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秀儿
正在这时,前院一片喧哗,元宁出去一看,居然是扈春娘带着一群人上门了,一进来二话不说,一通乱砸。
元宁头疼的不行:“谭老夫人,这是干什么?”
扈春娘一见他,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嚎啕大哭,说自己儿子回去就人事不省,眼看着要完了。
元宁心中先是一紧,很快又反应过来,如果是真的,谭母现在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待在儿子身边,哪里还有闲心找人算账。
呵,这母子俩,可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个特别在意的问题,你现在把你儿子一个人放家里真的好吗!
扈春娘当然不可能把她儿子一个人放家里,她“好大儿媳”也在。
池砾将毛巾浸湿,不停的擦在谭玉书滚烫的皮肤上,转头问吕郎中:“怎么样?”
吕郎诊完脉,有些无语:“年纪轻轻的,怎么吃这种烈性的药。”
池砾:……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吕郎中拿起药箱,麻溜的转身告辞:“完事去我那拿几服调理的药,但是现在嘛,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个人,给他纾解一下,纾解的意思,你懂吧?”
池砾:……
谭玉书喝下去的这种药性子很烈,幸好谭玉书只是假装喝了三杯,又吐出了许多,要不然今天真得交代在这了。
可就算如此,也被烧的不行,满脑子都是似真非真的幻象,整个人好像被汗水浸润了。
谭玉书天性能忍,就算是这样,也咬着牙安静的撑着,间或溢出一两声小动物般的可怜呜咽。
伸出毛巾给他擦着汗,冰凉的触感每次触到滚烫的皮肤,谭玉书都像不堪忍受一样蜷缩起来,整个身子都在轻微发颤。
这个模样真是可怜极了,池砾居然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明明平时他最喜欢欺负人的,直到把人欺负哭了才罢休,但谭玉书真的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可怜兮兮时,他又有点难受。
整个身子覆上去,脸颊轻轻贴着脸颊,似乎想要帮他缓解那灼烫的温度。
药物带着剧烈的致幻作用,谭玉书的理智本来就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因为池砾的动作,顿时轰轰烈烈的燃烧起来。
失去理智的他,无端激起一股凶性,一个翻身,将池砾反压在身下,双目血红的扣住他的咽喉。
池砾一愣,却无法挣脱谭玉书铁钳一样的手,那一刻,他突然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危机感,卧槽,他根本打不过失控状态的谭玉书啊!
谭玉书原本的脆弱和可怜突然消失不见了,像是某种捕猎的猛兽一般,轻轻凑到池砾的颈边,又仔细聆听着猎物的心跳,然后又将犹如实质的眼神,对上池砾的眼眸。
那一刻,池砾仿佛被大型动物盯上的猎物,沉沦在猛兽凶悍的爪牙下,瑟瑟发抖,然而同时,心脏也跳如擂鼓,好像被邪神蛊惑住心神的信徒,不顾颈间的桎梏,近乎虔诚的吻上他的唇。
谭玉书好像被这一吻惊到了,他看着池砾的脸,喃喃的道了一声:“池兄……”
池砾认真的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谭玉书眨着迷茫的眼睛,凑近池砾的眼睛,在他看来,那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中,倒映着的唯一,就是他。
豆大的泪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一颗又一颗,宛如断线的珠子。
池砾看着谭玉书止也止不住的泪水,有一瞬间手足无措。
干什么!被掐的可是他哎!他都没哭!
可是现在的谭玉书完全不讲理,俯下身,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池兄……池兄……池兄……”
一声一声不间断的呼唤,池砾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一翻身,将人重新压在身下,低头亲吻着他湿漉漉的眼角,却亲不完一直溢出来的大颗泪水。
池砾有点疑惑,为什么谭玉书那么喜欢哭呢?
伸手拉下帷帐,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
第90章 陆美人
乔四郎从昏沉中醒来, 感觉好像被一辆马车从身上碾过似的,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乔母一见他醒了,立刻上前哭天抢地。
乔四郎被她一晃悠, 更难受了, 嗓音沙哑的问:“娘……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这么问,乔母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吴生却上前一步, 微笑着开口:“乔兄,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乔四郎哼唧着搜刮脑海, 突然间如遭雷劈, 昨天那似真似幻的场景,不会是真的吧!
一瞬间, 乔四郎被激的弹起来, 因为他的动作,几乎废掉的半边身子剧烈的疼痛起来,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乔四郎几乎要疯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想给谭玉书下药的!”
“嘘。”
他话还没说完, 吴生就打断了他,微笑道:“乔兄觉得, 这些话是可以说出口的吗?”
乔四郎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吴兄”, 此时变的异常陌生, 哆哆嗦嗦的问:“什么意思?”
吴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给他陈述了一个事实:“乔兄,你因为担心新婚之夜力不从心, 所以准备了一些虎狼之药, 放在酒里, 不成想下人拿错了, 端到了这一桌贵人的酒桌,所以才会引发一场这样的闹剧。”
乔四郎能考中进士,自然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让我把所有罪名都担下来!”
