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嚼梅花影
耳畔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变沉,男人垂首吻他的酒窝,他的唇角,他的唇珠,一下一下,微阖的深眸欲望浓重,反反复复地哑声哄他。
“橙橙……本相的娇娇美人……”
“学会了么……要这般做……”
入耳的音色低哑性感,听得馥橙想捂住耳朵。
他真的想让俞寒洲不要把步骤说出来……起码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教他怎么取悦一个男人……
馥橙真要被欺负哭了,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你别说出来呀……我不要你教……”
“可本相的娇娇学得多好。”俞寒洲吻他泛红的鼻尖。
馥橙听了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憋了半天才闭着眼骂了一句:“你不要脸。”
“嗯。”俞寒洲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勉强了心上人,也没反驳。
馥橙蹙着眉按男人教的做,整个人软在俞寒洲怀里。
似乎怕冻着他,俞寒洲搂着他的手很紧,甚至又给他披了件厚厚的袍子。
他乖起来是真的乖,俞寒洲握着他绵软的手,该如何弄便如何弄,也没怎么反抗,可弄了两次了,手都酸了麻了,俞寒洲还不结束,他便有些气恼地挠了两把。
这男人身体好得仿佛根本没有消停的时候。
耳畔传来俞寒洲骤然响起的抽气声,随即便是沙哑的低笑,哄他:“累了?”
馥橙根本不敢睁开眼睛,难为情地央求:“你快一点……我累了。”
“好,再等一会儿。”俞寒洲安慰地吻他眉心,不再同他嬉笑。
等到结束,俞寒洲略略给两人擦洗了一番,抱着馥橙起身走了几步,一路行至浴池边上,这才小心地将少年的双手放进浴池里清洗干净,接着又原路返回。
馥橙偎在男人怀里,依旧不说话。
他以为俞寒洲会抱着他回卧榻,谁知俞寒洲不过在卧榻边上停了一下,腾出手捡起披风盖在他身上,便又抱着他往外行去。
馥橙不知要去哪里,缓缓睁开眼睛瞅了瞅,问:“去哪啊?”
“回房。”俞寒洲道。
两人进了一间有些陌生的卧房。
馥橙四处看了看,见这屋子并非之前俞寒洲住的东厢房,这才松了口气。
俞寒洲抱着人在屋中转了一圈,方便馥橙认路。
馥橙却根本没怎么看,反而去瞧俞寒洲的脸色。
男人发现了,垂眸看他,勾唇一笑,眉眼间皆是餍足的笑意,甚至精神奕奕。
馥橙看了看他们的姿势,问:“你抱着我那么久,不累吗?”
“本相亦是武将,十个你我也能扛起来。”俞寒洲不以为意,等参观完便将他放回榻上,理好浴袍,这才俯身道,“本相去清洗一番,你将衣裳换了,能做到吗?”
馥橙蹙眉轻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之前换衣裳,都是我自己来的。”
“嗯?”俞寒洲眸色微亮,紧盯着他,“侍女未曾近你的身?”
“没有。”馥橙觉得不好意思,扭过头,“我又不是随便的人。侍女都是姑娘。”
“很好。”俞寒洲满意了,将衣裳递给他,又体贴地帮他放下了帷幔,接着锁了门。
馥橙见男人转头进了刚才的浴房,便收回视线,自顾自换衣裳。
他动作慢,等到全部穿完,坐在榻边系好了腰带,俞寒洲已然换了身墨色常服,出来了。
馥橙见对方穿着的衣裳款式,忽而垂头看了看自己。
墨色绣金线的广袖,束紧的腰封,没有任何纹路的衣摆……简直和俞寒洲穿的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他是小号。
这般简洁大方的款式,颜色又是黑色,穿在俞寒洲身上便是俊美无俦风度翩翩,可穿在馥橙身上……
俞寒洲凝视着少年一手可握的腰,裸露在外白得发光的脖颈和指尖,一眼望去雪肤红唇,勾魂摄魄,糜丽得不可方物。
可少年还不自知,只柔若无骨地倚靠在床头,手上捏着一柄象牙梳,慢条斯理地打理着及腰的长发。
那一头乌发如云,发尾微微卷起,铺在背上浓密如瀑,衬得馥橙一张脸愈发得精致玲珑。
记忆里眉眼漂亮纯真的小童似乎转眼间长大了,成了如此迷惑人心的绝色。
不知为何,俞寒洲原本想命侍女进来伺候的心思,就此淡了下去。
男人朝馥橙走过去,刚要接过象牙梳,就见馥橙坐直了身子,将梳子一把丢到一边。
“这头发太长了,你帮我喊个侍女来帮忙。”馥橙仰着脸要求,两只手还有些不适地绞在一起,娇娇地抱怨,“我手都酸了。”
俞寒洲当即扬了扬眉,坐到一边,却是先伸手握住了少年交叠的两只手,圈在掌心里缓缓揉捏着手腕。
馥橙被揉得舒服,面上禁不住泛起了红,弯眸抿出一抹笑。
他好奇地看着俞寒洲的动作,问:“怎么你的手好像热乎乎的,有东西一样?”
