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昆仑巨大火球莲遇到过、纯暴力的七安秘境遇到过, 现在又遇到了, 真是……
“有缘啊。”乌轶说。
我先拿出奖券给他看。
1797_惹
乌轶:“这个啊……你要找我卜什么?既然是熟人,我就明跟你说,这东西你用在我身上是浪费,你应该直接上我们窥天门,找长老。”
我:“袁长老认这奖券吗?”窥天门长老只有一位,姓袁。
乌轶:“你当面对他出示他就认。”
所以见不到人就白搭?
我:“如果我长时间不用这奖券,它会过期吗?”
乌轶:“不到过期的时候自然就不过期。”
我:“通俗点说行吗?”
乌轶:“主要看你问什么。小事的话,你拿这奖券抵本就没几个钱的占卜费,几千年以后也认;但大事,占卜费太高的,几天后可能就不认了。”
我:“小事和大事,怎么分?”
乌轶:“裴道友懂的。”
喂,连忽悠两句缥缈的都懒得费口舌而让我自己脑补了吗?
我把奖券收起来,坐在乌轶面前思考。
乌轶没有摆摊,他坐在一棵桐树下面,这个季节正是桐树城的桐树们开花的时候。这里的桐树类似于凡植的油桐,大部分是练气初期的弱小灵植,这一点点修为让它们与它们的凡植同类看起来差别不大,除了花期更长、花更强韧、果实更大、枝叶更繁茂、寿命更长久外,就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些小变异了。
比如丢花到坐树下的乌轶头上,一砸一个准,花朵还抓着乌轶的头发不往下掉,导致乌轶现在那一头的花……
我:“你怎么惹到它了?”
乌轶:“我给它卜了一卦,卜出来它今年神思不属,花朵如雪落下,任人收割。”
皮痒吧你?坐在树下、背还靠在树干上,你就不能给树说两句好听的?有没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
乌轶:“你想好要占卜什么了吗?”
我看着花朵越来越多地往乌轶头上砸,问:“不痛吗?”
乌轶:“你说这些花?当然不,除非它整棵树拔地而起压实在我,否则这么轻飘飘、一朵朵地砸,加起来还没有师父随手往我头上打一巴掌痛。”
1798_占卜结果
乌轶说完,继花之后,桐树开始给乌轶砸叶子了。但练气初期的小灵植,砸筑基巅峰……看得我都想拿剑鞘帮它敲几下乌轶了,保管让他痛。
我:“不用奖券的话,占卜费是多少?”
乌轶:“这自然要取决于你占卜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能结丹?”
乌轶:“天知道。”
我:“你什么时候能结丹?”
乌轶:“问天。”
我:“为什么我去秘境或者相对封闭的地方,经常会遇到超出常规的事情?”
乌轶:“什么是常规?你遇到的难道不是那些地方本就有的,只是其他人行为模式太统一、一再重复前人便碰不到边角的事情?”
我:“我不跟大多数人统一?”
乌轶:“怎么统一?大多数筑基期为了一块中品灵石寝食难安,有必要的话,你花上几块上品灵石,会很心疼吗?”
我觉得你在骂我败家子。
乌轶:“虽然说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但是,受限于环境,很多人的行为、想法,都被束缚在了相对有限的区域中,没有完完全全照着他们自己的心意做事,甚至他们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乌轶话锋陡然一转:“感受到舆论压力了吗?”
我:“啊?”
乌轶:“从养蛊池中出来后,难道你没听说新的舆论风向?”
我:“我出来后在专注地做另一件事情。很多人知道我去了养蛊池吗?”
乌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很多人认为你实际上没去。”
我:“……什么意思?”
乌轶:“我给你的占卜结果是,包打听会指引你。不收你费了,去吧。”
我:“……”
1799_花朵如雪落下
我把乌轶靠着的那棵树砸下来的所有花叶——感知灵气可以判断哪些花叶属于它、哪些是别的树的,有等级压制看得就是这么通透——都收起来,包括抓在乌轶头发上的那些也摘下,然后炼成了桐树花和叶样子的通明果各一枚,把花扔到了乌轶头发上,叶则抛到了桐树枝桠上。
乌轶:“哎,裴道友啊,我都不收你费了,你怎么还报复呢?”
我:“我怎么报复你了?你免费给我占卜,我免费送你通明果,这不很公平吗?”
乌轶:“取不下来了。”
嗯,我让那朵桐树花通明果粘到乌轶头发上了,保证比桐树自己粘得紧,乌轶慢慢扯去吧。
我:“挺好看的。你不是不在乎吗?刚才顶一脑袋层层叠叠的花都不晃一下脑袋把花摇下去,现在才一朵。”
乌轶:“刚才不取是因为随时可以取,现在介意是因为想取也取不了。”
我:“放心,比赛开始前怎么也取下来了。”
我和乌轶说话时,桐树枝桠上的叶子形通明果慢慢融进了桐树中,然后,一树的花如暴雨般落下,全部集中落在我和乌轶周围,没打我,但打了乌轶个劈头盖脸,等花落结束后,落下的花堆成了圆柱状,我和乌轶完全陷在了花中,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
堆得真技术,路过的人纷纷看着我们笑。
乌轶又顶着一脑袋花了,还装神呢,说:“看,‘花朵如雪落下’,准吧?”