吴生无所谓的笑道:“不然呢?难道你敢说实话吗?说你本意是谋害陛下亲封的天威将军?”
乔四郎:……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算计我!”
不然为什么只应谭玉书酒杯里有的药,现在整坛酒都有!
本来在那个房间的是柳娘子,现在为什么没人!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他被所有人耍了!
现在怎么办,脑海里依稀闪过昨天的可怕场景,和周围那一声声尖叫,乔四郎的脑子“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一切都毁了!
看他这幅样子,吴生叹了一口气:“本来柳娘子在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乔兄实在不够走运。”
一听这,乔四郎瞬间红了眼,抓着乔母的肩膀疯狂摇晃:“人为什么会没了!你个老畜生!快说啊!”
乔母嚎啕大哭:“我……我也不知道,明明一直看着的……”
乔四郎双眼血红,转而凶相毕露的看向吴生:“你是不是从最开始就在算计我,你想毁了我?没那么容易!我要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吴生挑眉:“这么说,乔兄是不怕死喽?”
乔四郎一滞,喘着粗气:“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吗!”
“呵呵。”
吴生不慌不忙的开口:“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给你算账,如果按照我给你的说辞,你至少能活下来,而你实说实说的话,那你得罪的就是谭大人、福王世子、甚至包括郑相,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让你死的无声无息,乔兄,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乔四郎一瞬间瘫倒在榻上,看他这样,吴生也不再说什么,微笑着离去。
乔母在一旁也知道全完了,不禁大哭:“儿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这一刻,乔四郎后悔极了,他当初为什么要轻信吴生的话!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可以有个光明的前途,和一个还算不错的妻子,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
乔家这件事目击者太多,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刚当上翰林待诏的乔大人,新婚之夜放着娇滴滴的娘子不要,和一个男人搞上了。
福王世子自然没人敢提,于是笑料就全落到乔四郎身上,一时间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普通百姓不敢提,满朝文武可都心知肚明,连嘉明帝都知道了。
他一直蛮喜欢自己这个侄子的,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了解前因后果后,他这个侄子可以算是无辜,但这也太丢脸了,他都跟着臊得慌!
就这样了,他这个侄子居然还敢来他面前告状……
>福王世子清醒后,回忆了下事情经过,顿时暴跳如雷!
大庭广众下“表演”,还不是他最生气的,毕竟他那么勇猛,这有什么不敢给人看的。
最让他生气的居然是和那样一个男人!
乔四郎虽然称不上丑,但也绝对不好看,尤其是那一口的黄牙,一想到和这样的人滚,福王世子简直要吐了!
那天的情形,已经不是喝醉那么简单了,有人给他下药,算计他!
那人是谁呢?
福王世子第一个就排除了谭玉书,毕竟他可是喝了三杯药酒,据说当时人都不行了。
多亏厄法寺的秃驴发现得快,把他送回家让郎中诊治,才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伤了根本,以后子嗣都会有点妨碍,谁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当然也有点可惜,那么好的机会,居然没和他滚成,元吉很难受。
算下来,那一场酒宴,只有两个人没中招,一个是厄法寺的秃驴,另一个就是他的好堂弟元宁。
厄法寺的和尚和他毫无瓜葛,没必要这么陷害他,而元宁,那可就未必。
福王世子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之所以会去参加这场婚宴,起因就是因为元宁。
元吉磨磨牙,没想到啊,他的这个好堂弟,心居然这么大!
福王世子身边的幕僚,也纷纷进言,一定要将这件事捅到嘉明帝那,给恭王世子一个好看!
然而嘉明帝派人查了查,起因全在那个乔四郎,只是巧合而已,而且福王世子的说法,也让他非常不高兴。
《厄法寺周报》可不单单是在民间火,深宫里的嘉明帝也非常喜欢看,“忠烈娘子”的故事,他也很喜欢,因为他就是当事人之一。
当年青州大捷后,谭玉书上表为诸军将士请功,奏表中提到的柳娘子,就让他赞叹不已。
如此美丽、聪慧、还有气节的奇女子,真是世间少有,所以哪怕朝中的人都反对策封一个风尘女子为节妇,嘉明帝还是允准了。
现在又见到柳娘子的故事,他还挺开心的,因为故事中着重描写了他这个皇帝,怎么在朝中群臣反对之际,力排众议,果断褒奖了柳娘子。
那英明果决的形象,令人肃然起敬,而且这事还不是编的,他还就是这么做的!
好奇的问了一下身边的禄安,让他探探外面的百姓,在这件事上都是怎么评价他的,禄安回来立刻道:“现在宫外的百姓,都赞扬陛下乃千古少有的圣明之主。”
不管怎么说,嘉明帝也是一个皇帝,听到这样的话,当然心胸大快,连带着对柳娘子,印象都好起来。
结果元吉在说什么,他去赴宴是因为对柳娘子见色起意?
如果不是他亲侄子,他都想给他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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