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达
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他在心底叹息。
商行飞舟是做通行生意的,给钱就能上船,什么人都有,夜间,谢兰亭和顾云起同时睁开眼:有人摸到了他们房间来。
暗卫在暗处已经亮出了武器,那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抬头,就对上了谢兰亭和顾云起的眼。
是白天觊觎他们的其中一个。
顾云起冷冷道:“现在我是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了。”
谢兰亭不禁道:“色胆包天。”
那人瞪了眼:“迷香没用?”
顾云起抬手,灵力啪地一下关上了那人翻进来的窗户,谢兰亭顺手布下结界,那人也是能屈能伸,立马道:“误会!两位,我走错房了!”
谢兰亭似笑非笑:“投迷香,走错房,你接着编,我听。”
他转了转眼珠,思考着逃跑方向,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猝不及防就被谢兰亭灵压给压趴下了。
“一个金丹,试图用迷香灌晕元婴的我,勇气可嘉。”
谢兰亭摸出童儿之前给他的痒痒粉:“正好,我这也有点药,试试看会不会比你的迷香效果好。”
闯入者就是个靠迷香手段企图采花的人,在元婴威压下动弹不得,然后被顾云起捆了个结实,谢兰亭小心翼翼给他用了童儿的药——主要是怕自己沾上,然后把人扔到了角落里。
准确说来,是顾云起一脚踢过去的。
童儿的药药效非常快,那人刚滚到角落,就挣扎了起来。
“痒,好痒!”
他只觉得皮肤火辣辣,浑身瘙痒无比,可惜手被绑住,根本不能挠痒,本来一开始还能坚持坚持,但很快就发现根本忍不住,皮肤发红,他把背拼命往墙上蹭,企图止痒。
谢兰亭瞧了瞧他背部力道,眼皮跳了跳:这种蹭法,怕不是要蹭掉一层皮。
童儿说这药持续时间也就一个时辰,算是给此人教训了。
他们正想把人丢出去,却发现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皮肤泛红,不停喊痒,但是声音却越来越不对劲,从痛苦的嚎叫,带上了一点喘息。
谢兰亭顾云起,还有隐藏在房中的暗卫们震惊地看见那人身体出现明显的生理反应……成人方面的。
“啊!你们这……呃什么药啊……”
那人又痛苦又折磨,说话声音都不对劲了,带上了低吟,忙打着滚求饶:“我错了,美人!不,好汉!求求把解药给我吧,啊……”
浑身痒到恨不能扒掉一层皮,骨子里却又时不时酥酥麻麻加疼痛,简直折磨得人要疯了!
童儿为什么连个痒痒药都有这种效果啊!?
谢兰亭和顾云起纷纷朝对方确认:
“你刚才没碰上吧?”
“你刚才没闻吧?”
两人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童儿制药,恐怖如斯!
顾云起拉开门就要把人丢出去,他直接将人踹走,他这一脚踹得力道很大,可那人居然面上还露出了一点惬意爽到的表情,发出的惨叫末了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尾音。
顾云起:“……”
他要有阴影了。
暗卫们听着那声音,都忍不住抖了抖:可怕!
谢兰亭把童儿的药包外又里三层外三层多包了几层,受到的惊吓也不小。
顾云起关上房门,和谢兰亭对视,两人眼中皆是凝重。
谢兰亭:“……你说药老人是会把童儿这问题矫正过来,还是发扬光大?”
顾云起想起药老人一脸捡到宝的表情,突然也觉得未来堪忧,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但愿谢童前程无量,能朝着好的方面茁壮成长。
正在捣药的童儿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哎呀,该不会是仙君想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云起:渐渐放肆
谢兰亭:小意思
童儿:即将起飞!
