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容容躲在卫平野怀里, 刺刺被谢夫人抱着,两个人都哇哇大哭。
容容哭的是翻车撞到头的大包,刺刺哭的比较多, 他哭头上的大包, 也哭自己在毛茸茸和朋友们面前翻车丢脸了, 还哭——
从记事起就伴随着他的委屈。
刺刺大哭特哭, 哭得比容容还厉害。
有主见、会保护毛茸茸的刺哥, 今年三岁。
谢夫人搂着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的,妈妈帮你吹吹就好了……”
谢夫人说着说着话, 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转过头,抬头看看谢先生。
果不其然,他也在笑。
谢夫人举起手, 使劲捶了他一下, 用眼神警告他,不许笑!
就算刺刺喊了“爸爸妈妈”, 就算心里再高兴,也不能笑出来!
刺刺正哭呢,做家长的怎么能笑?快跟容容的爷爷们学习一下。
谢氏夫妇转过头。
另一边,卫平野抱着容容, 颠颠他, 轻声细语地哄他:“没事没事, 不疼不疼……”
容容哭着跺脚,纠正爷爷:“容容很痛,没有不痛!”
卫平野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话说:“噢,好好好,很痛很痛。”
“好痛……”容容张大嘴巴,仰天长哭。
谢氏夫妇转回头,抱住刺刺,安慰他:“刺刺,没事没事……噢,有事有事,爸爸妈妈知道你很痛,没关系的……”
安慰刺刺的同时,不要忘记时刻表明自己的身份——刺刺的爸爸妈妈!
可是刺刺和容容一模一样,根本没有被安慰到,一起仰天长哭。
好一会儿,容容哭得没力气了,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成知近贴心地把他的小水壶递过来:“小陛下喝口水吧。”
容容一愣,抬起头,继续哭哭。
成知近有些紧张:“怎么了?”
“爷爷坏人,容容不要喝口水,容容都没有口水了!”
“不是……”成知近哽住,“爷爷的意思是,小陛下喝一口水。”
“喝一口也不行,一口都没有了!”
成知近思考了一下,晃了晃小水壶:“爷爷的意思是,小陛下喝一点水,一点水。”
“……唔?”
成知近按了一下小水壶,小水壶上的吸管弹出来,弹到容容嘴边。
容容停止哭泣,探出小脑袋,吸溜温水。
另一边,刺刺还在大哭。
容容听见刺刺的哭声,扭过头去,看着刺刺。
刺刺哭得好大声,比他还大声。
容容抬起头,看看爷爷,杨辨章解释道:“刺刺也撞到头了,刺刺很痛。”
容容不喝水了,从爷爷怀里滑下来,走到刺刺身边,抱抱他:“刺刺,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刺刺一把抱住他,又大哭起来。
两个小孩矮矮的,穿着淡黄色的罩衫,像两只淋了雨的可怜小黄鸡,抱在一起取暖。
容容和刺刺抱在一起,大人们都以为刺刺是因为痛才哭的,就连最聪明的杨爷爷也这样想,只有容容知道刺刺在哭什么。
大人们哄他们:“好了好了,抹了药很快就好了。”
容容想了想,小声对刺刺说:“刺哥,所有人都在看你耶,不要哭了。”
刺刺最怕丢脸了。
果然,容容说完这话,刺刺就闭上了嘴巴,努力忍住哭声。
“呜——呜呜呜——”
容容笑了一下:“刺刺变成小火车了。”
刺刺抹了一下眼睛,真的不哭了:“才没有。”
谢夫人很是欣慰:“还是容容有办法,一哄就好了。”
温老师把他们两个人的小毛巾打湿了递过来,让他们擦擦脸上的眼泪。
容容双手捧着小毛巾,上下擦擦。
爷爷们蹲在他面前,捏捏他的小脸。
手里的毛巾放下来的时候,容容回过神,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躲在毛巾后面,偷偷看看周围。
容容看着面前的卫平野,一脸震惊:“你……你是谁?”
卫平野迷惑:“小陛下,我是卫爷爷,小陛下失忆了?”
容容转过头,看见杨辨章,更加震惊:“你是谁?”
杨辨章顿了一下,他知道了,小陛下又开始只认胡子不认人了。
容容害怕地躲进成知近怀里,抱住爷爷:“爷爷,他们是谁?”
温老师听见容容这样说,也连忙仔细看看这两个爷爷,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没有啊,这就是容容的两个爷爷啊。
怎么了?
杨辨章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对温老师解释道:“我们把胡子剃了,小陛下认不出来了。”
温老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卫平野看着容容,一脸心碎:“小陛下把我忘了。”
他签公司之后,公司派造型师帮他做了新造型,剃了胡子,剪了头发,本来他还很满意的,毕竟年轻了好几岁,可是——
小陛下认不出来的造型,再帅又有什么用!
容容搂着成知近的脖子,一脸害怕:“成爷爷,杨爷爷和卫爷爷在哪里?我想要卫爷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卫爷爷站在小陛下面前,但小陛下认不出来。
这时,刺刺也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终于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机会:“毛茸茸,你是小傻蛋,这就是你爷爷。”
“不是,我爷爷有胡子。”
“胡子是可以剃掉的。”刺刺拉住他的手,摸摸自己的刺刺头,“我也把头发剪掉了,难道我不是刺刺吗?”
爷爷们感动地点点头:“对,刺刺说得对。”
容容看着刺刺,迷迷糊糊地摇摇头:“剪掉头发……不是刺刺。”
刺刺:???
刺刺跺脚:“毛茸茸,我就是刺刺!”
“是刺刺。”
“没错。”
卫平野把容容抱起来:“是卫爷爷。”
容容双手举着小毛巾,躲在毛巾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有点像卫爷爷。”
“什么有点像?就是卫爷爷。”卫平野捏住他的小手,微微抬起下巴,让容容摸摸,“卫爷爷把胡子剃掉了,以后就不会扎到容容了。”
容容摸摸卫爷爷的脸:“你真的是卫爷爷?”
“真的。”卫平野耐心地哄他,“卫爷爷上回还给小陛下买葡萄干吃,还有草莓干,小陛下忘记啦?”
容容思考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好吧。”
他用小肉手摸摸卫爷爷的下巴:“爷爷有胡子比较好。”
卫平野疑惑:“为什么?”
“像牙刷一样,刺刺的。”
刺刺回过头:喊刺刺干嘛?
卫平野连忙应道:“那爷爷过几天把胡子留回来。”
“好耶。”
两个小孩都受伤了,刚才哭了一下,又擦了脸,不小心把涂好的药都擦掉了。
现在好了,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家长们再给他们涂点药。
卫平野拿着药膏,摸摸容容的额头:“哎哟,小陛下这包真的比脸还大了。”
容容躲了一下,晃了晃脚:“爷爷,痒痒,要成爷爷涂,你的手痒痒。”
卫平野收回手,看看自己手上的老茧,把药膏递给成知近:“好好好,成爷爷给你涂。”
谢夫人也正给刺刺涂药:“刺刺,这个……你刚才喊我们什么,能不能再喊一遍呀?”
刺刺抱着手,抬着头,无所畏惧:“叔叔姨姨。”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你刚才还喊了,现在忘记了?”
刺刺不说话,容容转过头,小声提醒他:“刺刺,是‘爸爸妈妈’。”
刺刺还是不说话,倔强地抬着头。
好吧,刺刺的爸爸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追问他,专心给他涂药。
这两个小孩跟小寿星似的,看着又好笑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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