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蕉皮皮
温水笙听完沈茂鸿这一长串噼噼啪啪的问题,整个人躁得死死地皱起了眉头,只感觉头疼,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给沈茂鸿和秋墨石他们解释清楚APP的事 ,然后他们这又才发现每个人旁边都有一片颜色和自己鱼尾不同的鳞片,拿起后才搞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这个过程耗时总共三个小时,解释到温水笙脾气全无,口干舌燥,几乎不愿再看他们一眼,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但饶是如此,他说完后还是沉下脸,对着秋墨石,一字一句冷声告诉他:“我从头到尾都对沈汀没有一点意思,你有手有脚,管好你自己的人和你的嘴。你不希望看到你不想看到的,我也不想听到我不希望听到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要听你的指责?”
他转身又毫不留情地指着沈汀:“还有你沈汀,我再说一次,离我远一点,也别再叫我哥哥。我不想看到你,也根本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我是需要再无情残酷一点,才能让你彻底死心吗?”
几乎是温水笙话音刚落的瞬间,沈汀就惨白了脸,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他那么喜欢温水笙,为温水笙做了那么多,但温水笙却是真的讨厌他。明明他们都没有变化什么,只是突然多了个白翰而已。
他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回到从前了呢?
温水笙的语气是闻所未闻的差,是干脆要撕破脸皮的程度,但他向来在长辈外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连沈茂鸿都没见温水笙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也觉得奇了。
明明在几个月前,温水笙和沈汀还称得上是如胶似漆,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温水笙对这一点误会都能发这么大的火?
秋墨石冷不丁被斥责了一通,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水笙,更是没想到他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
他的目光又扫过听完温水笙一番话眼角含泪的沈汀身上,还是暂时先将心头的疑惑放下,转头将沈汀搂在怀里,十分心疼地安慰沈汀去了。
“不要理他,谁知道今天谁惹他了他就把气撒你身上。”
沈汀嗫嚅着,倒在了秋墨石的怀里,小声地说:“你别这样说小笙哥哥,一定是我哪里不好……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会,小汀,你根本就没有错。你别听他的,他不明白他这样说究竟有多么的伤你的心。”
温水笙黑着张脸,背过身去,一言不发地靠在礁石上,紧紧抿着嘴唇,连听到沈汀故作委屈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沈汀纯洁善良很容易被欺负。
但过去是不能被抹杀的,他以前就像现在的秋墨石一样,盲目而又愚蠢。
他这才体会到,白翰以前动不动就要和人解释一切误会究竟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尤其沈汀还这么会装无辜。
白翰……对了,白翰他现在在哪儿呢?
温水笙突然坐了起来,不熟练地操作着自己的鱼尾,踉踉跄跄地扶着一块石头站起来,慌张地看着这片浑然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沈茂鸿察觉到了他的东边,一边练习着自己的鱼尾一边问:“温水笙,你怎么了?”
而温水笙满心忧虑看着这片漆黑的海域,甚至都没听清沈茂鸿究竟在说什么。
K就是这个时候扛着一只死去的鬼鲛,从海里缓步走近的,巨大的浪花从他的身边炸开,冲击力却没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他皮肤雪白,面色是银的,连鱼尾是毫无杂色的纯银,整个人是在黑暗中无比吸引人注意的亮色。微不可见的月光似乎只亮在了他一人身上,他整个人被渲染得都像是一尊白玉做的雕像,泛着莹莹的水光,肌肉匀称比例精细,总之不似真人。
靠在秋墨石怀里的沈汀愣了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躯体。
修长、美丽,强大。
虽然不知道K面具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他的下半张脸也是极为精致好看,足够让人心动的。
他突然又想起了他的任务。
沈汀有种直觉,他的任务对象、那个海上最强大的生物是K。
K把鬼鲛扔到礁石上,自己仍然下半身在大海里,掀开眼皮看着他们,很随意地问:”说一下,你们各自的任务。“
秋墨石莫名想要服从,他之前在APP外就觉得K是一个非常不好惹的人,现在看他这个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是确信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既然K是这样,那被K保护着的白翰呢?
沈茂鸿打量K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温水笙说:“我、秋墨石、沈茂鸿的任务都是,杀掉一只鬼鲛然后拿到鱼鳍伪装成他们登到一艘船上,而沈汀他的任务是和这个海域上最强大的生物交尾。”
K掀开眼皮看着沈汀,勾了下唇角,语气没什么起伏:“都去看看吧,我刚才扔上来的东西就是鬼鲛,这片海里有数不清的这玩意。”
温水笙还有点意外。
因为他以为K会在这里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尤其沈汀也还在这儿,都杀了正好。
结果K不仅没有杀他们,等他们又休息了会,K居然还带着他们熟悉了下周围的海域,然后详细地给他们介绍了鬼鲛的一切,还画了一条安全的航线让他们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期间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温水笙眼睁睁地看着沈汀只要一有机会就试图往K的怀里钻,虽然并未得逞,但动机和意图都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其中有些招式,温水笙居然还觉得非常熟悉。
比如莫名其妙的脚滑,突如其来的平地摔,出人意料的怕水。
温水笙眼看着秋墨石的脸色越来越黑,但仍然只是小声地抱怨着K,没有说一句沈汀的不好,最后温水笙都捏着眉心被秋墨石给蠢笑了。
他看温水笙就像在看季曙鸣,就像在看之前的自己。
——
温水笙从回忆中抽身,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他真的被过去的自己深深地蠢到了。
白翰又接着他:“那你知道K的任务是什么吗?”