你家的雪这么有劲道,跟冰雹似的?
乌轶:“该你了。执行‘任人收割’。”
我:“不是说不该刻意照着占卜结果行事吗?”
乌轶:“那这些花就丢在这儿不要了?这树这么激动送给你的,你忍心不要?是不该刻意照着占卜结果行事,但是,也不该刻意不照着占卜结果行事。”
我:“但是只要听了占卜结果,在行事之时就难免会受其影响?”
乌轶:“所以一般我们都不给太具有可操作性的占卜指示。”
都意识流是吧?
乌轶:“除非是随口胡说,说中了算意外。”
你承认你就是嘴欠在气这桐树了哈?
站在齐脖子深——以我的身高算——的花堆里说话实在有些傻,我想走出花堆,但花悉悉索索地跟着我移动。看来,要么我得用灵力压着不让它们动,要么……
乌轶:“别挣扎了,收了它们吧。”
刚刚还宣称介意头上粘了朵花的人,现在顶着一脑袋花站在花堆里引往来的人发笑,他倒是又不介意了。
不过,既然这些花这么执着地跟着我,我就顺了它们的意,把所有花炼成了几朵桐树花造型的通明果,还给桐树一朵,剩下的我自己留着当炼制费。
很快把那朵桐树花通明果吸收掉的、没花了的桐树轻轻摇摆,发出沙沙声。我乐观理解,它是在跟我道谢,而不是在抗议我的炼制费收高了。
——抗议也没用,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第427章
1800_讲和
头上还粘着桐树花通明果的乌轶仰头,看着沙沙作响的桐树,问我:“你猜,它会不会在激动之下,把叶子也掉光?”
话音一落就被砸了一根叶子茂密的树枝。
我:“看来不会。”
乌轶将树枝从头上取下来——砸的时候又粘他头发上了——拿着拍了几下头发上的桐树花通明果,每拍一次,桐树花通明果就松动一分,也缩小一点。桐树停止了摇摆,仿佛在看着乌轶动作。
当体积缩小了一半的桐树花通明果被从乌轶头发上拍落时,它粘在了树枝上,乌轶将树枝往上一抛,树枝被抛回到它断裂掉落前的位置,断口拼合,重新连接。
剩下的半朵桐树花通明果被树枝吸收,吸收的能量顺着树枝流到了桐树主干中、流到整棵桐树中。
桐树又轻轻摇摆了起来,还飘落了几枚叶子送给乌轶。这次是送,不是砸,因为叶子飘得轻盈,在飘到乌轶面前时还悬停了一下,等到乌轶伸出手后才继续飘落,落在乌轶的掌心中。
乌轶对我说:“看,还是掉叶子了。”
好不容易讲和了,你就别再惹它了吧?
1801_转述
我抛了一朵桐树花通明果到乌轶的手心,与那几枚桐树叶子凑到一起。乌轶将假花和真叶收好,说:“既然你这么诚意,我便再说几句。你提前出九宁的消息传开后,就有人非常疑惑,这种疑惑等到其他去九宁的人各有收获地出来后达到了一个高峰。这时,听说你进了养蛊池,有人认为你因为于九宁里一无所获,在惭愧、慌张的情绪之中铤而走险,想用养蛊池的战绩证明你自己。”
我:“还没到重点是吧?”
乌轶:“当然。重点是,有人跟水溪城里的人核对了时间,称亲眼看到距离你进入养蛊池后不久,你就出了养蛊池,从非水溪城方向。且,由于你拥有高端的防御器物,所以养蛊池外面、非水溪城位置的那些险恶地带对你全然不是威胁。”
我:“于是,理论上,我有可能找了个人迹罕至的位置,偷偷出了养蛊池,甚至溜回到云霞宗,休息了许久之后,才又再偷偷回到养蛊池、改从水溪城出来,假装我在养蛊池中待了很久?”
乌轶:“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水溪城有不少人作证说,你出养蛊池时根本不像是经历了养蛊池险恶的,虽然看起来好像有一些伤,但太假了,像是随便在哪里弄了点皮肉伤,糊弄傻子的。”
其实我觉得伤得还是有那么点重,有些地方都见骨头了呀,不过全是新伤可能是太违和了些……
乌轶:“可惜小少爷不知道,即使伤弄得再像样——更何况还不是很像样——也掩盖不了其精神的平和。无惊无吓,还能正常交流,还能分析问题,一句胡言乱语都没有,见到可以依赖的同门前辈也没有扑进人怀里哭泣的动作。太假。”
我:“……扑进怀里哭?”
乌轶:“不是我说的,这些全部是转述。”
我:“最后是什么结论?”
乌轶:“我说了啊,包打听……”
我:“包打听那边我稍后会问,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个整体情况。为可能很糟的舆论风向做一下心理准备。”
乌轶:“整体就是,云霞宗宠出了一个只有美的花瓶。通明果是造假刷声望;九宁秘境是作弊强塞刷声望,中途被九宁发现作弊行为、被提前除名;养蛊池是披着完备的防御去旅游,贪心想刷时长记录,结果弄巧成拙。”
哦,听起来还行,还在我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