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夜秋浦
梅姑看到若清眼睛一亮,上去拉住了他,偏要若清趁乱带着她走。
宁英不耐烦地推开她,三人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方才跑出来的院子里传出一声巨响。
孔雀女主被打飞出去,身子重重地嵌入地面,网状的裂痕从她身下扩散,碎石子飞起,划破了她的脖颈,让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女人如同被蛛网捕捉到的蓝蝶,无力地展示出自己的脆弱和绝望。
孔雀女主到底不是一般的修士,实力在当世可算是前十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傅燕沉身上的力量十分强大,而且十分不详。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胆寒,却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在想好在怀若楼不在这里,否则她儿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思及至此,她瞧见傅燕沉抬手有意结束她的生命也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狼狈地向他求饶。
傅燕沉不想让她活着,便用孔雀女主躲避不及的速度,扔下手中的红刺,然而在红刺击中孔雀女主前的那一刻,孔雀女主的脖子上戴着的石头项链忽然亮了起来,挡住了傅燕沉的致命一击。
………………
素音在走前问过怀若楼,若是澶容打上梦若,怀若楼应该怎么办。
怀若楼不以为意地说:“梦若原来叫琼海,是珠藤的领地,琼海在珠藤死后变成了沙漠,而珠藤的尸体就藏在沙漠的下方。千年前的魔主发现了这件事,就把在京合的居所改了,改建在琼海,后来还改了琼海的名字为梦若。而魔域就建立在大妖珠藤的尸骨上,历代魔尊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将珠藤的尸体驯化,在珠藤的尸体上送了许多的厉鬼,养成了新的怨器为自己所用,而驱使怨器的钥匙我留在了母亲身上。只是母亲娇气,不喜欢接触那些她认为的晦气东西,我也没告诉她这件事。”
“而我们走后,魔域最能打的就是母亲,如果长公主或是澶容过来救人,母亲一定会跟他们对上。如果打得赢,就用不上珠藤骨骸,若是打不赢遇到了危险,珠藤的骨骸就会出现,保住母亲,杀了攻击母亲的人。”
“不过珠藤到底是传说中的大妖,即便现在只剩白骨,里面藏着的危险也比我们想得多。如今我们养的怨鬼确实能驱使他的尸体,但也有操控不力的危险,所以一般时候能不用最好不用,谁知道放出来后会不会杀了我们门下的教众。”
怀若楼说到这里,有些担心,但也没继续深说其他。
毕竟可能会出现的风险,与母亲一定会死的风险相比,他更愿意承受前者。
……………………
剧烈的震动让若清和梅姑站不住,只能狼狈地抱住身边的树木。
在狂风骤起时,梦若地面升起数米,四周的建筑轰然倒塌。就像是烧开的水,土地翻涌断裂,露出了深不见底的间隙。
梅姑没站稳,险些掉入裂缝之中。若清急忙拉了她一把,感受到手中摸到的手腕不对劲,这才发现梅姑被布料覆盖的身体,已经有了许多石化的地方……
他看了梅姑一眼,却没有询问的空闲。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巨响传来之后,地面忽然震动起来。他和宁英对视一眼,宁英拿出长剑,伸手去拉若清,若清上了剑,又回头看了梅姑一眼,犹豫了一下,朝她伸出了手。
梅姑连忙拉住了若清的手,三人向上飞去。没飞多久,扶着宁英的若清余光扫到了有什么米白色的东西追了上来,侧首去看,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根巨大的、顶端尖,根部粗的肋骨。
那肋骨高得似乎要伸入云中。
由于窜起来的速度过快,一下子把若清他们站着的剑打飞了。
宁英本来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能带着若清飞走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时被白骨撞到,已经无力支撑长剑,笔直地向下落去。
三人迎着风,这才看到魔修所住的地方现在已经升到了离地面五十米高的位置,城池的四周出现了许多顶端尖,底部粗的肋骨。
这肋骨环抱着魔修所住的城池,画面看上去诡异又恐怖。因为骨头之间的间隙过大,白骨搂不住散土。
黑土往下掉落,风吹起来,送来了满鼻子的血腥尘沙。