意料之中的,温水笙摇了下头:“他虽然告诉了我们很多东西,但是并没有给我们讲他的任务是什么。”
白翰点点头,然后就有些头疼。
起码要保住命,然后才能谈任务的事。鬼鲛可能很快就要对这一船的人下杀手了,那么多的数量,现在就他、欧严和陆阳赫还能稍微打一点,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可能是这整片海域鬼鲛的对手。
更不用说他们现在和K还是两队人。
沈茂鸿和秋墨石对他什么态度白翰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但是他无法对K下手,尤其是在失去了秋珂雨之后。
所以又要怎样互相残杀?又要怎样才能完成任务?
温水笙伏在门上听了会儿声音,又说:“你们要休息就现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拿点水和吃的上来,今天晚上你们就呆在这里,其余的鬼鲛不会在这儿找你们的麻烦。不要乱跑,我很快上来。”
孟璇看着温水笙离开的背影,哎了一声又说:“小笙,记得给我拿张毯子。”
温水笙说:“知道了。”
杜银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评价了孟璇了一句:“矫情。”
她是在嫉妒,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将就她。
门被关上了,白翰叹了口气后,就无精打采地缩在了角落里,打开了面前几乎只有一本小书大小的窗户,透过被木条封成小格的缝隙看着外面,留给所有人一个寂寞的后脑勺,开始发呆。
他因为发烧,晕船越来越厉害了。但是他又不能歇息,船上的人,还都得靠他。
欧严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兄弟,你别这么忧郁。我看你这样,其实也好慌。人生还长,你我共行,齐心协力,就不会迷茫。”
白翰听完欧严的话,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欧严愣了一下:“卧槽,其实我的安慰这么震撼人心的吗?!”
白翰却没回应他,抬手飞快地卸着眼前的窗格,把头伸出去,对着外面小小地喊了一声:“K!”
周围的鬼鲛不知道为什么都突然静止了,保持着争先恐后要往船上爬的姿态,直直地往海底沉,他们这边空了一片。
所以那一抹飞速一动的银白就格外显眼,白翰一眼就看到了。
欧严整个人一个激灵,一边卧槽一边快速接近窗口。
很快,他就看见,窗口上就搭上了一只湿漉漉的雪白的手。
K借了点力,灵活地蹿了进来,连落地几乎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一条银白的鱼尾瞬间让孟璇惊艳出声了。
白翰屏住了呼吸,看见K长长的,挑到了面具外被海水沾湿了的睫毛正在不停地扇动,他正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
K手肘撑着窗口站着,看了白翰很久,突然伸出两根冰冷的手指,点了下白翰的额心:“怎么还在发烧?”
看他在发呆,K紧接着问他了一句:“冷不冷?”
白翰艰难地回过神,抬手摸了下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地方,摇了下头说:“不冷。”
K的手指又滑又湿又软,像是一块冷玉一样,那一瞬间的触感几乎让白翰舒服到眯起了眼睛。
但这是不对的,白翰一边看K那条流光溢彩的漂亮鱼尾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自己现在这个心跳的剧烈程度可能是不对的。
出大问题,因为他家里真的有人。
而因为K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这么随意的一次触碰,他的安全感就陡然上升了好几个阶层,甚至想要直接拥抱上去。
他到底怎么了?
白翰眨了眨眼睛,努力从混沌中保持清醒,稍微往后撤了一小步,问他正事:“先不说别的,对了,K,你的任务是什么?”
K看见他后退的举动,蓦地垂下眼皮,扣下长长的睫毛,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细的线。
白翰看他这个样子,暗自叹气,心里几乎揪成一片,也非常不好受。
人家做错了什么呢,温柔有魅力是人家的错吗?自己动心得太随意是人家的错吗?
有那么一瞬间,白翰看着有些落寞的K,是有一种不顾一切地、强烈拥抱上去的愿望的。
但随后这种愿望就被更浓重的歉疚所取代了。
家里那个正在等他的,可能日日夜夜在为他忧心的男人,他又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除非K就是那个男人……
但连K自己都否认了,白翰做不到自己骗自己 。
凑在旁边欧严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也没感觉到这个气氛有什么不对,还跟了句:“是啊老大,你的任务是什么?白翰刚才分析过了,说船上船下五人可能是两个队的,我们不会要大打出手你死我活吧?”
他还把他们这边的情况又声情并茂地给K讲了一遍,说:“感觉如果真是两队的话,都不需要你们干什么,我们自己就能安安静静地毁灭。”
K听完后皱起了眉头,却依旧闭口不谈他自己的任务,只直直地看着白翰,问他:“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鳞片?”
这次的任务不简单,K开始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为之后做打算。
然后他实在不放心,就抽空跟着白翰的这艘船跟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他丢了鳞片,但鬼鲛太过缠人,尤其是披上了人皮的鬼鲛,所以他只能短暂地现身片刻,从身上拔下一片来给白翰解围了就离开了。
但他以为白翰肯定已经找到自己的鳞片了了。
他之前肯帮温水笙他们也就是为了现在的情况,让伪装成鬼鲛的温水笙腾出个单独的空间,这样他才能也呆在船上。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他没想过白翰的任务状况居然会这么差。
白翰承认:“应该是之前在一层船舱的时候,被我旁边坐着的那个病重男人偷走了。但那个病重男人早就在一天前被鬼鲛扔下了海,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完全没有可能找到那片鳞片。我之前打算根据大家的任务把我的任务推出来,但没有找到什么联系,有现在几个猜测但也不敢肯定。”
“有可能找到。”K笃定地告诉白翰:“我回去那片海域找,你等我。”
简短地交代完之后,他就真的转身就要撑住窗口,往海里跳。
之前被短暂定住了的鬼鲛门早就恢复的清醒,一层又一层地围着这艘船,托着这个庞然大物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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