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歌
“二叔……”
邢向北见是莫子耀，朝他点点头，骨折的手石膏还没拆除，身上原本连着的监护仪前两天才撤掉，一场车祸伤及他的五脏六腑，胃出血、脾出血、七根肋骨骨折、手臂骨折、左腿骨折以及各种小伤口。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
“还有一口气。”莫子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爷爷，也是他二叔的亲生父亲，已经九十四高龄，就算是没了那口气也会是喜丧，人老了总是伴随着各种问题，莫子耀对他爷爷说亲近也不亲近，毕竟相处时间不算特别多。
“你知道遗嘱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莫子耀如实回答，遗嘱到目前为止还没公开，不过大部分钱已经分得七七八八，他爷爷一共有七个孩子，最小的儿子也是他二叔的亲弟弟已经不在了，剩下他爸，四个姑姑跟他二叔，最核心的业务跟最赚钱的公司被他几个姑姑掌管，他爸废物一个，所以他并不关心遗嘱，反正也分得差不多了。
两人开始聊工作的事情，过了一会，莫子耀就离开了。
邢向北一个人躺在床上，让人打开窗，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他稍微舒服一些，天天闷在医院里，他都快发霉了。
……
又过了几天，莫松仁命再次亮起警灯，这一次几乎是全家人都到医院，而莫子耀的大姑姑操持着这一切，让一家一家过去病床边陪老爷子说话，算是尽最后一份孝心，尽管老爷子已经意识不清，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估计是这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以后估计只有听遗嘱的时候才有可能再聚在一起，有些人，莫子耀甚至都没见过。
邢向北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一个人坐着轮椅进去的，他静静看了一会躺在床上的莫松仁，随后他摘掉呼吸机几秒钟，莫松仁整个人因为不能呼吸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身体也紧跟着颤抖几下，他才把呼吸机放回去。
“你不配当人父，所以我不会喊你父亲，你死后我也不会伤心，我甚至怨恨你活那么久。”
见莫松仁似乎有点意识，邢向北接着说：“我知道是你杀死她，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呼……呼……呼……”莫松仁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邢向北只是看着。
又过了一会，莫松仁似乎又喘过气了。
邢向北就转身出去了。
莫子耀还有工作，早早离开了，原本以为他爷爷还能多活几天，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收到消息说他爷爷走了，他被他妈打电话让他赶去医院，一天来两趟医院，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大批媒体工作人员。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出来面对媒体，主要还是他大姑姑发言。
当天晚上，莫子耀凌晨五点多才回到他的公寓，他的公寓安静无人，他又下楼到赵海扬的公寓，此时的赵海扬睡得正熟，开灯都没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特别想弄醒他，于是他把他摇醒。
“几点了？”
“五点二十分。”
“下午五点吗？”
“不是，凌晨五点。”
“莫子耀，你神经病啊，凌晨五点你把我弄醒干什么，我跟你有仇是不是？”赵海扬眼睛没睁开，直接开骂。
莫子耀忍不住笑了，心想这才有点人味，今天一天都没感觉到什么人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目的，好像每个人都没有为他爷爷的死亡而真正伤心，就连他也没有，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没有心的人，连掉眼泪都没有，或是他们的伤心隐藏在最深处，没被他看见。
“原来你也有起床气。”
“莫子耀，去别的地方发疯，我真的好困，我昨天一点多才睡。”
“你睡吧，我去洗澡。”莫子耀捏了捏赵海扬的脸，起身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赵海扬又睡着了，天塌下来都没有他睡觉重要。
莫子耀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他起来的时候，赵海扬还没起来。
“我走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见到赵海扬眼睫毛颤抖，他就知道他醒了，他亲了亲他脸颊就真的走了。
……
被莫子耀过大动静吵醒的我在他离开后还是睁开眼睛，这算是莫子耀第一次临走前亲我的脸颊，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我还想睡，但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床。
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看手机，我看到跳出来的头条新闻便是莫子耀的爷爷莫松仁去世的新闻，看到新闻下面有他们家里人出来对媒体发言，后面站着一堆人，发现他们家族真的是庞大，他还看到坐着轮椅的邢向北，出车祸都过去快三个月，他似乎还没彻底康复。
看了一会新闻后，我就去刷牙洗脸。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没再见过莫子耀，只在新闻上看到他。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第21章 包厢相遇
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我跟朱彤彤与吕晓东约好一起跨年，这两人最近走到一起成为恋人了，我纯属是当电灯泡的，吃完饭后，我们几个人又转去SPACE。
今晚SPACE的人爆满，进去之后要擦着人才能走到我们的位置，DJ播放的音乐也很喜庆，内场时不时有大量碎彩片跟气球从上面飘下来，将里面的气氛烘托得十分热闹。