接着来不及多想,若清眼看着自己要掉在地上,好在梅姑伸手拉了一把,才把他和宁英的身体稳住,没让他们摔死。只是等着他们三人都落在了地面之后,一根骨刺毫无征兆地从地下穿出来,正好挤在三人中间,一下子把三人打散了。
傅燕沉面不改色,俯身往下移动,迅速地在飞过来的大小骨刺之中来回,手一甩,一根红色的长钉出现在他手中,他将钉子对准下方的孔雀女主,用力地扔了过去。
与方才的狼狈相不同,孔雀女主倒在了地上,紧闭着眼睛,胸口的白骨项链在此刻闪闪发亮,中心的红宝石变成了一只红色的眼睛,身下大大小小的骨刺簇拥着她,像是一朵盛开中的白菊花。
而骨刺花坚硬,傅燕沉的红钉扔出没能顶入她的脑袋,反而被弹了回来。
啧了啧嘴,傅燕沉眉峰下压,做出了一个十分不耐烦的表情。
他懒得继续与这来路不明奇奇怪怪的骨头对打,便停下脚步,黑影一闪,直接变成了一条黑蛟,长着巨大的嘴巴朝着骨刺咬了下去。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若清抱着一旁已经倒了的树,四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宁英和梅姑,只好小心地爬过这棵树,躲在树的后面。
然后费力翻到树后的他撞上了什么东西。
扭过头看向背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人身鱼头的怪东西,以及一只变小了的狻猊。
这两个家伙看到若清时先是叫了一声,然后又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混乱地说些什么。
他们太吵了,若清一句没听清。
瞧见这一幕,阿鱼气愤地锤了一下地,然后转身给了狻猊一巴掌。
“闭嘴我先说!”
他们被怀若楼抓走,一直关在地下的牢房里,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好在今日傅燕沉和珠藤骨骸打了起来,弄出的动静太大,压毁了地牢,把他们放出来了。
但这里不是一个能聊天的地点。
他们见若清出现在这里,又看到澶容没在若清的身边,心里猜到出了事。而这边闹出的阵仗太大,在这里久留并不安全,他们本就是打算趁乱离开这里,此刻看到若清,就想赶紧带着他一起跑。
若清在被他们拖走之前想到了帮了他的梅姑,以及为了救他受了伤的宁英,皱着眉头,说什么也不好把这两个人留在这里,就对阿鱼和狻猊说:“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个人,帮我把她们也带出去,如果你们做不到也不必勉强自己,你们先走你们的。”
阿鱼哪敢把若清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人呆呆的,十分傻气,没有澶容看着也不管若清了不了解禁地的事,张嘴就是一句:“放你在这里你要是出了事,澶容非疯了不可,不行不行!”
狻猊不知道若清已经知道了禁地的事,怕阿鱼暴露太多,一脚踹了过去,对着若清说:“我们不算太弱,找人带走不算难事,你不用心惊,但这里尸气太重,你身子不好,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去帮你找那两个人,你拿着这个东西,先离开这里。”
狻猊说着说着,从嘴里吐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白玉牌,将这个更像是玉片一样的东西交给了若清,对他说:“这个是我们用来移动的法器,你捏碎它就可以去五百米外的地方,要是回清原,你就心里念叨东边,然后在那个地方等我们,千万别乱走乱逛。还有,这东西只有一个了,我们没有移动的法器,到的不会太快,你别急。”
若清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阿鱼和狻猊也不多说,留下一句默念十五遍东,然后离开了这里。
有句话阿鱼和狻猊说得对。
这个地方的阴气太重,重得似乎泛起了森森白雾,绝对不能久留。
而若清掐着玉牌,在念了九次东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
他的耳边又传来巨大的震动声,紧接着远处的一根白骨像是剥了皮一样,外层如同丝滑的布料,从顶端尖刺的地方滑落,分散成了五条,露出了幽蓝色的、像是藤蔓,又像是石壁的怪东西。
紧接着那些东西散开,变成无数根藤蔓落了下去,缠住了一个巨大的黑色东西。
若清心里一紧,扶着周围倒塌的建筑往身后走去,看到了一个头是虚线画出,有着光线组成的头的黑蛟。
第117章 不变
那蛟被藤蔓缠住。
那些藤蔓在抓住他的那一刻亮起来,像是想要把他分割成无数块一样,压着他的鳞片开始收紧。
同时,热意也从藤蔓上传来,焦糊的味道压着若清的鼻子,让他喘不过气。
对面的黑蛟是什么?
