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掌心焰火...原来子玑三年前就开始研究这个。
云子玑以为他对这个感兴趣,便拿起图纸眉飞色舞地讲解说:“我还想造一个微型火药,火药拿在手心,只要一松手它会像烟花一样升上天际,炸开的是火种,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火药,因此这还只是个初步设想,如果有成功的那一天,我想将他送给陛下,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刻帮陛下化险为夷......”
腰间猛地一紧,云子玑还未说完,就被湛缱抱住了。
“陛下?”
他不明所以,只觉得颈间落了一滴滚烫的水珠。
“...你怎么了?”
他隔着图纸,虚抱着湛缱,犹豫了片刻,才将手贴在他的后背,安抚地摸了摸:“难道是这火药吓到你了?我...我之前确实不小心炸过屋顶,因此也不敢把这些小玩意带进宫里...怕把皇宫的屋顶也炸了。”
“不。”湛缱的声音沙哑哽咽,“你喜欢,就搬进皇宫,朕给你拨一间专门的宫殿,子玑喜欢造什么都行!你就是想拿皇宫炸着玩都可以!朕只要你开心!”
微凉的指腹触上湛缱的眼角,云子玑震惊:“陛下哭了?为何而哭?”
湿润的眼睫垂下,湛缱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想到从前我对你不好,如今不知该怎么弥补,怎么弥补都不够的。”
“你近来对我好,只是出于弥补吗?”
“不是,不是的。如果说是因为喜欢你呢?”
云子玑像听到个笑话,忍俊不禁。
湛缱无奈至极地苦笑:“你看,你不会信的。”
无论他怎么说,云子玑都不会相信这句话。
“从前我是不信。”云子玑轻声说,“但以后我可以...试着相信,相信陛下似乎是真地在喜欢我。”
湛缱受宠若惊,开心地飚出一朵泪花,他抱着云子玑转了一圈。
云子玑被皇帝这副反应弄得晕晕乎乎,一只脚已经陷在爱河边缘了。
转眼到了日落黄昏。
云子玑又得回到宫里。
他回门时,湛缱给他备了两马车的回门礼,算是皇家恩赐给云府的恩典。
等云子玑要回宫时,这两辆马车竟又装满了。
云子玑不明所以:难道家中没有收皇帝的厚礼?
这时,慕容淑指挥着家丁往马车上又塞了两个大箱子。
云子玑走过去问:“娘,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让人装的?”
慕容淑将进宫那日未能给子玑披上的斗篷光明正大地系在子玑身上,笑着道:“是啊!娘给你准备了御寒的冬衣,还有你爱吃的补品和甜点,娘特意让李记甜品的师傅连夜做的,月影阁那些小玩意儿也给你归整好了,你带进宫解闷,还有这两箱。”
慕容淑拍了拍最大最精致的两个箱子,云子玑好奇地打开箱子,猝不及防被一道金光闪了眼。
这是两大箱沉甸甸的黄金!!
慕容淑牵着子玑的手悄声叮嘱:“虽说不能指望金钱邀买人心,但手头有钱,你在宫里也有底气,哪怕...哪怕失了宠爱,咱们也饿不着,是不是?”
慕容淑没有挑明的是,这些吃穿和金子本就是备给子玑进宫用的,那时她以为子玑八成是要去住冷宫的,所以各个方面都替他考虑着,生怕他饿着冷着被人欺负了。
可那日进宫,皇帝连马车都不肯赐予,这些东西自然也没能跟着子玑进宫。
今日皇帝带着子玑回来,慕容淑自然要抓着这个机会。
慕容淑又压低了声说:“娘问你,这些天陛下可有碰过你?”
云子玑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慕容淑是个过来人,一下就看明白了。
“那他碰你,你可会觉得害怕或是厌恶?”
云子玑一愣,摇摇头:“...不会,他又不是豺狼猛兽。”
慕容淑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听说陛下为你睡了好几晚偏殿,这事他自然是君子风范,不过总让皇帝睡偏殿,时间久了,外面的人一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的。”
云子玑恍然,若没有娘亲提醒,他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他点点头:“我明白了,娘。”
“明白就好。”见他懂事,慕容淑眼眶发涩,离别在即,她抱住小儿子,感慨说:“虽说皇宫跟云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但你毕竟是离家啊,娘如何不为你操心担忧呢?”
“我们小玑是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啊,云家是你的靠山,亦是你的累赘,云家的天就算是塌了也有你大哥二哥撑着,千万不可为了云家而委屈你自己,在宫中遇到难解的事情就写信告诉娘,万事有娘在,可不许报喜不报忧,知道吗?”
“嗯。孩儿知道。”云子玑趴在母亲肩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云国公怕那两箱金子会惹皇帝猜疑,便想解释一二。
湛缱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夫人对帝妃是舐犊情深,朕又岂会苛责呢?”