我们点的红酒跟香槟等了快半个小时才送过来，喝了一点点后，他们这一对情侣就开始亲热，我就低头玩手机，偶尔抬头中间显示倒计时的大时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彤彤突然说她有一个朋友在二楼包厢，叫他们上去玩一玩。
于是我们从一楼转到二楼包厢，包厢一进去感觉就不大一样，因为这包厢很大，而且视野非常好，能够将一楼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还想说这包厢有点像小说里莫子耀跟他的那些朋友常年来玩的包厢，三百六十度的圆形玻璃可以看到外面。
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仔细一扫过去坐在包厢里面的人，果然发现莫子耀在其中，正坐在中间的位置，抽着烟低头玩手机，身边有两个漂亮男生。
我挑了一处偏远的位置坐下，而朱彤彤去跟她的朋友打招呼了。
包厢内人很多，少说也有五十人，分为几个区，有单纯唱歌区也有游戏区，我坐的位置能够看到莫子耀。
但离得不近，估计莫子耀这样的大红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角落里的人。
没到一会，我就看到莫子耀搂着他身旁其中一位漂亮男生亲吻起来，另一只手还夹着烟，衣服的领子大大敞开，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完全是放荡纨绔公子哥的样子。
越吻越深入，那个男生的手往下，似乎放在某个位置，被桌子挡住，我只能大概猜测，估计再吻下去就要就地开房了，我寻思着为什么我视力这么好，这么昏暗的环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莫子耀被情欲挑起来的样子。
我应该把自己的眼睛搞到近视的，而不是5.1。
好不容易吻完后，我见到莫子耀把他手上的烟放到那个男孩子的口中，两人就抽同一根烟，你一口我一口，是怎么样，买不起烟是不是？
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就当是看戏了，直到有一个人坐在我旁边，他屁股坐在沙发前面一点就挡住我的视线。
“你是谁的朋友？”
“彤彤。”
“彤彤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对方跟我聊天，我只好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人太多，你不认识很正常，我也不认识你。”
“也是，那就认识一下，我是江弘予。”
“赵海扬。”
我很挺想继续看莫子耀的，可又不好把挡住我视线的人推开或是往后拉，伸长脖子去看也不是我的作风，我从桌子下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问对方要不要喝，江弘予摇摇头说不喝，我就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你就红酒有研究吗？”
“没有研究，我就是乱喝，有什么喝什么。”
“你是干什么的？”
这人搁这查户口呢，我真没什么心思跟他聊天，不过本着良好的教养还是回答他，“家里蹲，混场子的。”
江弘予似乎并不意外，手很快放在我腿上，“既然这样，你今晚要不要跟我走？”
“走？走去哪？”
“我家，我可以给你钱。”
没想到我一句玩笑话，对方当真了，我不由笑了笑，把他的手拿开，江弘予的长相真不是我的菜，太一般，“不好意思，我有金主包了，我金主这个人很有占有欲，他不希望我在外面乱来。”
“你可以开个价。”
“好啦，成年人要听得懂拒绝的话。”我还想继续看莫子耀那边，所以就不想跟他多周旋��嗦。
“你要是想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江弘予塞给我一张名片后就走开了，终于走开了，我又可以看莫子耀，只见莫子耀还在抽烟，这烟抽起来没完没了。
而且另外一个漂亮男孩子也对他发起进攻，手在他敞开的胸膛摸来摸去。
不知道那个男孩说到什么，莫子耀还笑了笑，然后又开始吻起来。
一晚上跟两个男生接吻，这种事像是莫子耀干的事，小说里莫子耀从来不缺男人。
你说他爱向谦吧，可他也可以跟别的男人乱来，你说他不爱向谦吧，他又愿意为向谦做任何事，挡子弹都可以。
“海扬，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玩？”朱彤彤终于想起我了，过来叫我去游戏区那边玩，我摇摇头，说我不会玩游戏，就在这里坐着就好。
朱彤彤就没有强求，很快又跟她的朋友一起玩。
包厢内欢乐热闹气氛不输外面。
……
“莫子耀，你还是不是朋友，我刚失恋，你在我面前搞来搞去？”
莫子耀的朋友何志杰过来直接让旁边的人挪位置，他坐到莫子耀身边，“我刚刚看到江弘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跟他有合作，顺便就邀请他过来玩了。”
“你怎么会想到跟他合作？”
“能赚钱为什么不可以？”莫子耀示意左手边的人给他倒酒。
无话可说，莫子耀就是这样，哪怕他不喜欢一个人，在生意场后他也能跟对方虚与委蛇，称兄道弟，就像江弘予，他们之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有过矛盾，回国后又似乎没什么事发生。
何志杰：“今晚你不过去向谦那陪他跨年？”
“他去他姐姐那里了。”
莫子耀见梁家欢试图拉开他的裤链，他摁住他的手，“别那么急，该给你的会给你的，这么心急可不行。”
二十二岁的梁家欢感觉到莫子耀刚才凌过来的眼神有点吓人，所以没敢乱动，他跟了莫子耀有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一点点害怕莫子耀，可能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别吓到人家小朋友，这长得可真嫩，皮肤真好，跟女孩子的皮肤似的，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何志杰笑道。
梁家欢：“我见过志杰哥好几次了。”
何志杰表示他没什么印象，他对莫子耀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的确没什么印象。
反正他知道莫子耀又没多少真感情，感情都给向谦了，基本上都是玩玩，有些跟的时间比较久，见得多才有点印象。
梁家欢也只是笑了笑，说他以后多跟志杰哥打招呼。
何志杰等着跨年，见莫子耀跟梁家欢又开始亲热，他就无聊地扫一眼包厢的人，发现有一个人之前见过，有点眼熟，“子耀，那个男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子耀，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