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达
“小师弟,”谢兰亭笑得非常真心,“你也来体验女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二十万字了耶,我最近的书基本都是二十几万字就写完了,这本我试试能不能多写一点吧头秃
第47章 那人是谁?
按理说穿了女装若实在不好意思, 可以戴个面纱面具什么的遮挡,可为什么没人戴呢?
因为神木的纸条不仅正面有内容,背面也有, 背面内容禁止了本次考验中用这些东西长时间遮挡面容。
有些人没发现纸条背面的字, 换好女装后面具一扣,结果纸条立刻飞出来, 化作光显示“你已经失去资格”。
穿都穿了才失去资格, 亏大了。
所以说, 审题要仔细。
谢兰亭笑吟吟看着殊道,殊道也强撑起笑着看向他:“师兄这身, 当真是国色天香。”
谢兰亭:“谢谢,我也觉得。”
殊道:……厚颜无耻。
谢兰亭深知,只要自己脸够厚不尴尬, 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说着摸出一块水镜来, 举到眼前:“来小师弟, 看这边。”
殊道一惊, 连忙将袖子抬高转过脸,牙根痒痒:“谢兰亭, 做人留一线。”
谢兰亭举着水镜:“别这么生疏,你可以继续叫我师兄。”
水镜是一种可以记录画面景象的法器,很昂贵, 但到了他们这种家底, 怎么着也是能拿出来的。
缺点大概就是镜子太大, 跟梳妆镜有的一比,不适合偷拍。
其实谢兰亭倒也可以用幻术把镜子掩住来拍, 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要正大光明怼到殊道脸前。
讲真殊道扮相还是不错的, 就是肩膀绷得太紧了, 完全不会放松,导致整个人很僵硬,谢兰亭边拍边道:“别害羞啊师弟,心态放平一点,这样更好看。”
殊道恨极,终于忍不住抬手,作势要一掌把水镜拍碎,谢兰亭适时提高声音:“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突然记不清了,是不是叫——”
他故意拉长声音,作势要喊出他的名字,殊道手僵在原地,半晌后无力垂下,重新带上“我想咬死你的”微笑道:“师兄啊,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确保完整记录了殊道女装的画面,谢兰亭终于舍得把水镜收了起来:“从前我不懂你为什么看着我吃瘪才会开心,现在我突然懂得了其中的乐趣,决定有机会就不要亏待自己,多看你两眼,我好开心开心。”
殊道转念一想,决定打不过就加入,他也摸出一面水镜,谁知道谢兰亭不要脸到了新高度,不闪不躲,甚至冲他抛了个媚眼:“把我拍得好看点。”
殊道:“……”
他把掏到一半的水镜又塞回去了。
“师兄,”殊道能屈能伸,笑容跟纹在脸上似的,僵硬无比,“你拍也拍了,我能走了吗?”
“可以,慢走不送。”谢兰亭并不拦路,“回头再想对我做点什么之前,记得我手上有记录你美丽画面的珍贵水镜。”
殊道没吭声,转身走了,他走后,谢兰亭朝顾云起道:“你来选个方向走。”
虽说晓清风说他俩现在都是气运之子,在找宝贝这块上两人运气应该都不差,但认路上谢兰亭嘴硬归嘴硬,心里很有自知之明,交给顾云起更好。
顾云起略作思考,选了一个方向,顺口问:“你担心他来妖域另有所图?”
“不担心,毕竟他可能随时都在有所图。”谢兰亭边走边道,“如我刚才说的,不错过任何抓他把柄的时机,没准有时候小把柄还能起大作用。”
顾云起点了点头,谢兰亭做事出招确实经常出其不意,效果绝佳。
陈竹书说过,神木以往也出过找东西的考验,根据经验,神木不会把东西藏在外人随意不可进出的屋子里,也就是说,不管是戒备森严的城主府,还是普通人家的宅院,都不用考虑。
纹章靠神识扫也找不到,果真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能赢下考核。
谢兰亭他们很快将公共空间都瞧了一遍,这期间,他们看到了有人纡尊降贵扒下水沟、有人已经落地,开始挨个扒拉各种犄角旮旯了。
顾云起和谢兰亭也从空中落下,谢兰亭摸出纸条又看了一遍。
他们先前对着纸条给的信息分析线索,初一觉得有没有可能排列指方位、陈竹书觉得纹章花纹特殊呀,等等,做了不少猜测。
感觉谁都很有理,又谁都很牵强,这种时候,只能挨个试错。
谢兰亭和顾云起也做过猜测,既然肉眼可见的地方扫一遍暂时没发现,那不妨试试。
他俩的分析还挺一致的,入手角度是城池顺序:妖城八十一城,神木只选了十座城,并且还专门排了序。
在八十一城原本的排序中,归一城不是第一城,其余城的顺序也基本对不上号。
谢兰亭和顾云起想的是,从排序入手,比如在归一城内,就找与“一”相关的东西。
这个数量其实也不少,不说别的,计数的文字那可太常见了,但有个方向总不至于闷头满城乱窜,如果失败了,再想别的法子。
今日有些宅子是可以让人随意进出找东西,主人不愿让进的,神木也不会把纹章放那里,顾云起和谢兰亭走过名字里带“一”的地方,有客栈、酒楼还有庄园、小摊等等,而后来到了一座“归一楼”前。
店门大开,门口甚至专门立着牌子欢迎众人来店里探寻,谢兰亭和顾云起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人搜寻无果出来。
这似乎是座乐坊,中有高台,此刻还有人在上面弹奏,即便底下没客人停留,乐师也怡然自得,琴音舒缓,令人心神宁静。
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今儿来匆匆寻宝的人里,不少正着急,听到乐声后焦躁的情绪会抚平不少,有人欣赏他们,来日不就可能成为新客吗。
楼上还有不少房间,谢兰亭扫过某处时停了停,轻声朝顾云起道:“我们走这边。”
方才那拨寻宝的人出去后,此刻上楼寻找的暂时只有他们两人,谢兰亭带着顾云起径直来到一间窄厢内,盯着面前的桌子,抬手往前轻轻一挥——
却见空气中缓缓波动后,原本空空如也的桌上,竟出现了一把古琴。
而古琴的上方,正悬着枚金色纹章,其图案跟纸条上所画的样式一模一样。
谢兰亭:“找到了。”
有珠钗步摇晃动的清脆声伴着步伐声而来,女子走近窄厢,抬手垂下门帘,隔绝外面的空间,她瞧着两人笑道:“今儿看到纹章落入我家店铺,顺手给考验稍微加了些难度,布了道障眼法,你们还是第一个瞧出来的。”
当然,也因为来店里寻找的人暂时还不算多。
谢兰亭谦虚:“对幻术稍有研究罢了。道友是此地掌柜?没有参加考验吗?”