皇帝对云家能如此开明,实在出乎云国公的意料。
慕容淑是江南慕容氏首富的嫡女,当年的嫁妆说是一座金山一座银山都丝毫不夸张。
今日这两箱金子都已是慕容淑极力克制了,昨夜她本想给子玑备上十箱黄金带进宫里,被云国公拦了下来,虽说都是干净的钱,但如此招摇,只怕会陷子玑于非议之中。
慕容氏的财力加上云家的兵权和威望,确实是直接危及皇权的存在,隆宣帝和新帝忌惮云氏实属正常。云国公如今只求低调以保得家族安稳。
再依依不舍,云子玑还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月亮在北微的夜空静静俯瞰人间灯火。
今夜湛缱依旧打算去偏殿睡,把内殿的龙床留给云子玑。
云子玑却抓住了他腰上的玉佩:“我娘说,总让陛下睡偏殿,不合适。”
湛缱一愣:“帝妃的意思是?”
云子玑:“被子很大,可以睡两个人。”
湛缱:“!!!”
他在心里跪谢了丈母娘,开开心心地睡上了龙床,看着乖乖躺在身边的子玑,他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抱着他。
湛缱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云子玑也乖顺地任他抱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毕竟是第一次睡在一起,没什么经验。
湛缱打算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云子玑却打了个哈欠,在他开口前,睡了过去。
沈勾开的药,助眠一向很好。
湛缱:“......”
他大着胆子亲吻云子玑的鼻尖,浅尝辄止,只这一下,竟令他兴奋了大半夜,到凌晨时分,他才囫囵睡去...
一闭眼,漫天火种自天际降落。
皇城城楼上,白衣猎猎,剑刃发寒。
云子玑手持长剑,低眸看了湛缱一眼,挥剑自刎于大雪之中。
滚热的血洒向湛缱,他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呼吸急促,心口被刀捅了一样剧痛!
噩梦的余悸裹挟着前世死前的穿心之痛,令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直到确认睡在身边的子玑无恙后。
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痛恨这样近乎是在诅咒云子玑的可怕梦境。
他此刻还不知道,这个梦会不断地缠着他,并在不久的将来,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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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玄学相关设定:预知梦。
虽然但是,浅虐一下,依然是甜文,大写的HE。
*关于连弩的描写有参考“诸葛连弩”相关资料,为情节需要做了适当编撰。
第13章 可他喊朕小名
湛缱吓得一夜未睡。
一闭眼就是相同梦境地重复,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云子玑在他面前自刎。
他在梦里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睁着眼睛,搂着睡着的云子玑,埋在他的脖颈间,聆听他的呼吸,感知他的体温,这是唯一驱除恶梦的方法。
第二日早朝,群臣便见皇帝眼下顶着两个黑眼圈,周身散发着戾气,一只手支在龙椅扶手上,拇指指腹按在太阳穴的位置,听朝臣上奏。
斩墨司已经借着复查选拔一事把太医院查了个底朝天,顺带借着这些太医收受贿赂之事把三省六部那些有牵扯的官员都揪了出来。
证据是直接送到湛缱眼前的,朝堂众人听到了风声,或是狡辩喊冤,或是急着撇清关系,吵成一片。
“说够了没?”
龙椅上的皇帝声音慵懒疲惫,却带着摄人的压迫,吓得众臣闭嘴低头。
“刚刚说自己冤枉的是哪几位爱卿啊?”
那几个大臣听皇帝称他们为“爱卿”,便以为圣上这是要高抬贵手的意思。
他们一个一个地上前跪下,湛缱扫了一眼,为首的李大人是谏院的副考官,靠着考生的“请教费”在各州郡购置了数十套宅邸,次一位的是兵部的张大人,家中有道墙是用金子砌的,那金子没有官家钱庄的印迹,是前几年剿匪后他昧下的私银,再次一位的是户部的王大人,各部收受贿赂的黑账到他手里一运转就成了干干净净的明账,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底下喊冤的,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朕是凡夫俗子,恐怕不能为各位大臣伸冤。”湛缱笑得诡谲,声音森寒,“还请诸位爱卿,移步阎王殿喊冤。”
“陛下!!?”
众人惊得腿抖,御前侍卫已经冲上前将这几个大臣拖走。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喊冤之声渐渐被惨叫声代替,进而归于死寂。
正殿内还站着的官员,有几个偷偷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脖子,确认项上人头还在。
“还有谁要喊冤?”湛缱发问。
底下再无一人敢说话。
湛缱冷笑一声:“既然没有冤屈,那朕做任何惩处,各位想必不会有怨言。”
他稍一抬手,御前侍卫又冲进来,从燕伦身后直接提走了五六位言官,这些人都是燕氏的党羽,很多都是燕伦的门生。
“恩师救命啊!恩师!!”
他们不敢对皇帝喊冤,只能寄希望于燕伦。
燕伦面色阴沉得能拧出黑水来,他抬眼正撞上皇帝的视线:这个羽翼未丰的异族君王,似乎正在脱离掌控。
他手持玉板站了出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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