似的话,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眼看事态就要往不可挽救的方向发展,周悦正要跳下去,忽然,一个梦魇般的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滴——黑化值 5,现在黑化值:68%。】
周悦登时僵住了,而后忍不住在脑海里怒吼道:“什么鬼?!顾雪城现在应该在睡觉吧?!这黑化值他妈哪儿来的?!”
实习系统被他吼得战战兢兢,弱弱道:【宿主,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或许他做噩梦了?我听其他系统说,有这种情况的。】
“噩梦?这也行??”周悦差点儿没被气死,他很想立刻冲回去,狠狠把顾雪城摇醒,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噩梦,居然他妈的睡着了,还能连涨五个点的黑化值!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他又实在脱不了身。
操,速战速决吧。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去想什么狗屁黑化值,他轻手轻脚地摘下百里霜,往剑身里注入了一大波灵气,而后两指并拢,恶狠狠地一挥剑诀!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了下面那个老淫贼身上!!
“百里霜,去!!”
百里霜活蹦乱跳地腾空而起,带着雪白的鱼鳞剑鞘,悄无声息地凌空而下,狠狠击中了苦真后脑勺!
苦真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周悦大喜,他是个丹修,若论单打独斗,未必打得过老辣狠毒的苦真,但偷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果然一击得手!
他毫不犹豫,立刻轻盈地跃了下去,那小孩儿瞪着他,吓得直往大床角落缩,周悦心中大为怜惜,上前轻轻搂住那个吓傻了的孩子,温声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那名唤雨儿的小倌在他怀里直发抖,过许久许久,居然颤声道:“……您是仙人吗?”
周悦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他刚想回答,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儿似乎借着明亮的月光,终于认出了他,也看见了他裹着雪白绷带的手指,脸色登时变了:“是你?你想做什么?”
“嘘!”周悦生怕他放声尖叫,把其他院子的修士招来,索性一手捂住小孩儿的嘴,一手把对方夹在腋下,不顾对方的拼命挣扎,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鬼鬼祟祟地掠回了自己院子,宛如一个人贩子。
回到卧房后,周悦先下了一个隔绝声音的封印,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捂住对方嘴巴的手,把人放在大床上。
小孩儿坐在床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周悦,又忍不住看了看周悦裹着绷带的手指,满脸都是警惕的神色。
周悦努力挤出一个哄小孩儿的和善笑容,柔声道:“你叫雨儿,对吗?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凌霄城的修士。我昨天说那些话,只是想保住你的命,我也不会责怪你咬我……”
他话还没说完,雨儿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那张稚嫩漂亮的脸上,又堆起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柔媚笑容,他甚至抓过周悦的手,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领里摸去:“仙师,您也想要雨儿,对吗?只要您能帮雨儿结丹,雨儿什么都愿意做。”
周悦猝不及防地被拉过手,触摸到那滑腻的少年肌肤,他简直像被蛇咬了一般,猛地缩回手来,整个人气急败坏:“干什么呢?胡闹!简直胡闹!!”
雨儿吓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悦,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过了半晌,他忽然跳下床,直接跪在冰冷的地上,又去解周悦的腰带:“仙师嫌雨儿身子脏?那雨儿用……”
卧槽,卧槽,卧槽!周悦简直哭笑不得,几乎被逼得手忙脚乱,他好不容易才把那牛皮糖一般的少年从自己裤子上扒拉下来,狠狠摔在了床上!
他瞪着那人小鬼大的小屁孩儿,实在不敢靠近,生怕对方又出什么幺蛾子,很没出息地用上了陆子霖简单粗暴的棍棒教育法:“别乱动!再动我揍你啊!别以为本座不打小孩儿!”
雨儿被吼得瑟缩了一下,眉眼间有些害怕,又有些疑惑,随后又强颜欢笑道:“仙师不想雨儿动?是不是想把雨儿绑起来?雨儿肉体凡胎,还望仙师垂怜……”
这这这……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额头乱跳的青筋,缓缓举起右手,非常严肃道:“这位小朋……小道友,本座以道心起誓,对你绝无任何企图,否则道消身殒,天打雷劈。”
天可怜见,他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一直混得还算可以,连林思韵那个死傲娇,陆子霖那个冰块脸,都没把他逼到用道心起誓的份儿上!他一个堂堂的七转金丹修士,居然要对一个小屁孩儿用道心起誓!