是邺蛟还是傅燕沉?
若清闭上了眼睛,自知阻止不了,便转过了头,只是望着前方窄小的通道,他在回头的那一刻总像是能听到傅燕沉少时的声音,对方在叫他——
“若清?”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出息,回过头,眼前一花,好似在前方看到了自己少时生病的画面。
那时傅燕沉悄悄来看他,见他发热,便守在床边,一边骂骂咧咧地嫌他麻烦,一边又动作很轻的给他擦汗,将自己得到的糖块塞到他的嘴里。
而霓姮不愿意他经常吃甜的东西,就总盯着傅燕沉,却怎么盯也盯不住。
而他被这幅画面绊住了脚,刚想停住,又想到了傅燕沉怀疑他、弃他而去的那一幕,一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傅燕沉被这奇怪的藤蔓缠住,身上的力气开始流向藤蔓,而藤蔓吸收了他的力量,在骨刺外壳上长出了一个花苞。
傅燕沉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也不知道这难缠到要命的东西是大妖珠藤的尸骨。他见自己被困住,瞬间解除了蛟龙化的身体,抓住藤蔓扑空的那瞬间冲出了藤蔓的包围圈。
这时,失去了黑蛟这个目标的藤蔓开始转向傅燕沉,一直追着他。而在追着他的同时,那个花苞慢慢地开了,花瓣散开,露出了一个两米高的淡黄色半透明圆球。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傅燕沉躲开了藤蔓的纠缠,故意带着藤蔓撞向另一根骨刺,而尸体没有自我意识,反应也不如傅燕沉快,再加上傅燕沉变小了,目标不大,对藤蔓来说更难捕捉,因此藤蔓被傅燕沉狠狠地戏耍了一把,毫无防备地撞到了骨刺上,一下子将自己的骨刺撞断一半。
只是掉下来的骨刺却凑巧砸向了若清。
若清还没走出去。
他手里捏着那个玉牌,明明不用往外走就能离开这里,可他脑子就是不会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捏碎玉牌,而是选择犹豫不决地走出去。
蠢死了。
到底在想什么?
他脚步一顿,即便骂了自己很多次,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头去看一眼。
就在这时,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若清抬起头,看到了巨大的骨刺朝自己压了过去,大脑短暂地空了下来。
在这一刻,什么声音,什么过去都远离了若清。接着“轰”的一声响起,骨刺重重地砸在周围的建筑上。
若清的记忆停在这里,又黑了下去。
而在昏过去的那一刻,若清苦笑一声,心说,大概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没人看到他被压在这里,他可能就要烂在这里了。
傅燕沉看到了。
他瞧见了下方那人磨磨蹭蹭地走着,似乎不大舒服。
那人一直被澶容护得很好,从没有受过这么多的伤。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到对方被骨刺砸中了。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看似冷漠的男人背对着骨刺,选择继续应敌,只是当他转过身之后,他发现自己忘了如何运用邺蛟的力量。
望着穿过来的藤蔓,他的表情从倨傲变成了茫然。
他木着一张脸,对自己说不要紧,即便忘了邺蛟的力量怎么运用,他也有十多年的修士功底。
澶容不是二流修士,教给他的东西不弱,而他学习了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如何应敌,因此他伸出手,想要去掐一个雷诀。
可手伸出去之后,他又顿了一下。
画阵术怎么用来着?
隔断怎么画来着?
上一篇:小娇妻怀的崽去哪了
下一篇:咸鱼雄虫被迫娶了大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