谢兰亭/顾云起:……
第54章 给我一个吻吧
飞舟甲板上诡异的嚎叫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消停, 修士们夜间并非全数休息,因此有不少人是看着采花贼从哪个房间被踢出来的。
因此第二日谢兰亭和顾云起再现身的时候,落在他们身上放肆的目光少了很多。
毕竟回想起昨晚那人的模样, 有贼心的都表示丢不起这个人, 实属杀鸡儆猴了。
趁着飞舟还没到目的地,两人在思考顾云起合理去苍行山的办法。
因为即便顾家会随便选一些人给苍行山, 也不代表必定挑中顾云起, 顾云起得“合情合理”、在不引起顾薄怀疑的情况下混进去。
留在顾家的暗卫传回消息, 苍行山让出的三座山峰中,顾家占了一块灵气充沛的地方, 给苍行山送人的时候,会另外选优秀的弟子去宝地修炼,这就是福利了。
说好的大家共同管理地界, 果然还是大门占的好处更多。
顾景平据说左手剑已经练起来, 此次去宝地修行少不了他的份儿, 顾云起想从他身上入手:“看来我得去他眼前晃一圈。”
三峰如今已经不属于苍行山, 与苍行山遥遥相望,顾景平占着宝地修行的时候, 顾云起却在声名狼藉的苍行山混日子,想必他的堂兄很乐意看到这一幕,会帮他一把。
办法是没错, 但谢兰亭皱着眉:“可以, 但你也要知道, 他如今见着你,没准想直接废你手臂, 就算去他面前找存在感, 我们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
谢兰亭晃了晃手中纸条, 根据暗卫递过来的消息,顾景平性格越发偏执,这些日子打伤了不少陪练的人,普通弟子对着他是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说。
顾云起点头,虽然有很多方法可以保证自己不被伤,但谨慎总是好的:“起码顾薄不能在场。”
毕竟顾薄是个大乘期修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容易被看穿。
起码回到南林的当天是没空的,因为他们到达时已经是晚上,而且点儿背,遇上了个雷雨夜。
不夸张地说,谢兰亭是被顾云起拿大氅裹着一路抱着冲到了屋子里。
他们没回顾家,顾云起带着他直奔自己在南林城内的租屋——就是之前让童儿住过几天的屋子,顾云起还留着,没退租。
进了屋子,顾云起立刻抬起手臂就要划拉伤口,被谢兰亭抖着手拦住了:“别……不是旧伤……血没用。”
用灵力避开了雨水,因此两人外衣都保持干燥,但是谢兰亭冷汗涔涔,脸色白得跟冰水里泡过一遭似的,浑身都在颤。
顾云起心疼坏了。
他吩咐暗卫去烧热水,抬手给谢兰亭擦汗:“那是怎么回事,要吃什么药?”
谢兰亭抿了抿唇,这回终于不拿旧伤当借口,轻声道:“心病……”
正说着,外面一道雷劈下,谢兰亭浑身又是剧烈一抖,他猛地拽紧了顾云起的衣裳,力道很大,惊惧之下修真人士的手劲不一般,差点没把衣服直接撕破。
谢兰亭把脸埋在他怀里:“你陪陪我就行……”
心病。
顾云起神色沉了沉。
他抱着谢兰亭来到床榻坐下,将谢兰亭的腿搁在床上,上半身搂在自己怀里,谢兰亭抓着他的衣服,顾云起暂时也不想放开他,就这么抱着。
初七给屋子里点了安神的香,热水烧好,茶也准备了,初二先端来一盆,拧了帕子递给顾云起,他们退回暗处,没过多打扰。
顾云起用温热的帕子给谢兰亭擦拭额上冷汗,轻声问:“是雷雨夜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第二次了,顾云起不至于半点猜不到。
心病还得心药医,得了解谢兰亭之前发生了什么,顾云起才能对症下药。
可惜谢兰亭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谢兰亭闭了闭眼,牙关咬得死紧,总不能说,我俩在雷雨夜挨个死了一遍。
从前没有记忆,在雷雨夜只有无措的恐慌,有了记忆后,尽管惊惧半点不减,好歹是找了个锚点。
他窝在顾云起怀里,脑袋靠在他胸口,可以听到顾云起结实有力的心跳,这是他上辈子临走前听到的,最安心放松的声音。
他听着顾云起的心跳,神智时而恍惚,喃喃道:“只要你在……”
他声音太轻,因为发着抖有些含糊,顾云起低下头:“什么?”
谢兰亭收紧手指,泛白的指尖狠狠拽着他:“只要你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顾云起愣了愣,抬手环紧了怀里的人。
“云起……”
“我在,兰亭,我就在这里。”
顾云起并非不在意谢兰亭的过去,但如果谢兰亭铁了心不肯让人深究,那他也不会逼迫着问,可怀里的人他不会放手了,现在和以后,都是他的。
他搂紧谢兰亭,窗外大雨瓢泼,他俩像极了寒冷的夜里,依偎着取暖的人。
人生漫长的旅途里,最需要暖着的是心。
顾云起曾经的无畏,是为着复仇一腔决绝。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可在听到谢兰亭方才的呢喃后,他心里一重一轻,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他荆棘满地的复仇路上,多了一片湖泊,微光粼粼,这不是要破坏的,而是要守护的。
为了你,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怕。
恐惧的发作让谢兰亭时不时眼前就闪过前世雷雨夜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他靠着顾云起的心跳,勉力维持思绪不坠,告诉自己顾云起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那些事都过去了。
但神智偶尔还是会不清醒,他让顾云起说话,别不出声。
得反复确认顾云起活着,他才能安心,才能抵抗心病发作。
话到用时方恨少,顾云起说起正事来条理分明,但在谢兰亭给不了多少回应的情况下,让他单独闲聊说话,他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可谢兰亭似乎就是要听到他声音才安心,如果顾云起不出声,谢兰亭就得颤着嗓音,费劲儿地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