“嗯?”俞寒洲动作不停,勾唇道,“习武之人自然有内劲,只是看不出来。”
“真的有内力这个东西?”馥橙惊讶。
他想了想,好像之前很痛的时候,俞寒洲也是手心里好像有什么像是能量的东西传给了他,他还以为是心理安慰。
这么想,这个世界练武的人岂不是很逆天?怪不得老皇帝那么怕靖安卫,一大把年纪了还努力修道,很可能是怕被谋杀。
“有内劲。练出内劲得起码十年的光景,朝中有部分武将便来自江湖,大都是招安来的。”俞寒洲解释。
“噢,那你武功怎么样?今晚你带我飞出去,是轻功吗?”馥橙问。
“是。本相武艺,江湖前三,前二年迈已逝。”俞寒洲说得轻描淡写。
馥橙却微微睁圆了眸。
练出内力要十年,武功独步江湖,前二又老死了……
馥橙有些狐疑地瞧了瞧俞寒洲。
俊美无俦,挺拔如松,看着也不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啊……
俞寒洲见他一副微妙的神色,不由莞尔道:“怎么,怀疑本相的年纪?”
“有一点点。”馥橙迟疑地点头,又补救道,“也不是说你老。”
俞寒洲倒是未曾跟他计较「老」这个字,只温柔地给馥橙揉完了手腕,反手又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只药瓶,拉过馥橙的手。
“你要做什么?”馥橙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摊开。
接着,俞寒洲指尖沾了清凉的药膏,缓缓给他涂着发红的手心。
馥橙想起这是为什么红的,便扭过了头。
俞寒洲的动作很是轻柔,涂完了还凑近给他吹气,热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手心里,像是在哄他。
馥橙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犹豫道:“好……好了吧。”
“不疼了?”俞寒洲抬头问他。
馥橙摇了摇头,“只是麻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谁能想到他手心里的肌肤这么脆弱,连做那事都能磨得差点破皮……
俞寒洲显然不太信,又耐心地吹了吹,重新涂了遍药,抬眸见馥橙没什么难受的反应,方收了手,拿起象牙梳。
垂在身前的一缕青丝被撩起的时候,馥橙惊讶地转过头。
可俞寒洲已然执着象牙梳给他梳起了发,还很是平常地问:“你如今未及弱冠,可是用发带束着发尾?”
馥橙头发平时都是披着的,偶尔在靠近蝴蝶骨的地方绑一条发带系住,很是随意。
他不能带冠,又生得精致貌美,自然不扎发髻更适合。
馥橙想了想便点点头,侧身望了一眼被握在男人手心里的一捧黑发,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异样,又转过了头。
静静梳理了一会儿,馥橙感觉到发尾被束起,伸手摸了摸,问:“什么样子的发带?”
“自然本相买的,跟衣裳配套。”
馥橙看了看墨色衣裳下摆纹着的金线,这玩意似乎极为名贵,非皇亲国戚不可上身,非超一品权臣也不可着黑色。
“我能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吗?”馥橙问。
俞寒洲却笑了,安抚道:“无妨。老国师是超品,你本该袭爵,穿这个,便是皇帝也不会责难于你。”
规矩是死的,可定规矩的是人。
天下只有俞寒洲一人可着墨色朝服,然而礼部都唯宰相马首是瞻,老皇帝更是巴不得馥橙早日行冠礼继承安定侯的爵位和未来国师之位,以此告慰老国师在天之灵,减轻心中的负罪感,谁又敢说什么呢?
馥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点了下头。
“乖。”俞寒洲摸了摸他的头,返身出了卧房。
外间的膳食早已由厨子重新热了一遍,一直盖着盖子,室内又烧了炕,温暖如春,倒不至于回炉重造。
俞寒洲命人摆膳,转头进了卧房,见少年已经自己穿上了鞋,正坐在榻上乖乖等着,当即一把抱起馥橙。
一日里连着腾空而起数次,馥橙几乎都要习惯了。
他抓着俞寒洲的衣袖,等男人抱着他出了门,才小声商量道:“你扶我过去好不好?”
“想自己走?”
“嗯……你看有人在,你可以牵着我……”馥橙觉得他也不是完全走不了,只是走不远,还需要人扶罢了。
俞寒洲注视了他片刻,依言小心将人放下,等落了地,正要抬手将少年搂住,却被馥橙扯住了衣袖。
馥橙腿上没什么力气,揪着袖子还有些晃,他瞅了瞅俞寒洲,问:“你怎么不动?”
“如何动?”俞寒洲眉眼含笑垂眸看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被扯住的衣袖,“想使坏不让本相搂你?”
馥橙被说中了,不由瞪了男人一眼,软巴巴地支使道:“你就不会牵着我吗?”
俞寒洲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大手伸过去裹住了少年的手,紧紧握着。
果不其然,馥橙身子晃了晃,便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俞寒洲的衣袖,那姿势远远看着就像他依偎在对方身侧似的。
侍女早已被打发了出去,就剩一个赶回来的高值和本就守着的唐青枫在布菜。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眼角余光瞥到少年身上和宰相几乎一模一样的衣裳款式,一时有些心惊,默默对视一眼,又迅速收敛了心神。
那些衣裳都是他们俩全程盯紧看着锦绣阁阁主做出来的,有些甚至是好几年前就已经完成、早就被送回相府收藏起来的款式。
而最离奇的是,当时订做的尺寸,就是安定侯世子这会儿穿着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