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亮菜菜
沈意低头,手指穿入鬓角,往后撩拨乌发,再抬眸时,皎洁月色下是清凌凌的黑瞳。
他松开门把手,转身走到傅新词面前。
“我跟你说为什么。”沈意轻轻挑起一边眉,音色清寒,“你妈妈蒋女士,给我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她儿子。”
傅新词轻眯一下眼,几乎是立即站正身,语气难得急切:
“她去找你了?”
“什么时候?”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沈意静静看傅新词,眼都不眨:“在我梦里。”
“……”傅新词仅是茫然一瞬,反应过来后,声音咬着牙,“你他妈……”
沈意没法解释。
虽然蒋云澜给他开支票的事是真事,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他除了说在梦里,也没其他更好的说法。
傅新词看向别处,冷静片刻,捞起沈意一条手臂,顺势握住沈意的手,强迫自己脸色放缓。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脏话。”
沈意垂下眼睫,他倒没把这种细节放心上。
不过明显能感受到,比起上一世,现在傅新词对他的态度小心谨慎了很多。
傅新词玩了会儿沈意白皙的手掌,缓过劲后,气笑:
“你这跟半夜梦见我出轨惊醒后扇我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沈意低着睫,声音清冷冷的,“我们不睡一起。”
“……”
傅新词有点扎心。
但无论如何,通过这个梦,他似乎有些明白沈意在担心什么。
“那你呢?”傅新词懒散地撩起眼皮,道,“你把支票收下了吗?”
傅新词在试探沈意的态度,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他不在意那五百万,他在意沈意会不会为了五百万而放弃他。
沈意静默良久,摇头。
“我没收。”
傅新词嘴角压抑不住笑容。
沈意并非对他全然没有心意。
意识到这点,他耐不住心动,突然将沈意往前扯了一把。
沈意脚步踉跄一步,抬起头,声音温软:
“我不要支票,我让她换成现金再来找我。”
傅新词的心动笑容还来不及收回。
“……”
大晚上,两人不睡觉。
沈意困了,坐在栈道尾的台阶上,单手支着面颊。
但傅新词在生气。
这少爷自己生气也就算了,还不许他去睡。
傅新词双手抄兜,望着楼下,自己跟自己念个没完。
“沈意你没有心,为了五百万就把我卖了……我还没有五百万香?”
沈意疲惫地揉揉脸。
确实。
五百万,谁不爱?
比你香多了。
当然这话他没说,怕火上浇油。
沈意只想这少爷赶紧发完牢骚,然后各自回去睡觉。
傅新词:“这事我们没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都说了是做梦。”沈意无奈叹气,“你说你这跟半夜梦见我出轨惊醒后扇我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傅新词对此像是也颇有怨念,“你甚至都不愿意跟我睡。”
“……”
沈意撇开视线。
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傅新词吹了会儿风,像是终于平静,走到沈意身旁坐下。
沈意偏头看去,借着月色,可见男人侧脸轮廓清晰。
年轻英俊,淡漠冷清,又因为那点未来及收干净的赌气成分,多了点难得的孩子气。
“你好了?”沈意道,“可以睡了吗?”
傅新词却道:“我想清楚了。”
沈意茫然,他根本不知道傅新词脑子里在想什么。
傅新词看向沈意:“一切婆媳矛盾,问题都在于男人。”
“……”
沈意心肌一梗,瞬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喂,什么婆媳……”
傅新词却不听他说,眉目冷酷,带着横冲直撞的莽撞:
“我不会让你在我妈那边受半点委屈,如果你觉得我不靠谱,那就等完全信任我了再答应。”
即便沈意已经下定决心,但面对那样赤忱的目光,难免心跳怦然,脸上发起一阵热。
沈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都反映在了脸上。
就见那双清寒的眼眸如同融化的春雪,眸光清澈流淌,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傅新词跟他对视片刻,轻抿一下唇,最终还是从了心,偏过脸在沈意唇上印了一个吻。
很快,两人分开,俱是垂着睫,却没有退开更多,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有些轻颤的气息。
“晚安。”
男人的声音低喃缱绻。
“我等了你很久……再多等一点也没关系。”
第二日一起床,纪眠明显能感觉到沈意在开小差。
最近他在背《静夜思》,早晨沈意帮他穿衣服的时候,照例会帮他复习。
沈意念一句,小孩便拖着长长的调子学一句。
“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举头望明月——”
沈意扯下小孩的衣服下摆,坐在床边,眼神忽而放空。
良久,他摇摇头,叹气一声:
“男人不可信。”
“男人不可信——”
后期在这一幕上打了个“!?”疑问惊叹号。
观众:
【……是我背的静夜思不对吗……】
上午录制结束,所有嘉宾一起在集市的广场边吃过中饭后,便领了接下来的任务。
余锦白念道:
“孔明灯。”
“各位爸爸和宝贝,今天晚上,我们将一起感受一下当地的一项习俗,就是放孔明灯。”
“孔明灯又叫祈福灯,大家可以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祝福心愿,晚上再跟当地乡民们一起放向天空。接下来的时间,请爸爸和宝贝们合力创作,在孔明灯上画下漂亮的图案,完成装饰。”
“不过不是随意画画哦,节目组已经为大家提供了五副画,请各位照着图片画在孔明灯上,晚上我们还会进行一项评比,获胜者的图画会被放在官方微博上展示。”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便在前方摆出了要模仿的图片。
大家一看,竟然都是毛笔绘制的工笔画。
有房子、有植物、有鸟禽,甚至还有一副唐代仕女图。
周星尧叫苦:“这不要我命吗?我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看来只能靠小聪了。”
梁父也摆了摆手:“细致活,干不来。”
总导演笑眯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时,余锦白状似无意地对周星尧提起:“我呢,平时爱好广泛,也会画一些油画,工笔画倒是没尝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