女子团扇轻摇:“是啊,生意为重,就不去凑热闹了。不过即便解了障眼法,要拿走东西,也还得问过这把琴。”
纹章悬浮在琴上,却被罩了一层结界,谢兰亭客客气气:“还请掌柜指点。”
“你上去拨动琴弦,它会提出三个问题,要是答案令它满意了,结界自然消解。”
谢兰亭和顾云起走上前,琴乃木制,着红漆,琴弦隐有灵力辉光,两人扫了眼,谢兰亭从脑海中思索出了琴的名字:“问心琴?”
问心琴可是宝贝,能助人问清内心,帮助修炼心性神识,既然问心琴在这儿,女子身份也很明显了。
谢兰亭:“原来是问心仙子,失敬。”
问心仙子,妖族三大化神之一。
问心眉眼弯弯:“揽月仙君不必客气。”
她确实只稍微加了点难度,不然以她的修为,障眼法大可做得更厉害。
她看了看谢兰亭和顾云起:“二位盛装来此,反而是令我这地方蓬荜生辉呢。”
谢兰亭就当她是在夸自己了,女装好看也是夸奖,没毛病。
他转身,拨动了一根琴弦。
琴音流出,谢兰亭和顾云起脑中同时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今早吃了什么?”
还以为会是什么古怪的问题,这也太简单了。
谢兰亭上下嘴唇一碰,流畅的声音滑出:“烧麦蒸饺,莲子羹黑米糕,特色彩色小圆子、翠叶糯米团凉拌三丝蒸鸡爪玉米汤甜豆花和咸豆花,还有……”
问心仙子目瞪口呆:这是开宴席报菜名呢?
谢兰亭细细数完一遍,朝顾云起确认:“就这些,没了吧?”
顾云起肯定:“对。”他的答案是,“我和他一样。”
问心仙子:“……你们两个人就吃了这么多?”
谢兰亭觉得不能让外人胡思乱想,解释道:“他基本都只尝了个味道,其余的都由我吃了,你不要误会。”
问心仙子:“……好的。”
问心琴感觉挺开心的,第二下不用谢兰亭拨弦了,它自己响了起来,一声琴音一个问题:“单身还是出入成双!”
一把琴居然还关心别人终身大事,谢兰亭和顾云起对视,两人拉起一点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红绳来。
即便换了衣服,他俩也都还戴着红绳。
“合籍为眷侣,姻缘牵红绳,我们一双人都在这儿呢。”
顾云起再次直接将答案搬过来:“嗯,我跟他一样。”
问心琴轻快响了两声,问心仙子笑:“它很开心。”
问心琴乐完后,矜持下来,慢悠悠发出最后一个低沉的音,这一回,两人脑子里响起最后一个问题:“行至此生,你遇上过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忽然就改变了画风,正经起来,也沉重了起来,顾云起神色也凝住了,不过他还是开口回答了:“父母仙逝。”
谢兰亭:“修为被废。”
谁料谢兰亭话音刚落,问心琴却七弦齐动,发出“噌”的一声嗡鸣,饶是对音律知道不多的谢兰亭不难听出:“它不高兴?”
问心仙子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没有说实话。”
谢兰亭目光中透出几分无奈,他还以为能蒙混过关……
行至此生,便是从往昔走到如今,所经历过的都算,那就得算上两辈子。
顾云起有两件事都是心中最痛,一件是父母仙逝,一件是所爱亡故,但顾云起没有从前的记忆,所以只答得出父母的事,不算说谎。
毕竟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当然说不出来。
可谢兰亭记得,所以回答修为被废就是假话。
他无奈叹息:“好吧,其实是……不得不与一人分别时。”
问心琴两根琴弦动了动,接受了这个答案,结界消失,纹章掉落在桌上,谢兰亭上前捡起了纹章。
顾云起站在原地,袖口下掩盖的手悄悄收紧了。
谢兰亭方才那声叹息清晰落在他耳中,还有回答时眼神中飞快闪过的复杂情绪,夹杂着眷恋无奈,还有哀伤……足以表示那分别让他有多不舍、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