“仙,仙师?”雨儿怔然望着周悦,明显也被这句“用道心起誓”震住了。
他无措地眨了眨眼睛,稚嫩漂亮的脸上一片茫然,似乎不知道面前这位仙家大能把自己弄回屋里,除了拿自己做炉鼎泄欲,还能图自己什么。
“行了,赶紧把衣服穿好,成何体统。”周悦见他不敢动了,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拢上对方松松垮垮的内衫交领。
他拢着衣领,忽然看见对方脖颈上有根脏兮兮的红线,下面似乎坠着什么东西,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雨儿赶紧伸手捂住那东西,神色有几分警惕,小心翼翼道:“回仙师的话,只是娘亲留给奴的一个小物件儿,不值钱的。”
“哦,是你母亲的遗物啊,那你可要戴好了,别弄丢了。还有,别自称奴了,很雷……很不好。”周悦也没追问,他本就是随口聊几句闲话,降低小孩儿戒备心,难道他还能贪图人家母亲的遗物不成?
周悦仔仔细细帮小孩儿理好了衣领,此时正是早春时节,空气还有几分寒意,他怕小孩儿着凉,又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件顾雪城小时候穿的兔毛边外衫,把小孩儿给裹上了。
雨儿傻乎乎地坐在床上,任由周悦摆弄着,一张苍白秀美的小脸被裹在毛茸茸的雪白毛领里,仿佛一个漂亮脆弱的瓷娃娃。
周悦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不挺乖的嘛。”
“仙师,您到底……”雨儿神色十分迷茫,可他还没说完,肚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咕——”
雨儿无措地抿了抿唇,小脸微微红了,周悦恍然大悟,自己和顾雪城已经辟谷,吃东西属于可有可无,但这小孩儿是个肉体凡胎,当然会饿了!
屋里只有一壶冷茶,周悦又不想叫店家准备吃食,免得引来其他院子注意,他在芥子袋里胡乱翻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把找到的东西递了过去:“喏,你们小孩儿应该都喜欢吃这个吧。”
那是一块红糖糯米饼。
金黄酥脆的糯米外皮上面,撒着一层薄薄的花生碎、熟芝麻、核桃碎,隐约还能看见糯米皮下深色的红糖,让人垂涎欲滴。
雨儿死死盯着那块糯米饼,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周悦见小孩儿拘谨,不由分说地把糯米饼塞进他手里,哄道:“这是本座亲手做的,保证好吃,赶紧吃吧。”
雨儿呆呆望着自己手里的糯米饼,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是没有下口去咬。
难道这孩子不喜欢红糖糯米饼?可小孩儿不都喜欢甜食吗?哪怕不像顾雪城那么喜爱,也不至于讨厌吧……
周悦正暗暗嘀咕,门口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周悦扭头望去,顾雪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哥哥,你怎么给卧房下了隔音封印?”顾雪城话还没说完,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雨儿。
雨儿披着一件顾雪城小时候的兔毛滚边外衫,手里拿着一块红糖糯米饼,呆呆坐在周悦床上。
顾雪城微微一愣,雪白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哥哥,你怎么把这小倌弄回来了?”
他在外人面前本就十分冷漠,身型又修长高挑,极有压迫感,此时此刻,那双漆黑剔透的眼珠上下打量着雨儿,仿佛两柄刮骨的冰刀子,雨儿不由自主地往周悦的方向缩了缩,下意识地寻求庇护一般。
周悦感觉到小孩儿的害怕,赶紧摸了摸雨儿脑袋,用被子把他裹上了,又柔声安慰道:“别怕,他是我家弟弟,不是坏人。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慢慢说。”
雨儿终于放松了些,轻轻点了点头,慢慢缩进了被子里。
周悦见他缩进了被窝,便在床头点了一柱安神香,想让小孩儿睡个好觉,那安神香对修士只有宁神的作用,对凡人却有很强的催眠效果。
顾雪城抿了抿唇,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一张雪白的脸蛋绷得紧紧的,神色很是不高兴。
周悦点好了安神香,又安抚般摸了摸雨儿头发,他回想着苦真爆料的那些事情,也没留意顾雪城的神色。
顾雪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憋了半天,硬邦邦地憋出来一句:“原本就只有五块了,还给他一块。”
什么五块?什么一块?周悦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雪城说的是红糖糯米饼,他万万没想到顾雪城都快十八了,居然还冒出这么幼稚一句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果然,这小子对糯米饼真不是一般的执着,不愧是主角受。
周悦无奈道:“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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